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最神奇的搭讪——两次搭讪了同一个人
为什么说“最神奇”呢？因为这样的事一共发生过四回。
第一回发生在刚毕业不久，有一天回母校见同学，天黑了才匆匆往家赶，在校门口看到一个可爱的mm，于是跑上前跟她说话。那时的我还没搭讪经验，一切全凭本能反应，估计错误百出。好在我还像个学生，所以mm倒是没有害怕，但聊天归聊天，看得出她对我没有兴趣。而我呢，表现得就太嫩了，一直缠着她要电话，语言乏味境界低下。可以说，这个mm的心地真不是一般的善良，要换了有的女孩早打110了。就这样我一直跟着，到她上了公车才算罢休，最后只得到了一个名字。
时光飞快，转眼我已成长为搭讪高手。前年夏天的傍晚，我在蓝旗营一眼又看见了她。这里要自夸一下我的两个小天赋，一个是对mm的名字记得巨牢，过脑不忘；另一个是认人的眼力剧毒无比。上次中学同班聚会，来了30个人，其中竟有7个这十几年间被我在银行、机场、医院、小区、麦当劳认出来过。我觉得就凭这两项能力，自己即使不搭讪也应该去做个保安。
她走得很慢，我当然跟过去开口了。也许是因为上次是夜晚，也许是她根本就不记得我，总之她没认出我。我们聊得很自然，几年来搭讪的本事在同一个对象身上比较才显出原来进步如此巨大。
出于诚实的品质，我在第5分钟的时候主动向她提起了几年前的那次经历，她回答完全不记得发生过，直到我说出她的名字，她才将信将疑地笑了。
曾经拒绝的遭遇突然变成了现在信任的理由，一下子我们感觉熟悉了许多。我们边走边聊，走过了易初莲花，走过了雕刻时光，直到走出了搭讪的话题……第二回的开始也是发生在母校，毕竟这都是很久以前的故事，但我要先从第二回的第二次讲起。那天，已经是职业搭讪犯的我去海淀体育馆玩，刚开车进大门就看到一个自己喜欢的mm迎面走来。我赶紧拐弯把车停在一个隐蔽的地方，然后转身追了出去。这里插一句，我觉得当着mm的面从车里出来上前搭讪，太容易像个流氓了。还是走路偶遇比较自然。
我追上了她，用最普通的方式要到了电话，细节就不必多讲了。
一个星期之后，我们已经约会过两次，关系发展的比较迅速。第三次见面，她穿了一件淡黄色的紧身t恤，忽然间，我觉得眼前之人似曾相识。好在此时我们已经很熟了，我大胆发问。
我：“你还记得3年前，在北大校园的商店，你跟一个女孩在一起，有个男的跟你们说话吗？”
她：“哇，记得呀，事后我们还说那男的神经病呢，不是你吧？”
我：“就是我啊！就是我！上次你好绝呀，连名字都不告诉我，要不是今天你穿的这件t恤，我都不敢确认了。”
她：“当然不能理你了，我跟我姐在一起呢。当时我们在聊最近发生的学生跳楼事件，正感叹变态的人越来越多，你就从后面冒出来了，所以印象特别深刻。就是对你的长相没印象了。”
我：“不怪你没记性，是我长得没特点。不过，能再遇到就好！缘分啊……”
再重申一遍，好在我们已经很熟很熟了，要不非砸了不可。
第三回发生在去年的春天，她正在太平洋百货广场的花坛旁坐着，一看就是在等人。通常这种情况我会放弃，但那天有哥们在旁边硬要观摩，于是我坐到她旁边一米。
她在低头发短信，我也假装低头发短信，等到她抬起头来我开始搭讪。
我：“你也是在等人吧？”
她：“是啊。”
我：“我也是，已经等了20分钟了。”
她：“我都快一个小时了！”
我：“我在等我哥们，这家伙比女人还能迟到。”
她：“我也在等我男朋友。”
我：“怎么现在都是男人迟到了，我要怀疑自己的性别了……”
她的反应看来不错，我们继续聊着，在后面偷看的哥们被我顺便骂了个够，这厮正好今天迟到了。
女孩的手机又响了，她低头回短信。
