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谁让这是掌刑之命,众人只好抛绳将人套住,又七手八脚拽出来,平放在地面。说也奇怪,这家伙的脸色竟然从黑开始慢慢变灰,好似毒素还在不停变化、游走。
西扎丽只觉有趣,伸刀鞘就要去点胡孝一。忽然一个起身,好似诈尸一样弹起半身,吓得她惊声尖叫;拿一旁一个黑大个当做大树,爬到了头顶。
见自己诡计得逞,胡孝一指着西扎丽哈哈大笑。
看这人还活着,在场众人都惊呆了;面面相觑,又看看掌刑,不知如何是好。
确认这是活人,西扎丽又像个狗熊一样跳下,揪住胡孝一衣领,不管淤泥和臭水,嘶吼道:“你这坏人,竟然吓我?你……你不是被毒死了么,怎么会……那是剧毒的金环啊!再加这泥沼中自身腐毒,怎么可能?”
看看身边人,大吼:“来啊,把他再扔下去!”
谁知那黑大个实诚,脱口而出:“掌刑,按族中规矩,只要中断刑罚且人还活着,这一劫就算过了才是。您看——”
恶狠狠瞪了一眼,就怪他多嘴。可胡孝一听到,立马叫道:“哦!你们是有规矩的,怎么不早说?丫头,再把在下踢下去,破坏规矩,恐怕你也要受罚哦~”
猛跺大脚,西扎丽气得七窍生烟却没办法,随即想到什么嘿嘿一笑:“坏人,算你厉害。不知使了什么法术,竟能假装中毒;是姑娘我大意了。不过,所谓三毒,刚才只是第一场,还有两场呢!这次,我不会再上当的。”
听她这么说,胡孝一赶忙看看周围几人;见他们一个个微微颌首,这才知道刚才只是开胃菜。无奈,只好跟着西扎丽,再接受剩下惩罚。
将胡孝一捆在一处木桩上,又在附近找到野蜂蜜涂上。“这是干嘛?要吸引蜜蜂将我蛰死?”胡孝一问。
一掐腰,西扎丽好似个大茶壶,得意至极。盯着胡孝一:“坏人,哪有这么便宜,你等着!”随后拿出一支竹笛,开始三短三长吹出阵阵曲调。
不一会地上败叶中听到无数“沙沙”声,显然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而且数量不少。
暗吞口水,胡孝一望着地面,不一会儿一片片“黑潮”向自己扑来:这下看得清楚,竟然是无数超大蚂蚁集结,受笛声吸引又发现身上蜂蜜味道,这是要来进食!
看它们一个个大小就有指甲盖一般,浑身黝黑、发亮,口器和身体蹭到败叶,发出了那沙沙响声。
很快,无数黑蚁顺着胡孝一大腿慢慢往上攀爬,最后竟然裹遍全身。不停挣扎中,蚂蚁受惊开始用口器狠咬衣衫;这大黑蚁真是厉害,隔着衣衫竟能咬到皮肤,而且力道十足,疼痛感超过寻常。
不仅如此,胡孝一还觉被咬处开始发麻,这些蚂蚁竟然有毒?
双眼都被蒙住,就听西扎丽大笑:“坏人,知道这是什么?这种蚂蚁叫缝合蚁,口中是有毒素的,能将巨大野兽麻痹,何况是你。过不了多长时间,浑身失去知觉,它们就会将你啃个干净。好好想想,感觉不到疼痛,却能看着自己被啃食,那是什么心情?这就是大自然专门惩罚恶人的办,”
还没说完,得意没够,忽见胡孝一一阵抖动,身上蚂蚁好似见到可怕的东西,纷纷逃窜,不一会儿消失个干净。
这下,西扎丽的下巴恨不得摔在地上;随行几人也是一声声惊呼,好似看到了天神一样,竟然倒头便拜。
胡孝一运气一撑,崩开绳索晃晃脑袋,看着众人,目光落在那刷白的脸上一笑:“怎么样,这关算过么?”
经提醒,西扎丽才回过神,看看其他人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就来气;一个个都挨了一脚,这才退在一旁。西扎丽气哼哼看着眼前这人,心里却在嘀咕:这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连缝合蚁都不害怕?
但心中那股不服输的火焰被激起,开始准备第三劫。
这关更是离奇,他们将胡孝一深埋在土中,露出胸口以上。西扎丽动手在他手臂两侧划了伤口,鲜血直冒。待一切结束,全部躲藏起来,好似在等着什么。
难道是在等什么野兽过来啃食自己?胡孝一心里疑惑。但如果这样,又和“毒”有什么联系呢?
正想着,又是“沙沙”声不断,好似有个笨重的家伙慢慢走来。真是野兽?
