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间众人都住在行馆之内,全是丞相安排的。虽然冷钰萩辞去职责,但丞相始终认为他们还是朋友。正所谓:忘年交金不换。胡孝一等人无法拒绝,也只能选择接受。
回到行馆,将人找齐,胡孝一把刚才的事说了。冷钰萩现在不方便行动,也就是听听出出主意,具体办事儿自然还是鼠爷、常贵山和胡孝一三位男士。
香儿这时领着鸿儿在旁边玩着纸鸢,看样子小家伙们都很喜欢这玩意儿,也算胡孝一的钱没白花。
“胡大哥,你的意思这女人该了解泉州城发生的怪事对么?”红莲吃惊地问,“她为什么还留着记忆?而且看样子这记忆一定很恐怖,否则不会有这种反应。”
大家点头,都觉此言不错。只有恐惧和愤怒能让人记忆深刻,闻之色变,看起来真要调查一下比较好。
“动作要快,我害怕这妇人会跑。”胡孝一说。
红莲马上明白,自告奋勇要帮忙,谁知一旁的霜妙善却说:“我和你一起。这件事与沈自在有关,虽然我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但将其揪住来是我要做的!”
这些时间里霜妙善似乎在鬼婆的帮助下走出了心理阴影,竟能直面沈自在等人。而且在鬼婆不断施针,又用各种方法调理,几乎将其体内的余毒清除,是时候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了。
能有人帮手自然很好,毕竟霜妙善与自己切磋过,红莲自愧不如。既然事关重大,两个人同去也好。
走之前胡孝一交代:“红莲,你应该还有办法联系苗三吧?”边说边找来文房四宝,刷刷点点写了短信递给她,那意思很明显。
红莲提到苗三牙就痒,可胡孝一的交代她不好拒绝。没办法,只能勉为其难帮忙了。
一切交代完毕,红莲和霜妙善走了,鼠爷却问:“胡小子,你不给我们安排活儿?哼,你小子不可能这么好的。”
胡孝一咧嘴一笑:“知我者莫过您老是也。不错,还真有一事相托。”
鼠爷无奈耸耸肩,冲鬼婆使个眼色,意思明显。“好了,别废话,说说什么事?”
将鸿儿往前一推,胡孝一说:“您老今晚帮着照顾这小子就行。”说完也不等鼠爷反应,拉着常贵山就跑。等鼠爷叫骂出口,两人已经没影了。
……
“小胡,你觉得这事咱们会耗到晚上?”看看天色,常贵山奇道,“这才刚过申时,离天黑还有个把时辰呢。”
谁知胡孝一说:“咱们不去参与,恐怕吓着那妇人。”说着把常贵山向旁一引。
看看街道和周围环境,常贵山更迷了。行脚客所在是城西北角,怎么要往南走呢?
正在奇怪就被胡孝一一把推开,两人竟然分向两地。
“大哥,你在南门等着,多注意我说的那妇人模样。小弟现在去东门附近守着,如果有什么问题咱们在行馆会合!”话落点地上房,马上不见了。
……
戌时刚到,城门就缓缓关闭了。守门卫士站好,城楼上也有不少人在巡逻。
常贵山垂头丧气的准备返回行馆,却阴差阳错跑到了行脚客的草店门前。
怔怔地看了许久,转身要走,却感觉有什么砸在头上。常贵山低头一看是个小石子,正自纳闷儿,就听有人压低声音说:“大哥——大哥看这边!大哥——”
心里一动,这声音再熟悉不过,正是红莲。常贵山兴奋起来开始找人,终于在一个鞋铺旁见到了熟悉的红衫姑娘。
乐呵呵地跑过去,就见红莲自己在这,却不见霜妙善的影子。常贵山打个突,就想:这霜妙善不会像胡孝一那样,也在其他地方守着吧?
正要开口询问,红莲就说:“妙善姐与那妇人谈崩了,现在撤了回去,我负责盯着。”
哦了一声并点点头,常贵山问:“既然这样,那妇人怎么不跑,反而等在里面,这不是不妥?”
