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要立储了!
一声惊雷,把所有人?的心思从那些乱七八糟鸡零狗碎的事情?上给扯了回来?。
虽然皇帝没有明说:“你们看哪个皇子可?以当太子啊?”可?这意思也差不多了,宰相?都是混官场混得熟了的人?,这当中也没有一根筋的货,马上就明白了皇帝的意思,这就是要准备立新太子了,但是,皇帝不直说。
郑靖业心说,这要么是皇帝有成算了,要么是皇帝还有犹豫,不管是哪种情?况,都不适合他直接报出个名字来?。如果皇帝有了成算,你说错了,要让新太子记恨,按照皇帝的年龄,这个新太子多半就是新君了。如果没成算,猜中的机率也不大?,白白结怨。傻子才直说!再说了,真心话也该是私下相?召的时候表白,现在这旁边还杵着俩灯泡呢,谁说实?话实?是二百五!
郑靖业照旧用?了他那句万金油的话:“此陛下家事。”
蒋进贤本是有心思的,按照次序,他是第二个回话的,见郑靖业不接茬儿,本已打好了满腹的草稿又都咽了回去?,也跟着耍起了滑头:“圣人?之子,还请圣人?明断。”
这两个都这样说了,韦知勉更不好强出头了,心道:万一我说了,你们俩不同意,背后捅刀子,说了也白说,我才不那么傻呢!他的心思,正是蒋进贤所想。废太子前鉴不远,给了大?家一个错觉:弄掉一个太子并不很困难,千万不能自己提名了一个人?选,倒树起了一个靶子。韦知勉也捧着个手笏道:“皇子非臣下所可?评判。”
三只狐狸,早就修成精了,道行?有深浅,再浅,也是狐狸精。
皇帝一听这三个这样说,眼睛就瞪了起来?,跟这仨老?货打了几十年的交道了,明显看出来?这是推诿之词嘛。皇帝鼻孔里一哼:“天子以国?为家~什?么都是朕的家事~”咬着牙的调子听得人?都替他牙酸,“事事都说是朕家事,要朕自己决断,要宰相?何用??~”一面说,一面张开?了双臂,宽大?的袍袖被展开?,连着他双臂的动作上下扑腾,仿佛一只,呃,金灿灿的母鸡。
不过,没人?敢笑。
郑靖业自出道以来?,或许被上官找过碴,却从没挨过皇帝的骂,这一回,算是开?了荤了。他老?人?家的座位最靠近,最先发言,挨骂也是头一份儿,郑靖业心里那叫一个憋屈。看着皇帝扑腾来?扑腾去?,从座位左边扑腾到了座位右连,终于?郑靖业忍不住说话了:“圣人?稍安毋躁,陛下乍然一问,实?让臣等?无从回答。不知您说的是‘佳’是指哪一方面?”
皇帝更怒了:“哪一方面?你问朕指的哪一方面?少给我装糊涂!~你们一个一个,”伸手挨个儿的脑门儿都指了一回,“不都琢磨着这么一回事儿么?还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大?家都懵了。蒋进贤见皇帝指着郑靖业的鼻子大?骂还在开?心的,等?皇帝骂到第二回他就笑不出来?了——太反常了!尼玛皇帝本来?跟郑靖业的好基友似的,说话细声细气,骂儿子也不骂老?郑的,哪个人?开?恩了老?郑他不但帮老?郑出气,还要劝老?郑不要生气,现在开?始骂郑靖业,这事儿不对?头啊!
郑靖业被皇帝一骂,也懵了一下,他反应快,很快就伏地请罪。蒋进贤跟着跪到了地上,接着是韦知勉。
皇帝本来?伸着手指的,正戳得痛快淋漓,手下的靶子集体失踪,都矮了一截儿,几下指空,一低头,好么,三个人?齐齐下沉,躲了。
丞相?们一跪,皇帝也冷静了下来?,摆摆手:“你们都去?。回去?好好想想,”长叹一声,“明日?给朕回话。”
三人?齐声告辞,慢慢起身,静静退下。三人?当中,原是郑靖业打头,这一后退转身,前军作后队、后队作前军,郑靖业反倒落在了另两个人?的后面,蒋、韦二人?刻意放缓了步子,等?郑靖业徐徐越过他们,方跟着一起行?进。靴子在地毯上发出轻微的声音,郑靖业刚刚抬脚要跨过门槛儿,皇帝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等?等?。”
你又要做什?么啊?三人?心里吐槽。啊呸!当初废太子的时候咱们说让你自己作主,你可?没这么“客气”过啊,现在又是要闹哪样?刚才骂得不过瘾,现在还要再叫回来?骂啊?
