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间章之二十五 BE四战线(十)

云雷与霜之国的边境,被先后遭受陨石,木遁,须佐能乎摧残的战场上,各国的影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一个人影出现在那里,她身着宇智波族服,身上带着中途随手打劫的忍者的忍具包,年轻的面容上眼瞳黑白逆转,正是宇智波泉奈派遣到战场去探知消息的影分/身。

“都被打成这样了居然还有都留了一口气……千手家的生命力真是旺盛,让人不羡慕都不行。”检查了下几个影的伤势,特别是看到连身体都被拦腰斩断却依旧存着一口气的纲手,泉奈忍不住喃喃自语,“当然这也有斑哥急着离开没有下死手的原因在。”在她说话期间,远处阴云密布处,即便相隔不近的距离,依旧能感受到强大忍者相互交锋爆发出来的强大查克拉。

那里是忍者联军与宇智波斑交战的最前线。

泉奈的□□眯起眼,她在思考自己是给这些影一人补上一刀,还是留他们一条命。

因为万花筒写轮眼的影响以及那些年受到精神压力的摧残,她本身对他人的悲喜乃至同理心都淡薄到了堪称异类的境地,没有什么对无辜者出手的不安,不过——

【那是不正确的事情,是不应该去做的。】

这个概念一直被她清晰记得,是她为自己设下的底线,即便无法共情,但不能做的事情,尽量还是不要去做,况且留五影一条命,对这世界的将来也会带来有趣的变数。

“好吧我记得,所以……就帮帮你好了。”她自言自语。

“看你运气了,有没有契约千手家那只祖传的大蛞蝓。”手指沾上纲手的鲜血,结印,看到通灵出来忍兽,泉奈的□□眨眨眼,看来这次纲手姬的运气确实很不错。

“你是……?”获得治疗,神智稍稍恢复,朦胧中看到人影,纲手下意识发问。

“按照你们的说法,不怀好意的宇智波?好啦别想那么多,先去睡吧。”给重伤但还有神智的纲手施加一个昏睡的幻术暗示,再示意(威胁)蛞蝓去治疗五影维持他们的性命,泉奈的分/身望向远处那仿佛怪兽大乱斗的战场,即便相隔如此之远依旧可感受到其中不断碰撞的查克拉,她叹了口气。

本体真是坑她啊,那种战场自己怎么去就近观察,靠近感觉都是送菜,况且在不知晓敌人到底是谁的情况下,冒失前去万一就这么暴露自己了怎么办?自己这个□□可是很脆弱的,随便被尾兽炮擦点儿边都有可能就此消失。

“本体那家伙,到底打算跟人叙旧到什么时候啊。”

“见色忘义,等到战场上看你怎么去跟斑哥解释。”

她嘀嘀咕咕的,走到水影身边,施加幻术准备读取她的记忆,嗯,需要做的事情她是没有忘掉的,难得碰上世界型的战争,不浑水摸鱼简直对不起自己,依据之前从药师兜那里读取的情报以及路上随手抓的忍者众看到的常识,负责在战争当中保证大名安全的就是水影吧,就让她来看看,现在各国的大名都躲在哪里呢~

宇智波地下的禁地当中,被□□所念叨的泉奈正在讲述她当初的死因。

“具体是由谁动手的我没有看见,毕竟当时失去视力,比起平时的感知要弱上不少,但回想起来,被袭击的时机选取的非常巧妙,当时临时发现家族防御上有疏漏,人手不够……担心你们千手会趁机偷袭,出于戒备的考虑,二月被我拜托去去协助真纪,斑哥又……当时我的身边只有一位医忍。”描述起自己当初的死亡,宇智波泉奈的语气冷静而有条理。

即便现在回想起来腰侧的伤口依旧仿佛在痛,回忆仿佛染着血,失去与恨意无法抹去,但那已经过去了,她这么说服自己。

“当晚我就被袭击了,毫无征兆,因为……没办法使用须佐能乎或是天照,普通性质的忍术无法对偷袭者造成伤害……对方应该会能掌控人动作的忍术,所以最后……我失败,□□控着拔刀。”泉奈简短把事情经过描述了一遍。

她描述得轻描淡写,但在场的火影都是阅历深厚的资深忍者,当即从她的表述当中意识到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暗杀

“当时守在你身边的那个医忍呢?”千手扉间皱眉,勉强令自己维持理智与冷静,直觉使他揣测泉奈应该刻意省略了一些事情,比方说,本身作为精神类幻术强者的她为何会轻易地失控……以及,她怎么可能在当时有那么大的疏漏。

但无论如何,他无法想象,当时重伤垂死的泉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什么样的感受,感受刀刺入心脏,一点点失去性命。

“他……是最早朝我动手的那一个,被我打了出去,生死不明。”泉奈回答。

“……宇智波源太?”千手扉间突然报出一个姓名,“是他么?”

