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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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丰十一年间,五月底,时辰:申时,也就是下午3点~4点左右。

此时,天空忽变暗淡,街道上刮来了狂风,不知何时飘来了几朵乌云,原本晴朗而热闹的寿县,片刻间却黑云遮日,劈头盖顶,随之而来的就是阵阵小雨。

从窗外看去,雨点来的不大,零零碎碎的,看此场景,估计江无羡还要多呆一会儿,才能继续赶往临县。

他倒也不着急,正好听听这位女子的委屈,兴许能听到什么意外的事情之类。

绸缎铺回到酒馆后,他便把衣服给了女子,她洗漱后,又整理了翻,穿上这身干净衣衫,走出来,别说还挺标致,今日模样,倒是格外的像个清秀的小生。

与男子相论而言,她更是多几分纯真和羞涩,此刻腼腆的走来,与江无羡坐在角落的桌上,述说起其苦来。

原来,她本名云雪,年芳十九,家住香山临县。上有父亲,还有位姐姐,姐姐名唤婉婷,虚长她两岁,姐们俩关系很好,此外无兄弟。

她家中是开染坊的,还经营了几家绸缎庄,她爹爹平时对她们姐妹俩万分疼爱,云家姐妹,在临县可是出了名的大家闺秀。

平日里,多少富家子弟踩破家门,都想与这姐妹俩,结个百年之缘。

而她爹爹,也有意为她姐妹俩择个乘龙快婿,一来接手家业,二来嘛!也好为她云家留个后代。

她娘亲前些年病死了,爹爹虽然续了弦,但年纪已大,根本就不可能再有子嗣。

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所以,除了她们这对宝贝明珠外,还有偌大的家业要传承。因此,云父不得不为她们招位女婿,也好在自己百年以后,照顾好她们。

可是,姐妹俩既生在大户人家,从小自然就接受不同与普通人的教育。

无论是见识还是胆识,若不是谦谦君子,一表人才,又岂能与她们相互匹配?

虽说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可要是门不当户不对,那岂不是害了这两位宝贝闺女的一辈子。

所以,为了这件事,她爹爹可是伤透了脑筋。

“云雪姑娘!你继续说吧。”端着酒杯,捞来小酒,江无羡坐在对面,听她说来。

“事情要从两个月前说起!”看着云雪,听她清冷的口气,仿佛又重新经历了一遍。

……

大约在两个月前。

那天,天色很好。

万里晴空,周遭无云,在家中闷的慌,姐妹俩便一同出门上香去了。

来到西城山的大华寺里,烧了香,给了香火钱后,姐姐还要拜求一段美好姻缘。

于是,她便在佛祖脚前抽了一签。

接过签来,只见签文上写着:“命中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是一枚和签,注定是不平凡的。

云雪见她呆住了半会,觉得有些奇怪,便凑过去看了眼,“姐姐!这签文所示,莫非姐姐已有心上人了?他是谁?为何妹妹不知?”

原来,在此之前,云婉婷早已心有所属,只是与那位相公只有一面之缘,也不知将来还能不能遇到。

今日前来上香,便要趁此机会问问佛祖,其实也只是给自己求个安慰罢了。

如今看到签文,她却又暗自悲切,难道这是佛祖给她的指示吗?

这段恋爱注定不平凡,退一万步来说,她爹爹都未必会同意。

因为她是姐姐,但凡招胥,必须先让她招。

如今这签文,又让她莫要强求,她不明白,甚至怀疑佛祖知不知道,她求的是和谁的姻缘?

小沙弥见状,走来为她解签。

不过他年纪尚小,不太会说话,便道了句:“这位姑娘求的是姻缘,我佛已有明示,还望姑娘,莫要做痴汉强求啊!阿弥陀佛。”

佛祖表示,我可没说!估计他老人家听了后,吃我一掌!

听得小沙弥此话,云婉婷更加的不知所措,想要发问,却又害怕听回的是更伤心的回语,便又把话咽了回去。

云雪见她暗自神伤,顿感稍稍心疼,又安慰了句:“姐姐,你别听他胡说!佛祖的意思,一定不是这样的。”

这时,一旁的老主持看到后,便向她们这边走来,“这位姑娘!空明此话,并非是让姑娘莫做痴汉强求。签文所示,我佛也并非是这般道理。”难怪说姜还是老的辣的呢?开口就是不一样。

接着,他又补充道:“这签文上的(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是我佛再说,让姑娘知天命,一切顺其自然。倘若真是无缘,姑娘也不必为此神伤。”

“大师!那我该如何做呢?”听了他的话,云婉婷又追问。

老僧含笑说道:“做便是不做,不做便是做!姑娘不必刻意的去做什么,也不要刻意的想去改变什么。只要肯一心向善,不与世争,相信在冥冥中,我佛会对姑娘的姻缘自有安排的。”

