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昺嘿嘿邪笑,慢慢接近冷钰萩。她不停摇着头,好似吓坏了的小兔,浑身发抖。但看这双如饿狼一样的眼睛,她知道,一切示弱在穷凶极恶的野兽面前都是徒劳。
门外雷声震天,掩盖了一切呼喊和卑劣的狂笑。赵昺已经解开冷钰萩的腰带,粗暴地撕扯着她的衣衫,直到看见裹肚,这才狂喜到连手都在颤抖。
闭上双眼,冷钰萩再没有喊叫;泪水顺着眼角流下,眼中只剩屋顶那惨白的颜色。只觉好笑,心想:恐怕自己现在的脸色,也会像这屋顶一样吧,从懂事以来也没想到自己会落得这般田地。
任由这恶徒在自己颈部亲吻,冷钰萩没有一点办法。
“你竟然敢这样对我?冷家为了你们皇室付出还不够么?”用平淡的声调,说出了心中的愤怒。
赵昺望着她,诡异笑着:“你和冷家,不过是我们手中的棋子!若是当年得势,只要朕看中,你不从都不行!现在势微才忍了数月。臭婆娘,以为自己是谁?在朕面前耍着威风,还装作小家处子模样,简直不识抬举!”
用手轻轻抚摸冷钰萩的面颊:“嘿嘿,没办法,谁让朕就喜欢征服不从之人,反对那些太容易得到的缺少兴趣。今天,你该庆幸!已是徐娘之人,早经历人道,还能被朕宠幸。哈哈哈——”说着又开始如饿狼般亲吻着冷钰萩。
这下,连信念也彻底死了,她心中只有埋怨上天不公;埋怨家族愚忠;埋怨一切!但归根溯源,她埋怨、诅咒一个人,胡孝一!
真是可笑,他是自己最痛恨的人,但为什么是现在大脑中的唯一呢?
这无耻之徒又开始来解自己的裹肚了,最后的防线就要被攻破。
一咬牙,冷钰萩手中紧握的东西,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噗嗤一下捏破了。“胡孝一,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由于大雨,门外大风好似受惊牛群,疯狂闯进破屋。“现在的环境,正是那家伙所说,最好的时机。”
瞬间青灰色烟雾升腾,借助风势,竟然又转为浓黑,像泼了墨汁,眼前一切都看不清了。跟着,就觉喉咙刺痛,肺部好似失去张力,呼吸空难。
赵昺的瞬间熄灭,双手捂着喉咙,连连咳嗽。冷钰萩同样如此,又因为身心受创,竟然造成全身痉挛,狂抖不止;嘴角不停流出粉红色泡沫,肢体已经扭曲变形。
看她这惨状,赵昺吓得面无人色,夺门而出来到室外不停呼吸新鲜空气;张嘴接着瓢泼雨水,助自己呕吐。
一个身影赶来,将他一扶,问:“少帝,怎么了?得手了么?”
瞪着这蛇蝎女人,少帝怒摇其首。
指着屋中,浓烟更盛几乎已经看不到里面情况。两人吓得赶紧飞奔离开,赵昺才恨恨地说:“这贱人,身上竟然有奇怪毒药!快……快送我回去,找……找医师解毒。”说到最后,喉咙由于剧痛再也不能出声,只剩沙哑。
寒梦莲回头望着那破屋,心中暗骂:“便宜你这贱人了!”
就这样,两个无耻之徒,人中败类,一溜烟跑了个没影,任由冷钰萩自生自灭。
……
破屋中,冷钰萩头枕着门台:求生欲也只能支撑她到这里,想要出去不可能了。
不能呼喊,泪水却如断线珠子,不停滴落。想想二十年前,又想想现在,没有一人真心对待自己。忽然,胡孝一的影子又在脑海里出现,她开始回忆与其相识,接触这段时间所有细节。
想到了坠崖在空中,他竟然拼命护住自己;掉落水中,又能第一时间带自己脱离危险;就算自己对他再怎样冷漠和粗暴,这该死的家伙竟然从未反抗过什么。
奇怪!本该痛恨他的,为什么满脑子都是他的好呢?
想要摇头,将这回忆打散,却怎么也做不到。这时间,自己仿佛被装进一个密闭空间,四周一片安静,更没有任何东西。一道闪光出现,就见自己面前站了六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凄惨一笑,盘腿坐下,说:“怎么又是你们?冷钰萩醒了,你们应该消失才对。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小柔嘟着嘴,一脸不满:“我说冷钰萩,你真不懂胡哥哥的好是吧?真是这样,就乖乖交出身体,让我们继续使用。”
姑姑也说:“你这孩子,从小就不停话,主意太正!现在闹到这般田地,有什么好处?”
