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扉间进门来的时候,发现他的大哥正专心致志地在摆弄手边的物件——一张怎么看都会让人觉得奇怪的摇篮,因为做工太粗陋形制又歪七扭八,看起来仿佛是哪个顽皮孩子一时兴起的手工。
但那并非是人的手工产物,而是忍术的造物。千手扉间默默想,破天荒地没有出声指责他的兄长不务正业。距离千手柱间展露出对于控制木遁的天赋已经过去数月,族内对他未来族长资格的质疑声音也因此逐渐消失——在翻阅遍家族典籍后他们终于确认,出现在千手柱间身上的天赋那是源自祖上,传闻只有阿修罗才具备的天赋,那或许会为千手的将来带来一份变数。
对于族内流传的这种说法千手扉间其实并不赞同,他有那份傲气在,若只是想要依靠先祖的遗泽,他们这些人如何能够继续向前,不过么,他的大哥是最优秀的,等待他彻底掌握这份力量,应该能为家族与宇智波的交锋赢得更多的胜算。
“啊,扉间你回来了啊,我想给我和水户将来的孩子做个摇篮,不过好像又失败了的样子,啊哈哈哈。”听见推门声,千手柱间抬起头,有点儿苦恼地对他的弟弟说,他举了举手里那奇形怪状的篮子,表情为难。
“是查克拉把控的精准问题,建议你多加练习吧大哥。”千手扉间感应了下那篮子上查克拉的痕迹,表示爱莫能助。千手一族本身的查克拉储备就高于寻常忍者,因而带来的通病就是他们这些人在查克拉的精准操控上或许还不及老对头宇智波,千手柱间本身的查克拉量惊人,又是新近才觉醒了木遁,自然难免有些不受控制。
“哦,幸好还有几个月。”对于弟弟给出的回答,千手柱间“哦”了声,提不上有多沮丧,反倒有些庆幸。他看起来比早年时要沉稳上不少,扉间想,虽然偶尔还是会有些让人哭笑不得的发言或是行事,但大部分时候,似乎是受到家庭以及责任的影响,千手柱间总算能很好担起责任。
——所以自己偶尔外出执行长时间任务是有益处的,因为可以把工作甩给混蛋大哥?
“说起来,扉间啊,你之前是去看族报了吧,怎么?斑他们回来了?”千手柱间一边对手里的摇篮试图施加查克拉,来改变其古怪的模样,一边随口问弟弟。
自从这次从霜之国回来后自己的弟弟似乎对宇智波的情报格外上心,每天都会关注一次,虽说像斑这样的人不会轻易让人捕捉到自己的行动轨迹,不过嘛……他们是千手,对宇智波,特别是宇智波未来的族长,总是有办法弄清楚行程的。
“……是的,周边镇上有他们路过的情报,现在应该已经返回南贺了,结合先前的路线来看,对方应该是由跨海,由田之国返回。”千手扉间说,在返程的路上未得到宇智波泉奈与其兄长的相关情报,他便对此略微上了点心,虽然不清楚那俩兄妹的具体行程,但显然,宇智波们应当是去为他们之前的任务做了某些的后续安排。
霜之国的后续必定会不得安生呐——试图忽略掉对那对兄妹同行这事本身不悦的他如此想。
虽然心里有那么丁点同情霜之国的大名及其后院,但千手扉间并没有想要插手或是帮助的意思——钱货两讫,他们已经完成了霜之国大名的委托,那便无需去在意后续事宜。况且相比于大名给予他们的佣金,南云雷那位花祈姬君的出手更为阔绰。以及,他也确实更看好那位姬君的搅风搅雨能力,千手扉间想,南北云雷开战,千手还可以从中捞点利益,少不得要与那位姬君合作,她会抛出商路作为报酬本身就是一种暗示。
不过……“大哥你就死了想去找宇智波斑趁机赌钱的心吧,你是想再被大嫂罚着跪搓衣板吗?”千手扉间话锋一转,严厉打击了蠢蠢欲动的某赌鬼的心。
“噫!我不是我没有!”千手柱间吓得差点跳出来,手里篮子掉地上,他左右看看,见漩涡水户并不在附近,这才松了口气,拍胸喃喃:“我只是随口问一句,你可别乱说啊。”
