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胖,我只是毛绒绒!!!
——穿越后十四年
作为负责南云雷这一支的实际领导者,宇智波景实际并不怎么乐见于来自于南贺宗家的拜访,因为那往往代表着麻烦。
夹在家族和南云雷之间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他在心底无声嘀咕。
可惜的是很多事情并会随着他的意志来进行,就像早先族长宇智波田岛那看似绵软安抚实际【啊孩子长大了我管不着了】的无赖回信,表明了对自己女儿的支持态度,又好比现在端坐在自己面前的态度恭敬但难掩张扬锋芒的后辈,都是让人头痛的存在,他腹诽,即便血脉相近,但见到这么不可爱的后辈,实在难令长辈产生什么慈爱之心啊。
——说真的,比起这从面相上看就高傲难应付,却又如美代子一般好皮相的小子,他本身还是更加喜欢烨火姬的孩子,宇智波景想,起码泉奈那孩子对长辈的尊敬与柔顺态度是实打实的。
而不像田岛教出来的孩子……真是……跟他一样的讨厌。
“你们完全没必要再走上这么一趟,既然是家族的选择,我等自然是会无条件支持的。”嘀咕归嘀咕,宇智波景还是这么对宇智波斑说。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对于现在的忍族,特别是宇智波而言,雇主的命令及利益永远不及家族的决策来得重要,雇主不良那就换一个,但家族……那是他们生存立身的根基,不容违抗,无条件维护。
所以即便这次南贺的本家在任务当中最终选择了花祈姬,而非如雷之国大名所愿的那样参与卷入战争之中,以至于南云雷的宇智波立场变得尴尬,宇智波景依旧不会感到意外,作为这一支负责人他后续必然要面对很多的麻烦,但这就是家族。
毕竟,一开始就留下松伊这么个沟通渠道,乃至接受那位姬君刻意下达的任务卷轴时,就说明他们确实未将这个选项排除在外。
至于其中原因……无非是因为现在的大名越发不着调了。宇智波景想,但凡有得选他们何必又要将筹码押给一个明显存有各种问题的姬君呢,对方甚至还不是男性……
开国战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上位者或许只要动一动嘴皮子,切实流血牺牲的却是下层的忍者与武士,作为南云雷本地的忍族,他们很清楚自己国度的国力欺负霜之国尚有余,但又能比北云雷强大到哪里去呢?苦寒之境本身就是发展的局限,哪怕前一年受到寒流灾祸的损失虽相对轻一些,但一场战争……依旧不是他们乐于见到的。
而当前的这位大名似乎忘记了早年时学会的该如何激励他的下属,或者直白一些,随着年岁的增长,傲慢与自大,以及常年无嗣的苦恼似乎毁掉了他的一部分脾性与耐心,面对国内,他许诺的利益不够多,想得到利益的代价却又太过高昂。宇智波景不知这其中有多少是他周围人刻意造成的影响,但至少,很多人,乃至贵族,对他这样的冒失是不乐见的,就连目前在边境线前线的夜月家那黑炭似的族长都有想出工不出力的念头,那别怪他们这些宇智波要心生动摇了。
——但他是没能料到前来的泉奈真的有魄力愿意去支持一位姬君,且就目前看她的选择并不差。
那位大名会知晓自己这些年的作为酿就如何可怕的存在么?