三相?站住了脚步,一齐回头看向皇帝。郑靖业暗道一声晦气,又得多走几步路了,转身上前,躬身:“请圣人?训示。”
皇帝咳嗽了一下,老?脸居然还红了一红:“方才是我急躁了,丞相?千万不要放在心上,这两天心里烦的。”说着伸手亲自把郑靖业给扶了起来?,苦着一张老?脸又诉一回苦:“事情?不好再多拖了啊。”说着还接同情?分地故意咳嗽了好几声。
他双手一伸,搭上郑靖业相?叠的双手,郑靖业也不能让他就这样扶着,很快站直了身体,皇帝左手忽然一紧,牢牢握着郑靖业的手,右手成拳抵到唇前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郑靖业连接反扶着皇帝,给他拍背:“圣人?。”蒋韦二人?还等?着皇帝扶呢,一看皇帝这般作派,也不再继续弯腰了,都上来?夹扶皇帝。
皇帝语重心长地道:“咱们都老?了,得作决断了。”三个丞相?一齐点头,语带哽咽地道:“臣等?无能,令圣人?忧虑。”指天咒誓,一定要为君分忧。
皇帝唇角一翘:“如此,甚好,甚好!诸卿密之!”
三相?有志一同地再次吐槽:这会儿知道保密了,你方才那分贝够得上高音喇叭了好吗?要保密,你该一个一个地小声好啊。口上一齐道:“遵旨。”
————————————————————————————————
郑靖业吃了皇帝一顿排头,心头狐疑,回来?也琢磨上了。皇帝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立储这样的大?事,要问丞相?的看法,只有一个一个问的,因为事涉机密。日?后哪怕是真要开?会讨论?了,也只是一个形式而已。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唉唉,抛开?这一条不提,哪个皇子当太子,对?郑氏而言,都不算是什?么大?好事,已经长成的皇子早有自己的关系网,还与蒋进贤等?人?关系密切,实?在不好拉拢。而年幼的势力又单薄了些,而且会有世家岳父!
头疼,非常之头疼。郑靖业遇到了老?辈权臣常遇到的难事:与未来?老?板如何相?处。
一朝天子一朝臣呐!原来?想的还是太简单了,以为不论?是谁当了新君,只要不是原来?那个太子,郑家都不至于?太惨。竟是忘了,不与太子直接敌对?,万一太子身边有自己的仇人?,还是个死结。郑靖业能混到现在,一是自己本事,二也是与皇帝的关系好,老?板是个大?关键!
皇帝让保密的事情?,与心腹之心也不能多言,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郑靖业越发谨慎了。万一不小心,自家狗腿子里有卖主求荣的,揭发他个“泄禁中语”什?么的,就是新君手中现成的把柄,而且这些人?还真没有一个宰相?之才,跟他们商量这样的大?事,说了也是白说,反而会有人?出馊主意,郑靖业也焦虑了起来?。
正逢着郑琰过来?说顾家的事,郑琰知道郑靖业对?顾益纯的事都很上心,前两天还嘀咕着如果顾氏本家敢接手这事儿,他就要安排御史从顾氏本家到顾益纯他哥再到邺侯通通参上一遍。
没想到却听到了这样一个消息,郑琰道:“阿爹不是早就打定主意,咱们不趟这浑水的么?情?势未明,上蹿下跳的徒惹圣人?心烦而已。”
郑靖业摆手道:“总不能只靠临机应变,须得有长远打算。”
“长远?”郑琰不懂了。
姜还是老?的辣,郑靖业一一给女儿剖析:“先时我们想,不管哪一个皇子做了太子,日?后都要用?人?,就要用?到我们,却是想岔了,是想用?人?不假,却未必是用?到我们。世家虽已朽败,然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多少还有一些看头,且天下并不是没有材杰之士,只是没有出头的机会罢了,你知道现在是不是有一个什?么未来?的宰相?在穷乡僻壤里猫着?我手上是有些人?,可?你说,如果新君出手,他们是跟着新君走还是跟着我走?”
