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四章 如果

  在这件事上夫妻俩人想到一块儿去了。

  李谦和姜宪又说了几句朝堂上的事,这才握了姜宪的手,道:“昨天晚上你也被吵醒了。早点打发董氏到客房歇了,你也趁着这机会补个觉好了。我看着你有点疲惫的样子。“

  到底是枕边人,旁人都没有看出她有点累,只有李谦一眼就看出来了。

  “知道了!”姜宪翘着嘴角笑,目光明亮,声音也柔和起来,“我不会累着自己的!董氏他们我已经让陆氏陪着去了客房,晚上再大摆宴席招待他们。倒是你,这会儿好好睡一觉,要你忙的事还多着呢!”

  李谦点头,又有点舍不得姜宪走,不由道:“你要不要陪我睡一会!”

  姜宪想了想,慎哥儿跟着陆氏一起去了客房,大家都知道昨天简王府闹了刺客,李谦刚一回来,她就过来探听消息了,就算是她在李谦这里逗留一个下午,应该也没有人会觉得奇怪。

  她遂点了头,笑道:“那你可别顽皮!”

  这些日子李谦像要把她南下的时光补回来似的,逮着她就不放手,弄得她都有点怕了。何况晚上她要宴请董珊瑚一家,她又是个经不起撩的,通常要大半个时辰脸上的红润才会消散,若是李谦闹得狠了,有时候要大半天。她真怕董珊瑚看出点什么来,那可就丢人了。

  “我连这点轻重都不知道?”李谦又是好笑,又是好气,起身亲自帮她卸钗环,热热的气息扑打在她的耳朵上,让她的耳朵通红通红的。

  李谦真想咬一口!

  不过一口咬下去,估计这个下午也就完了。

  他好不容易克制住了自己,从姜宪的身后抱了她,两个人像对勺似的窝在被子里。

  怀中软香如玉,李谦忍不住亲了亲姜宪头顶,道:“我发现曹宣的手下很不错。要是成立个斥侯营,他的手下可以直接拿来用了。”

  前世曹宣就不是个简单的人,没道理今生就会平庸下去。

  姜宪被李谦怀里散发出来的热气薰得头晕晕的,像踏在棉花上似的舒服,脑子都懒得转动了,含含糊糊地道:“肯定不简单的。不过,若是打仗,还是云林培养的人合适,他的人虽然厉害,做个死士,做个刺客还差不多,要说做斥侯,可不仅仅是身手高就行的,还要看得懂行军时的布局,辩识方向……曹宣的人不行!”

  李谦低声的笑,觉得这样的姜宪真是可爱极了。

  他不禁低头亲了亲姜宪的颈脖,道;“你还懂这些!”

  姜宪越发的迷糊。

  “是你教我的呀!”她低声喃呢着。

  李谦讶然,笑道:“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这些啊!”

  姜宪嘴里嘟呶着,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李谦抬头看,姜宪已经睡着了。

  他失笑。

  望着她红彤彤的脸庞,心里无比的安定和踏实。

  他重新躺下,紧了紧手臂。

  这样就挺好!

  他一直渴求的人就躺在她的怀里,外面是他的护卫、随从,朋友、幕僚。他的孩子,正在院子里撒着欢的玩耍。

  人生所求,也不过如此!

  李谦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睡着了。

  等他醒过来,怀里已没有了姜宪的影子,只留满怀的幽香。

  姜宪什么时候走的,他居然不知道。

  睡得这样沉!

  他舒展着身体,又躺了一会儿,这才叫了近身服侍的小厮进来。

  那小厮一见李谦就笑着给他行了个礼,上前一面挂着帐子一面道:“郡主走的时候吩咐我们不要叫醒王爷,说王爷累了,让您好好睡个觉。董太太那边,郡主会解释的。”

  李谦点头,懒洋洋地坐了起来。

  小厮叫了人打水进来服侍他洗脸,继续道:“你睡着的时候承恩公府国公爷随身的小厮过来了一趟,说是奉了他们家国公爷之命来传话,国公爷等会要过来拜访您。正巧郡主也在,郡主说,怕是国公爷找你有要紧的事,先把时间定下来了,若是国公爷到了您还没有醒,就让国公爷等一会。小的等人也不敢做主,就这样回了。”

  这倒是姜宪的作派。

  她总是把他看得重,所以觉得不管是谁在他面前总要低他一等似的。

  他当然不会如此的幼稚,却能感觉到姜宪对他的珍爱。

  又有谁不喜欢这样的珍爱呢?

  李谦抑制不住地嘴角含笑,朝外张望了一眼,见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忙道:“那国公爷过来了没有?”

  那小厮机敏答道:“还没有!所以小的一直守在您屋外呢!”

  李谦给这小厮在心里伸了个大拇指,嘴上却是一句也没有说,让人赏了他二两银子,起身去梳洗了。

  时间卡得正好。

  他梳洗完了,曹宣也过来了。

  李谦问他:“你用过晚膳了没有?”

  “没有!”曹宣在他面前没有掩饰,情绪显得有些低落,蔫蔫地道,“我知道郡主回来了。你素来把她捧在掌心里,就是自己不吃,也要让她吃好了,吃满意了。我寻思着那几个厨子估计也跟着郡主回来了,就顺脚到你这里来蹭口饭吃!”

  “行啊!”李谦也没有和他客气,叫了灶上的人过来,让曹宣点菜。

  曹宣点了几个自己喜欢吃的,要了一坛梨花白,并叮嘱那灶上的管事:“把你们家郡主从西安送过来的那个五年酿的梨花白上上来,别拿她去年酿的酒虎弄我!”

  那灶上的管事原是李家旧属的后人,跟着李谦这几年也见过不少世面了,加上知道曹宣和李家、和姜宪的关系,曹宣又是个爽快人,他也就敢在李谦面前和曹宣说上几句话:“看国公爷说的,我们府上哪有这样待客的道理。何况您还是我们府上的贵客,我们肯定是拿最好的酒、最好的茶招待国公爷了!”

  “你别在这里给我耍嘴皮子了!”曹宣有些不耐烦的道,“你只管把酒上上来,我喝一口就知道了。”

  灶上的管事见他心情不好,没敢再搭话,殷勤地笑着应是,退了下去。

  李谦道:“你这是怎么了?就算人是赵玺派来的,你也不至于如此的沮丧吧?孩子又不是你教养长大的!”

  “你不懂!”曹宣见厅堂里没有旁人,眼里终于露出痛苦之色,声音低沉地道,“我和先帝是一起长大的,外人都说我姑母恋权不放,甚至先帝因此和我姑母闹得母子不像母子,君臣不像君臣,可他到底是我姑母唯一的儿子,他的儿子现在变成这样的,我有时候想,如果当初没有发生万寿山之变,皇上没有被我姑母扣留在乐寿堂,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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