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孝一边走边想未来怎么做,那幕后老板可能用什么手段等等。毕竟事关重大,是不是要通知苗三协助?
由于出神想事情,不知不觉脚步放缓了不少。鼠爷和常贵山正兴奋地谈论刚才戏耍赌鬼的趣事,竟完全忽略了胡孝一的情况。
就在三人不察觉时,一条身影已经急速接近。待胡孝一察觉出不对,那人已经对他下手,而且用的都是绝招,似乎想一举把人掌毙当场,再不留半丝余地。
同时他还打出数枚暗器,分别罩住鼠爷和常贵山。毕竟不管一击能否取胜,都会面临对方凶猛地反击。切断援军后路,这才是自己该做的事。
常贵山反应过来,大叫:“小心!”一伸手将鼠爷拽到身后,跟着单臂画圆,内力激射而出形成无形气墙,这才堪堪挡下所有暗器。
但见胡孝一落单,心里着急万分。
原来是赌鬼又来偷袭,完全不讲对方饶命的情义。双手成爪奔胡孝一后背便抓,恶狠狠地用尽了全力。
就在他以为成功之时,却见胡孝一用不可思议的身法转回,正对自己。而且那脸上还露着胜利的微笑,真让人心惊。
顾不上反应,双手招数已经用实再难撤回,见胡孝一也是双手齐出,只得硬着头皮与其力拼当场。
都以为胡孝一残手只剩三指,一定没有什么威力,却没想到出手更狠更辣。尤其是三指专破掌力,好像针扎皮球,让人防不胜防。
左边掌力相交,赌鬼感觉一吸,跟着胡孝一右手三指点破掌力,又感觉内力如遇海口,狂泻而出再难停止。
这还是胡孝一手下留情,左手内力一收一放将人撞出,否则泄了他的气,恐怕年把都难恢复。
盯着气喘吁吁的赌鬼,胡孝一说:“陈方,你今天彻底输了,没有胜算和希望。放弃吧!我们只对幕后老板,你也不过是个棋子,咱们没有深仇大恨。
即便要报仇,还是换个时候。有赌未为输,那是主家坑人入套的说词。留得命在才是好的。”
不愿再与这种人搅缠,胡孝一挥挥手示意三人能走了。
盯着他们,赌鬼心里这个窝火和羞愧充斥全身。第一次输得这么惨,连回本的可能都没有。现在才明白身边不少朋友为什么早早身死,原来彻底的失败这么恐怖,以至于面对生存都没有信心。
紧握的拳头里面全是泥土和枯枝败叶,还有力量在,赌鬼绝不服输!
这次没有偷袭,而是飞身大叫。双手十指指间能见到朱红色,鲜艳欲滴。
鼠爷和常贵山齐声惊叫:“‘赤血流阴爪’!”顾不上其他,都要抢过来护住胡孝一。
可胡孝一呢?痛苦地闭上双眼,眉头紧皱。在赌鬼双爪挨近自己肩头时,就听一声大喊:“羽狂飞杀!”数道剑气乱窜,无数个逃路都被封死,赌鬼的身体被反复撞击,鲜血更被带上空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直到咕咚一声闷响,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才重重掉下。已经看不出赌鬼的样貌了,因为剑气将人剔了,像被野兽撕咬后的可怖场景。除了通过骨骼判断出这曾经是个人,其他再也找不出“人”的面容。
胡孝一单膝跪地,用柔羽撑着身子,低头狂嚎。虽然这不是他第一次动手杀人,可竟是心里最难过的一次。
因为但凡有点脑子,都能判断出幕后老板的做法太过阴毒,可赌鬼竟然还要一意孤行。能操控人心,让他们不分对错以命相博,这才是最可怕的控制。
放弃与苗三会合的计划,因为他知道,可能苗三在关键时刻,会更加不择手段且疯狂。
还是让他蒙在鼓里比较有利,起码不会为己方增加个可怕的对手。
草草埋了赌鬼,胡孝一轻叹并自语道:“天地玄黄,现在还剩下多少?未来,恐怕都要消失在历史中了。”
见他惆怅,鼠爷和常贵山只能对视一眼,却不好劝解什么。此时此刻,有种退意开始在每个人心里慢慢开花。
“小胡,咱们下一步要做什么?”
一边疾驰一边思考,胡孝一说:“咱们还按原计划去官府找丞相!”
