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慢慢逼近沈自在,没说话,只是用一种压迫感,让他害怕到节节败退。不敢想象连胡孝一和苗三联手都不能取胜的人,竟然还有害怕的高手,而且正站在面前。
“沈自在,你的时候到了。没想到最终一点作用都没有,完全是浪费彼此时间,”这人高傲地说,“不但没除去铁穆耳,甚至连胡孝一也没能杀掉,看来咱们合作是要结束了。”
看看沈自在,这人冷笑道:“为了她,你竟失去了往日的霸气和手段,简直可笑!”
听这话,沈自在一扫那种惧怕,竟然怒道:“住口!要不是你夺了我的功力,要不是你害我内息不稳,怎么会有今天?你更夺去了所有杀手,否则今日我会兵行险着?”
越说越激动,右手不停在那划拉,可能还想找趁手的钩镰枪呢。可惜,在路上已经丢失了,不仅心里缺少了主心骨,就连气势都因此削弱了不少。
那人耸耸肩,不置可否地说:“真有这事儿?我都忘了。好了,是时候结束了,我会送你去找那贱人,保证没有痛苦。”
脑筋一蹦,沈自在又看看霜妙心的尸体,这次缓缓将人放下。
活动了四肢和脖颈,身上的创伤还在往外不停地渗血。沈自在不管这些,而是尽快把残存内力运遍全身,准备应对眼前的一切。
看看地上的尸体,这人又是一声冷笑并讽刺道:“死人一个,比烂肉还不如,你竟然当做是个宝?哼,我成全你,将你除掉后,我会把你们分开两地扔进大山喂野兽的!”
听这话,沈自在整个人愣住了,跟着脑筋蹦起多高,大骂:“你简直无耻!”话落人已经飞身而起,冲那人就是三拳两脚。
虽然沈自在善用钩镰枪,可拳脚功夫也是不俗。一套分形拳和一套破空腿法相互协作,虎虎生风,就算武林一等一的高手都不敢直面其锋。
可这一切在面前人看来,好似不值一提。不仅全数躲开,状似轻松非常,空隙间还有心情调笑他各种缺点。
这一路下来,沈自在招数越来越紧,体力却慢慢透支得厉害,可不仅伤不到这人,甚至败相更加明显。
就在分形拳一招打出时,这人侧脸躲开,单手上扣他的手腕。沈自在慌忙抽手,脚下就是连环三踢,分上中下三路。
这人哈哈一笑,看准走势竟然也不远离。连续躲开三脚后,急速踩在沈自在支脚脚面,同时用左肩猛撞其身。
由于脚面被踩了结实,又加猛撞,沈自在整个人站立不稳侧摔在地。就听咔吧一声响,被这人狠踩的脚,就这样别断了。
抱着腿,惨叫着原地打滚,看来胜负已分。用头支地,恨恨地盯着他,沈自在哆嗦着大吼:“杀了我,有本事来个痛快的!你……我为你做了这么多,到头还要难为我们么?”
那人仍是带着冷笑过来,蹲下并轻拍沈自在脸颊,一次次,一遍遍:“小子,你在我面前永远就是个工具。别忘了,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包括这些功夫,今天该还了。”说到最后,一巴掌将人狠狠扇了出去,连磕带撞滚出去老远才停。
不断喘着粗气,沈自在强撑着起来。就见那人已经把霜妙心的尸身提起,有趣地看着。
“放……放开她!我……我命令你……”沈自在拼尽最后的气力怒吼着。
可自己所有的本事在他面前都不算什么,现在纯是言语威胁,还能有什么用呢?
