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皇长子病危

秋高?气爽,避暑的人们回到了京中。

京中也不见有?什么?大变化,花草树木未见枯萎,秋菊还开了。除了物价上涨了一些,小民的日子还是?得照过。对一等的富贵人家来说?,些许上涨不过九牛一毛,影响不到生活。贫苦的人苦日子过得惯了,实在过不在下还有?投到权贵门下做奴婢这条路可走?。受影响最大的却是?原本的一些小康人家,原本过得尚算富足,现在却要更加精简地过日子,略有?不适啊略有?不适。

总的来说?,看起来是?一片平和,丝毫不见什么?外有?边患内有?民乱的迹象来。更因?有?皇后生下了公主?这样的好事,还隐隐透出?几分喜气来。接着,民乱渐次有?了平定的迹象,京中就更加欢腾了。

不管是?哪一个势力当政,都不希望自己?治下的首都一片人心惶惶的模样。不要讨厌“维稳”这个词,换了你在台上,也会这样做,差别只在于?能力与手段,是?解决问题还是?饮鸠解渴而已?。至少?,一个和平安定的首都,能够起到稳定民心的作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使看到的人不会跟着慌乱,不至于?惊惶失措地带来本不会发生的的恶劣后果。

徐莹的女儿要满月了,郑琰知道她失望于?这不是?一个儿子,也不往她那里多凑。徐莹毕竟初为人母,在最初的失望过去之后,对这个不在期望之中到来的女儿也还是?尽心的。再不期望,自己?的女儿也要比别人的儿子强三分。只不过,她近来越发喜欢与生母萧氏见面,郑琰也就趁机退后一步——她自己?家里还有?忙不完的事情呢。

先是?,庆林大长公主?一家要回来了,郑琰要忧心忡忡地准备迎接远行归来的师父师母一家——顾益纯病了。

人生七十古来稀,顾益纯明年三月正好要做七十大寿。在他这个年纪上,哪怕一直身体健康,如此长途奔波也是?一件劳心费力的事情,此时长途旅行不是?你晕个机的时间就能到达目的地的短暂,要在路上摇晃将?近一个月,回去奔丧,家中还有?一堆的事情需要他来操心。处理完了家事,他还得再摇晃回来。

郑琰担心得不得了,顾益纯年纪不小了,二子尚幼,难免要更耗心力,到时候病上加病,可如何是?好?当然,不用她着急,郑靖业已?经先囤了两个御医,八个大夫,齐刷刷地等在那里呢。萧令先也很在意这位姑父大人,得到消息就令沿途各级官员护送顾益纯安全返京,万不可被?乱民惊扰到了。

顾益纯载誉归来!

顾益纯去参加哥哥的葬礼,不但是?吊唁,更是?作为长辈,见证顾氏这一枝的分家情况。本来世家就不兴分家,连顾益纯名义上的一分家产都交到哥哥手里的。现在他哥哥去世了,哪怕侄子不分家,他的这一分,至少?也要给他一本账来过过目。

顾益纯不在乎这么?一点钱,这些钱财他本来都没打算要,现在也是?。想想看吧,他的儿子们生在京城长在京城,有?位大长公主?的母亲,而顾益纯的产业在老家,他们既对这个宗族不了解,更对这片土地不熟悉,且没有?回来的必要。哪怕回来了,也要受制于?族人。于?是?,回来干嘛?!

既然不回去,族中产业分到顾益纯手上的又不多,这些产业的产出?也多不到哪里去,每年往返收取出?息也是?个烦人的事儿。索性就做了人情,顾益纯当场表示,这些他都不要了。

推财相让,这是?世家非常推崇的举动,顾益纯入京之后尤其是?娶了庆林大长公主?之后就呈一种冬眠的架式,原先的名士风采已?经为人所淡忘。他做了皇室的女婿,又跟死奸臣郑靖业臭味相投,这名声即使没坏,也好不到哪里去了。如今有?此义举,倒是?又让人记起他的好来了。