“你事后查过?”泉奈问他。

“是,在你死后他据说愧疚自尽,几天后被发现死在族地当中。”千手扉间表情不怎么好看,除了负责泉奈伤势的医忍外,知道当时情况的唯有宇智波斑以及与她关系亲密的两人——宇智波惠以及宇智波真纪。

但因泉奈的死,她们对他完全没有好脸色,直到死亡,都未曾告诉过千手扉间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中一定还发生了什么……导致宇智波泉奈彻底发疯的事情到底……

千手扉间隐约有个不好的猜测。

“……这样啊……”泉奈闭了闭眼睛,转而说起了不相干的事情:“源太是二长老的长孙,在当初土之国一役时失去双眼,后来回到后方医治后转职医忍,对他,我们一直很信任,他骤然发难,我完全没有预料到,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并非是没有疑点的。”

“第一是宇智波源太的眼睛,在战场上失去双眼但没有死去这件事优点奇怪,那是宇智波,没有人会不想杀死的宇智波,但是他活了下来,性格也有所变化……”遭受挫折性格变化是在情理当中,泉奈想,但回想起来可能是一处疑点,比方说如果在他换眼之后遇到什么足以改变他观念的事情……

“其次是,扉间,那次你被金角银角袭击的事件,当时事后无论宇智波如何追查都无法追查到泄露消息人的首尾,可能涉及到的相关人士都经过严密盘查,但唯独在对各长老亲属的盘查上有所宽宥,因为其中利益纠葛太多……现在想来,恐怕是那时候的灯下黑,源太是二长老的孙子,他有那个获取情报的能力。”泉奈轻声说:“第三件事发生在更早……当初……在生下我之后,我的父母,在一次分离当中遇到未知者传信,分别揭露对方的身份底细。”

“这其中有什么联系?”千手扉间问。

“只是一个假想,如果当初先离开城池,撞上金角银角的人是我,那么会发生什么事情。”泉奈说:“结果起码是重伤,与在那之后三个月,我去云雷面对辉夜和鬼灯时的情形相差无几,而那次……那次战斗之后,我因为身上血脉被激发,异状几乎难以掩饰。”

千手扉间皱起眉,他想起那次云雷的经历,在受伤之后云雷的那位姬君几乎每天都停留在泉奈身边,挡住了绝大多数外人,包括宇智波,若非自己出于某种私心,也不会因此发现她身上的异常猜测她是感染了某种血继病症……

而那次行动宇智波源太同样作为医忍跟随左右,虽然被花祈姬的人阻拦了,但如果有心,他应该依旧能发现泉奈身上的异常。

“也就是说……那个你想说的幕后黑手,是想看到你身上的异状。”千手扉间皱眉,“他图什么?况且,怎么会有人能花费那么长的时间……”

“如果那东西……不是人,或者,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呢?如果它想要知道我到底能不能有那份资质呢。”泉奈轻声说,在准备秽土转生四位火影时,她抽空让佐助看了一眼家族石碑,“佐助的眼睛是在我之上的永恒的万花筒写轮眼,我让他去看了眼石碑,发现一件事。”

“那上面写着,想要拯救宇智波,唯有无限月读,而互斥之力,合二为一,可得森罗万象。”她重复佐助看到的内容。

“我的父母在不知情的情形下相遇相爱,他们分别是宇智波与千手的直系,身上力量相斥,那么作为他们孩子的我是不是就是那个有相斥之力的人,他们在我被生下后不到一年就突然得知对方的身份,敌对着死去……那太巧合了。甚至,在我母亲宇智波烨火在进行复仇时,曾说过,有一个黑影在不断诱惑她,试图说服她去获得宇智波田岛的眼睛。”

“我也是一样,虽然斑哥一直不让我去看家族石碑,但在他眼睛视力衰退后,我偷偷去看过。”

