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花痴姑娘 狡猾悍妇

不出意外,胡孝一正被结结实实捆绑在火堆之前,为以防万一,钰娘还出指点了他腿上几处大穴,使其难以动弹。这下两人才放心,坐在对面看着胡孝一。

而胡孝一此时肠子都悔青了,暗骂自己旺盛的好奇心,这才带来了无穷的祸端。尤其是落在钰娘手里,不死也要扒层皮。无奈,事已至此,只有垂头丧气,听天命的份儿。

这时,叫彩儿的姑娘还在偷偷看着胡孝一,好似对他很感兴趣。而钰娘又问:“丫头,你刚才大吵大嚷,是不是被他欺负了?”

听这话胡孝一可不干了,身子一动就要辩解,谁知彩儿却摇摇头,“不是的师傅,刚才也算是误会。我……我就是突然见到来人害怕,这才……”

说话间又偷瞄一眼胡孝一,见他也在看向自己,竟然慌忙扭头,不敢与之视线相对。

可这一切被钰娘看在眼里,心中怎会不明。一瞪眼看向胡孝一,钰娘又把他最近所犯罪状说了一遍,并提醒彩儿多加小心,毕竟眼前这人在江湖上出了名的狡猾云云。

可无论怎么说,彩儿都是嗯嗯在口,可视线却不停瞟向胡孝一,不舍得离开。

“玉眼狐,你怎么又戴上这面具了?用你本来的面目不好么,这样才能让人看清面具下的真容!”钰娘说话间满是讥讽。

而胡孝一听这话,脑筋蹦起多高,可慢慢又控制住自己,把那心中怒火压下,毕竟现在受人所制,只会自取其辱。于是嘿嘿一笑:“这位铁令大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那尊容出去吓到姑娘们和小孩子,岂不是又加一项罪名?所以,我是为大家好。”

听这话,彩儿竟然莞尔一笑,钰娘的眼神却微变。此时孩子已经沉沉睡去,钰娘却还紧紧抱着。

看看她这样子,胡孝一眼珠一转说:“大人,你这抱着孩子出来追捕凶犯辛苦了,难道家里男人对你们不管不顾么?啧啧,太不对了。”

听这话,彩儿眼神一变,抢着说:“呔!玉……玉眼狐休要胡乱说词,我家师傅还是单身没有成亲呢!”

一听这话,胡孝一心里一怔,随即脸上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得神秘,笑得恶心,笑得……总之很欠揍。

彩儿却不知心灵相通到哪里,竟然粉脸一红,轻啐道:“你别多想,这孩子是别人托孤的,我师父她,”还没说完,就被钰娘一声断喝制止了。

胡孝一眼珠乱转正在分析目前信息,忽见钰娘盯着自己,只觉浑身不自在,他赶忙发问转移话题,“看……看什么?没见过这俊朗容颜?什么叫胜似潘安在世,就是说本人了,在下承认!”

噗嗤一声,彩儿笑了出来,赶紧捂嘴;而钰娘在旁斥责胡孝一轻浮,滑舌。

忽然想到了什么,钰娘又问:“如果没有记错,小子你刚才是不是叫过谁‘老怪物’?”一瞪眼,杀气立显。

咕咚咽口唾沫,胡孝一大气都不敢喘,赶忙赔笑道:“大人,您……您怕是听错了,小人就算有天大之胆,也不敢这么说啊。不……不信问您徒弟~”说着连向彩儿眨眼。

看他这表情,彩儿粉脸又是一红,扭脸就要说话,可马上被钰娘制止。她瞟了彩儿一眼,低声说:“闭嘴!楞头磕脑,你已经被他迷住了!”

不管自己徒弟如何,钰娘又说:“玉眼狐,你知道落在我手会有什么下场么?”

听这话,胡孝一一撇嘴,“送官法办么,该杀就杀,该剐就剐!”

他这么说,彩儿眼神却透着惋惜和惊恐,连忙看向师傅,好似在询问真假。而钰娘却嘿嘿冷笑:“玉眼狐,如果真能这样,那我这钰娘之毒岂不是虚谈?”

听话里有话,胡孝一眼神一凝,质问:“那你想怎样?还有更恶毒的手段?”

钰娘再次冷笑:“辱人妻女,千刀万剐是轻的,我要你生不如死!实话说,我会先把你交给官府治罪,随后提出交给卸怨楼公布天下武林,最后将你带去寒城任由处置!”看到胡孝一表情连变,钰娘心里痛快,“你应该知道寒城内牢残酷,更知道寒城大小姐寒梦莲的手段!”

