“耍流氓？”周平章气定神闲地笑，“我怎么耍的？”
何附子白了他一眼：“你自己心里有数。”
“有什么数？”周平章还是那副腔调，“贼喊捉贼这套都敢跟我玩。”
“谁玩了，你别给我乱按罪名，我不想跟你讲了。”何附子戳了戳纱窗，看看手指头，没碰到什么黑灰，嗯，这个家的卫生环境还是很可以的。她偷偷瞄了眼姓周的。
男人吸烟时的神态懒散迷人，头发剪得短短的，夹烟的手很大，骨节粗粗的，花衬衫上面的扣子有好几颗都没扣，往两边敞着露出锁骨和一小片胸膛，健康肤色，有股子热烘烘的汗味儿。
何附子原先非常嫌弃，近点就要故意捏鼻子说难闻，臭。
此时却觉得这是活着的味道。
何附子不自觉地凑近。
周平章往砖墙上碾烟头的动作一停。
“哥，附子姐——”
周小悦从房里出来，周平章快速把手里的破裤衩子丢进垃圾篓：“喊什么，我去切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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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西瓜多甜啊，汁还多，水红的瓤在嘴里碎开，直达天灵盖的甜凉。
周平章拿一半切成条，三人在厨房分了。
剩下一半用保鲜膜包上，放进了单门小冰箱里面。
“这是什么？”周小悦拨台子上的另一个袋子，发现是一个个从来没见过的果子，绿色的细短把儿周围有大叶子，深紫色的皮，捏捏还有弹性。
“山竹。”周平章洗手。
何附子把瓜皮扔了，自告奋勇道：“小悦要吃吗，我给你弄。”
一个山竹被她夹在双手中间，她的十根手指扣在一起，一挤。
皮就裂开了，露出了里面的乳白色。
周小悦看跟大蒜相似的肉，镜片后的眼睛一睁，被丑到了：“怎么长这样子。”
“这是水果里的皇后，很有营养的，不过一次不能吃多了。”何附子把果皮的裂缝扒大，有紫色的汁液流到手上，她抠出完整的果肉递给周小悦，“好啦，吃吧。”
周小悦不想尝试新鲜的东西，会排斥：“我不吃了，附子姐你吃吧。”
何附子一口吃掉，模糊不清地说：“挺贵的。”
“别人送我哥的，”周小悦看向她哥，眼神确认。
周平章道：“是送的，”他瞥瞥丢果皮的女孩，视线从她沾了几条淡紫汁痕的手上扫过，“你喜欢吃就拿回家。”
何附子惊讶地说：“你也不吃啊？我还想给……”
“小悦，你在家跟附子同学玩。”周平章转身走出了厨房。
隐约有意打断，有意退场，身形都略仓促。
他才回来就又要出去，刚走到玄关，厨房里就传出他妹的疑问，“附子姐，你刚刚说你还想给什么？”
“给你哥剥啊。”
周平章脚下一个踉跄，还真是什么都敢说，那丫头脑子果然有包。
裤衩的事就跟没发生过一样，也不知道是忘性大，还是心大。
小孩子的把戏，玩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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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平章出门没多久，憋了几天的雨，可算是愿意下来了。
这一下，有股子气吞山河的派头，风大雨也大。
齐双双跟赵曜踏着雨花跑到了周家，两人的伞骨都差点儿散了。
伞面翻了好几次，顽强地撑了下来。
赵曜在阳台甩头，发丝上的水珠四处飞溅：“靠，不会是有人在渡劫吧。”
“这气势，还得是九九八十一道，仙二代回归。”齐双双把自己的伞撑在他的伞旁边，隔着玻璃窗对雷雨狂吼，“道友，给我点儿秘籍啊！”
周小悦拎着水瓶的手一抖，刚想说一句“神经病哦”，就见她以为理解不了那对发小行为的附子姐凑上去，扒着他们探头，兴冲冲地喊：“看到登仙台了吗？”
“……”
周小悦瞠目结舌。她犹豫着走近，试图融入他们的天马行空，发现不行。
性格使然，自己做不到。
“小悦，给你这个。”齐双双从兜里掏出一个掉漆的黑色打火机，说是谁谁谁让她帮忙拿过来的。
何附子嘴角一拉，是那个喝喜酒当天给周平章点烟的年轻女人。
干嘛呢，托人转送打火机。
何附子听到周小悦问出她的困惑：“我哥的打火机怎么会在她手上？”
齐双双拽着湿了不少地方的衣服抖动：“不清楚。”
周小悦没有多想，齐双双倒是多说了句：“她瞧你哥那眼神，蜘蛛精都没她黏，啧啧啧，妥妥的想做你嫂子。”
“啊，不会吧。”周小悦感到惊讶，“她才二十岁，比我哥小多了，我哥不会喜欢年龄差那么大的。”
还不到二十岁的何附子默默缩了缩肩，垂头回客厅。
齐双双又说话了：“小悦，在你哥身边打转的人里头，王蕴最适合，也最有戏，你问过你哥没。”
何附子放慢脚步。
她听到周小悦说：“我没有问过，我哥快三十的人了，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对象。”
齐双双：“你不帮着参谋参谋？”
“只要是我哥稀罕的，那一定是最好的。”
周小悦冷静说着，发现了什么，惊道：“附子姐，你的耳朵怎么那么红？”
何附子忙遮住：“太热了。”
“是热，再下一会就能凉快不少。”周小悦根本没往其他方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