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追查

如果真的会因这样的贪婪而有报应的话,就来吧,他全然接受。

——穿越后十四年

在与千手扉间分别后,泉奈又折返回城了一趟。

虽说自己的行踪有大概率是宇智波本家那边泄露的,但同样,由任务委托方卖掉任务人信息的可能性同样存在,她需要再度去确认一下。

此外,泉奈还写了封报平安并陈述与千手达成的约定的信交由二月传递回宇智波,“回去的时候不必太过刻意隐藏踪迹,但也不要太张扬,你只需要去惠婆婆那里转一圈。”她摸着二月的毛叮嘱,惠婆婆的酒屋除了吸引族内食客,还吸引族地里各家的猫,得亏自家通灵兽在族内横行霸道惯了的习性,只需要二月回去后周边蹦跶祸害一圈,第二天全宇智波都能知晓。

“就算我把她那里挂着的烟熏小鱼干吃完也没关系吗?”二月扫着蓬松的大尾巴,不怀好意地喵喵。

需知道宇智波惠每年做的烟熏鱼干可是族内的一绝,鲜美无比,作为下酒菜最是合适不过,作为猫咪当中最嘴馋也是最不怕秃毛的那一只,二月也对之觊觎不已,奈何……

“呵,没关系,只要你不要被发现,结果被惠婆婆抓住吊起来挂门上就没问题。”泉奈微笑着回答,

二月毛绒绒的猫脸一垮,人性化地翻了个白眼儿,小小地“切”了声。

它二月大人是多伟大多机智的猫咪,才不可能会被抓住的哼!就算被抓住它也可以靠献上肉垫,嗲嗲的叫声以及毛绒绒的身体来萌混过关,看它是多么可爱的猫咪!这么可爱的猫咪怎么会有人舍得伤害?

送走二月之后,泉奈想了想,复又将本次事情的经过详细写了个卷轴并加以封印,随即再度进行通灵召唤,烟雾散去,三花猫花枝抱着个空罐子懵逼地喵了声,“啊这……小泉奈,我刚刚把盐全部倒进味增汤里了喵!”日常负责宇智波家伙食的三花猫有点想抓狂

罪魁祸首召唤者泉奈:……

她心绪地眼神微妙漂移,想了想父亲和兄长的发量,呃……只是一顿汤咸一点,应该问题不大吧嗯……

在听泉奈详细解释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委托之后,作为跟着宇智波美代子几十年,阅历丰富的三花猫认真点头,“嗯嗯,这确实是需要认真谨慎来对待的呢喵,所以你是希望我亲自将这卷轴交给田岛大人么喵?”它毛绒绒的脑袋一点一点的,看着泉奈忍不住,又想把猫抱进怀里揉。

“我会继续在外面停留一段时间,看看是否还能获得些相关情报,但还是需要你将讯息传达给父亲。”泉奈朝它细细解释说,但凡人做事就一定会有首尾,她打算在返回家族前再追查一番,如果能有所发现自然是最好不过,但她同样对自己的实力有所自知,泉奈扪心自问,如果是她撞上金角那群人,最好的后果也不过是如扉间一般勉强想办法去脱身而已。

她虽打算要追查,却也没打算真的把自己搭上去,正因为如此,泉奈才会找来花枝委托其单独将卷轴交给父亲,有二月这个惹祸精在族地里撩猫逗狗地打掩护,自从美代子去世后就很少在人前出现的三花猫花枝会被发现并注意到的概率明显会相对较低,而田岛在知道事情全部过程后应该会给她一些建议。

“不要太冒险啊喵。”花枝任由泉奈把卷轴塞进背上的皮兜当中,如儿时一般拿猫肉垫拍了拍她的脸蛋,这才结印逆向通灵离开。作为一直跟随美代子,并最后接受了她隐秘委托的猫,美代子在临终前将自己关于泉奈身世,以及宇智波烨火死因的推断悉数告诉了它,并将某件东西交给了它希望它能够在必要时候帮上一点忙,也正因为原主人唯一的心愿,花枝才并未在美代子死后心灰意冷选择离开。

总要看着这崽子平安才行啊,已经算是长辈猫咪的花枝温柔地想,这是它与美代子共同的愿望。

送走两只猫后泉奈继续进行着自己的调查,并且出于某种钓鱼执法的心态,她并未掩藏自己的行踪,甚至行事还有几分刻意的张扬,希望对方能再撞上来一次,可惜这次事件似乎真的与委托方无关,即便她通过幻术以及追踪盯梢等手段,对方的作息都于日常无异,同样的,她也并未遇到第二次的袭击。

对方的心态出乎意料沉稳,一击不中当即选择潜伏,但这反倒更糟糕,泉奈想。

无论何时,疑心于自己的族人都不是愉快的事情,但这次事情的种种指向似乎都是指向是宇智波内部的谋划。

是源自于内部人的刀,令人遗憾的发展。

她想着,反复重复复盘细节却依旧弄不清楚对方的意图究竟为何。

如果冲着写轮眼的话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那么除了写轮眼,自己还有什么是值得对方谋划,乃至于是要到以杀死为目的的呢?

当然是有的,她的身世,因身世带来的体质,以及她身上另外一半的血缘,都是不能言说的禁忌,

可——

这同样无法解释这一系列的动作,

如果对方真的是知晓自己身上的隐秘,直接当众发难无疑是最好的做法,又何必要拐个弯让自己死在外面呢?不,这个布局显然不是必杀的局面,除非对方真的是蠢货,否则这样的布局明显不过关,如果真的求杀死她,那必须更加严谨更加天衣无缝,这种种策划仿佛是只是想要自己受伤出事一般……

所以对方到底是图什么啊?