纵使族中一力要让顾益纯收下,顾益纯还是?坚辞不受。这个时候,庆林大长公主?也表现出?了相应的高?素质来,声称自己?夫妇在京中,对家族的照顾本就不多,对祖宗的所谓四时祭祀都没能尽到义务,把财产留下来是?应该的。更何况,老顾一死,他的儿孙们要丁忧,又没了工资收入。

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接下来,顾益纯就带着崇高?的声望,以长辈的身份,为侄子们分了家,再携妻带子地返京,半上就病倒了。

庆林大长公主?急得不行,立时就把所经之地的名医给拿了来给顾益纯治病,又写信到京里跟萧令先要御医,还让她的亲戚们帮忙给找大夫。足足忙了五、六天,顾益纯喝了几副药,有?了好转的迹象,便坚持不再耽搁:“还是?速速返京为好,京里比路上方便多了,再者?,就算死了,我也不能死在路上。”

庆林大长公主?红着眼睛啐他:“你又胡说?些什么??”

顾益纯严肃道:“我这是?用心跟你说?呢,若我死了,孩子们还小,就先不要返乡,哪里黄土不埋人呢?不要为了我把儿子们给累坏了,那样我死不瞑目的!我推财与侄子,也是?为他们弟兄两个挣一个好名声。”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

庆林大长公主?听他像是?交待后事似的说?了这许多,再说?不出?阻拦的话来,心底实在是?慌乱得紧,一时失了主?意。她是?在京城长大的,自然是?不想回顾益纯的老家的,更不想儿子们回乡——不是?自己?的主?场,去了找虐吗?一想顾益纯说?得也对,心里盼着顾益纯没事,又想京城的医疗条件总比路上好。眼看顾益纯能起身了,又问过大夫说?能撑到京城调理,果断拍板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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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氏夫妇一回京城,郑琰就找上门去了。郑靖业、池脩之都在上班,郑琰最闲,跑来一看,顾益纯瘦得有?些脱相,衬着一部白胡子,怎么?看怎么?凄凉,一时没忍住,眼泪滑了下来。

顾益纯气得够呛:“我还没死呢!”

回到京里,他又缓过气来了。他姓顾,是?萧家的女婿,萧令先对他的“义举”与有?荣焉,关心得不得了。人还没到,御医先打发到路上去迎了,到了京中,什么?都不用他们夫妇操心,萧令先已?经派了万能的“有?关部门”给他们都料理得妥当了。

郑琰听他的声音还够宏亮,义气也足,擦了擦眼泪:“那你还这样吓人?把自己?累成?了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为别人想一想!我们得多担心你!”

顾益纯抱头讨饶:“你就饶了我吧,自从我好了些,你师母已?经念了我一路了,你又来!早知道这样我就接着装病!”

有?要装病还这么?明目张胆地告诉大家的吗?郑琰扶额,她这位老师,纯老小孩儿一个!庆林大长公主?气地揪顾益纯的耳朵:“你再胡闹试试!”

给顾益纯掖了掖被?角,郑琰又仔细看了一下他的气色,伸手拉过他瘦了一圈的手腕。顾益纯看她伸了指头按下来,笑?道:“你那点儿粗浅的把式还是?我教的呢,遇上事儿你也只有?找大夫看的份儿,又到我这里来装样子。”

郑琰的医术真不怎么?高?明,真像顾益纯说?的就是?“粗浅”而已?,被?他一打岔,更是?看不出?什么?来了,怒瞪了一眼:“不要打岔!”一边庆林大长公主?已?经柳眉倒竖了。

顾益纯闭嘴了,郑琰摸来摸去,也没摸出?什么?大毛病来,这才呼出?一口气来:“好生静养!早晚无事,院子里多走?动走?动。”

顾益纯心说?,就这还是?我教的呢,也知道女人开罪不起,口上乖乖答应了。

庆林大长公主?又邀郑琰去说?话,走?到门口了还转过头来命令顾益纯:“你给我好好休养!”