他会有这幅后怕样当然是有缘由的,妻子漩涡水户虽是个漂亮温柔且脾气宽容的人,成婚之后夫妻相处和谐美满,千手柱间也是发自内心地敬爱这位妻子,但……大约唯一不和谐的就是水户她很讨厌丈夫赌博,但凡千手柱间敢有外出赌钱而后被抓现行的,少吃一顿饭是小事,跪搓衣板才是其人生不可承受之痛_(:з)∠)_更别提他在跪搓衣板挨罚时候自己善解人意的妻子还会拿出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自己被性转的月下美人图陪同欣赏,有时兴致起了甚至会读给他听坊间关于那长发美人的种种凄凉哀婉爱情故事,概念里从没有见识过泥塑文学的千手柱间表示这可真是人生不可承受之痛,水户妻子看他的眼神就像看姐妹呜呜_(:з)∠)_
反正从那之后,千手柱间听到赌钱以及水户这俩词汇联系起来的时候,难免忍不住打哆嗦——被吓的。
对于自己兄长悲惨的经历,千手扉间自然有所耳闻,不过他的心情可能要更为复杂一点:也许女性似乎都存在点这样的爱好?他想到在霜之国时候泉奈朝自己举起脂粉和女装,笑得仿佛纯然无害的样子,忍不住跟着打了个哆嗦,女人都是老虎!奇奇怪怪的!
“既然不是那最好,大名那里还需要一个解释,麻烦大哥你去跑一趟吧。”千手扉间说,他们执行完这次任务,状似受到霜之国的拉拢,自然要去向自己的宗主国表一表忠心,否则就算现在大名看似宽容,但长此以往难免会生出隔阂。
“我去是没问题啦……不过宇智波那边……”千手柱间嘟嘟囔囔,只是若自己不在,宇智波突然跟自家发生冲突,那家族会不会吃亏?
“我会说服父亲尽量避战,况且现在的宇智波……未必有这个能力。”千手扉间略微犹豫了一下,这样说。
啊啊,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千手柱间在心里嘀咕,他与弟弟从小一起长大,对这个别扭弟弟的心理状况多少还是能摸得到一二的,扉间他这段时间似乎有一些的不正常,他与父亲多少有所察觉,比方说偶尔会盯着族内姑娘的胭脂出神啦,在外出拜访贵族时知道要接过家妓递来的一杯酒啦。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小变化,但对于柱间和佛间来说,理所当然是会注意到的。
难道是他终于对女色开窍了?千手柱间不免悄悄背地里八卦一下,他有去询问过同行参加任务的千手桃华,后者表情古怪一脸支支吾吾,左右而言他,仿佛很为难的样子,同行的女忍给出如此反应,千手柱间秒懂,哦,弟弟这是有心仪女子了啊,他嘿嘿一笑,期待起来,也许不久之后自己可以期待一下未来弟媳?桃华确实也算是不错的姑娘呢~
就在千手柱间八卦的时候,处于宇智波族地的泉奈突然打了个喷嚏,手指没掌握好分寸,就听到了兄长的“嘶”声。
“行啦你就忍着吧。”她赶忙放轻柔了上药的动作,嘴上却是埋怨:“哥哥你挨打时候无畏,怎么现在又喊疼了。”
面对妹妹不客气的指责,作为那个给妹妹下药并惹来后面那些事端的罪魁祸首,宇智波斑眨眨眼,安静地选择闭嘴。
——生气时候的泉奈虽然同样可爱,但这种时候还是不要逆毛撸了,会炸的。
他心有余悸地想。
他不是第一个直面泉奈怒火的,把自己儿子痛打一顿的宇智波田岛当属首当其冲。
面对看起来完全没有火气说话客客气气,但实际话里话外都是您过火了,您思虑欠妥,兄长他不至此,一抬眼还似乎眼眶发红十足委屈的泉奈,田岛在心虚之余只想在心底犯嘀咕——这肯定不是他姐姐的脾气!他姐姐遇到这事情肯定是袖子一撩不服就干,也不是他或者美代子的!那么问题来了,泉奈这喜欢打感情牌洞察人心的做法到底是遗传的谁的?