那位花祈姬虽然已经嫁入霜之国,看似远离了权利中心一辈子无法归来,但关于她的善行,她出嫁行为为这国家所作出的牺牲悄无声息在贵族乃至平民间流传。
如果说这尚且是短时间内看不见摸不着的虚名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两件事:其一是关于大名内院那位来自汤之国的新夫人胎像不稳有要流产的征兆,其二是南北云雷边境突然紧张战争直接爆发,两相联系就更值得人玩味了。
这是完全不给大名反悔的机会啊,宇智波景感叹,他几乎要同情那位了,无嗣的做法实在太能刺激人令一个中年男性疯狂了,特别是家里有皇位要继承的那种。虽然大名之前的做法是想将箭架在弦上,但这一次,明显有人提前替他将那一支未准备好的箭射了出去。
嗯不过,后一件事……他多少是提供了一些小小便利的,只能说烨火姬的女儿比她的母亲更有意思。
“南云雷的宇智波也是宇智波。”面对宇智波景,宇智波斑如此干脆回答,他将一封文书推至对方面前:“这里是两条路线,一条是霜之国给出的商路,另一条则是铁之国的航路,我想对你们或许会有帮助,往后也需要你们多多关照。”
大名的不信任是一种微妙的存在,往严重里说,或许南云雷自此以后收到的来自于贵族的雇佣会就此减少,对于忍族而言这势必会导致生存上的艰难,乃至于其他忍族的落井下石。所以在得知了妹妹的作为后,宇智波斑直接就意识到需要对族人给以补偿。
当然这也是一种无声的暗示,如果大名的愤怒导致他们这一支无法再在南云雷立足的话,这两条路线也相当于是指明了他们这一支的两条退路。
是能帮助到家族的安排,宇智波景当然不会去拒绝,“经商这种东西在这种世道可是很没保障的啊。”他只是随口抱怨了一句,便收下了来自家族的补偿,作为回报,他们这一支也会成为花祈姬在南云雷的眼,必要时候提供某些情报上的便利。
“所以要尽快,也许后续类似的事情会愈发难以保障。”宇智波斑不假思索地说,他的目光深邃,仿佛已经看到了不久之后的硝烟。
这个时代注定只会越来越疯狂,宇智波斑无比确认这一点,早先去火之国中与宇智波有联系有合作关系的那些城池中巡游时,他就得出了这么一个直观的想法。
人总是动荡不安又贪得无厌的,大约是这个世道礼崩乐坏久了,难免产生各种胆大妄为的想法,前一年的国战让某些有野望的贵族城主开始蠢蠢欲动想要更进一步——那种事是有成功先例的,否则就不会有南北云雷的割据。
而现在年少登位,朝政由其母族把控的火之国大名也让这些人看到了某些希望。
也许拼一把,就成功了呢?
宇智波斑能看出那些人和蔼拉拢背后的野心,那样的风暴在逐渐酝酿,或许不知何时就会将他们这些忍族卷入其中,以某种无法拒绝的形式。
眼前的和平都是短暂的,甚至是虚假的。
所以宇智波必须要对此有所应对,他想,父亲默许泉奈在南云雷做出决策应该也是出于如此的考虑,霜之国,乃至南云雷的支持,会给宇智波各种意义上的保障,确保他们忍族能够存续下去。
然而——
他想自己永远无法习惯这样的事情,需要以他妹妹受伤为代价的,需要家族牺牲来达成的……不知道能获得多久的安宁。
为什么没有一劳永逸的办法?
“有些东西是无法阻止的。”宇智波景说,他的年岁注定了他这辈子见到的变动远多于面前的年轻人:“我们毕竟是忍者。”他看着宇智波斑,语气当中带着告诫。
忍者骨血当中便渴望动荡与不安,他们是依附战争的存在,这一点不可能改变。
“我当然知道。”宇智波斑闭了闭眼睛,随后说。
即便对现状有再多的不满,他早就过了任性妄为的年龄,自然清楚,自己肩上,将肩负家族利益、战争局势……任何一处都不容他去任性。
就在宇智波斑与宇智波景交谈之际,泉奈则在南云雷的宇智波族地当中翻看往昔的任务卷轴。二月蹲坐在她的腿上,揣着爪子,时不时嘀咕两句。
火核他们已经先一步启程回南贺,唯有他们兄妹并未折返,反而是再次来到南云雷。
这其实有些冒险,在非任务情形下,家族忍者很少会在外走动,因为并不安全,宇智波的凶名在外,仇家同样不少,若是消息走漏,引来针对性的伏杀,那也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但南云雷这一支族裔同样非常重要,他们是宇智波旧时的根基,也是家族最后的退路,是以即便忧心于妹妹一直不怎么好的身体状况,宇智波斑依旧还是决定与泉奈一起来亲自安抚这一支宇智波。
泉奈当然答应了,有点愧疚的,自己惹事结果要由兄长来收尾这本非她的本意,此外她此行中还包含着她的一点小小私心——泉奈想再度来确认当初她母亲来南云雷的目的。
花祈姬在闲聊时候提及的那桩逸闻让她意识到当初她母亲去刀了画师满门的任务恐怕没那么简单。因为完全没有必要,以烨火姬当年的身手,做任务没必要跑到南云雷来不是么?况且还是在她去往铁之国之前。
事件发生的时间点太巧合了,泉奈在事后自我复盘时候想。
联想一下事情的各种因素,画师之女,以假乱真的技艺,仿冒……泉奈得出一个猜测,当初生母接取任务的做法是否在为自己找寻一个合理的“身份”?
