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久雯对上乔之如那双眼睛的时候，内心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明明她是看着乔之如长大，这丫头一直以来的性格和柳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别说和她大小声，走路都不敢发出什么响动。
自从嫁给宁九天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好似她一下子变得底气十足，倒是司徒久雯变得内心充斥不安。
好字乔浅浅的哭声唤回了她的意识：“娘，你可要给我做主。她不仅打了我一巴掌，还在爹面前胡说造谣，让爹对我发了好大的脾气。”
心爱的女儿哭得梨花带雨，面上的掌印还是清晰可见。
已经被司徒久雯憋了一夜的怒气，此时是再也压不下去了。
她没有理会乔之如，转头看向了柳氏：“听到了吧？看看你的好女儿都做了什么！”
柳氏立即扯了扯乔之如的衣袖：“之之，快道歉。浅浅是你的妹妹，你怎么能动手打她呢？看看这脸，好端端的怎么被打成这样了？”
乔之如：“……”
听着柳氏那心疼的语调，她简直怀疑挨打的是自己。
明明一直以来都是司徒久雯母女对他们横加压迫，即使昨天在御花园也是乔浅浅没事找事，结果柳氏什么都不问就让她道歉，着实是让人很生气！
不过乔之如也明白，柳氏一辈子的认知就是隐忍。
这时候突然告诉她革命成功了，她也没有办法一下子接受了。
强行压下心头的不快，乔之如抬手拍了拍柳氏的手：“娘，你怎么不听她们说完呢？昨天，我之所以打了浅浅那一巴掌，为的不仅是救浅浅的命，更是为了我们整个乔家。”
她说着嫌弃的瞥了眼司徒久雯：“昨天你就在御花园，怎么在这里颠倒黑白呢？乔浅浅昨天在皇后娘娘面前口出妄言，不打她那一巴掌，能平息了娘娘的怒火？”
“还有，你不过是个妾侍，跑到正室夫人的院子里大呼小叫，是想做什么？怎么，你是想将父亲宠妾灭妻的事情传的人尽皆知吗？所以，你是想让父亲名声尽毁？”
最后一句话，她说的语气极重，让司徒久雯脸色大变，一时间无法反驳。
在这个时代，宠妾灭妻律法绝对不允许的事情。
只是很多时候，内府的世界，外界自然是不可知。
纵然知道了，也不过是茶余饭后的一点谈资，不会真的上纲上线。
但是这种事情，若是真的闹大了，那么身为妾侍的那一方，必然是遭受唾弃的存在。
这一点，一直在贵族家庭长大的司徒久雯自然很是明白。
所以昨天在御花园，事情闹得那么僵硬，她也不敢多说什么。
因为她的身份摆在那里，如果事情真的闹大了，她是一点便宜都讨不到。最后，还很可能让乔穆庭，将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到她身上！
把柄被乔之如抓在手里，司徒久雯心头再是恼火，却也是无计可施。
她看着乔之如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偏偏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乔浅浅永远都是拎不清的存在，现在这样的情况，她本该老老实实的不要蹿火，可她偏偏要再点一把火。
“乔之如，你怎么敢这么和我娘说话？如果爹知道了……”
“乔浅浅，你怎么敢这么和我说话？”
不等乔浅浅说完，乔之如就冷冷的将那句话扔了回去：“我是堂堂监国夫人，你看到我不下跪问好就算了，现在还想进行威胁。怎么，你是好日子过的太多了吗？”
她并没有过多的理会乔浅浅，而是看向了司徒久雯：“二夫人，我现在还肯叫你一声二夫人，是什么意思你不会不明白吧？如果你想一直作，那么我乔之如奉陪到底。问题是，你玩得起吗？”
一句话，她说的无比的嘲弄，眼角眉梢透出的都是明显的冷意。
司徒久雯想说什么，偏偏只是张了张口，一个字都说不出口。而乔之如压根是将她们母女俩当空气了，吩咐小莲和自己一块搬书。
至于柳氏，她也扯着不让上前，干脆就将司徒久雯母女晾在那里。
眼看着乔之如自顾自的做着手头的事情，纵然柳氏面上露出不安的神色，也被压得死死的，做不出任何的动作。
显得站在那里的司徒久雯和乔浅浅格外的多余，时间一长就让她们感觉到了尴尬。
最后，她们黑着两张脸就离开了。
她们前脚一走，柳氏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你这孩子怎么就是不听劝？得罪了她们，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
“对她们好，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乔之如出声反问。
她看着哑口无言的柳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娘，这些年你还没有看出来吗？你的存在对司徒久雯就是最大的威胁，因为她想当正妻，偏偏你才是正室。”
“这……我可以让给她。”
乔之如几乎要绝倒了，怪不得之前他们娘仨的日子过得苦不堪言，这个柳氏真的是一点为自己谋取福利的想法都没有，还能将自己最后的依仗送出去。
最后落得一个女儿亡故，儿子痴傻的结果，也是可以想象的。
好在她重生在了乔之如的身上，改变了他们娘仨的命运。
既然乔之如将自己的身体交给她，她就绝对不能让悲剧重新上演！
不过她心里明白，对付柳氏这样的人，说服教育是没有意义的，只有让她真正的见识到了敌人的丑恶，才能让她迎头反击。
她的内心开始盘算如何引出司徒久雯对乔之如和乔北的步步算计陷害，让柳氏认为事情不能继续这样下去！
心里下了决心，面上却是不漏分毫。
“娘，你可以将正室的位置让给她，那小北的前途和未来呢？没有乔家嫡子的身份，他很可能被赶出乔家。还记得上次吗？她们甚至设计，说小北不是父亲的儿子！”
一句话说的柳氏的眼睛微微睁大了几分，想说什么，终究是没有再说出口。
乔之如心里明白，这件事是真的扎柳氏的心了。
她抬手搂着柳氏的肩膀，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有些话点到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