那是最终促使她选择将眼睛交给宇智波斑的最直接因素,万花筒写轮眼的尽头是失明,只有两双眼睛融合为一才有可能避免。。

“现在反向推测,如果当初最终献出眼睛的不是我,而是宇智波斑呢。”她继续猜测。

答案是,泉奈会获得永恒的万花筒写轮眼,甚至,因为她本身或许直接就具备了相斥之力合二为一这个条件……泉奈获得轮回眼的时间进度只会比宇智波斑更加快捷……

“但即便那样你依旧不会去信石碑上的话。”千手扉间皱眉,他清楚泉奈,对方不是轻易会失去理智的人,除非……

“但如果,宇智波斑死了呢?”泉奈轻声说,“反推一下,斑哥当时的心境,就不难猜出了吧?”她无法接受兄长的死亡,同样的……宇智波斑也……

这么看来,失去眼睛的宇智波泉奈就不得不死了。

当初,无论是泉奈或者是斑的死亡,都会令对方感到痛苦乃至发疯,如果再进行后续的引导或者挑拨……

无论当初的事情如何走向,最终都会被引向无限月读。

意识到这一点,在场四位火影悚然而惊。

“到底是谁,它想要无限月读去做什么?”千手柱间皱眉,意识到好友可能也是被蒙蔽,不断被动推着往前的那一个,他坐不住了。

不仅仅是坐不住,甚至,千手柱间隐约猜测,当初他们之间的对立,甚至宇智波与千手两族千年间的对立,其中都可能有幕后推手的时候。

没有人能等闲视之。

“不清楚,所以,我想要你们帮个忙。”泉奈说:“请你们去战场与我的兄长敌对,拖延的时间越长越好,我想,如果十尾进度进行得不是那么顺利,那隐藏于幕后的那家伙,总该要现身了吧。”

当然也可以趁机给她哥看看搓衣板什么的。

四位火影最终决定去往战场。不过想当然不可能空着手去,须知他们秽土转生不可能随身带着忍具,少不得在木叶村补给准备一番。千手柱间兴致勃勃地提议要带着几个火影去火影岩上看看,想要进行战前动员,结果不出意料被他弟弟吼浪费时间。

泉奈也顺带着又去做了些准备,宇智波虽然被抄了家,但按照佐助的说法还有专门负责情报和提供忍具的猫婆婆据点在,中途她见到了当初与佐助同行的香磷,成功越狱的女忍者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暴怒着把同行的鬼灯水月一通暴打,仿佛一对欢喜冤家。在得知佐助当初拿千鸟锐枪捅了对方,哪怕是战斗需要,泉奈依旧押着对方老实给小姑娘道歉,并要求他日后在生活上照顾对方。

“不要因为自己心中的仇恨,所以践踏对你存有善意人的真心啊。”在目送大蛇丸及下属吵吵闹闹地去做准备,泉奈她这么对佐助说,那个漩涡族的少女对佐助看起来绝对是全然真心,哪怕不能回应,但践踏……终归是不好的。

“……”佐助认真听教育,突然发问,“那么……所以你对二代火影到底是……?”

“……唔,好吧你将了我一军。”泉奈看向边上树林,别有深意说:“不过我现在是死人,说了也无妨……我确实也是对他有爱意的,只不过那份爱意在生前可抵不上家族与仇恨,如果活着,我只会杀了他,想来千手扉间也一样。”啧,偷偷摸摸偷听,死白毛真是,死了都不够坦率吗?

“…………”佐助听着一脸混乱,真是的,这是什么奇怪的情感,在意又想杀死对方……完全无法理解大人的世界啊。

“好啦知道你还小,肯定想不明白,这时候来找我,你想跟我说什么?”泉奈又问佐助。

“我不想站在忍者联军那边。”少年突然对泉奈这么说,俊秀的眉眼当中蕴含倔强:“就算哥哥认为木叶是重要的,乃至高于家族,我也不想照着他的方向去做。”

“为什么?”泉奈有点意外地问,她还以为经过柱间一通忽悠,佐助会想改变立场呢。

“因为那样根本改变不了什么不是么?”佐助理所当然地回答:“如果这次战争胜利,忍者联军也不过是消除了隔阂,但那又能改变什么呢?大名依旧存在,普通人和忍者间的壁垒依旧无法改变,如果是这样,那我无法接受。”