郑琰也呆了一呆,是啊,老?辈权柄的宿舍就是当新人?的垫脚石。不行?!“那就不能坐以待毙,不如,也择一皇子拥之,如何?”
“难!皇子不好靠近啊!他们里头有一半儿有显赫的母族,其他的妻族也不弱——除了萧十郎。就算有一个好靠近了,到时候与太后族起了争执,新君再向着你,又能如何?尤其是少帝即位,威望不显,没有自己的威严,压不下太后,就要难办!”
他们,都已经有或者即将有一个有着光鲜姓氏的妻子,而他们的岳家无一不会是为他们出死力、求回报的世家。非常不幸的是,这些人?跟郑靖业全TM不对?付。苦逼啊!
“总有一个最合适的,圣人?问何子最佳,那就是有一个比较,哪一个在皇帝心里最合适,阿爹就支持谁,总不会错的。还有,说到交替,咱们家,是不是要安排大?郎二郎回来?了?再有,交替时节,最忌权臣坐大?,新君会不满。能共患难是最好的。”姜还是老?的辣,郑琰一直以来?以为的稳坐钓鱼台策略,真是坑爹啊!还道只要自己不动,就可?保得万全,还是郑靖业看得深远。
还是要积极进取,郑琰很快调整了心态。这几年她也慢慢历练出来?了,无论?什?么时候,最重要的品质就是冷静、沉着、忍耐。郑琰放弃了钓鱼姿态,用?心谋划了起来?。是了是了,郑家可?不是世家那样的根深蒂固,新君看你不顺眼,你还敢弄出一副姿态来?,那是找死。
“还没到那一步,”郑靖业沉吟道,“先不要乱了阵脚,也不需过份收缩,否则到了那一步,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事情?还没有太坏!”
“那——阿爹看好哪一位?”
“你说呢?”
“诸王我都没见过,实?在说不好。只是年长诸王,已经这么久了,圣人?也没说看上了哪一个,可?见,圣心难测。不过,恐怕不是齐王。说来?齐王居长,按礼当立齐王,然而齐王与咱们家还有些芥蒂(求婚未成),对?咱们来?说,也不是个好人?选。蒋进贤有两外甥,沈氏也不好相?与,年长诸王与郑氏不利。”
“我也是这样想。倒不为别的,只因这几个没有一个纯孝之人?,哪一个但凡迂腐一点儿、心软一点儿,我也就认了。”
郑琰会意,迂腐一点儿,一定会照顾先帝老?臣,郑靖业求的是全家的延续与荣耀,她哥哥们现在看来?没有一个能及得上乃父的,守成也是勉强,倒是侄子由于?数量庞大?,量变引发质变,还可?期待。她爹求的是一个安稳的环境,让孙子们长成,枝繁叶茂可?担大?任。一个迂腐一点的皇帝,郑靖业乐得放手权利,守得孙子们长大?。反之,就坏了,一个心机之辈,多少会对?上代权臣产生坏的影响。
“只怕圣人?不乐意有一个软弱的继承人?。”郑琰小声道,哪个爹想要那样的儿子啊?
“如果其他的都有更大?的毛病,就行?了。”郑靖业不在乎地道。
郑琰吓了一跳,她现在比郑靖业还小心:“这样不好,废太子,我们出了大?力了,虽说别家也有份,也已经让人?侧目。现在又求刺诸王之短,倒是比圣人?说话还算数了,焉能让人?不惧?”
郑靖业身上开?始散发黑色的雾气:“我这一年来?对?诸王细心考量,或者,可?推吴王。”
吴王萧令仪,苗妃的养子?郑琰沉默了,这一位也算是个好选择,他不是苗妃亲生,这拥戴的功劳不算是苗妃的,肯定是郑氏的。最妙的是,他妈死了,外家一点用?也没有,现在又年幼,很好较正。问题是:“朝臣答应么?贵妃会怎么想?”