“怎么,要和他一起对抗那老板?”鼠爷不解。
摇摇头,胡孝一肯定地说:“不,救命!要救丞相的老命!”不愿再浪费时间,胡孝一低吼一声提气加速,后面的两人也都明白,拼尽全力,尽可能保证不要掉队。
……
泉州府衙就在面前。看到有两队起码二十人的兵丁把守,胡孝一根本不含糊,迈步就往里面闯。
兵丁见状大怒,纷纷举起武器对敌,其中一位领头的大喊:“呔!你们是哪里来的莽夫,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如果要命,快快离开,否则,”
不等他说完场面话,胡孝一抬脚将人踢开,柔羽寒光乍现,等一众兵丁明白过来,手中的长枪、大刀都没了,只剩还在紧握的部分。
顾不上什么,胡孝一继续往里直闯,等后面那些人赤手空拳围过来时,都被鼠爷一人拦住,常贵山随后跟着进去,害怕兄弟有所闪失。
……
来到一进前院,唰唰数声,房前屋后,上上下下都围满了兵丁。他们有的手中握刀,配有强盾;有的持有弓弩,早早搭箭在上,蓄势待发。
环顾数十人的包围圈,胡孝一根本没有惧怕,反而异常镇定。但常贵山在背后可没这好心情,与胡孝一背靠背,扣上纯阳拷,冷汗滴滴答答直掉。
深吸口气,胡孝一大声呼喊:“里面是哪位官人在位,能否出来讲话?我是玉眼狐,胡孝一。当今黄字级第一位!”说着将腰牌举起,表明身份。
果然,等了一会儿,就听有人冷笑,缓缓从内堂走了出来。
只见他一身官服,但见颜色和制式,该是五品官位。只不过这人年岁不大,且一脸阴险之气,最主要是精光蹦出双眼,好像似曾相识一样。
胡孝一大脑飞快转动,就为回忆起这熟悉的目光,可行动未受半点干扰,更没有停滞。
抱拳拱手,深深一揖,胡孝一说:“这位官人,不知您是何称谓,小人只能用统称见礼。还请您不要介意。”
摆摆手,这人用沙哑的声音回道:“不必!胡孝一,你来做什么?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堂堂泉州府衙,也是你这种武林草莽能随意闯入的么?”
点点头,胡孝一又是一礼:“对不住!事出有因,还请官人海涵。我们破坏规矩以下犯上,实则为了当今丞相杨天赐的性命。官人,看在我等仁心,还请见谅!”
说话不卑不亢,虽然声音低沉,却透着压迫感,就连上面那位都不免另眼相看。
胡孝一站好,与那位官人对视片刻,院中气氛紧张到极点。这时候如果谁敢轻举妄动,后果不堪设想。
直到那位官人狂笑起来,这才问道:“哦,如果你所言属实,怎么会冲进府衙救人呢?如果杨丞相在此,我们保护都来不及,难不成还会加害于他?胡孝一,你说话颠三倒四,成何体统?”
这时鼠爷迈步进来,看样子是把门口的兵丁制住了。但进来后他不顾其他,只对胡孝一说:“小子,外面可不得了!整个泉州城的人都动起来了,已经将大门外团团围住。好家伙,看他们各个手持镰刀、锄头甚至还有修脚刀,这怕是想要冲击府衙!”
说到这,才看出形势不对,声音好像被噎住。鼠爷尴尬一笑并挠挠头,说:“对哦,咱们这也算冲击府衙。罪过罪过~”
连忙对上面看似领头的官人深深一揖,鼠爷说:“大人,小老儿与他们不熟,已是半截身子埋入黄土了,只当刚才我胡说,咱们就此别过!”说完也不管胡孝一和常贵山,转身要走。
哗啦一声,大门已经被人堵住,这时候想出去?恐怕鼠爷还没睡醒。
苦笑着回到胡孝一身边,压低声音说:“小子,这下怎么办?连我都不让出去,真要有什么三长两短,谁来收尸呢?”
胡孝一还盯着那官人,漫不经心地回道:“鼠爷,您想多了。就算他放你出去,难道你还能逃出泉州城的天罗地网?自打咱们进来,就再没出去的机会了!”
一听这话,常贵山都不免咕噜咽了口水。所有事都被胡孝一猜中,外面看似汹涌的人群,从开始就是个巨大圈套。
请君入瓮这话用在几人身上,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就在僵持之时,听胡孝一又说:“官人,你们用整个泉州城来陷害当今丞相,可谓处心积虑。但有没有想过,像杨丞相这样的清官、好官被害,臣民百姓的日子会怎样?
对你大元治下,难道会是有利无害么?”
也不吃惊,那位官人只是望了望天,说:“胡孝一,这是帝王之术,你这种星斗小民知道什么?今天,这一切都将恢复如常,只不过你们再也看不见了而已!”
话落一声命令,所有弓弩手就要万箭齐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