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这么说,你认为曹侯就是日后主公的继承人了?”
荀彧完全没想到,他会把眼光放的这么远,虽然之前的世子之争已经很严重了,但是在荀彧看来,而今曹操一直春秋鼎盛,身体无病无灾的。
不说能活一百年,但至少再有几十年是没问题的。
他也的的确确看出来曹熙的不凡,但是现在就冲曹熙伸出橄榄枝,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过去荀彧对于世子的态度,从来都是各自安好既可。
他凭借家族和功绩,还有他们的影响力,完全可以在曹操面前站住脚,也是曹老板不可或缺的伙伴,而至于人家的家务事……荀彧并不像参与。
反正不管自己的老板变成谁,荀氏家族永远还都是荀氏家族。
“叔父您想错了。”
这个问题,荀攸有不同的见解:“曹侯说起来,其实还算孝顺的,对主公他做的也够。”
“只是您想过没有,以曹侯现在的力量可能一直都居与主公之下吗?”
“我看要么过段时间之后,是主公让位给他,要么就是曹侯将独立出去,成为一方诸侯;而不管是这两样那种结果,我们荀氏家族都得早做准备才是。”
“
照你这么说,看来曹侯是不会……抢班夺权的了?”荀彧有点放心了,他也了解曹熙的,要是一旦他上台了,估计那一天也是皇帝领盒饭的时候。
“那是自然的。”
荀攸对于这个倒是很有自信,虽然曹熙做事不按常理出牌,又是个放荡的性格,但他对于传承之道,却看得很重。
假如他的他天性当中没有对曹操的尊重和敬爱,只怕现在老曹家的旗早就沦到他的手中。
别说曹老板当爹的就是比儿子牛,千万不能忘记,长江水后浪推前浪的道理,过去曹侯或许的确没有多大能力,可以和他老爹抗衡,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叔父可以想象,自古以来为了权力而子害父的例子还少吗?曹侯自从得了吕布之后,就已经掌握了这样的力量,但他没有那么做,而且还愿意听从主公的命令。”
“难道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荀彧已经彻悟了:“不过公达,无论怎么说你也不该在皇宫里面杀人。”
“但那是没有选择的选择。”
荀攸强硬地看着他:“叔父想一想,我不这么做主公下一步必然要重新洗刷宫闱,那是多大的动静?既不利于我们安定内部,对外
也会给那些心怀叵测之人,一个发兵进攻曹家的理由。”
“与这些相比,侄儿做的其实还很不够。”
这不是他自己在这胡吹,经过其一番解释后,荀彧也把这其中的关系捋清楚了。
“公达这一次你还这是忍辱负重。”
“为了家族,侄儿愿意。”站起身来,荀攸在他面前深切一躬:“叔父您现在应该是想去见见曹公对吗?”
“正是。”
荀彧道:“我担心曹公会因为此事而迁怒陛下,那样就麻烦了。”
“那么侄儿和您一起去!”
按照荀攸的计划,他希望和叔叔一起演一出“绑子上殿”的戏码,荀彧要继续保持的人设,体现出对曹操和汉室的忠诚,他是一个处在加封当中,非常难受,心中煎熬的角色。
而荀攸呢,就做一个一心忠诚于曹家的形象、。
“咱们两个稍加配合,将此事落定下来,既然不伤害到陛下的情况,还能让曹家记住侄儿的功劳。”
好计划!
荀彧点头赞成在,只是这样一来就要难为他了。
要想演的真,道具必须给力。
荀彧亲手用一条锁链将荀攸绑住,而后又在他的脸蛋上用拳头亲切
的问候了两下,顿时荀攸变成了奶牛头。
一只眼睛都是青黑色的。
“这样就好了!”
曹操的书房里。
接着西下的斜晖,曹老板被荀攸脸上的淤青震惊了,荀令君这下手是不是有些太狠了。
“令君啊,你就不担心会把他的眼睛打坏吗?”
荀彧摇摇头,一脸怒不可遏的样子:“打瞎了他也是活该,我主公将天子育在宫中不易,这小子现在竟然敢做这种事,一旦传出去,怕不是要给主公招惹祸患吗!”
“令君你不是这么想的。”
曹老板其实知道他们爷俩是来演戏的,但是没办法,处于自己的位置上他还必须要帮忙把戏剧演完。
“你所以这么生气,是因为公达今日,唐突了皇帝吧?”
“是,也不全是。”
荀彧回答的很干脆,诚如他们设计好的一样,他还是那个既忠诚于曹操,又忠诚于汉室的臣子。
必须按照导演的意思办。
荀彧道:“主公您来评评理,不管怎么说,陛下就是陛下,是天子,是我们大汉的皇帝。”
“荀攸作为臣子,其今日之行为已经是将皇权视若无物,要是不严惩与他,如何对得起大
汉的列祖列宗?到时候天下诸侯不是还要借此发难吗!”
荀彧很激动,他将自己处于夹缝中的无奈和纠结演绎的淋漓尽致。
奥斯卡小金人,非他莫属。
而曹操的演技自然也不差,闻听此言后立即道:“话虽然可以那么说,但是令君也要知道,陛下这次做的也不对。”
“皇帝果然有错,但到底还是皇帝啊。”
这会荀彧的眼神里满是惊厥与骇然,仿佛是担心曹操会不承认自己的身份一样。
事实上,别看曹老终日里完全不把皇帝当回事,但他却从来也没有不臣之心。
奉天子,而领不臣。
乃是曹操的核心思想,如果他真有其他的念头,那完全可以按照外面盛传的一样,他就挟天子令诸侯不好吗?
“令君你的担心有些无用了。
示意他静心下来,曹操还亲手为他倒了一杯茶:“其实你可以放心我并无那样的意思,而且我曹操到什么时候都是汉臣,做臣子的怎么能和陛下生气呢?”
“而今天下狼烟四起陛下心中烦闷,找不到疏解的方式也好,还是说他一直苦闷忧烦也罢,这都是他的念头,与我们这些做臣子有什么关系,令君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