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清贵人好可怕,连你的醋都吃。”
这件事情当真是江清儿所为吗?
沈归薏却觉得不然。
那侍卫死得太过突然,就好像提前计划好了一样。
为的便是让江清儿死无对证。
可除了江清儿,还有谁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呢?
总不能是曲燕秋设的此局。
沈归薏脑海中浮现出一道身影。
程若止。
前几日程若止来御书房时看她的眼神,沈归薏尚且历历在目。
今日之局,怕就是她一手谋划。
只是,她到底是为了害江清儿还是她呢?
亦或是她两个都想要对付。
沈归薏愈加忐忑,一颗心只恨不得提到了嗓子眼。
都说伴君如伴虎,尤其她还是名女子。
只怕她不想招惹是非,那些是非也要主动找上门了。
沈归薏从未经历过这些,心中只觉得害怕。
她抱住双腿,下巴抵在膝盖上。
这一幕被不远处的严淮湛看在眼里。
“程家真是教了个好女儿。”
才进后宫几日,便开始使起手段。
经此一闹,沈归薏的秘密怕是要瞒不住了。
转念一想日后能够大大方方的保护沈归薏,严淮湛心中又生出几分窃喜。
“你去替朕做件事。”他低声道。
越行听令,凑上前来。
……
回到寝宫的江清儿大发雷霆。
“皇上怎能如此狠心!为了个奴才居然将我贬为常在!”
“姑姑也不帮我!”
“到底是谁要害我!我非要将她皮扒了不可!”
她气得不轻,桌上茶盏被她摔了一地。
“娘娘,您消消气。”翠竹小心翼翼宽慰。
“我都被贬为常在了,你告诉我,我怎么消气?”江清儿冷哼。“我爹怎么说也是三品尚书,皇上居然这么轻易就夺我的封号!若是被爹爹知道,非要在朝前参他一本!”
一想到严淮湛这样做都是为了一个下人,她气不打一处来。
“我就奇了怪了,那沈意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当初我进宫选秀,姑姑也叫我多对他使些好处。”
江清儿百思不得其解。
“翠竹,你说,那沈意会不会真是女子?”她愈发觉得这个猜测有理。
“应当不会吧。若不然沈公公日日伺候皇上,皇上怎会发现不了。”翠竹认真思索道。
“你傻啊,她要是女子,皇上肯定是知道的啊!”江清儿撇嘴。
细细想来,沈意五官确实生得清秀,颇有女子之姿。
若非提前代入她是个净了身的太监,单看她那张脸,与女子并无两样。
她的身材相对于其它太监也瘦小不少。
“不行!我得去告诉姑姑!”
翌日一早,沈归薏便被曲燕秋喊去慈宁宫。
给严淮湛下药的事情尚未有个着落,沈归薏心里清楚,曲燕秋必定还会找她。
果不其然。
一到慈宁宫,曲燕秋便开门见山。
“委屈你了,因着替哀家办事,被贬去直殿监做了几日苦活。”曲燕秋神色和蔼,温声关心道。
“你膝盖可还好?”
“有劳太后娘娘挂念,奴才膝盖并无大碍。”沈归薏低头回应。
“那就好。”曲燕秋轻笑。
“不过哀家倒是真未想到,你竟如此深得皇上信任。眼下回了养心殿,地位比之从前居然更甚不少。”
难道自己还要感谢她不成?
沈归薏心里一阵吐槽。
“皇上将奴才调回养心殿一事,奴才自个儿也未想到。许是奴才做事利索,得皇上心意吧。”她端得一副谦逊模样。
“无论如何,你能走到这个地步,那都是你的本事。”曲燕秋笑意盈盈。
那双极魅惑的眸子此刻紧紧黏在沈归薏身上,仿佛要将她看穿。
“如此也好,之后你要替你兄长报仇,便更容易了。”
呵,她算知道曲燕秋今日为何喊她过来了。
上次给严淮湛下毒不成,这回还想利用她对付严淮湛。
左右她死了便死了,如昨夜里那个侍卫一般无足轻重。
沈归薏恨透了这群视人命如草芥的恶人。
她的哥哥便是这样死的。
“太后娘娘有何旨意要吩咐奴才?”沈归薏深吸一口气,强忍住内心恨意,怯生生的询问道。
曲燕秋似是十分满意沈归薏的主动,朝她连连点头。
“不急,你既日日待在皇上身边,想要报仇轻而易举。哀家今日叫你过来,是为了昨夜发生的事情。”
沈归薏故作惊慌,忙不迭磕头。
“请太后娘娘明鉴,奴才从未想过要害清常在,昨日之事,奴才也不知是谁为之!”
“哀家知道。”曲燕秋脸上仍旧挂着淡淡笑意。
“你们这群不长眼的狗奴才!知道我是谁吗!赶紧给我让开!”
她刚要说什么,忽而外殿一阵躁动。
紧接着江清儿气势汹汹闯了进来。
“沈意?你怎么会在这!”
江清儿大惊。
“都是你!把我害得这么惨!”
她胸口憋了一肚子的气,再是忍不住,抬脚狠狠踹向沈归薏。
沈归薏吃痛,半边身子朝一侧倒去。
“姑姑,您可要为我做主!狠狠教训她!”江清儿坐到曲燕秋身旁,亲昵挽住她的手臂。
“对了。”
不等曲燕秋说话,她兀的又想到什么。
“我昨日思来想去,总觉得这件事情不对劲,姑姑,我怀疑这沈意当真是女儿身!反正她现在在这,不如就当场做个检查!”
“翠竹,给我扒了她的衣裳!”
江清儿一声令下,翠竹撩起袖子上前。
沈归薏祈求般望向曲燕秋,可曲燕秋只做出一副着急模样,却全然不提住手。
情急之下,沈归薏用力推开翠竹。
“你好大的胆子!”江清儿气极,腾的下自座榻上站起。
沈归薏神色严肃,同江清儿道:“清常在所言不假,奴才确是女子。”
“好啊你沈意!你居然扮作男子,日日与皇上苟合!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
确认沈归薏是女子后,江清儿更是生气。
“清常在息怒,奴才扮作男子接近皇上,并非是为了后宫之位,而且有难言之隐。”沈归薏皱眉,一脸为难道。
“我呸!说得那般冠冕堂皇!你不是为了勾引皇上那是为了什么?”江清儿重重哼道。
“太后娘娘。”
时机成熟,沈归薏面向曲燕秋。
“您与奴才之间的秘密,是否要告诉清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