师傅和事儿妈也在劝说并数落冷钰萩不是,只有屠天抱臂站在一旁,充满柔情地望着自己。
“够了!”冷钰萩怒吼,“你们一个个只会来说我,为什么不说胡孝一那恶贼?若不是他,我会落得这般田地?若不是他,我会失去所有?”
谁知不爱说话,只会默默承受、痛恨男人的怨娘上前一步,冷冷地说:“我们把这段时间与他相关的记忆都还了出去,你为什么不采纳?问问自己,对胡孝一的痛恨是真的么?恐怕只是受刚才影响才有的痛恨才对!”
“那不是他!”一直支持冷钰萩的屠天斩钉截铁地说。第一次,这是他第一次帮着胡孝一说话。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小柔更是蹦起来,要摸他额头,看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
将这丫头拎去一边,屠天来到冷钰萩面前并蹲下,温柔说:“你对自己太苛刻,对关心自己的人更苛刻。醒醒吧,早在二十年前,你所有的自信和一切都没了,是他将你真正唤醒的没错。承认这个事实!”
一个深情的拥抱:“钰萩,醒醒吧。你可以让自己去恨他,但内心却很诚实;否则,不会在这种时候,满脑子好坏都是他。”
事儿妈也走过来,用慈祥的声音说:“丫头,你问我们为什么还在,就因为胡少还没被你主观认同;何时你学会接受别人的关爱和温柔,我们就会悄悄离去。”
说话间六人又站在一起,一道强光过后,只剩一人。她与自己一模一样,只不过缺少了戾气和那股狠劲儿。
“钰娘?”
点点头,钰娘缓缓走来,一直看着冷钰萩。
苦笑一下:“怎么,看现在虚弱,想要接替我夺回身体,重新回到那恶鬼身边?”
“啪”一巴掌扇在脸上,冷钰萩愣住了。就见钰娘满眼泪水看着自己,清楚说着每个字:“你还是执迷不悟?二十年前,你何曾把深爱自己的男人当人看?你何曾接受过任何的关心?现在你该庆幸遇到了他。我不信刚才那都是出自他之所言。活下去!去证明我是错的。你有本事么?”
暗一咬牙,冷钰萩竟然站起来,冲钰娘怒吼:“我一定证明给你和他们看,胡孝一就是个恶贼!恶鬼!”说着,转身就走,一道白光出现好似是个出口。
看着冷钰萩慢慢消失,钰娘笑盈盈起身,冲她大喊:“随时欢迎你回来告诉我结果!我祝愿你是对的,证明胡孝一就是个无耻之徒,武林败类——!”
……
双眼圆睁,冷钰萩从昏迷中清醒。还是四肢无力,动弹不得。轻叹口气,心中却很疑惑:为什么我还活着?这恶鬼留的毒药完全不济事。还自吹自擂说天下用毒、解毒,他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简直可笑!
望着屋顶正在出神,脑中在想如何解救自己,忽然“啪嗒”水声落地,急忙斜眼去看门口。
一个高大身影出现,身披蓑衣。这是谁?
那人见到地上的冷钰萩,先是一怔,慌忙甩开蓑衣。等看清那张脸,泪水又缓缓流出;一闭眼,心中暗道:看来,我上辈子欠他,此生就该受尽他的折磨,死在他手中。
那人伸手将冷钰萩抱起,关上门并往屋内走;边走边摸索她的衣衫。
但很奇怪,最后的裹肚不止没被他扯开,竟连身子都慢慢暖和过来。睁开眼去看,就见自己已经被他用他的外袍裹住,像个婴儿或珍宝一样,被结结实实抱在怀中。
嚓嚓几声,还是一团火光出现,更暖和了。直到现在,自己始终被他抱着。
一切忙完,就见他露出那可恶又熟悉的微笑,在问:“怎么,这是遇上了大难,竟然用上我给你的‘蚀骨封喉’?”
用最恶毒的眼神瞪着他,这恶鬼竟然还能笑得出来?装傻充愣就属他最强,好似刚才对自己那种言语和精神攻击,完全都忘了一样!
伸手轻轻撩起她鬓角秀发挂在耳后。动作虽柔,手却轻轻颤抖。他在害怕?还是激动?冷钰萩不解。
盯着自己许久,男人又问:“告诉我,刚才发生了什么?是谁欺辱了你?”
这句话好似一个暗号、机关或咒语,那紧绷的泪水又像洪水一样喷涌而出;一声惨嚎响起,竟然能发声了?
冷钰萩撕心裂肺地哭喊、叫骂着:“胡孝一你个王八蛋,恶鬼,败类!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瞬间如有神助,竟然一偏头,在他臂弯狠狠咬了下去,鲜血崩流。
这是想用他的鲜血,来洗清自己的冤屈和耻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