这是佐助思考之后得出的结论,导致宇智波家族的悲剧,不,或者说导致整个忍界悲剧的本质最终未能被解决,所谓的仇恨哪怕一时被化解,后续依旧会有人为了利益去伤害彼此,忍字心头一把刀,佐助觉得他已经受够了,如果是这样的话,还不如让无限月读成功,大家一起去做梦呢。

“但无限月读……我觉得也不是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泉奈说:“啊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对不住哥哥的努力,但人类的苦痛,挣扎,为此不断向前的努力才是最令人觉得耀眼炫目的所在,如果都去做梦,那就什么都没有了,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啊。”但她并不是在指责斑哥,毕竟宇智波斑是被留下的那一个,他看到的惨状,经历的痛苦,只会比自己更加深刻。

“你的哥哥……也一定不想看到你活在梦境当中不是么。”

“……”佐助沉默片刻:“但我还是不想站在那边。”他说出自己一直以来思考的想法:“那么,为什么不能让我自己成为胜利方呢?”

“唔?你想做什么?”泉奈饶有兴致地问。

“囚禁五影,捉拿尾兽,让力量都成为我这一边的,我来决定战争的胜负,这样无论我想做什么,世界都要好好考虑考虑。”宇智波佐助自暴自弃地说出自己中二的想法。

“噗。”被后辈的想法给可爱到,泉奈忍不住笑起来。

“喂你一定是在笑我天真吧!”佐助恼羞成怒,结果泉奈又开始揉他的头发。

“没有啦,只是觉得不愧是年轻人,很有活力呢,但是这样不行的,会成为世界公敌什么的根本不好玩,唔我觉得你现在做什么决定都为时尚早,你看到的世界,体会到的生活太少,十七岁根本不是要去担负改变世界重担的年龄,如果可以,如果有时间,真想好好教一教你。”泉奈摸着佐助的头说,“不过如果你想在这次战斗中在我这边也没关系。”

“那就跟着我去看着就好了,反正这次战争之后会有改变的。”她说,嗯嗯,没错,现在这个时候影分/身应该已经搞定药师兜了吧,

“……你是不是又在趁机做什么了?”回想起泉奈陪自己买个衣服结果趁机干的事情一二三,佐助灵机一动,问。

“啊呀,这次你变聪明了嘛~”泉奈笑眯眯,族内孩子总算不是傻到彻底嘛~

“……你做了什么?”佐助眼睛瞪得大大的,样子可爱极了。

被他可爱到的泉奈突然坏心眼起,朝他招了招手,后者犹犹豫豫上前,被泉奈一手指戳在脑门上。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哦,因为还没到时间~”

目送得不到答案的佐助气呼呼离开,泉奈站在原地良久,直到感受到某个气息走到自己身后。

“满意你听到的了?”她收起笑容,开口说,“连亲口当面问我的勇气都没有吗?”

“……”千手扉间不说话,他从后面环住泉奈,一如两人温存时那样,“关于导致你死亡那件事,我不会去后悔。”他艰涩开口。

“嗯嗯。”泉奈漫不经心。

“但我的答案也是一样。”那个男人这样说:“我爱着你,恨着你,哪怕经历死亡却依旧无法忘却,如果可以,希望与你一起离开。”

“……”泉奈不说话。

这大概是属于千手扉间能说出的最大程度上的真心话了,她想。

他不会说出爱意,因为当初在那阴冷的地下空间接吻时,泉奈曾经说过,不要说出那个字,不要说出爱,他们不配拥有爱与幸福,一辈子只会敌对与争锋,那是已然注定的。

但他无法不去爱她,哪怕是恨意,也是爱的一部分。

泉奈明白这一点。

她把脸埋在对方毛领子当中。

会的,她无声说,这不是我们的时代了,一切都会结束的。

因为这一通准备,等到四火影抵达战场时候,恰恰好拦下了十尾射出的尾兽炮。

宇智波斑很远就感知到那几股熟悉的查克拉,他脸上闪过一丝疑虑,泉奈与柱间同行,她是想做什么?

呃……不会是想操控着柱间把自己打一顿吧……

依照泉奈的恶魔性子没准真的有可能呢,一个声音在他心底悄悄说。

想到自己胸口的某人的脸……宇智波斑突然间觉得膝盖开始幻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