通过任务去取代一个可能已经不存在或者不出纰漏的身份。
否则无法解释为何她能将自己在铁之国的踪迹掩盖得如此完美,即便是其他的宇智波也无迹可寻。
须知道宇智波一般不需要特别刻意来再创造身份来进行某些任务,因为写轮眼本身就可以替他们模仿出所需要具备的特征,习惯,但之前宇智波惠的情况给了她一条思路,作为当初隐姓埋名几十年在外的宇智波,惠婆婆的身份同样是经由南云雷获得,且完全不会被发现纰漏的。
如果是为了应对她想要对付的对手——那位以心细以及擅于把握人性的千手沐间的话,做如上的准备完全不会嫌多。
泉奈想。
但问题是这些安排怎么能够连田岛都瞒过去的嘛……泉奈对此挺想不明白的,作为族长,宇智波田岛肯定具备有家族中所有情报的知情权……但他对自己的态度又表现得仿佛有很多不知情的地方……呃……这其中不会是被谁给刻意操作了?泉奈不确定地想,还是说亲姐坑弟?啊,她的亲妈是真的坑。
拿出从花祈那里借来的画卷,泉奈在翻找陈年的那些任务卷轴。
——因为这画卷还惹来不小的麻烦,画卷是她在辞行时出言问花祈姬要的,结果……呃……那位胆大妄为的姬君当场提出要求,趁机抱住了自己,还亲吻了上来……
说实话,这种属于同性之间的亲昵泉奈并没有多反感,因为她很清楚对方对自己的某些执念更多是为了证明什么。
或许花祈姬自己都没意识到,她需要的从来不是回应与爱意。她的经历令她不信这世间有真正的无条件的爱,就像泉奈已经不相信这个世间还有真正的公平与道义,花祈姬所展露出来的对他人无意识诱惑与喜爱的目的从来不是为了表达自己的真心,而是为了获得他人的回应,那是她总结出来的生存办法,显得爱着他人,被他人所爱,然后再在厌倦后毫不犹豫地去践踏,去抛弃。
所以,对于她的感情,不回应,但尊重才是最好的做法。
——只是花祈这种堪称挑衅的做法无疑让她的兄长炸了毛。
回想起宇智波斑一路上欲言又止的别扭表情,泉奈内心在笑翻天的同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了。
她的哥哥啊……
斑大概是真的会很苦恼吧,比方说发现自己妹妹跟同性纠缠不清什么的,泉奈抿唇想。泉奈当然有知道宇智波斑私底下把族里那些胆大到给她送花的小青年们找茬揍了一顿的事情,他在这方面一直有点儿小心眼,偏偏又不愿意表露出来,甚至会故意显得不在意,唯一破功的那次还是自己故意刺激他要去找别人……
但是……
自己确实做了啊……跟死敌纠缠不清的事情,更进一步的事情,明明自己是爱着兄长的,但她还是去做了那些事情。
泉奈闭上眼,呼吸间仿佛还能回忆起那些个夜晚。
不知不觉间滋生出的恶果,完全逾越了本性的疯狂,伤害与快感并存的混乱,她留下了千手扉间给她的药物,不可否认确实有用,解决了一些不必要麻烦。
对此泉奈不想找任何的借口,什么感情超越理性啊,什么无法抑制啊……全都是借口,管不住自我难道是什么正确的事情吗?她不无厌憎地想。
她本质就是恶劣的,扭曲的,不知满足的,糟糕的,甚至还是虚伪的,想起自己在千手扉间面前对兄长态度如常的表演,泉奈几乎想要笑了。
看,其实欺骗与隐瞒一点也不困难不是吗?甚至自己还乐在其中。
她迟早会有报应的,无所谓了,泉奈面无表情地想,她等着。
“你的表情很有问题哦。”二月的声音突然响起,明显圆了一圈的灰猫揣着爪子,异色/猫瞳里是满满的看好戏行为。
“死崽子又在想什么呢~”这样纠结的味道真是久违了,它晃了晃尾巴,觉得人类的痛苦果然才是它愉快的根源。
啧啧啧,这年头的年轻人啊,总是能有各种让猫愉快的事情发生。自认是成年阅历喵的二月一脸的感叹,下一秒就被泉奈捏住猫脸一顿搓揉。
“在想你怎么这么八卦呢?天天愉悦是不是很不好啊二月~你看你都胖一圈了再胖下去当心走不动路~”泉奈笑着说,毫不留情地把灰猫搓得喵喵叫。
“你这是嫉妒我!!!嫉妒!!!我不胖,我只是毛绒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