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昔时宇智波一族的长居之所,南云雷的宇智波族地现今因分支人数稀少而显得凋敝,连带着族地的防御措施做得也不是很到位,相对于南贺而言。
关于这个问题宇智波斑早先就对景长老提过,对方给出的回答是有时候示敌以弱也是一种切实可行策略。
但这被人堂而皇之潜入族地什么的,未免太过嚣张,真当宇智波如日向那不思进取喜欢内讧吗?
瞬身而出,追向黑影消失的地方,宇智波斑心底生出一丝警惕之意——他对周围特别是背后目光极为敏感,除了早逝的父母以及泉奈之外,即便是族人也不能令他全然放下警惕之心,但那黑影的出现以及靠近自己却全然无知,这无法不令他全神戒备。
……或许是掌握了什么未知的秘术,宇智波斑在心底分析着,他的眼睛不知不觉间转变为鲜红的万花筒写轮眼。
绕过族人常居之所,那黑影以及快的一路往北,最终仿佛没入地底一般突然间消失在了一片坟冢的最北方。
“鬼祟之辈。”宇智波斑冷冷说,他睁开的写轮眼盯着那片黑影消失之处良久,周围并无活人存在的痕迹,但也不是幻术,更像是故意引自己来这里一般……
暂时无法猜出对方的目的,宇智波斑决定回去,无论对方谋划什么,只要自己不配合不深入,对方便不能成功。
抬步欲走,宇智波斑突然注意到他在追逐中不自觉来到一处极为老旧的神社。
这与南贺川族地中的布置十分近似,在坟地边建立一座神社,希望死去的亲人能够得到安息。宇智波斑就着月光看了那神社一会儿,无端生出几分熟悉之感,须知道南贺族地最初便是仿照着宇智波曾经旧地建起来的。
只是与南贺不同的时,北地的神社更为破败,门前鸟居被风化得仿佛一触即碎,斑驳柱身存着许多裂纹,其上属于千年之前的文字与现今有颇大的差距,最上的几个字他是认识的:那是每个宇智波在最初习字后都会被告知的名字,源于他们的先祖,因陀罗。
是当初题字的是因陀罗,还是其中埋葬着因陀罗的坟冢?宇智波斑面上不显,心底默默揣测着对方引自己来此的目的。
莫非是打着主意让自己相信这是先祖显灵?
宇智波斑忍不住想要为对方拙劣的演技摇头。因陀罗是强大的先祖,他对这位创建了宇智波,一力挑起纷乱先祖满是崇敬之情,却不信所谓的先祖会给出什么指引或是显示怜悯。如果先祖真的有知,他该如何去看待这持续了千年的动荡?人死了,就再不能见到,否则……为何不让他能去见到死去的父母弟弟们。
况且他自认自己这个族长做得还算到位,没有什么值得先祖从坟头跳出来的事情,无非还是对方在装神弄鬼。
这么想的他心底无端泛起一丝古怪的,莫名其妙的不悦,于是转身,准备离开。
如果需要祭拜先祖,明早再来或是回到南贺族地再祭也没什么区别,南贺族地当中同样也有神社……
以及那块被迁至族地当中记载瞳术的石碑。
等等……石碑?
几日后,泉奈从汤之国边境处返回南贺族地。
所谓送佛送到西,拿了好处那还是要讲点信用,接收了日向分家的几条资金渠道并迅速变现的泉奈自认为自己对待任务一向很有善后服务精神。
那些叛逃的日向分家在她不着痕迹地暗示下最终选择去往霜之国。作为叛逃离开家族的他们一开始的路线规划试图去往铁之国,但那里一贯受到宇智波一族的影响,并不想就此成为宇智波附庸的日向分家最终并未选择去往那里。因为考虑到路途以及物资的预算,他们改变了路径,去往霜之国暂时安顿。不止因为他们的妻女被宇智波先一步安排在了汤之国,更因为霜之国近年状况稳定,本国忍者实力较弱有不少贵族急需较为强大的忍者作为雇佣对象,出于综合的考虑,他们可以选择将那里当做他们的暂居地,待安定下来后再考虑下一步的动向。
结果就是差一点被千手一族追上。
在汤之国附近不得已跟追踪至此的千手柱间动手的宇智波泉奈感受着背后时不时传来的疼痛,心底没好气地大骂西瓜皮妖怪。
她是怎么也没想过日向宗家这么快就跟千手确立了新的盟约,为表示诚意,在替漩涡解决了三尾的问题后千手柱间会直接走海路绕开了陆地的眼线,直接空降至汤之国来拦截那些日向的分家,或者说……嗯……找她的麻烦→_→
虽然这事情怎么看都是她先理亏……不管是给漩涡一族招惹了尾兽级别的大麻烦还是挑拨其与水之国忍族间的矛盾,亦或是搅黄了日向和千手间的联姻,分裂日向坑了千手死白毛……
为此泉奈不得不正面面对千手柱间的木遁,不得不说那是非常棘手可怕的忍术,特别是近年来对方的木遁质量提升寻常火遁无法烧毁之后,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自保能力不错,虽然受了点伤,但还是成功逃脱了来自千手柱间的追击。
但是死西瓜皮妖怪干什么要亲自动手啊!欺负她哥不在身边啊!会这么做肯定是那死白毛教唆的1!!