郑琰看了暗笑?,拉着庆林大长公主?去外面说?话。

只有?两个人了,郑琰又询问了顾宁顾宽的情况:“他们年纪还小呢,这样一路奔波,先生又病了,吓坏了吧?”

庆林大长公主?道:“经了这一回事,倒是?显得长大了些,我固然欣慰,又不想他们小小年纪就学会愁字怎么?写。”

“从来世事难两全,幸而先生无恙。”

“他这也算无恙?可把我吓了一大跳,”庆林大长公主?心有?余悸,“亏得好了。”

郑琰握着庆林大长公主?的手,权作安慰。庆林大长公主?回神很快:“皇后生了个公主??大伙儿都怎么?说?的?”

“皇后那边儿自然是?失望的,圣人给小公主?起了个名儿叫招弟,可见也是?热心的。倒是?宫里徐婕妤又有?了身孕了。陈美人生了个皇子,也不见圣人给她晋一晋品级……”郑琰把庆林大长公主?离京期间的事情一一说?了。

庆林大长公主?道:“皇后糊涂!就该为陈美人请封的!”

“她有?她的盘算,咱们又何必多这个嘴呢?”郑琰倒是?看得清楚了一点,“除开至亲挚交,谁又非得为谁做到什么?样子呢?”

庆林大长公主?恨道:“如果眼见二郎更得圣心,你能忍得下将?来给仆役之女执礼?”

“国家自有?制度,有?嫡立嫡,无嫡立长。”

“牛牛从来体弱多病。”

郑琰心说?,萧令先这皇位能不能坐稳还是?两说?呢。魏王现在朝中一力拉拢诸人,他岳父叶广学又是?蒋进贤去世之后世家的标杆,他不生事才怪!口中却道:“皇后自有?分寸的,说?得多了,让她心生逆反可不成?。”

庆林大长公主?叹两声:“也是?傻孩子。”就不再多言。是?么?,帮皇后可不是?学雷锋做好事,也是?有?自己?的利益考量的。要是?把皇后劝好了,在这过程中又把皇后得罪了,损己?利人,庆林大长公主?还没这么?无私奉献。郑琰,当然也不是?这样的五道杠好少?年。

两人又交换了一下看法,庆林大长公主?对自家亲戚里的出?挑者?比较感兴趣。郑琰就把萧令先最近又任命的一批宗室的情况给庆林大长公主?说?了,庆林大长公主?心生忧虑:“这么?些个宗室,聚在一起难免生事。这里面又有?得官得爵者?,越发势大,出?了事也不好弹压。虽说?都是?我娘家人,没有?盼着他们不好的道理,可是?十七郎这样做,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呢。”

“十七郎要借宗室压一压朝臣呢,他在朝上吃了好些个明亏暗亏,但凡有?一丝心气,都不会白白咽了的。”

“糊涂!”庆林大长公主?拍了一下桌子,“他怎么?样这样做?!”

郑琰奇道:“先前皇后为娘家人求个官,您还说?是?十七郎做得不对,怎么?这会儿又说?他还是?不对了呢?”

“徐九娘家才几个人?不过求一二位置,国家本就优待外戚。宗室不一样,他们从出?生起就给了优待了,这是?额外再给!就怕人心不足啊!他只看着要借宗室的势,却也不想一想他能不能压得住这些人。到时候请神容易送神难,一个个不是?兄弟就是?长辈,打不得骂不得,一直不用也就罢了,一旦用了,再要黜了去,又要招怨了!”