点点头,看向草店,红莲解释:“我也这么想,但胡大哥说这女人恐怕是在等机会或时间。她既然能脱离泉州,恐怕背后还是有人帮忙。也许妇人就在等他也说不定。”
“小胡说得?他在哪儿?”常贵山竟然不管内容,反而询问起红莲胡孝一的下落。
看他激动,红莲就说:“刚才啊!比你早到片刻。胡大哥说了,恐怕不久后你会过来,真没想到他猜得这么准。”
心里苦笑,又被这臭小子料中了。如果有机会真想弄开他的脑壳看看,究竟多长了脑子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俩人正聊着,就听草店内一阵大乱,不久就听到有女人的惊叫。不知发生了什么,这声音很怪很恐怖,好像害怕到极点,已经语无伦次或头脑不清那种感觉。
相互对望一眼,常贵山发声喊领着红莲就要进去查看,却见一条影子穿破草店顶棚出来。看准一个方向,急速逃去。
在影子刚走又见一人跟出,找准同一方向猛追。
两人看得清楚,第一个人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后面那人就是胡孝一。既然胡孝一去追踪,一定发生了大事,而且与那妇人有关。
常贵山赶紧大叫:“莲妹你去看那妇人,必要的话将人带回行馆保护,我去帮小胡。”说完一纵身,也紧追过去。
红莲更以常贵山马首是瞻,很少提反对意见。既然主心骨发话了,那照做就好。急速冲进草店去找那妇人,希望不要出现什么意外。
……
汴梁城赵家废宅还是那样,若不是因为满门被害,想必还是当地有名的富商。
大宅数月未有人打理虽然增了不少破损,门墙内外更有许多杂草,但整体规模还是不小,在整个汴梁城都少见。
时间过去近一年,但汴梁城百姓包括官家人还是心有余悸,没人敢来这里好奇,甚至连走路都宁可绕远,不愿在门前过。
大家都说这里阴气重,每逢初一十五或寒食节有人在附近都能听到惨叫。就说前不久有个心大屠户深夜上货,仅在一旁路过,竟然见到无数鬼影飘忽,其中还有鬼影冲他打招呼。
按说屠户胆子可不小,硬是被这阵势吓瘫,一头栽倒。等被人发现时已经天光大亮,重度昏迷且浑身滚烫。
就这样在床上苦撑三天,最后还是一命呜呼了。
要说这还不算玄,还听当时帮忙的人曾提起过,找到屠户时他身边正掉着那全扇猪肉。说来奇怪,这应该是才上的货,屠户亲自背回来,被人发现时竟然完全腐烂发臭了。
经过有经验的仵作判断,这肉竟放置了起码十几天还多。真想不通,屠户干了半辈子刀口生计,不该弄到病肉或坏肉才对。
因此人们讨论来讨论去,还是把问题甩给赵家废宅,恐怕是邪祟或冤鬼闹得。从此以后,这里的传说更多,而且越来越邪乎,走过去只觉后脖颈子冒凉气。
可今天竟然敢有人打破禁忌。哗啦一声,从赵家废宅院墙上摔下一人。
这家伙很是狼狈,顾不上喊疼,一骨碌身回头看了看,抬脚还要逃。谁知更出去不满三步就被人重重踩在脚下。
只听一个声音喊道:“你这小贼是何人,竟然在汴梁城内偷盗孩童?快说,孩子去哪儿了,你那帮手呢?”原来是胡孝一,那脚下这家伙就是从草店最先逃跑那位。
原来有孩子被偷了,难道就是那妇人的孩子么?
听胡孝一问话,这小子还不服气,挣扎着要起来。谁知人家内力一催,顿感千百斤重力砸下,这家伙可受不了了。哎呦呦叫个没完,小脸憋得通红,手脚乱刨。
大伙见过踩蛤蟆么?就是这样。体内真气被大力压着开始暴走,整个人除了被踩的地方,其他各处都气鼓鼓的,活像马上爆炸的蛤蟆头。
终于他忍受不住,连连告饶,胡孝一这才送脚。“说!答我问话,大爷没多少时间与你周旋。”这话说得不错,胡孝一可没闲着,上来就卸了这小子一条腿,疼得他鸡毛子喊叫,比狼嚎都难听。
见他鼻涕一把泪一把,胡孝一也觉好笑。但事关重大,孩子生死未卜,也没多少心情逗趣。
伸手掐住这人下巴,胡孝一再问:“孩子呢,你那帮手把孩子弄去哪儿了?”
这会儿他老实了,连连告饶,嘴里还说:“英雄饶……饶命!我……小子说了,说了!您高抬贵手,先放了我好么?”
气哼哼地松开手,胡孝一一脚将人踢起,不停催促。
这家伙哆嗦着,任由泪水鼻涕齐流也顾不上擦拭。
他指指后院刚要说话,忽然整个人定住了。不仅如此,就见他双眼圆睁嘴巴张大,胡孝一大叫不好过去查看鼻息,没想人已经开始凉了。
伸手一摸后脑,果然有个暗镖在。不等胡孝一叹息,就见另一条怪影出现,飘忽两下就消失在后院。
看样子是那帮手搞鬼,而且就在后面。胡孝一想罢大喝一声点地就追,无论如何要把孩子救出来,这样才有机会从妇人嘴里套出泉州城怪事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