她：“唉，他说还要一会儿才能到。”
我：“吓唬他一下，就说再不及时过来，你就要跟别人私奔了。”
她：“呵呵，我就是这么给他回的。”
我：“我就不催我哥们了，恨不得他再慢点儿。”
可以说这是一个很成功的搭讪，就在我打算要电话号码的时候，意外发生了，她男朋友突然从我们背后冒了出来。估计他已经暗中观察了一会儿，刚才那条短信是故意的。
但是女孩很镇定，其实也就该这么镇定，又没迟到又没做亏心事，她跟我大方地告别，拉着男朋友走了。那男孩很帅，比他女朋友还有姿色，不屑地瞅了我一眼。
难怪丫迟到呢。
我和哥们开车离开太平洋百货，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又看见了要过马路的小两口，好像正在吵嘴，女的生气男的在哄。
“这还差不多。”我对哥们说。
“没留下电话，你不觉得可惜吗？”哥们问。“基本上不觉得，搭讪多了你就懂了。”
两个月后已是盛夏，那天晚上，在王府井世都百货前的人行横道上，我在等红绿灯，突然发现她就站在前面，而且也认出了我。
我：“今天没人对我迟到。”
她：“哈哈，我也是。”
然后绿灯亮，我们就一起过马路了……第四回发生在六七年前的夜店阶段，现在回想，那简直是泡妞的黑暗时代。我们当时经常去工体北门外一家叫“哈瓦那”的酒吧，周末那里总有许多喜欢跳拉丁舞的真假白领丽人。就是为了她们，我这个既不喝酒也不跳舞的傻瓜为那个酒吧捐了许多钱，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悔。
那年春节前的一个周六，我和哥们又去“哈瓦那”了，在乱哄哄的舞池中哥们看见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女孩。然后让我帮着鉴定了一下，再被我鼓励几句，自己就冲了进去，几个shǎ • bī拉丁步跳完就算是搭上了。
舞曲结束，哥们想把她们叫过来喝酒，女孩和她的同伴却穿上大衣准备离开。哥们赶紧追到门口，要了个电话号码，算是今晚没白来。
我问他感觉怎么样，他道：“人不错，名字有点儿土，叫李╳.。”类似于王佳芝吕秀莲那种，他随口说出，我也随便记下了。
几周后我再问哥们进展，他说打过一次电话，是她租的住处，人已经搬走了。
一年又过去了，我对夜店泡妞越来越没热情，但出于惯性，还经常陪哥们去。
还是周末还是我那几个哥们还是“哈瓦那”，我已经一进去就有想吐的感觉，但哥们依然兴致勃勃，估计是他们平时工作太忙吧，只有我这么无聊的人才会对夜生活挑剔。
我们要了饮料，我和其中一个哥们找张桌子坐下，他进舞池寻觅。不一会儿带回了三个姑娘，其中有一个还不错。既然是他的劳动成果，所以自然坐他身边了。
大家开始说话，贼没劲贼没劲。
无非就是你是做什么的，我是做什么的，你经常来吗？不我偶尔来，你经常来吗？不我也偶尔来，你喜欢跳拉丁吗？我喜欢跳拉丁，你也喜欢跳拉丁吗？我也喜欢跳拉丁，你跳得还不错嘛。不我跳得还不行，你跳得也不错嘛。不我跳得也不行……虚伪至极、乏味致死。
借着酒吧暧昧的灯光，我细细打量三个女孩，不是欣赏她们的姿色，而是感叹生活的忽悠。
她们看上去比我们小五六岁的样子，就像我们当年一样，对夜生活还充满希望，以为会在这里遇到点儿什么，其实除了无聊的人这里什么也没有。不是谁要骗谁，酒吧这么吵，大家只能吹牛；也不是谁要诱惑谁，光线这么暗，每个人看上去都是充满魅力。进了酒吧，你就只有两个选择，沉默或装逼，这是不由你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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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今日，我觉得在街上搭讪最大的好处是真实自然，而且是双向的。其实，在私生活中多数人都是很可爱的。从这一点上来说，即使是拒绝我的人，我也不会埋怨她们。只不过是此时此地没有对上眼而已，比虚伪地认识强多了。
