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从嘴里倒进胃里的火烧刀片停止了,但是其带来的伤痛,远远没有停止。
初小小只觉得脑袋很重很重。
重到已经无法再停留在半空了。
“咚”的一声响,初小小觉得自己的脑袋重重的磕到了地上。
她觉得头痛欲裂。
但是也正是这一下,让她视线清晰了一些。
她看到应允龙朝昏迷的兰明宇走去,然后抓住他一只脚,像拖死狗一样,将他倒拖过来。
他将兰明宇拖到他们面前。
然后再在兰明宇身上摸索,最后,他将兰明宇身上携带的那把匕首摸了出来。
拿到匕首之后,他将匕首抽出,走到初小小身后,将她身上的绳子给割断,将绳子从初小小身上拿走。
然后,他又走到卢温身后,重复同样的动作。
惨白的月光照在他身上,应允龙不慌不忙,动作非常娴熟。
初小小还有卢温身上的绳子虽然被解开了,但是他们此时也动不了了。
应允龙做什么,他们根本阻止不了。
只见应允龙拿走绳子之后,再次回到了卢温面前,他将手上的匕首放进卢温手里。
但是卢温此时连握匕首的力气也没有。
应允龙刚刚将匕首放进去,匕首就掉出来了。
应允龙捡起匕首,再次塞进了卢温手心里。
但是这次,他没有让匕首再掉下来,而是在匕首即将掉下来的时候,同时握住了卢温的手。
应允龙接下来的一个动作,直接让初小小瞳孔放大。
只见应允龙握着卢温的手,卢温的手握着匕首,两只手高高举起,然后重重落下,扎在了兰明宇的胸口。
一下、两下、三下…
初小小本能的感到恶心,但是她现在连吐的力气也没有。
几下之后,她能明显感到兰明宇已经不再动弹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血腥味混合着高度白酒的酒香味,让人越发的想呕吐。
应允龙随后将兰明宇拖到了初小小面前。
将那把带血的匕首塞到了初小小的手心里,然后握住了初小小的手。
他高举初小小的手,然后重重落下。
匕首一下接一下地扎在兰明宇身上。
眼泪从初小小眼角流了下来。
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她现在终于明白了应允龙那句话,那可由不得你。
是啊,现在他们被灌醉,就像任人摆布的傀儡一样,他们能做什么呢?
什么也做不了。
不知道扎了多少下,应允龙松开了初小小的手。
匕首跟她的手同时掉落在她眼前。
应允龙好像在说什么。
但说了什么,初小小没听清。
只听得若有若无忽远忽近的声音,转瞬间就被呼呼的山风带走。
应允龙走了,背影在初小小面前变得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初小小眼皮越来越重,她想看一眼卢温,但是她根本转不动头。
兰明宇就在她面前,瞪着一双偌大的眼睛,死死盯着她,似乎死不瞑目!
初小小感到无尽的恐惧将她包围,恐惧挤压着她,让她喘不过气来。
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局面?
这是初小小失去意识之前,脑海里最后的意识。
不知道睡了多久,初小小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亮了。
微风拂面,阳光普照,虽然头还是感觉很重,不过她觉得无比的舒服。
但是下一秒,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耳边有嘈杂的声音,有人交谈声,有人走路声,似乎还有人在晃动她的身体?
初小小猛地睁开眼睛,但是刺眼的阳光照得她眼睛一阵刺痛。
她赶忙闭上了眼睛。
缓了好一会,她才缓缓睁开双眼。
当睁开双眼的时候,她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正蹲在她面前看着她。
初小小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不认识眼前的人,但是她认识这人身上的衣服,那是一身警服。
初小小猛地从地上坐起来,惊恐地看着眼前那个警察。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警察看起来有四十多岁了,一双眼睛如鹰眼一样,看得初小小浑身不自在。
初小小没有回答,只是惊恐地看着四周。
她还在废弃民房,昨晚被应允龙灌了一瓶高度白酒,她也没有断片,昨晚的事,像电影放映机一样,在她脑海快速闪过。
应允龙将她还有卢温灌醉,然后借用他们的手,刺死了兰明宇。
兰明宇抹掉了匕首上他的指纹,那把匕首上,全都是初小小还有卢温的指纹。
她此时看到,那把匕首被装在证物袋里,两个警察正在拍照。
警察为什么能够精准找到这个地方,不用说,肯定是应允龙报的警。
摄像头拍到了兰明宇带他们上车的画面,又拍到了他们在231国道下车的画面,自始至终,都是他们三个人,没有第四个人,也没有应允龙。
现场被他布置成了他们的杀人现场。
在铁证面前,她百口莫辩!
初小小想死的心都有了。
兰明宇胸口不知道中了多少刀,死得不能再死了。
但是此时令他疑惑的是,现场并没有看到兰明宇的尸体。
已经被拉走了吗?
卢温也不在她身旁,但是从废弃民房里面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声音,可以知道卢温此时正在废弃民房里面。
案发现场,为了防止串供,警察一般都会将嫌疑人分开审问。
初小小捂着头,痛苦地叫了起来。
中年警察朝身后的警察招了招手,“拿瓶水给我。”
很快,一瓶矿泉水就交到了中年警察手上。
中年警察拧开了水,朝初小小递了过来,“来,喝瓶水。”
初小小看了中年警察一眼,诧异于他的客气。
废弃民房里,传出来的声音,可没那么温和。
卢温似乎正在与里面的人激烈地争吵。
中年警察见初小小没有接水,又往前送了送,“你状态不是很好,喝点水,会清醒一些。”
初小小不再犹豫,将水接了过来,但是她没有选择喝,而是将水朝脸上倒去。
冰冷的水浇灌在脸上,初小小打了个寒颤,但是她没有停止,而是将整瓶水全倒在了脸上。
倒完水,初小小将水瓶丢到一边,伸手抹了一把脸,干燥的舌头舔了舔湿润的嘴唇,“这样更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