那人看着沈自在,双手扯着霜妙心,就听噗嗤一声,挥手将两片尸体远远抛了出去。这么简单,这么残忍,简直没有一点人性。
双眼圆睁,低声嘶吼着站起,沈自在拼尽全身气力单脚点地飞来。泪水,口水齐流,好像疯了一样,奔着必死的决心,使出最后一招。
“哈哈哈——好、好!这就对了,男人就该有这种血性!哦,抱歉,忘记你早已经不是——”
这人侧身躲过沈自在拼命一击,双手成爪齐出,竟然深深扎进他的右肋。双手迅速成拳,咯嘣嘣两声,沈自在惨叫起来,恐怕肋骨一下就被大力捏碎了。
他好像提着一个行李或孩子,就这样捏着沈自在肋骨将人甩向天空,高高抛起。他好整以暇地看着,笑着,直到见人落下,这才撤身躲避,单脚一点地面,趁势前冲双拳直撞沈自在胸口。
两声闷响,人如断线风筝带着血虹飞出,在明媚的阳光下幻出一张赤红的血景。
这血水播撒面积很广,连这人都不免在脖颈和手臂上沾了些许。
他一点也不在乎,而是嬉笑着走近,弯腰扯下沈自在一块衣衫为自己擦擦血迹:“好了,玩了这么久,我也厌了。小子,咱们下辈子再见!”说完抬起手,就要落招。
血水已经遮蔽了沈自在的双眼,尽管侧脸看着他,但根本看不清楚。
见生死就在瞬间,沈自在竟然呵呵狂笑起来:“我……我等着你,相信很快你……你就会被胡孝一送来我身边。记住!那时候……我……我和她会把你撕吃个干净的……”
心头一怒,单手劈下。只听咔吧——噗嗤——好好一颗头颅,就像踩暴的西瓜,只留一地花白。
这人好像余怒未消,尽管知道沈自在已经死了,竟然还抬脚猛踢数下这才算完。跟着将尸身拎起,用同样手段扯为两半,就像自己说的,把沈自在远远扔去另一个方向。
是什么仇恨让他这样恼怒沈自在?又是什么样的恨意让他做得这么绝?此时此刻,光天化日之下,他所做的一切,已经完全不像个人了,甚至比野兽还要不如。
志得意满后甩甩胳膊,这人竟然背着手,潇洒地走了。
有谁知道,在这荒野一边,正静静地躺着武林三大家之一,霜堡的二小姐;又有谁知道另一边躺着让武林人闻风丧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沈自在。
这两个人可算是真情,却在最后分隔两地,永远不能在一起,也许这就是上天的惩罚,冥冥中的定数。
……
同时,鼠爷和常贵山拖着胡孝一奔逃,趁势随清晨出城的人群逃出了大都。
他们不敢奔走官道,生怕被追兵堵住。毕竟天亮前已经前后躲过数波追兵,实在有心无力不能再战了。
还是城外胡孝一与冷钰萩定情的小破庙,他们只对这里更熟悉些。将胡孝一放在地上,鼠爷整个人都瘫了。
看看昏迷不醒的胡孝一,鼠爷苦笑道:“这小子,真……真不知道这是艳福还是祸水,竟然落得这般田地。我滴妈呀,差点把这条老命都搭进去。哎呀呀,所以才说男女之情,我老人家这辈子都不想有了。”
常贵山没那么多废话,撤下一片衣衫,找到附近一处暗渠沾了水回来,在胡孝一脸上轻轻擦拭。
没擦几下,就见他眼皮下不停跳动。忽然,独眼一睁,人已经清醒过来,跟着急忙坐起。
虽然醒了,却见胡孝一的独眼眼神一片木然,怔怔地看着远方,整个人好像丢了魂魄,呆傻的很。
鼠爷伸手在他面前乱晃,发现眼珠竟然不动,这才叹口气道:“哎——这小子,受了不小打击,让他冷静冷静吧。”说着起身,向远处走去。
常贵山不知鼠爷要做什么,只能在旁盯着胡孝一,不敢让他再有半点闪失。
不一会儿见鼠爷回来,竟然用两片大叶做碗,盛了水,哗哗全部浇在胡孝一的头顶。
寒冬季节,这是咱们反复说得。现在倒好,冰凉的水兜头泼下,胡孝一浑身一个激灵,灵魂也好像跟着回来了。
看看眼前,又看看鼠爷和常贵山,终于出声询问:“我……这是哪里?发生了什么?”
听到正常人话,鼠爷脸上一喜,却跟着有些难过。慌忙扭头过去,抬手擦拭起来。常贵山见状只是一笑,对胡孝一说:“小胡,你还好么?有没有感觉不适?”
看看自己浑身上下,胡孝一摇摇头。尽管伤势很重,他却麻木到不觉疼痛。
挣扎着起身,一摸腰间空空如也顿时大慌。常贵山发现,马上明白他的意思,伸手将东西抛过来,正是柔羽。
接过宝剑,胡孝一感激地看看常贵山,将柔羽收在腰间。这时才猛一皱眉,伸手摸摸自己左肋,怕又断了起码三四根的样子。
正要处理伤口,却听远处沙沙声响。三人马上一惊,常贵山更挡在最前面,准备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脚步声越来越近,但听上去步伐慌乱,完全不像有组织的队伍,仅是一个人而已。
嘘口大气,看看鼠爷,听那脚步声终于接近。刷拉一下,一抹红影从树丛里撞出,一头栽倒。
常贵山眼尖,顾不上任何事,抢步上前并大叫:“莲妹,怎么是你?这……这是怎么了?你醒醒啊莲妹,莲妹!”一声声呼唤,却不见红莲反应。
“无碍,她……只是中毒了。”鼠爷搀扶着胡孝一过来,见到红莲粉脸之上笼罩的淡淡黑气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