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九)
正在指导自己儿子修行的千手柱间在训练场边看到弟弟归来,他热情地跟对方打了个招呼,准备问问任务是否顺利。
千手扉间冷着脸径直走了过去,仿佛没听到一般,这让柱间不由心虚反省起自己最近是不是又又又干了什么坑弟弟的缺德事情,啊……他都很久没有出去赌了啊_(:з)∠)_
一脸面无表情的千手扉间回到自己的住处。
关上门,确认不会有人打扰后,他无声坐在阴影当中,久久沉默。
一切都糟糕透了,自己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瞬身离开后泉奈并未立刻回族地。
原因很简单,她现在这样子着实没法直接返回南贺族地,一身狼狈,外人只要看到很容易猜到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就麻烦了。必须要先行去将身上的衣物换去,并把身上那些痕迹打理一番。
就算宇智波能靠幻术掩饰,但万一回族地里被人看出来了呢。
泉奈不赌这个万一,更不想在这时候再给家族增添新的烦恼。
南贺川是宇智波的势力范围,自然有不少隐藏的据点,
忍者任务历来隐秘,有些甚至需要隐瞒父母亲人,这些据点存在的意义就在于此,常备的药物,忍具补给,一定权限内的情报阅览乃至其他的一些非常理的需求都可以在此得到满足。
作为宇智波家族的二首领,泉奈熟门熟路找到其中一处,从据点内的忍猫处获得必须的衣物和药物,并以幻术暗示其忘记今日所见,做完这一切她才略微松了口气,拧开瓶盖将紧急避孕的药物咽下,随后冷静地解开衣物处理起自己身上的伤情。
这并不容易,无论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想要直视这些需要做很多心理建设。
在做这一切时泉奈一直在暗示自己去忽略个人情感上的苦痛,被人强迫不是什么好的记忆,糟糕程度甚至让她产生出了心理阴影,只要想到都会觉得恶心,但实际上那只是很轻的伤情,只需要一点治疗就不会留下痕迹,论及严重程度不及挨上一刀。
起码千手扉间他没当场掐死自己,姑且算是他念情分?
在处理脖子上的掐痕时她苦中作乐想,喉咙处一阵阵地发疼,估计自己声带也有受损。
但即便如此暗示,在清理下身的狼藉时她依旧无法克服心理上的应激,以至于险些再度精神失控。
泉奈用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来整理自己,抹去一切痕迹,最后以一个火遁烧却了那沾染酒污以及其他糟糕痕迹的衣物,对着那堆火焰,她神情已然恍惚。
在此之后她与千手扉间会怎样呢……宇智波泉奈下意识地想,但随后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好笑。
这种时候还要想什么呢?已经等同于是决裂了,她不欠他什么,作为了断的代价已经随他发泄,否则即便没有查克拉,她也有的是能在床榻杀人的办法。
左右再坏不过战场相见,然后就是胜负凭本事,泉奈麻木而冷漠地想,千手扉间没能当场杀了自己就已经符合她一开始与对方纠缠的初衷,至于更多的,她从来不会有多少的奢望。
没有什么男性会愿意接受头顶冒绿光的情形,况且他们之间的感情里掺杂了太多其他的因素。
在她深爱兄长的同时还与死敌纠缠不清时,她就已经做好了事发后承受一切后果的心理准备。
任何的后果都无所谓了……
…………
泉奈眼神深邃起来,
是了……她想到可以让兄长坦然接受她双眼的方法了。
深爱着他的妹妹他无法接受,那么,一个背叛了他,辜负了他信任的……自己呢?