郑靖业以手加额:“难呐!”
“可?圣人?不是让阿爹尽快给个答复的么?阿爹不如说,您知道圣人?的意思,当时不答,乃是因为事情?重大?,不敢忘议。且年幼诸王与大?家接触时日?尚短,实?在看不出来?,想来?圣人?是亲生父亲,对?儿子总是比外人?了解的,不如……请圣人?择一品行?温良端厚的人?,不管是谁,只要圣人?选中了的,大?家都扶着走一程。温良端的人?,他至少不会坏事儿不是?”郑琰抓住了郑靖业的要点。
“就是这样!”
“圣人?怎么就这么急了呢?”
——————————————————————————————————————
皇帝要立皇太子,一是情?势所迫,皇帝毕竟不年轻了,储位不能久悬。二也是因为苗妃跟他哭来?着。
皇帝上了年纪,身体也不如以前了,前阵子从庆林长公主那个赏菊宴上回来?,他也来?了兴致,要到御园游玩。作为他近期最宠爱的女人?没有之一,苗妃是随行?的,并且极力排斥其他妃嫔的出现。
苗妃对?付皇帝是有一套的:“那咱们去?那里,也不要带什?么旁的人?,只当是花园初会,如何?”
皇帝聊发少年狂:“那我便扮作游学少年,你就是大?家闺秀,我误入你家园中……”他还玩起角色扮演来?了!问题是,哪家花园能让人?“误入”啊?不当贼打个半死然后交官才怪!
苗妃掩口吃吃地笑:“好啊!”
得,这一高兴吧,他扮上了瘾,非要找了身外面的衣服来?换着,把花白的头发梳梳好。这找来?的衣服可?不如他常穿的内造的皮裘保暖,他又为图个潇洒形态,不肯再穿得更厚一点。
跟苗妃尽兴COS了一回“落难公子中状元,私定终身后花园”,虽然当时还没有科学,大?约也就是这个意思了。等?他假模假式地跟苗妃打躬作揖:“多谢小娘子抬爱……”就一头栽到了苗妃身上,把苗妃吓得不轻。
亏得苗妃也算是宫斗多年,对?后宫的掌控尤其是皇帝身边的掌控有一定心得,死死按住了消息,这才没有弄出大?乱子来?。皇帝醒得也快,心中也是侥幸不已:要是让外面知道他这是因为跟苗妃搞“夫妻情?趣”弄病了,老?脸可?就全没了!
睁开?眼睛,已是华灯初上,苗妃一双眼睛哭得通红,实?在可?怜。伸手要给她拭泪,被苗妃躲过,一边哭一边道:“你快吓死我了!”
皇帝暗道一声惭愧,又好言抚慰,问道:“我睡了多久?”
“放心,还没过夜,不用?担心明日?早朝,你……你怎么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这一倒,我六神无主,也不敢叫别人?知道,急得我……急得我……”
“我这不是没事么?”
“谢天谢地没有事。”
苗妃这样担心他,让皇帝很受用?,又调戏起苗妃来?了:“我要真有事,你可?怎么办呢?”
苗妃哭得更惨烈了:“那你把我们娘儿仨一道带走了吧!”
皇帝吓了一跳:“这话从何说起?”
苗妃抽抽噎噎地道:“因圣人?爱顾,我们母子三人?已是招人?嫉恨,圣人?若要弃世,千万别忘了我们,别让别人?作践了臣妾母子,也算是臣妾母子不枉与圣人?相?识一场。”
“何至于?此?!”
苗妃继续哭,中心思想只有一个:“他们个个开?府建衙,羽翼丰满,世家眼中并无我们。你走了,他们谁当家,我们都要受欺负啊!”
