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戏耍赌鬼 巧探实情

就这样斗了百十回合,胡孝一三人已经瘫坐在地,呼呼嗤嗤如同铁器蹭锅底,难听至极。

但赌鬼好整以暇,完全像是没事儿人。此时轻松漫步,盯着三人发笑,同时垃圾话又出:“怎么着三位,就这点能耐呆在家里带娃不好么?学人家出来捉夜行大侠。哼!今天在下保证你们两手攥空拳不说,还要伸腿瞪眼吹灯拔蜡!”

双手一错,眼神变得凶狠异常。看样子,这是要痛下杀手。

当赌鬼刚动,就听胡孝一霹雳大喊:“等一下!”这声叫喊完全没用内力,就是凭借肉嗓,单纯只有刺耳。确不知怎地,竟然把赌鬼吓得连连后撤。

等他站稳,这才吃惊地看着胡孝一,一脸不可思议外加气愤,咣咣直跺脚并吼道:“你鬼叫什么鬼叫?好歹也是天地玄黄之级,瞅那熊样!”

就见胡孝一一抹鼻涕,满脸无奈加可怜相,看得赌鬼心里直犯恶心。

“大……大侠,我……我们这次来泉州不是为稚气,而是有要事调查。还……还请高抬贵手,否则我们死了,恐怕会惹恼官家,到时就算是您……恐怕也……”

一听这话,赌鬼眼神变了。没有怨毒和凶狠,更没有迷惑,却好像是知道一切后的平静。

点点头并走过来,就蹲在胡孝一面前。赌鬼皮笑肉不笑地问:“哦,和着你们还是官面的?失敬了!”

赶忙摇头,胡孝一慌着解释:“非也、非也!我们不是官面的,只是……只是被官家……要挟这才蹚了这趟浑水。大侠,您大人有大量,那……那包银钱还你,还请放过我们。否则,我们全家老小恐怕都要……要死翘翘了。”

说着伸手去拽赌鬼衣袖,真好像走投无路的乞儿,可怜兮兮地向人求救和询问施舍一样。低三下四,完全没有往日的潇洒和风度,看着确实让人心惊。

谁知赌鬼并不理这一套。冷眼一看胡孝一拉扯自己的残手,古怪地笑了。抬手将其甩开,起身背对三人。

“玉眼狐,都说你厉害,诡计多端。现在看,不过如此,”回头看向他与鼠爷、常贵山又背过身去,说,“实话讲,如果在刚才这番话前你说交出银两,兴许我只会废了你们,留下三条贱命。

但你竟然说了不该说的话,那——我如果放了你们,恐怕就很麻烦了。

抱歉,还是死人更能保守秘密。三位——请上路吧!”

猛然回身抬手,就要掌毙胡孝一三人,可赌鬼却呆住了。不是有奇怪事发生,而是三人不见了!对哦,这已经算是奇怪的事了。

一个激灵,赌鬼赶快环视四周,却见刚才惨兮兮的三人正以三角点位围着自己,而且脸上都洋溢着笑容,那种志得意满的诡诈笑容,让他这种常主看着心惊。

因为只有耍钱的主家会在关键时刻露出这类笑容,那就代表玩家即将面临失败或破产。

暗暗心惊,面上却仍旧强硬。赌鬼自认比他们更强,怎会害怕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怎么着,孔雀毛做掸子,你们好大的阵仗!我这好心却给你们足够时间喘息了。哼,结果还是一样,不信咱们走着瞧!”说话间毫无征兆向常贵山撞去。

赌鬼果然是赌鬼,就算这种时候还能瞬间分析局势:在他看来常贵山这“骨头”相对难啃,但他只有一臂,怕什么?趁体力完好,先把他解决,剩下两个草包还不是吊着玩都行?

左手在其面前一晃为引拍出,待常贵山动起来,右手跟着急攻,就是打他左臂缺失。

这不能算卑鄙,毕竟与人较量攻其弱点这是战术运用。这不是以武会友,而是生死相搏。

常贵山急忙侧身,还是用右臂去封堵来人招数,却没想到赌鬼右手也是虚晃。见对方反应急速,左手以需变实,转拍为扣,猛抓他的右臂。

当五指着力,赌鬼哈哈大笑,还说:“你这臭苦力,今天大爷就废了这最后的本事!”说着右手高高举起,作势要砸断常贵山的手臂。

谁知手砸下来了,可常贵山右手就像泥鳅,出溜一下又抽了出去。一击落空正要变招,却见对方单掌反拍过来。

不过赌鬼刚才已经探过虚实,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就算仓促应战也不怕,仍急速换气出掌,想着震断他手臂也一样!

待双掌拍在一起,内力相交时,赌鬼哪知常贵山那“千浪掌法”的厉害!

