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胖子那意味悠长的眼神，江玖眉眼微拧，“看什么呢。”
胖子也是长本事了，那眼神看得人犯鸡皮疙瘩。
卢松收回视线，在心里估摸了一会，也在楼里跟起贴：
我以我身上三十斤肉做担保，必扣1！！！
两秒钟后，页面弹出消息：【回帖成功！】
两个人吃瓜吃得起劲，文期也有点跃跃欲试，“憨憨，你们在看什么呢。”
说实话，卢松作为论坛资深户，常年潜水，也称得上江北论坛里的一声元老了。但这些事情一直都是暗戳戳地在进行，从来没有亮相过人前。
在他纠结要不要说出来的时候，杜啸已经抢先一步全盘脱出。
杜啸原本还不懂这官配是指谁，翻完那八千多楼，总算是吃瓜吃明白了。
“我来说我来说。就是学校里有好多人都在嗑江哥和向哥的CP，”虽然知道这些都是别人的脑补，但吃瓜吃得莫名有点刺激。
想到漏了点什么，又加了句，“文期你也有，和江哥。”但是少，这样翻下去，八千多楼里估计也就一千多楼是支持文期的，其余的都是在扣2。除此之外，奈玖CP党竟然连口号周边都有了……
简直是不可思议。
文期借着卢松的手机看了眼，感慨了一句，“没想到江北有这么多腐女……”
“什么妇女？”
卢松没听懂，也直接问了出来。
文期摇头，借着手机打出那两个字：腐女。
“就是嗑男男的，”似是想到了什么，文期又把那两个字删掉，“憨憨别和她们学。”万一真弯了不好整。
直起身，文期那双妩媚的狐狸眼直勾勾地盯着江玖和向奈看，整张小脸似是紧绷着，又夹杂着几分好奇。
她凑过头，弯在桌面上方一点点，对着坐在一起的两个人压低声音，“你们俩不会是真的吧？”
要是是真的话，不说别的，这两张脸就浪费了啊。这么好看的脸怎么可以不用来造福广大女同胞呢，她坚决不同意！
这话一出，杜啸先笑了起来，“怎么可能！”
江玖似是看傻子一样给了文期一个眼神，拽着她的肩膀往她位置推，“整天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文期被推回原位，瘪了下嘴，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别的。
也对，她真是被那帖子冲昏了头脑。
向奈那厮都有喜欢的女生，怎么可能是个弯的。至于江玖，文期还真不确定，以致于她担忧地再次开了口，“江玖，你不会是弯的吧？”
像是看着误入歧途的孩子，恨不得把他一把拉回来。
“……”
实在是因为江玖有着这么一副好样貌，却从来不见他和哪个女生走得近。当然，她除外。
场面仿佛静止在这一刻。
下一秒被阿姨上菜的声音打破，“你们六碗菜，都给上齐了啊。”
“赶紧吃饭，吃饭，”杜啸张罗着分碗筷，方才文期的那句话像是被其余几人默契的一同忽略。杜啸随口说着今天学校的事，桌上的气氛又恢复成正常模样。
但文期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她和江玖毕竟有三四年没见了。先不论短短这几年江玖的变化有多大，就说江玖一直不谈恋爱，还总和向奈走在一起的这件事，文期越想越觉得……那啥……
更何况，还有一句话叫无风不起浪。
一个不容深想的想法在文期脑海里逐渐成型——不会是江玖这厮单恋向奈吧？！
对这一想法的纠结，在晚上达到了最高点。
文期看着桌面上堆成有几十厘米高的书，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交杂在一起。下一秒就将手里的笔掷在草稿纸上，拿起手机起身往沙发里窝。
文期：【在干嘛？】
发出去后那一边并无反应，文期把界面切换到浏览器，将憨憨下午发给她的网址粘贴到搜索框里。点了下搜索，页面就弹到那个贴子的界面。
中午才八千多楼，现在已经一万五千多楼。
堪堪翻到六千多楼，手机上方就弹出微信消息提示。
啧，小九爷回她了。
江家小九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jpg】
文期看着那个表情包笑出声。
今天晚饭的时候，江玖给江爷爷说要上早读，每天早上七点二十开始上课。结果江爷爷当面说了声好，私底下却觉得时间太早，在晚饭后给江北现在的校长打了个电话。
文期从餐厅出来，就听到江爷爷一声大吼，“你给我回房间做作业去！”
这还是自重逢以后，她第一次看到江玖吃瘪的模样。
文期：【要是有不会的，爸爸无偿教你】
发完这一句，心里似是被挠着痒痒，指尖在屏幕上飞快地点动：【算了，快给爸爸开门】
将怀里抱着的皮卡丘往旁边一放，踢踏着拖鞋就往门口走。在对面房门打开的那一刻，文期正好走到门口。
“你这是间接承认我是你爸爸了？”
文期边推开他边往里走，这还是她第一次来江玖房里。
整个房间以简单的灰色为基调，最令人醒目的应该就是那占据了一整面墙的书架。
文期走进，隐约记得小学时的江玖便很喜欢看书，没想到现在也没变，估计只是变得不爱看教科书而已。
她也没客气，直接在书桌边上坐下，睁着双狐狸眼示意江玖过来。
收回视线，江玖正好走近，“找我有事？”
合着她没事就不能来找他了？
不过，她确实是有件事要问他。
“江玖，你应该挺了解我的吧，”说这话时，文期略显得有些忸怩，嘴唇微抿，眼神在房间里四处晃悠，就是没聚焦在一处。
看到她这模样，江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厮又要开始搞幺蛾子。还没等他做出反应，文期的声音再次在房间响起，“你也知道，我思想是很开放的。”
比如现在盛行的耽美文学什么的，她不反对也都能接受，毕竟现在国家提倡文化多元化嘛。但是，重点在于二次元和三次元不能混为一谈啊！
“？”
所以呢？
江玖靠在书桌边上，从上而下地俯视着文期，静静地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所以，我真的一点也不介意好朋友是弯的还是直的。”说完这句话，她的眼神终于落在了江玖身上。准确来说，是落在他的脸上。
她是真的不介意朋友的性取向，但江玖不一样，一想到江玖要是真那啥，她心里就莫名别扭。
“然后？”
江玖隐约猜到了文期要说什么，双手抱着臂挑了挑眉，示意文期继续。
“？”
她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江玖怎么还反应不过来。
似是破罐子破摔，带着点早死早超生的劲头，文期直截了当地开口道，“我就直说了，你是不是喜欢向奈。”
房间里只有他们二人，在俩人都不说话还对视着的情况下，场面就显得格外尴尬。
文期咽了咽莫须有的口水，喉咙干涩得不像话。也不知是心虚还是别的原因，嘴里的话脱口而出，“那个，我就是随口一问，你要想回答就回答不回答就不回答。”说得有些快，好像再说得慢些就会被人掐住喉咙，颇有些欲盖弥彰的滋味。
江玖仍然没有说话，微微上下点了点头，示意文期继续。
“……”
文期突然便觉得自己还是太过冒失。虽然自己与江玖是好姐妹，但有些事情是好朋友也不能触碰的底线。
“那什么，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房了，”边说边打了个哈欠，微微转身打算溜出房门。
哪知……
她才刚迈出一步就听到对面那人的低嗤声。
紧接着属于男人，又带着点少年气的声音在文期耳边响起，“文期，你一直没有男朋友，所以你是喜欢女的吗？”
“……”
这个问题、就、有些、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