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向我倾诉吧,属于个人的爱,恨,喜悦,疯狂,欲望,无论什么都可以,无论什么在我这里都可以获得原谅。
少女微笑着说,纯洁无邪的容颜背后是如深渊一般的残忍,手指掠过唇瓣,她的笑容悲悯而愉悦,包容万物的同时又仿佛空无一物。
因为啊,我可是【圣人】哟。
——穿越后第十四年
见到那位花祈姬的第一眼,即便同样身为女性,见惯了美人的泉奈依旧忍不住在内心由衷赞叹出声。
这可真是个美丽而独特的人儿呐。
无怪乎能让族内那暹罗喵松伊小哥念念不忘。
作为姬君,花祈姬的容貌无疑是无可挑剔的,精致的五官,乌黑如檀木的长发,举手投足间恰到好处的言行。并非如传闻当中那般弱不禁风或是祸水妖姬,在见到她的第一眼时,人所能感受到的,是如沐春风般的舒适与发自内心的慈悲,仿佛世间所有的一切都会被她平等地包容,再多的苦恼与痛苦在她这里都能得到谅解与疏导,宛如传说当中真正慈悲万物的圣人,即便原本对她心存警惕的人,都会不自觉地会对之生出好感,对她仇视不起来。
无怪乎南云雷的上下会给她以圣人之盛誉,泉奈在如斯感叹之余,目光极不经意与花祈姬那双带着些暗金色的眸子一对视,双方心照不宣,都在打量彼此,仿佛不过是偶然一般,微微触碰随即便无意般再度移开。
可惜了,圣人是她,魔罗也是她。
那一双仿佛慈悲包容的眸子当中同样包裹着难以计数的黑暗与绝望,就如同那华美宫裳之下是已然被人所毁掉的躯体,在这位如圣人一般的姬君在为他人开解苦痛,获得精神乃至□□上的救赎的同时,她同样也将对方拉至了一条以她为支柱,只能从她身上获得满足与救赎的绝途。
回想一路前来时,周围那些侍从,女官,乃至大名身边近臣那种发自内心洋溢着满足与救赎的表情,泉奈在心底下叹息,即便最精妙绝伦的幻术都无法做到这样的程度。
如果她不曾真正的经历体会过不堪,或许本该会成为真的圣人吧,泉奈心怀感叹,那样的道路或许同样布满荆棘,但未尝不会甘之如饴。
起码,不会像如今那样的危险。
精神上的满足与快乐皆系于一人是非常危险的事,因为,如果某一天,当她感到厌倦,不再赐予目光与慰藉呢。
啊啊,对于那些人来说,失去了内心唯一的精神支柱,大概,就与沦落地狱无异了吧。
想到这里,泉奈倒是有几分同情松伊了,像是这样状似无害实则比魔鬼更为恶劣的女性,即便没有身份作为阻碍,松伊这只小褐皮也是不够她塞牙缝的,只能感慨于她放过对方一马了。
就在泉奈如此打量并评估着花祈姬的同时,美丽的姬君同样也在以自己的方式打量着宇智波的这一行忍者。
忍者是工具,是需要防备的存在,是如果可以就一定要收为己用的利刃,而宇智波,无疑是那利刃当中最华美最危险的。
她的那位“父亲”一直这么说,他谈及忍族时候语气当中带着不甘与忌惮,却又有发自内心的渴求,是啊,像这样美丽而危险的刀,是人,总是想要得到的。
如果得不到,那就折断它。
可惜她的那位“父亲”始终做不到这一点,甚至不得不某些程度上妥协,这让他倍感屈辱。
可又能如何呢?
男人果然都是这样,在一次次的挫败,在年华不断逝去之后,早年再多的野心,再宽广的胸襟,都会化作偏执和无能,既不愿意接受现实的残酷,又徒劳无奈地试图挽留昔日的荣光,而在发觉徒劳之后他们还能怎么办呢?只能将气撒在女人的身上。
就像贵族这个整体一样。
花祈漫不经心地想,贵族在她看来就是可怜又无能的可怜虫,因为有了那么一点点出身上的优势,所以在一代代当中愈发地看不清自己的处境。
哈,未必是看不清,只是这些蝼蚁不愿意承认现实罢了。
一方面忌惮着忍族那强大到能填山移海的实力,一方面又努力试图令自己成为人上之人,似乎只要重复一万遍对方的卑贱与服从,自己就能真正得到万世基业稳固。
哈哈,他们难道就没有想过当忍族真正联合起来后,当有人真的对贵族动手时候,这些贵族能逃吗?不能的,当然是不能的呀,就像他们对待无辜羊羔时完全不会有怜悯之心,真正刀锋临头时,所谓贵族,同样不过是刀俎上的肉,不存在高低贵贱之分。先前的羽衣难道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
花祈姬展开桧扇,遮住唇边的一丝笑,只余含笑双眸,当然啦,作为贵族的自己这么想确实该是大不敬,不过,对贵族崇敬算是什么重要的事么?对一群混吃等死的猪猡需要崇敬吗?不重要,完全不重要,简直想到就令人发笑,如果有办法能让他们与自己一同死的话,她会感到无比的快乐。
特别是,自己敬爱的“父亲”。
只可惜,那位“父亲”,似乎也不愿意坐以待毙呢。
“能得见到诸位忍者大人,妾身不胜荣幸,之后就有劳各位了。”桧扇背后传来少女清越的声音,并无想像当中的缠绵,唯有音尾处带着丝魅惑一般的笑,轻轻一缕,如猫爪一般轻轻在人心尖抓挠,拨动人心底最深处的欲念。
“姬君盛誉了,能够见到如您这般的贵人,并亲自护送,是我等的荣耀。”泉奈跪在下首,回应道,她的话音在“护送”二字上咬字微重,听得花祈姬会心一笑,她看向那做忍者打扮的少女。
哎呀呀,所以与自己通信并心照不宣的,就是这位么?花祈姬扇面下的笑容加深,比起夜月那些脑子直来直往的家伙,果然还是宇智波要有趣很多呢?她颇有兴趣地想,半年前吧,应该是那时候,来的宇智波当中就有个有趣而不解风情的家伙呢。不过相比起无趣的男人,显然是眼前的这个宇智波更让自己感到趣味,能与自己耐心周旋的人不多,猜出自己心思的人更少,只是不知道,她是表面的聪明人实际的傻子,会配合自己,还是如其他人一般无趣沉沦呢?哎呀呀,这么想来,如果能获得这么有趣的人陪伴,怎么都会非常非常快乐的吧,自己可真是罪孽深重的人呢~
“如果有您这般美丽的人来陪伴左右,那妾身我,确实会非常安心的呢。”如果你愿意与我合作的话,我们会非常愉快的哦。
“自然,护卫姬君您是我等的任务,必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既然这些都是任务,当然有你父亲给出的价码,你打算出什么价码来改变这个任务呢?