老僧的一番话,彷如拨云睹日,令她心中平静下来。

老僧说的倒也不错,缘分这种东西,真的很奇妙。有时候,一眼便认定了对方,可是老天爷,却又造化弄人。

但也有时候,恰恰是最不认定的那个,反而才是最终的归宿。

所谓争,就是不争,不争便是争。

尽人事,听天命,说的就是如此。

果断的拜谢老主持,姐妹俩便返回家中,可正在这时,寺庙前来了两位公子,身前身后,都跟着几位狗腿护卫。

二人衣着光鲜,相貌不俗,但说话时,那一双双眸子里,似乎透着几分肮脏下贱,就像穿着羊皮混迹在羊群里面的狼,颇有几分衣冠禽兽的模样。

但人长的还是很称透的,虽然看上去年纪大了些,却也有几分男子气概。

毕竟人到中年,方显英雄本色。

与他们擦肩而过,见她们姐妹俩走来,其中一位移到一旁,登时对身旁的护卫说了句:“赶快给二位姑娘让路。”云婉婷跟他对视了一眼,微微示意,算是表示感谢,这位公子看上去,倒还像位绅士。

眉宇交错间,云婉婷觉得这位公子还算不错,但此时,仅仅只是不错而已。

然而她却不知,这二人就像两条虎狼一样,另外一位,已经隐隐显现出禽兽之相了,此刻正在身后直溜溜的打量着她们姐妹呢。

此人姓赤名渊,乃是临县里的一小小县候。早年间,文王刚登基不久,扬州天做大灾,运河冲断了闸口,洪水如猛兽般袭来,周遭多数县内,皆一一受难。

那时,北境还尚未平息,至江尚父子勤王战役后,国内几乎年年虚耗。

文王登基后,首要处理朝政,后又招兵买马,解决了外忧内患,这才奠定根基。

但同时也伤财劳民,国库耗损,时至当时,几乎已经拿不出钱粮来赈灾了。

后来,是前相‘沈平’给文王出了一个主意,让地方大户出钱出粮,有功于社稷百姓者,即可封侯加爵,光宗耀祖。

文王听后,觉得沈平这个主意不错,当即提笔,就拟了道圣旨昭告天下。

也正是这个时候,赤渊看机会来了,索性抛出所有家产,购钱购粮,共凑了银钱三万余两,粮草千石,一并送到县衙里震灾。

灾后,文王召见,便给出资的这些人封候加爵,虽然只是小小地方候,但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而这赤渊便是其中一位。

至于此刻站在他身旁的男子,正是他昔日的同窗发小。

此人姓梅、名唤东来,因为受到赤渊的关系,在临县混的风生水起。

比起赤渊,他心思缜密,大有野心,不仅经营了多家作坊当铺,还时常与江湖草莽一类人互有来往,可谓是黑白通吃。

二人黑白相唱,常年欺压百姓,暗中勾结,不知做下了多少件令人发指的事情。

在临县一带,就连衙门里的官老爷,对他二人都礼让三分。

梅东来此人还算收敛,至少行事风格,都是在暗地里进行。

而这赤渊,不仅自己胆大妄为,欺压乡民,强抢民女就罢了,

就连他府上的一众狗腿,个个都是个定个的狂妄嚣张,听说近年来,他还勾结上了某个诸侯藩王,准备暗中图谋大事,至于是什么事,目前还说不清楚。

听的小半会时辰,江无羡都觉得不可思议,这小小赤侯,没想到却如此嚣张,难怪这唐三刚到安阳城,就跑去赌坊。

想来在临县时,便已经是副狗腿模样,正事都顾不上了,以至于被杀在酒馆后巷。

不过话说回来,听云雪说他勾结藩王,这究竟又是怎么回事?

江无羡仔细的想了想,凭自己对这些诸侯藩王的了解,他们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勾搭上的。

尤其是近年来,天朝江山渐渐巩固,文王更加有意收复各地诸侯,若此时传出什么故事来,文王必定会以此下手,所以那些诸侯王们,不可能不清楚这点。

除非赤渊手里有什么资本,或者说有某些诸侯王很想要的东西,否则,仅凭一小小县候,又怎么可能让诸侯藩王们看的上眼?

莫非又与那九鼎图有关系?

想到这里,他目光一怔,兴许就是这样。倘若唐三手里的神秘图出自与赤候府,那么这位赤候,必定是知道九鼎图的来历。

而此次派唐三去京城中,便是带着神秘图案的副本,去与进京献宝的诸侯们达成某种秘密交易。

可是前些日子皇太后大寿,来京城献宝的祝寿的诸侯王们数不胜数,究竟又是那位藩王与这赤渊有所联系呢?

“究竟会是谁呢?”

“卫公子!你在说什么?什么会是谁?”云雪提到赤渊来,江无羡便自顾自的分析猜测起来,一下子倒是忘了她还在。

“没什么!”瑶瑶头,江无羡又继续追问道:“云雪姑娘!你继续说吧!遇见这赤梅二人之后,你家中又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