浩浩荡荡奔涌而来,一浪高过一浪,内力无穷无尽。发现不对想要撤身,常贵山却不给他太多机会。

就听赌鬼喉头发出咕咕声,额上热汗直淌,全身更是颤抖不已。想撤,却感觉手掌如被怪力吸住,除了肌肉被撕扯的疼痛,好像连经脉都在逆流乱窜。

慢慢脸色从红转白,又从白转青,最后恢复紫红。那身上如泥澡浇头,汗水差点连他长年累月的个人卫生问题都给冲刷干净了。

“大哥,先放了他吧。”胡孝一这时说到。

常贵山马上惊醒,刚才确实太投入了,只顾用他实验自己最近又提升一层的掌法,却忘记还有大事。

点点头并一声低吼,掌心一吸,人也跟着后跳出去。单手虚空一挥,就见地面尘土、杂草好似受到冲击,尽数急飞出去,最后只留下一个浅坑和干净的地面。

这还是收招散功的随手一挥,可想刚才全功相对,赌鬼究竟经历了什么。

见他后撤开始调息,赌鬼咕咚坐在地上,也是呼呼带喘。此时他双眼都被汗水遮蔽,几乎看不清另外两人身影和面容了。

可这家伙生性也是猛恶狡猾,表面还是战战兢兢,暗地却把内力急速运行全身,最后据守丹田。

看准机会弹身而起,竟然向武功最弱的鼠爷下手。

咱们刚才说过,这不算卑鄙。人被挤兑到死胡同,自然各种保命招数都会使用。所谓:穷寇莫追。那是有道理的。

鼠爷更邪乎,本来正抽着烟,还以为赌鬼被打服了。忽见这家伙毫无征兆向自己冲来,这可是吓得上蹿下跳,鸡毛子喊叫。

不等他老人家想办法,人家双手已到面前,只差半臂就能将鼠爷擒获作为人质。谁知这时赌鬼身子一沉,跟着竟消失不见了。

那惊慌失措的表情不见了,鼠爷嘿嘿怪笑身子一移,发现他背后地面竟然直直地插着吃饭的家伙。原来刚才趁常贵山与他打斗时,鼠爷已经悄然动手掘土,现在这坑洞就是为赌鬼准备的。

“噗啊!”一声大喊,嘴里带着泥土和碎石块,赌鬼从坑里探出头来。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儿,脑袋就被鼠爷拿来磕烟袋锅了。

咚咚两声闷响,跟着就感觉头顶发热,像师傅讲述的三花聚顶一样。

但赌鬼可没那闲情逸致感受超凡之意,而是惊叫着连连蹦跳。小风一吹,头顶火仗风势,那“青青草原”可是被尽数烧着。待赌鬼一头重新栽进坑中用湿土灭火后,脑瓜顶只剩火后疮痍了。

这回真是丢人到家了,赌鬼更是瘫坐在地,半天没能起来。

看看常贵山和鼠爷,又见胡孝一那似笑非笑的面容,知道从一开始就掉进别人陷阱,这是泥足深陷了。

“陈方,游戏到此为止,我要是你,就不做太多顽抗好好说话了。”胡孝一已经过来。

点点头:“不错,不错!哼,我上了恶当,玉眼狐准是你!说吧,要问什么,成王败寇还有什么好坚持的?”

这回换胡孝一蹲在他面前,满面笑容地说:“陈方,你出现在泉州一定不是巧合,我们三人联合用计也不是闲着无聊。说说吧,为何在此,受了什么命令?”

激灵灵打个冷战,赌鬼看向胡孝一,可能没想过他会猜到这一层。眼神一飘,顾左右而言他,完全没有配合的意思。

“陈方,你不用瞒我,其中厉害基本上已经可以猜测了,”说着胡孝一在地上写了一个名字让他看,问,“是不是他的主意?”

脸色瞬间变得刷白,这种心理造成的自然反应和变化是无法骗人的。尽管赌鬼马上恢复,想要否定一切,可对于胡孝一来说,这种回复已经够了。

又在地上写了几句话和一个人名,胡孝一问:“这位幕后掌柜的劳师动众,甚至用多年设局,是不是就为这件事,而现在的绊脚石,只剩这个人了?”

赌鬼看到胡孝一所写,睁大眼睛盯着他,满脸不可思议。汗水又顺着鬓角流下,不过这次是热汗还是冷汗,只有他自己清楚。

没有再问,胡孝一起身离开,嘴里还说:“你走吧,我想要的答案有了。回去告诉那幕后老板,就说他要做的事只要有我们在,不会让其如愿!”

边说边招呼鼠爷和常贵山,完全不再搭理赌鬼。毕竟反应已经对照了猜想,就算让他亲口吐露或签字画押,作用能有多大?

胡孝一不打算这么做,计划从今天开始,就准备与那幕后老板对弈,因为他一再触碰大家心中的正义,不能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