两位年龄相仿但地位天差地别的少女一问一答,话语偏生朦胧而暧昧,听得跟在泉奈身后的火核和源太悄悄对视一眼,彼此苦笑。
喂喂,总不会是真的被他们一语成谶,那位姬君看上泉奈了吧……
要是被斑大人知道一定会发飙的_(:з)∠)_,可是先前完全没有听说过这位姬君对同性有青睐之意啊_(:з)∠)_
emmmmm,你们这些贵族的喜好是真的难以预料_(:з)∠)_
而这种无奈与苦笑,在离开前听到那位姬君以一见如故,见之欢喜为理由,邀约泉奈在她待嫁这几日当中能多多见面饮茶乃至留宿时,飞速转变成了惊悚。
“泉奈大人,你可一定要考虑清楚,贵族的嘴骗人的鬼,你可别真的入了她的圈套啊!”从大名府出来,火核一脸严肃认真地告诫泉奈,虽然那位花祈姬惹人怜爱且看似无害,但宇智波本身就是偏向于精神与心灵领域的忍者,心思细密敏感,即便一时半会无法弄明白那位姬君身上潜藏的黑暗,但显然,他们无一人认为那位是如表面那般纯白无辜的圣人。
“火核哥你在想什么呢?”泉奈翻了个大白眼,那位花祈姬会邀约分明是因为她们间没谈拢价码,需要进一步了解后细谈,毕竟要违逆一国大名的指令对其阳奉阴违的风险还是非常大的,如果那位花祈姬给不出让她心动的价码这事儿没得谈,怎么到了宇智波火核这里就变成了她俩要搅姬的节奏?“您还记得那位姬君性别为女么?”她无语道。
“性别为女也是可以的啊,”宇智波源太好死不死这时候开口,只听他小声但认真地插刀:“比方说磨镜啊……指哔啊……还有哔哔哔啊……”
泉奈:…………你们学医疗的忍者能不能正常点?这种奇怪的知识我一点也不想增加啊喂!
他们说话间离开大名府,恰巧见到城门大开,一行仪制庄重,看起来就非寻常贵族规制的车马连带护卫进入到南云雷的国都当中,引来路人纷纷驻步。
“是霜之国大名来迎亲的使臣吧。”泉奈看着其车辆上纹印的徽记,轻声说:“看来那位大名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呢。”
“或者说,是因为千手给了他们底气?”宇智波火核的眼睛停留在车辆仪仗左右那些有些眼熟的家伙身上,轻嗤:“再怎么说,都是传闻当中的森之千手一族啊。”最强忍族绝非虚名,而这年头,强大的忍族确实是有能左右一场国战的能力的。
“中间考量定然不止如此,或许在那位大名看来,他认为和亲能成带来的利益同样客观呢?”泉奈笑笑,随口揣测道
能不可观么,南云雷大名无子的事实全天下都知道,而人心总逃不过贪婪的,保不齐霜之国大名还打着主意,想着万一南云雷大名无子而终,自己若是能借由这一门亲事来换取更多令人满意的利益呢?如果花祈姬诞下子嗣,那么云雷未来的继承权可就难说了。
“但那未免太过冒险啊。”源太轻声说,那位花祈姬君可不是省油的灯。
“是啊,谁知道那会不会是逐虎驱狼呢。”泉奈同样轻声说到。
她的目光在千手的那些熟悉面孔当中来回逡巡,未能见到那熟悉到刻入骨髓的白毛,泉奈轻声“啧”了声。
“千手扉间似乎不在其中呢,火之国千手有变?”宇智波火核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疑惑。
理论上无论如何不可能会见不到这一行的领头人千手扉间啊,莫非对方先行一步另有安排?
“谁知道呢?没准是穿上女装涂脂抹粉打算扮侍女给我们个惊喜呢?”泉奈懒洋洋地随口胡诌,“毕竟他那张脸还是有那么点点能看的吧。”
“…………”好狠啊,泉奈大人,口下留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