终于,声音的主人出现,竟然一身青灰色皮肤,头顶阳光从茂密枝叶间透下,照在这东西身上竟然还有反光;身子圆滚滚,小小脑袋,大鼻孔;眼睛更小,就像两粒红豆;走起路来“呵斥、呵斥”直喘粗气。
不仅如此,看这东西好似头猪,慢慢拽过来;凡是它经过的地方,杂草瞬间枯死,一阵风吹过变成了灰尘。什么毒这么厉害?恐怕连五毒中的佼佼者,也不过如此。这像猪一样的东西,其貌不扬,没想到竟是个大毒虫!
“哈哈哈——坏人,这下你死定了!这东西叫牛蛮,只在这困兽林中才有。它平时都以各种毒虫、毒草为食,才有了这种剧毒效果。等着吧,你马上就会被它毒杀,最后变成食物!活该,这就是惩罚,你,”
声音又戛然而止,因为那如猪的怪物牛蛮,正蹭着胡孝一的脑袋,状似亲密。除了这奇怪表现,见它身体也接触胡孝一,毒素好像消失不见,完全没有一点反应。
慢慢,众人都从树后走出围拢过来细看。难道牛蛮无毒了?
不信这事实,西扎丽抓起一条金环抛过去,在牛蛮身上一砸,瞬间那绚丽颜色变成黑灰;落地后,动都不动一下,就被牛蛮张嘴吃了。
几人惊呼赶忙跳开,见牛蛮足下大片青草都在枯萎,显然剧毒仍在,那为什么胡孝一没事儿?
可无论如何,又见他活着,西扎丽恨不得要去啃树皮泄愤了。指着他,大喊这是个妖人,鼓动几人最好动手砍了他才算完,否则可能为族中带来灾难等等。
其他人正不知该不该听命时,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在头上响起:“我道是谁,竟是你小子,怪不得毒毒这么着急出来。”
闻言纷纷抬头看去,就见树枝上不知何时坐着一位老太;看那脸上皱褶,应该年岁不小;但细看容貌,便知年轻时一定也是位美丽女人。
虽在林间,她身上竟穿着一身锦绣,五彩绚丽,好似宫廷之中公主的华服一样。
西扎丽不觉如何,毕竟她对武林并不了解;但一直无所谓的胡孝一此时却冷汗直冒,脸色铁青。
就见那老太飘身落下,毫无声息;虽然瘦骨嶙峋,但个子不小,不像身无重量的山神土地;那为何如此轻飘,同羽毛一样,感觉不出重量?
正诧异间,老太已经到了胡孝一身前,单手在后一抓,竟然拿出一个兽头青铜杖。稍一舞动,虎虎生风。噗嗤一下扎进土中单臂较力,好像撬土豆一样,将胡孝一撬了出来,飞起有两人多高。
咕咚落地,摔得他头晕目眩,半天没能起身。
兽头杖一触地面,老太冷声问道:“小子,那玉牌呢?我说了,没有玉牌不准进来,就算你也不例外!”
苦着脸,呲牙咧嘴搓揉臀部,胡孝一连连哈腰赔笑:“您……您见谅。不是小子想来,而是……”一指西扎丽,“而是他们将我抓来的。”
大眼扫了众人,鼻中冷哼:“小子,你真是越来越倒出了,以后别再讲我是你师傅!”
……
“什么,那奇怪老太竟是你的师傅?”冷钰萩吃惊地张大了嘴。
苦笑着点头,胡孝一望着房顶,似乎还在回忆;但表情变化不断,像是怕到极点。
看看怀中美人,叹口气说:“前十几年,我只怕她;后半辈子,这队伍中又加了你~”
这土味儿情话出口,引得冷钰萩一啐,但看她脸上绯红一片,没想到效用不错。
“好了,别贫嘴,继续说下去。”冷钰萩催促着。
胡孝一点头,继续讲述当时发生的事。
……
听说这竟是玉眼狐的师傅,西扎丽连她也划为痛恨之列,一挥手摸出腰刀,不吭不哈冲上去便砍。在她认为,胡孝一被长老惩罚不能动,但这老太却可以;既然一丘之貉,不如斩杀一个算一个,这样心里也会爽快不少。
但这丫头不知天高地厚,眼前是谁都没弄清就动手,自然是要吃亏。
“嘣”一声闷响,好似钝刀砍在厚厚牛皮上,不仅没有一点损伤,西扎丽的双手虎口反被震裂,鲜血直流。看看老太,自己腰刀何其锋利,现在砍在她肩头竟没一点损伤,反而伤了自己,简直如天方夜谭一样,不可思议。
此时老太一眯眼,怪笑起来:“不错么姑娘,和我年轻时那股狠劲儿有一比;不过,动手前要先衡量对手才行,否则只会受罚!”
说话间在几人身旁穿梭,等再次回来,一个个都被点住穴道动弹不得。
西扎丽更被老太拽来眼前,不停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