正在我选择沉默的时候，听见哥们问那女孩：“你怎么称呼？”
女孩回：“先别管我叫什么，你的朋友还没自我介绍呢。”
“对对对，该你了。”大家把注意力集中到我这里。就在这时，我的记忆数据库紧急报警，我突然想起哥们身旁的女孩是谁了！但是，他们两人竟然把对方全给忘了。其实这也并不奇怪，我的哥们每年要在酒吧认识上百个女孩，如果没有再见第二面的，肯定就忘了。至于女孩更是这样，有点儿姿色的在酒吧一个晚上就能留十几个电话，谁分得清谁呀。
只能怪我的大脑像杂货铺，有用的没用的，甚至连哥们的女人资料都帮着保存。
我还是不说话，脑子里盘算着一个恶作剧。
“你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一直不讲话呀？”旁边的女孩催我了。
“你的朋友好严肃呀，不会是警察吧？”另一个女孩开玩笑。
“我不是警察，我是安全局的。”终于让我找到了一个好话题。
“啊？开玩笑吧……”
“我正不想干了。”我一脸正经，加上身穿皮夹克，头发也比较短，所以将计就计。“你们知道吗，三里屯这一片最热闹的几个酒吧每晚都有我们的人来蹲点，因为这里外国人多，人员复杂，尤其是两会期间，我们每个地方都要放两三个人。”
“真的吗？”女孩们开始动摇了。
“当然啊，我在‘哈瓦那’蹲了一年了，你们肯定不会注意我，但每个常来这里的人我都会记得。你们每次来是花天酒地，我们就是盯人跟踪，很无聊的。今年我就要调到别的部门，不干这个了。”
“那你不是做证券的吗，怎么会跟安全局的在一起？”哥们身边的女孩还有一点儿头脑。
“他是我朋友，这个不影响工作的。”我继续忽悠。“其实他不必问你叫什么，我就可以告诉他。”
此言一出，气氛立刻紧张了起来，连我的哥们也瞪大了眼睛。他想不明白我怎么能忽悠到这个地步。
“那你说我叫什么呢？”女孩沉不住气了。
“李╳.，来这里至少一年了，刚才你说偶尔过来指的是最近吧？”我像审讯犯人一样咄咄逼人。
“啊……”那姑娘彻底崩溃了，就连我哥们也晕了。
我把汤力水递给她，“别紧张，慢慢说。”
“你真是安全局的？”
“马上就不是了，我要调走了。”当骗子的感觉真好玩。
“我上个月被拒签了，不会跟你们有关吧？”姑娘开始神神叨叨了。
“不会，大使馆的事我们管不着，除非……”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除非，是对方让我们协助调查。”我又把电影里的台词给想起来了。
虽然酒吧的光线昏暗，但此时我能感觉到小姑娘的脸色有点儿发白。终于我萌动了恻隐之心，一口气把谜底全揭穿了。
他们俩尴尬地看着对方，最后还是我哥们脸皮厚，“谁让你上次不给我留手机号呢……”
经过这么一惊一吓，气氛倒变得自然了许多，大家开始畅所欲言，后来还去钱柜k歌。
走出“哈瓦那”，我说：“你们几个坐一辆车吧，我去骑摩托。”
小姑娘的脸儿又吓白了，真可爱。（北京私人摩托很少，她又以为我是特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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