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涵之的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
他以为这件事没有别人知道，季颜甚至没用这件事来威胁他。
他从小就是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连往别人家窗户扔石头都没做过，那次却差点杀了一个人，可想而知那件事在他的心里有多大的阴影。
而现在，柳嵩知道了！
贺涵之的声音都颤抖起来：“姐、姐夫……”
“真的是你？”柳嵩的唇也在颤，“涵之，你刚刚话里的意思，是不是如果季颜再做什么，你还会那么做？”
“我……”贺涵之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了，他不敢看柳嵩的眼睛，“我姐已经为我受了很多苦了，我不能……”
“我知道，但是你不能把自己赔进去。”柳嵩抱着贺涵之，轻轻拍着贺涵之的背，力道不重，是他好不容易才控制住的，“臭小子，为你姐想想。季颜就算再坏，你也不能把自己折进去，别因为别人是垃圾就把自己推下万丈深渊，不值得！”
为了季颜这样一个人毁了自己，不值得。
他又说：“涵之，我陪你去看医生吧。”
贺涵之抗拒地摇头，“我不去，姐夫，我已经好了，我没事了。”
“好，不去，但是你别再乱来了。以后想做什么事先跟我商量商量，我不告诉你姐，就我们俩知道，但是你不能瞒着我，听见没有？”
贺涵之乖巧地点点头，“我知道了，姐夫。”
“听话。”柳嵩的眼睛都红了，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把贺涵之放开，开了电梯的门。
刚刚外面的人已经坐旁边的电梯上去了，现在空空的。
柳嵩拉着贺涵之出了电梯，给他叫了辆车，送他上车以后还揉了揉他的脑袋。
“什么都别想，回去以后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来找姐夫，姐夫只是手废了，人还没废。”
贺涵之用力点头。
车门关上，柳嵩又跟师傅交待他的住址，提前帮他付了车钱。
贺涵之趴在膝盖上，泪如泉涌。
……
季颜房产证都给出去好几天了，贺涵之一直没有任何反馈。
这让他的心里没着没落的。
终于，在一天下班的时候，他把车停在公司门口，看到贺涵之出来就让贺涵之上车。
贺涵之跟张姐走在一起，突然就被喊了名字，所有人都往他看了过来，他顿时尴尬无比。
张姐小声又意味深长地说：“组长，我感觉季总对你格外器重啊！”
下一秒，她又大声说：“季总，你找我们组长是要谈工作吧？组长，那你快去。”
贺涵之给了张姐一个感激的眼神，猫腰上了季颜的车。
车窗升上来了，贺涵之问：“你怎么在这儿？”
“在这儿等你。”
“你这样被同事看到了影响不好。”贺涵之实话实说。
“有什么影响不好的？又没人知道咱们……”话说了一半，看贺涵之神色不安，季颜不为自己辩解了，开始认错，“是我没考虑周到，以后不会了。”
他都说软话了，贺涵之也不好一直抓着这个不放，问他：“找我有事吗？”
季颜的心里不是滋味儿。
贺涵之这话说得，好像没事就不能找他一样。
但他只能在心里抱怨，不能说出来，只能说自己找贺涵之的目的：“房产证你给柳嵩他们了吗？”
“给了。”贺涵之低垂着头，“本来想告诉你的，但是后来忘了。”
“那他们怎么说？”季颜带着几分期待问，“我想亲自上门去跟他们道歉，这样比较有诚意，你觉得呢？”
贺涵之皱眉，“你不是答应我，暂时不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吗？”
季颜是答应了，但是毕竟着急。
都那么久了，他跟贺涵之还一点儿进展都没有。
虽然陆喆的事已经解决了，但是谁知道会不会又冒出个王喆李喆出来？
最好的办法还是在贺涵之身上打上他的烙印，让别人知道这是他的人，谁都别惦记。
可这话他不能跟贺涵之说。
“我只是想跟他们道个歉。”季颜低声说。
“我告诉他们房产证是你给的了，他们也接受了，你不用去道歉。”
哪怕贺涵之这么说，但是季颜的心里清楚，贺涵之就是不想让他去见他们。
前面有个路口，季颜要往右拐，贺涵之提前说：“往左。”
季颜微微怔了怔，但还是按贺涵之说的打了方向，又问：“你住那儿不是往右走吗？约了人在别的地方见面？”
“我要去看房子，联系好了的。”
季颜“哦”了一声，“在哪儿？”
贺涵之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地址告诉了他。
到了地方，贺涵之给房东打了电话，很快见到了人。
季颜跟着他们往里面走。
他仔细看了小区的环境，觉得这儿的条件比以前贺涵之住那儿还差。
这老破小，再过几年恐怕就成危房了。
季颜皱着眉，“你很缺钱？怎么找这种地方？”
“就想换个地方住。”贺涵之不想让季颜跟着，“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去看就行了。”
季颜不想走。
不过季颜还没说话，房东就出声了：
“小伙子，让你朋友帮着看看也好。你放心，这儿只是看着老，但是里面我刚刚装修过的，很适合你们年轻人，而且你不是想养狗吗？你随便养，不过如果狗把家具墙面什么的弄坏了，那你得照价赔。”
季颜无语了。
所以贺涵之换房子就是为了养那条狗？
就为了一条狗？
他往贺涵之走近了几步，压低了声音问：“你如果想养狗，我帮你找个可以养宠物的公寓。”
“不用，我看这儿挺好的。”贺涵之敷衍着说。
季颜于是不劝了，但是趁着贺涵之跟房东说话的时候给江予发了一条信息。
贺涵之不想让季颜知道自己住哪儿，所以放弃了季颜和他一起去看的那个小区。
找了十几天，眼看着小福都要出院了，他还没找到合适的房子。
就在他焦头烂额的时候，张姐突然跟他抱怨，说有个朋友在公司附近有套房子，因为工作原因要出国，现在在找租客，租金很低，其实就是想找个人帮他看房子。
——
不要急哈，还没开始反虐，但是快了。
昨日因，今日果，季颜曾经种下的因会自己尝到味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