“不讲武德的西瓜皮妖怪,回头我一定要去揍你那混蛋弟弟,打断他的腿。”揉着因短时间使用瞳术过度而疼痛的眼睛,泉奈一边在心底暗骂一边带着下属回到南贺族地的大门口。
“泉奈大人您回来啦!族长大人昨天刚刚回来,正在等你呢!”
“哎?!!!!”
卧槽,这完蛋了!!!还没来得及彻底治愈自己身上伤势的泉奈心底只有这一个念头。
原本计算时日,南云雷那边那么麻烦,斑哥怎么说都要再晚个一周才能处理完所有事情归来,怎么会……
我现在不回去,先去真纪家借住几□□不行……她眼前一黑,下意识就想回头就走假装自己没回来。
但是想想都不可能,是以泉奈只能在二月幸灾乐祸的喵喵大笑声中硬着头皮回到了家。
宇智波斑坐在他们平时最习惯居住的侧室内,手中拿着一封卷轴,看起来似乎因为有什么心事所以显得有点心不在焉,见到泉奈,他的表情明显柔和了下来:“回来了啊?”
“嗯……是,兄长你这次回来得也很早啊,是因为事情比较顺利么?”泉奈僵硬地说,她没像往常那般直接腻上去环抱住兄长,而是在距离兄长比较远的地方,被千手柱间打了一顿什么的还是很丢人的,她自己想。
“嗯,是。”宇智波斑声音里同样有一点不自然,只是因为泉奈自己正心虚着所以未能注意到。
“啊那我先去更衣洗漱。”泉奈详装镇定地说,起身,往后退,加油!只要出了门就是胜利!
结果,鼻尖嗅到淡淡的药味以及血腥味道,宇智波斑皱眉,“你在任务当中受伤了?”
本来人已经大半跨出房门的泉奈:“…………”
宇智波斑的表情严肃起来,他放下卷轴,再次出声询问:“泉奈?”
“…………”
从妹妹那仿佛僵硬炸毛的背影当中猜出她身上伤势恐怕不轻,宇智波斑暂时丢下心底那因为看到家族禁地石碑而生出的苦恼,“过来,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他沉声说。
结果还是被发现了……
把脸埋在兄长衣襟当中的泉奈咬着唇,心情羞恼兼半,虽然彼此间的亲昵早已寻常,没有什么好感到不适应的,但——
兄长有些不寻常的语气令她本能地有所忐忑,甚至不敢如往常那般撒娇着糊弄过去。
她上身□□,背后纵横着因木遁造成的伤势,宇智波斑的手指顺着她脊背处的伤口轻轻触碰,冰凉的指尖碰到肌肤,激得背部微疼。
“是木遁查克拉造成……你是遇上了千手柱间?”宇智波斑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嗯,其实不严重。”因为不清楚兄长到底是如何表情,泉奈只能克制着嗯了声。
“如何不严重!”兄长突然抬高的声调惊得她抖了抖。
宇智波斑此刻心情惊怒交加,仿佛被最不愿意知晓的未来所刺激。
自从那不断出现的,关于“未来”的梦境后,斑就一直在思考,到底是什么人会导致泉奈的死亡,又是什么样的原因会导致梦中的“自己”内心心境那般复杂而痛苦。
答案他自己已然猜到,能造成泉奈死亡未来的只会是千手柱间,那个被他认可但却又站在敌人立场上的人,那个力量逐渐超越自己的人,而自己的复杂与苦痛也因此而来,因为那是自己儿时的友人,挚友,是与他怀着同样理想的存在。
甚至……他可能还夺走了属于妹妹的眼睛。
自己为什么要去家族的禁地,看到那块石碑,发现万花筒之上还有更为强大更为高远的可能,想起前一日的鬼使神差,宇智波斑心底就恼恨难当。
泉奈死亡,她的眼睛会属于自己,然而,无法理解的是……他依旧会选择让宇智波一族与千手结盟。
未来的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决定?回忆起梦境的一幕幕,宇智波斑只想揪住未来“自己”的衣领,大声质问对方这么做到底有何意义。
为何要在最重要的人死去后依旧选择去妥协和原谅,做出那样决定的人到底为何是宇智波斑。
一重重关于未来的演绎压得斑无法喘息,而妹妹负伤归来这一现实无疑刺激到了他心中最为害怕最不愿看到的一幕。
自己不该再有任何犹豫了,父亲田岛当初做的决定没有任何错误,自己与千手柱间的“友情”不会带来任何的益处,那极度危险,毫无疑问。
仿佛因为害怕那个未来成真一般,他绕过伤口,抱住自己仅剩的亲人,尽管他们血脉并非全然一致。
“不要离开我的视线了泉奈,”他如梦呓一般说,嘴唇咬住泉奈的脖颈,“我会担心的。”
“哥哥?”脖颈处传来刺痛,因为被拥抱而无法不触及的伤口同样疼痛,但令泉奈感到更加不安的是兄长的态度。
到底是什么悄无声息地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