郑琰心说?,那萧十七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两人又唧唧喁喁说?了许多,郑琰还邀庆林大长公主?参加女儿的周岁宴。

庆林大长公主?保证一定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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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郑琰还没回家,郑靖业与池脩之下了班又赶了过来,看到顾益纯精神还不错,又问过了大夫,才放下心来。顾益纯又留他们吃饭。

就算是?吃饭的时候,郑靖业也没忘了再埋怨顾益纯不爱惜身体,又嘟囔一句:“你倒是?大方,白便宜了他们。”这说?的是?财产的事儿。

顾益纯举起杯子:“倒也不全是?为了省麻烦,还是?为了两个孩子。我不定能看到他们长成?,留下一段好名声给他们,也是?好的。”

郑靖业皱眉道:“你不过是?偶有?一病,就说?这样的丧气话做什么??好生将?养,等你病好了咱们再秉烛夜谈。让了也就让了,那点儿家财,又远又不好打理。还不如在京中就近置业。”

顾益纯就是?累着了,回到京里,他的心事也去了,连给儿子的后路都想好了。一个有?着良好名声的爹,哪怕是?死去几十年,对儿子的庇佑都是?实实在在的。一旦顾宁、顾宽要出?仕,没有?竞争还罢,出?现了竞争,这就是?个加分项。总比为了一些并不多的财产,先争得头破血流,然后破了名声强百倍。

池脩之淡定地感受着老师和岳父的言传身教,最后才提了一提宗室的明日之星萧正乾同志要返京接受表彰,接下来可能要被?调往北疆战场上去继续建功立业。

“萧正乾?”顾益纯没见过这个人,老婆娘家人太多了,“且看一看再说?吧,一次两次的看不出?什么?来。宗室,不拖后腿就很不错了。”

郑靖业默然,喝了一口酒,才问顾益纯:“你看李幼嘉如何?”

顾益纯郑重地道:“你有?意要栽培他?”

李幼嘉已?经是?吏部侍郎了,还需要人栽培吗?这个栽培,只能是?更有?深意。郑靖业道:“林季兴去了,他原是?一部尚书,徐梁现在不能大用又不能不用,李幼嘉不能一直按着不动。”他要趁自己?还活着,把事情尽早地安排一下。

顾益纯道:“他倒也可——”

郑靖业郁闷地看了池脩之一眼,意思不言而喻,这小子太年轻了,没办法给他再高?一点的位置啊!郑靖业的想法里,自己?的位置自是?不动的,让李幼嘉去做宰相,兼任一下礼部尚书。可这个吏部侍郎要让谁来做呢?他的儿子是?不行的,父子同掌吏部,没这个规矩,萧令先再混,也不会答应。调郑安国?也是?掩耳盗铃,何况太仆现在很重要。

如果有?池脩之在,就好办了很多,女婿是?外姓嘛!“唉,我再看看吧。”少?不得要分世家一些好处了。

又有?,勋贵诸人近来也屡屡示好,尤其是?杞国公家,他们为的什么?,郑靖业心知肚明。可他不能给予明白的回复,只好回一句:“我只依礼法而行。”摆出?了一副道貌岸然的姿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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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郑琰对池脩之说?了庆林大长公主?关心宗室的话。池脩之道:“师母这是?多虑了,宗室里成?材的少?,庸人成?不了气候。最顶用的那一个,却是?一个君子。”

郑琰因?问是?谁。

“就是?前番转败为胜,平了乱民的萧正乾,你不知道么??凡事都依理法而行的一个人,他若能出?人头地,对圣人倒是?一件好事。”

“萧……挣钱?!”郑琰下巴都要摔碎在地上了,她还真没顾得上这茬儿,谁给起的名儿啊?要不要这么?搞笑??要不要这么?坑人?通常情况下,这孩子他爹不是?穷光蛋就是?葛朗台,可不对啊,挣钱君他家,有?这么?艰难么??旋即又想到,如果萧正乾真肯帮萧令先,那么?,事情似乎有?些不妙啊。

“以南平郡王之能,萧正乾是?得不到爵位的,他这一回立了大功,圣人一高?兴,就算这一次没有?爵位,连升三级也不是?不可能。如今战事频发,正是?他建功立业的大好时候,圣人必会重用他,界时封侯有?望,功劳再大些,封王也不是?不可能。”池脩之认真地分析。

郑琰扶额,堂堂一郡王,给儿子起了个吝啬鬼的名字,虽然是?庶子,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吧?至于?封侯封王神马的,郑琰持保留意见:“有?才也得有?运气,这一回他那一路的主?将?也是?宗室之能者?,怎么?就死了呢?误中流矢,这难道不是?运气不好?”