皇帝再安慰:“我总给你们留个宽厚仁和的新君来?倚仗。”
苗妃只不肯答应,死活不相?信:“别人?不管是谁,都护不得我们母子的。就算想护了,在别人?那里讨一口残羹剩饭,还不如死了算了,”哭到最后,请求皇帝,“您给二十三郎、二十四郎一个归宿,让我与您生死相?伴吧!”话里话外,就差直说要请立自家儿子当太子了。
皇帝最后说:“我想想。”
这一说不打紧,苗妃便日?□□问:“您想得怎么样了?”加上哭诉告状,今天说淑妃面慈手黑,明天说燕王和荣安公主残害手足诬陷过废太子。她告状有水平,又是宫斗专业自学成材的一代宗师,告的还偏都有那么一点儿干货,弄得皇帝也疑神疑鬼了起来?。
皇帝一拖再拖,苗妃便一逼再逼,直到:“您没个准信儿,不如……臣妾便问,二十四郎如何?他还小,怎么教怎么好,必不会对?他的哥哥们如何的,臣妾可?代他立誓。再不济,二十三郎也好啊!真要逼死我们母子么?”
皇帝也跟着烦躁了起来?,皇家手足相?残乃是大?忌。又心疼起他那个被废掉的太子来?了。要是苗妃说的是实?情?,那这个大?儿子被废得实?在是冤!
说到底,皇帝也只是一个被小妾逼得要上吊的苦逼老?男人?而已。所以说,男人?啊,三妻四妾后宫种马神马的,当时是爽了,苦日?子还在后头呢。这还是个标准帝王姿态呢,要弄个哪个都是真爱,哪个都舍不得,最后哪个都跟他生了儿子,都想要当皇帝的,看他怎么办哟!
————————————————————————————————————
就在这个时候,郑靖业向皇帝交卷了,他是单独向皇帝汇报的:“君不密失其臣,臣不密失其身,出臣之口入君之耳。”
皇帝点头道:“你说。”
“太子,国?之储贰,当在稳,而后求进。”
皇帝一点头:“你接着说。”
“诸王年纪差得大?,臣等?未能全识,了解毕竟不如陛下,是以臣只能泛泛而谈。想来?陛下对?诸王已经有些评价了,他们都是您的儿子,才能有长短,父母爱子之心一也。您给他们都开?府、置署,哪个都差不了。只有一件——陛下,您还有长子,他被废过了,可?他毕竟做过太子,还留有不少子嗣,得有一个能处置得好的人?来?处置。这个处置,不是处决。至少,得能看得透事儿,管得了事儿,又得有仁心。”
萧绰是皇帝的孙子辈里第一得意人?,简直是心头肉,皇帝近来?怀念废太子,想的全是他幼时的守礼可?爱,兼及萧绰,又听苗妃哭诉,听郑靖业所言,大?合心意:“正是!卿之诚心,我自知之。”
“诚如此,臣且不问陛下中意于?谁,只请陛下思量太子僚属,这一回,万不能再出错了!”
“好!”
“端方之师固好,还当有直言极谏之士相?佐。再者,太子一应仪仗,臣也得有个数儿。”
“但有准信,我必先说与你。”
郑靖业笑了,诸王里他一个大?冤家就是齐王,齐王跟废太子斗得不遗余力,实?谈不上宽和。不是齐王,郑靖业能放下一半儿的心。余下的,大?概是要从年幼诸王里选,那些都是嫩货,一上台是镇不住场子的,这就给了郑靖业一段缓冲的时间,可?以筹划从容抽身。没有直说苗妃的儿子,不管亲生的还是抱养的,乃是郑靖业对?苗妃的智商实?在不敢恭维,后宫女人?玩朝政?别开?玩笑了!苗妃要是不请立她自己的儿子当太子,顾益纯都能跟他大?哥相?亲相?爱!
有郑靖业这样的唱作俱佳在前,似蒋进贤这样的“举贤不避亲”就没多大?看头了。而韦知勉这个打太平拳的还真是四平八稳:“废太子已经废居,诸王里齐王居长。若陛下问立储事,依礼,只有是齐王。”
呸!那小子不是什?么好鸟!皇帝不高兴了。
还问了一个他信得过的小青年儿:“这几日?出入相?府、久滞不出的人?,都查清楚了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新旧交替神马的,拥戴新君神马的,很复杂啊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