内心里把某至今不知名姓的狗姐夫鞭尸一万遍后,宇智波田岛也确实不想再去跟养了十几年的女儿较真。哎,老父亲心痛啊,这年头养白菜可真难,都会主动往猪嘴里送,他能有什么办法呢?他只想把绝望写在族地大门口!美代子你肯定是预见到了的,这时候多半是在三途川看自己笑话吧_(:з)∠)_
况且自己明面上也确实没理由反对,斑以为他与泉奈的感情属于亲兄妹间的乱/伦,为此心怀道德上的愧疚感,可宇智波田岛却知道他们实际是表兄妹,表兄妹间,本就是可以有更进一步关系的。
但这件事情暂且还不适宜去告诉他们,对于泉奈而言,她为自己的女儿,将会比被人得知是烨火的女儿要更为安全,毕竟……她那未知的父亲乃至亲族……以及亲姐离开前的话语……
田岛思量着,一面摆手示意这对碍眼到喜欢隔空喂狗粮的儿女赶紧离开,真是,看着就糟心。
所以他俩就这样算是蒙混过了这一关。宇智波斑想,还是有点发愁——因为泉奈生气了。
她生气时候不会哭也不会闹,但却会有无意识的迁怒——这在斑一口咬下最爱的豆皮寿司时就发现了,今天由泉奈准备的晚餐中的寿司从外面看是酸甜调味的豆皮,应当是他最爱的口味,可一口咬下才发现,里面不光塞了他最讨厌的咸口味沙丁鱼鱼泥,甚至还塞了一大团芥末,冷不防一口咬下,那滋味可真是直冲天灵盖→_→
还能怎么办,老实吃掉呗_(:з)∠)_自己的妹妹,当然只能是宠着咯。
到饭后上药时候同样如此,田岛揍儿子完全不含水分,这导致了宇智波斑不光背上伤痕累累,就连腿上同样没幸免,据泉奈的判断,就算没骨折,那多半也是打到骨裂了。
这导致他上药都只能趴着,且为了方便,泉奈在把斑哥扒光之余,还顺手替他哥把那又长又炸的头发梳了个辫子,再盘在头顶,远远看去仿佛一个大圆发髻。
二月在窗缝偷窥到这一幕,差点没笑得从窗框上滚下去,还是被花枝捞了一把才幸免于难。
哎呀呀,这可真是……笑死猫了。
面对妹妹近乎于赌气般做下的这些事,斑倒是觉得她生气得可爱,泉奈即便嘴上埋怨得凶,但实际上药的动作一直很轻巧有分寸,她当然是心疼他的。
“我总是在想……如果自己能多负担一些,能让你不要为那些事情而烦忧。”宇智波斑开口说,能感觉到背后泉奈上药的手微微一顿。
“……但是哥哥这样也太过分了。”泉奈小声说,什么都瞒着她这一点真的很让她生气。
即便要面对,那两个人去共同面对不行吗?当什么孤胆英雄?她不满地想。
“可能是有点欠妥啦,”宇智波斑微微笑,“但是这样就不用泉奈去冒险了不是么?父亲虽然生气,但他终究是能理解的,我也是会担心泉奈的啊。”他明白田岛为何要把自己修理一顿,无非是要他身体力行知晓责任与承担的重量——对亲人的,对爱人的。
挨一顿打换来父亲的谅解与祝福,他觉得很值。
他转过头来,伸出手摸摸妹妹的脸,那是与他血脉至亲的爱人,他的责任,他想要保护的存在。“这样能被父亲所认可,对泉奈而言也会轻松一些吧。”他轻声说。
不必担忧世人的目光,能够得到来自家人的祝福,他希望能给喜欢的人这些承诺,而非一时的欢愉。
“真是讨厌的哥哥,这让我还怎么生气啊。”泉奈顺着他的手掌蹭了蹭,叹一口气,靠近上去。
兄妹俩额头相触,无声感受属于对方的呼吸,他们一点点触及对方的唇,小心翼翼地,交换了一个表达原谅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