运气这东西,看不见也摸不着,有?时候它又是?这么?地重要。当年郑琰还是?小学生一枚的时候,读过一本课外读物,讲的是?我党我军的优秀干部——名字已?经忘掉了——一颗子弹飞过来的时候,因?为在上衣口袋里装了一块银元——可能是?刚领的工资又或者?是?准备交的党费——反正银元把子弹给挡住了,推迟了见马克思的时间。

很玄幻是?吧?可是?很重要。不管萧正乾有?多大的能耐,没运气也是?不行的。运气这东西,又无规律可循,是?以很多人只好用“天佑”、“天不佑”来评论?一些事。有?时候,你不信它都不行!比如说?郑靖业跟废太子死磕那会儿,先帝要是?一个撑不住死得早了,郑家全家都要玩完。

“也对,名将?也不是?靠剿一次匪就能看出?深浅来的。”池脩之很快接受了这个观点,武将?与文臣不一样,奋斗的过程鲜血横飞,变数太多。

“可要真有?宗室出?息了,一力保扶萧十七——”

“那样能劝圣人向善,也未可知。”

郑琰低头道:“那倒是?萧十七的造化了——春华周岁,咱们要请谁来?我想大办,又恐人说?。”

“让他们说?去,总不能委屈了孩子。”池脩之拍板。

这时节过周岁并不一定要抓周,郑琰自己?就没抓过,也不想因?为周岁的时候一场游戏就定了女儿未来的发展方向,索性就省了这一道手续。

界时,只管大宴宾客,又把女儿抱来给娘家亲戚、庆林大长公主?这亲的贵客一看,讨些吉祥话。池小萝莉长得更加可爱了,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小鬼头会说?一个词一个词地往外蹦单词了,并且对叠字词情有?独钟。圆润可爱得紧,庆林大长公主?抱着她就不想撒手,跟杜氏抢了好久。小萝莉看着欢乐,居然在一旁拍着巴掌给两人加油。

郑瑜看着这副样子也觉开怀,却仍没忘记扯一扯妹妹的袖子,拉到灯影里说?话:“大娘这都周岁了,你还不加紧着点儿,给她生个弟弟?”

面对如此尽职尽责地姐姐,郑琰也好声好气地回复:“我调养身子呢,这就要。”

“笨啊!孩子都周岁了,你早该跟池郎君同房了。”

“……”就算是?亲姐姐,也不能告诉她自己?早有?这样的打算了啊。郑琰含糊应过:“我有?数的,你放心吧。”

说?了两句话,郑瑜又推妹妹:“你有?数就行,先去招呼人,今天晚上就是?好日子,别放跑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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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小阳春,池小萝莉生日过后,家中洋溢着春色。叶远这个半老头子尤其开怀,看这个样子,池家又要再添新丁了吧?这回一定要是?个小郎君啊!郑氏多子,叶远对这件事情很抱期望!

小夫妻腻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说?话也多,郑琰对于?朝廷动向知道的分外清楚。那位挣钱兄回京了,被?萧令先一通狠狠地表扬,先留京里住下,开了春就要派往定远军去任副将?。

与此同时,郑靖业又开始了他新一轮的调整。李幼嘉升为尚书,并且在郑靖业的建言之下做了宰相,排名暂时在最后。留下来的吏部侍郎,郑靖业给了郑党里的另一干将?齐慈。随着平叛进程的推进,五处农民起义爆发地的官员被?免职,大大小小共有?两个刺史、五个郡守、十余县令被?免职问责,郑靖业只争了两个郡守、五个县令,其余便拱手让人,算作政治交换。

一派平和之下,宫中却发生了一件大事——皇长子病危。

作者有话要说:TT,键盘进水,自己把键帽拆了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