抱坐在火堆边的女性嘴角不自然地扬起,她低低笑起来,眼中却流下了泪水。
宇智波泉奈没有回来。
在族地遍寻大半夜,宇智波斑忍不住开始担忧起来。
泉奈的心理状况非常糟,这他一直知道,但他找不出什么很好的开解办法来。她的苦痛来源于对自己眼睛的担忧,写轮眼的使用者都会不自觉地受到阴属性查克拉的影响,万花筒写轮眼尤甚,使用者会敏感多思乃至生出种种负面的情绪,偏偏泉奈又是一个心有执念的人,在战争的重压下,她的心态只会愈发糟糕难以调节。
更何况他们两个前一天因为眼睛的问题意见不和不欢而散,宇智波斑现在只担心自己的妹妹会做出傻事。
“依旧是找不到她吗?”他问黑猫太郎。
“不在族地呢喵,花枝也是这么说的喵,二月的话找不到呢喵。”大黑猫喵喵叫着回答,三只忍猫都是泉奈的通灵兽,但能找到她的应该只有二月。
“……那么族地周围呢?找过了吗?”宇智波斑问,随后意识到这意义不大,如果泉奈存心想刻意避开他,即便她在族地当中,自己也无法找寻她的踪迹。
他能做的只有等待,等泉奈愿意来见他,然后兄妹两人推心置腹地好好谈上一谈,宇智波斑想,无论眼睛最终的归属在谁,他们之间起码应该不存芥蒂与遗憾。
结果,在等待的间隙,他再次陷入那怪异的梦境。
这一次的梦似乎也在冬日,斑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想,梦境环境的很多细节与现实吻合,这令他心下一沉,已经对此见怪不怪的他愈发怀疑起梦境与现实间的联系,冥冥当中仿佛有什么在提示他引导他去避免一些事情的发生,虽然他仍然有许多疑惑未能解开。
夜色浓重,室内烛火摇曳,这位“宇智波斑”在等待泉奈归来。
泉奈的归来在天际微白之时。
“你去了哪里?”他听见自己发问。
“外出而已,”宇智波泉奈回答,“哥哥是等了很久吗?对不起,我应该早些回来的。”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斑仔细看着梦境当中的宇智波泉奈,她与现实当中的那个妹妹并无多少区别,如果硬是要说差别,那就是她的面容有着一种别样的妩媚,仿佛刚刚享受欢愉一般。
“……你到底去了哪里。”斑听见自己再度询问,他的声音压抑着,仿佛在竭力忍耐着什么,可奇怪的是,同样作为“宇智波斑”的自己却无法同理那种压抑的愤怒,这与之前的梦境不同,他能从这个梦境当中感受到的只有悔意与苦痛。
“……哈,兄长你别这样,你既然已经猜到了,那何必需要我说得那么清楚呢?”宇智波泉奈低低笑着,她手腕处有着暧昧的痕迹,披发下皙白的脖颈上同样如此,那种痕迹宇智波斑并不陌生,兄妹情热之际他也总爱留下。
“我需要听到你亲自回答。”斑听见自己说。
“这样啊,就是哥哥你猜测的那样了,我出去和别人做一些愉快的事情,就像之前和兄长那样。”那个宇智波泉奈无奈笑着,她的表情无奈却冷淡,“我以前不是说过的么,斑哥,如果你让我失望,我就去找别人,只是这样而已。”她这么说着,准备离开。
结果想当然被拦住了。
“泉奈,你就算赌气也不必拿这样的事情来气我。”宇智波斑听见自己咬牙切齿地说。
“还是说兄长你不信?非要亲眼所见?”她拉开衣领,露出那留有种种暧昧痕迹的躯体,面露笑容:“所以兄长你要怎么样呢?你要杀了我么?或者说?对我做同样的事情?”
!!!!!!
被这个梦境发展给惊吓到的斑一时间无法思考。
他无法相信那是泉奈会去做的事情,可隐约间,联想到先前梦境当中泉奈的死状,想到她伤重时兄妹间的争执,他又意识到……那或许就是……理由。
宇智波泉奈先一步背叛了两人的感情。
接下来的梦境发展宛如一场荒诞与悔恨交织的戏剧。
宇智波斑冷眼看到“自己”彻底被激怒,在质问无果后,他对泉奈做了无比糟糕的事情。
那是双向的折磨。
手足在挣扎间被脱臼,女性的脖颈被掐住,直到濒死才松开。他们两人都清楚宇智波最擅长的便是如何不留痕迹地将人折磨至崩溃,宇智波斑一直以为自己是不屑于做那样的事情,但如果是来自最亲近最信任的存在的背叛时……
那样的失望与恨意也会带来伤害。
他沉默地看着,看着梦境中的泉奈在幻术当中一点点地被折磨崩溃,看着她原本清澈的眼睛逐渐失去神采,在过程当中她没有任何的言语,直到痛极才会低声地呻,吟,而在斑反复询问她理由时,她的答案始终是她已然变心放弃。
直到精神被消磨到彻底无法给出回应。
最后的宇智波泉奈宛如人偶,乖巧但再无神智,她不再拒绝宇智波斑的任何要求,即便是痛苦与羞辱,但那对双方都是折磨,宇智波斑看到“自己”无法接受一般地离开,然后——
他看到那个泉奈对着自己的背影露出一个仿佛目的达成一般的笑。
然后,
最后的最后,
梦境的画面再度停留在了那个房间。
失去双眼的宇智波泉奈平静地用自己的佩刀杀死了自己,鲜血顺着刀柄往下,染红了地面。
宇智波斑猛地睁开眼睛,房门恰好被推开,他的妹妹站在那里,说着与梦境同样的话语。
“哥哥是等了很久吗?对不起,我应该早些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