胡孝一刚才的劲头不见了,浑身上下竟然不自觉发抖。这些年武林上下谁人不知,自从冷家覆灭后,冷家大小姐最好的姐妹寒梦莲发动寒城上下追凶二十年。

可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真相如泥牛入海再无半点蛛丝马迹。寒梦莲觉得愧对姐妹,性情大变,残忍泼辣众人皆知。

再加上胡孝一现在的罪名,竟然直触寒城底线,不仅残杀无辜、羞杀女子,其中竟然还有寒城中人,结果可想而知。

眼珠又是连转,胡孝一竟然勉强一笑:“哼哼,计划不错,很好。但你有没有想过,到了官家,还能将我再次带出?以为那是你家开的府衙么?我就说,”

不等胡孝一得意,钰娘一指身旁彩儿,“你当她是谁?彩儿正是当今武林第一商贾,戴焕恩的明珠独女!而我,在官家也算有一定能力。两相下来,还换不到你一个人犯?”

听钰娘说出彩儿身份,胡孝一惊呆了,可随即一个想法应运而生,面上却没有表现,只有虚伪的恐惧。

看到胡孝一此时表现,钰娘好似很开心,竟然笑的花枝乱颤,好像她是最终受益者一样。

……

清晨一阵鸟叫,胡孝一还在睡梦当中就被人踹醒。睁眼一看,钰娘怀抱婴儿,一脸冷森盯着自己。见他醒来,才冷冷地说:“该上路了,我们可没工夫拖着你走!”话落,脚尖在胡孝一双腿大穴连踢,这才得脱自由。

面对钰娘,胡孝一不敢乱来,毕竟武功相差悬殊。昨夜偷偷运功,蛇毒还有少许才能除尽,真要逃脱,也只能在完全恢复功力后再说。

所以假装可怜相起身,无奈跟着她们就要出发。

钰娘心中有了计较,命令彩儿在前开路,胡孝一走在中间,自己断后。这样避免自己徒弟发花痴,又能有效控制胡孝一,一举两得。

就这样,三人一条线,调整方向竟然朝汴梁方向走去,并不是赶往大都。

“我说大人,你曾说计划到大都堵我,能问问为什么会有这计划么?”

钰娘本不想理他,听到问话只是一偏头不去回应。谁知前面的彩儿将身子扭过来倒着走并搭茬,“师傅可厉害了!你以为在许州城外密林那小小把戏能骗过师傅?哼哼,你们一举一动,甚至说话师傅都听得清清楚楚!”

胡孝一闻言一吸,暗道这是什么怪物?这种耳力下,眼前的疯婆子内力要高到什么程度?

可他心里做事儿,面上不显,只是一笑开始不停夸赞钰娘厉害。彩儿看在眼里,更觉好奇,竟然身子不转,一路倒走有一句没一句和胡孝一聊了起来。

钰娘想要阻止,却拗不过这徒儿,最后索性不去理睬。

对于胡孝一来说,有一搭没一搭聊天是假,暗中掺杂一些重要问题,就能收集想要的信息。

就这样三人一直走到晌午,这才找地方打尖儿。

此地在许州和汴梁之间官道上,店面不算小,竟然有两层。进去后,客人不少,远比许州城外小小酒肆生意好的太多太多。

彩儿很会应对这些事,当先找到店主协商,不多时领着两人上了二楼一处雅间儿入座。

听她点菜头头是道,看来平日里跟着其父学了不少面上学文。而胡孝一平日生活起居也算讲究,却对彩儿安排挑不出一丝毛病。既然有人请客,何乐不为呢?

座位安排钰娘很上心,由彩儿背对大门,自己背对窗户,胡孝一背对只有墙壁。心中连连苦笑,这疯婆子奸猾,竟然不给一丝空隙,一路下去这还有好?

饭菜端来,三人开始吃喝,不知道真以为这是一家子,完全看不出胡孝一是重犯。

彩儿心细,专门问厨师傅要了鲜羊奶并加热处理这才端来。钰娘还是用自己小勺,一点点喂着孩子,只有这时,她的眼神充满慈母般温柔,浑身散发出母性韵味,让胡孝一都肃然起敬。

心中还是好奇,悄悄问彩儿,“丫头,你说二十年前你爹救了她?”

彩儿点头,“是啊~当时师傅身怀有孕被人追杀,不能力敌,又人所害这才坠崖。可爹爹说师傅命不该绝,不仅被山崖横生斜长的植物挂住减少了下坠之力,最后竟然恰巧与他老人家相遇,这才伸出援手。也正因为这事,师傅好似已经不记得当年所有了。爹爹说这叫失忆。”

听这话胡孝一眯着眼点点头,感觉钰娘身上似乎还有不少秘密,挺有意思。

真不明白当年发生了什么,能造就出这样一个怪人?

思索片刻,胡孝一又问:“我一个朋友说她原名叫冷钰萩,对么?”

谁知彩儿摇摇头,“不是!爹爹说师傅就叫钰娘。什么冷钰萩,完全没听说过。胡大哥,你那位朋友怕是认错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