她抓狂地想。

泉奈没能等到她想要的袭击者或是线索,在二月离开后的第三天,她在返程的路上撞见了一个行色匆忙的宇智波斑。

“泉奈!”

“哥哥?!”直到被兄长一把抱进怀里,泉奈依旧人是懵逼的。

话说,她让二月是去报平安的是吧,不是说自己出事的对吧?所以为什么斑哥会亲自赶来啊?不不不,她并不是对哥哥赶来这事情有意见,她只是太过惊讶了……

跟在后面看好戏的二月猫眼一眯,深藏功与名,哎呀,不枉费它绘声绘色把蠢崽子的作为跟大崽子讲了一部分,嘿嘿,溜了溜了,再不溜等蠢崽子反应过来肯定又要祸害它的毛。

宇智波斑松开手,仔细打量一番,几日未见,眼前的妹妹微张着口,一副错愕与惊喜兼备的可爱模样看到她如此的模样,自己一路上因父亲的话语而显得焦躁的内心略微得到了一些安抚。

“我是从父亲那里得知的事情经过,所以过来一趟,看到你没事就好。”他解释说,努力想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如往常一般,但终究透露着几许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是这样啊。”泉奈微皱眉,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兄长的这句话背后,似乎没那么简单。

事情自然是没有那么简单的。

在花枝将卷轴交到田岛手中之前,父子俩正就在谈论关于家族的话题。

中午的味增汤咸到过分,加上没有了女主人在家中约束,宇智波田岛把公事提到了饭桌上。

若是母亲大人还在的话,一定会生气地在父亲的饭碗当中放入满是芥末和醋姜片看他一口闷的吧,在听父亲同他细说家族当中各长老间的种种厉害关系时,宇智波斑忍不住想。

他对自己身为族长的父亲一直存着憧憬以及仰慕的情绪,即便眼下的宇智波斑即将全面超越宇智波田岛,成为家族未来引导的那一个,这样的情感也不曾变过

只是,在听父亲讲着家族当中的阴暗时,他难免会感到不适。

但必须要去熟悉这些,宇智波斑对自己说,不为人知的黑暗何时何地都会存在,自己不正是因为想要结束这一切,改变这一切,才一直在努力的么。

每个家族都有阴暗的,不该被人所知晓的一面,作为家主,如何了解阴暗而又不会彻底沉溺其中是必要的素养,宇智波田岛对自己的长子同样抱着如此的期待,作为父亲,他当然会想一点点将各种都交给自己的孩子,在自己的生命走到尽头之前。

斑是个优秀的忍者,实力毋庸置疑,但作为族长的话,他有时候难免显得过于感性了。

宇智波田岛每每在思考到长子时候难免会这样想,

这是一个微妙的问题,是人都有公私之分,但涉及到更多人的利益时,公平与私情之间终归是难以逾越的矛盾。他曾就这个问题询问过泉奈,后者给出的回答非常微妙。

“如果光是族长一人的意见就能左右所有事情的话,那还要长老有什么用呢?父亲难道不是这样想的么?”泉奈当时是这么回答的,

毫无制约的感情与理性都无可取之处,前者肆意妄为,后者本末倒置,到最后都会吞下苦果,她是这样想的,父亲希望自己作为兄长与家族间的纽带,不也是如此考虑的么。

但宇智波总逃不开私情这一关啊,宇智波田岛想,自嘲而无奈的。

在谈论的间隙,他对长子提起了宇智波泉奈,田岛的语气固然委婉,可所说的话题绕不开的依旧是——你的妹妹已经成人啦,我知道你们兄妹间的关系好,我做的安排也确实对泉奈有一部分的苛刻,所以斑你在体谅妹妹之余也该略微注意分寸好吗?

“为了获得一些东西,必要的牺牲的必须的。”宇智波田岛语气含糊地说,他满意地看到长子并没有如少年时自己送泉奈上战场时那般当即跳起来反对,“虽然你们兄妹俩的感情一直很好,不过,嗯,也是要有点私人空间的不是么?”他含蓄说着,“你将来也会有自己的妻子与孩子,一直腻着你妹妹又像什么样子。”

敲打了长子一番,又自认自己很体贴给长子一个消化信息空间的宇智波田岛心满意足离开了,殊不知,这个时候的宇智波斑,内心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宇智波斑不知道该如何来对待泉奈。

在兄妹间已经产生了超越了血缘范畴的情感后,他曾一度想就此克制压抑自己的情感,是的,他爱着自己妹妹,但这完全无需对泉奈言明乃至影响对方不是么,宇智波斑当时如此作想,可惜的是,自己那苦苦维持的理智与压抑在妹妹亲口承认对兄长的爱意后转瞬间就崩溃得一塌糊涂。

他如何能不去爱她呢,那是他一直看着长大的妹妹啊,他们之间的亲密与默契完全无需言说,而彼此之于对方更是于孤独与痛苦当中唯一的慰藉。

但即便是这样,他依旧无法给这样的爱意见光的承诺。

因为那是不允许的啊,是不被世俗所容纳的啊,宇智波斑的内心为此一直焦灼而矛盾,一方面他贪恋于自己妹妹那纯粹而美好的情感,拥抱她柔软的身躯,甚至会在两人独处时做出更加放肆过分的事情。而理智上,他又反复在说服自己应当去接受任何的结果。

哪怕是泉奈另嫁他人乃至有了孩子,宇智波斑想,他依旧是会能接受这个结果的吧,即便妒火中烧到想到就感到痛苦不堪,甚至想要杀死一切觊觎自己妹妹的存在,但若真的到那一步的话,他依旧是会接受的……

没有什么比泉奈的幸福更加重要,这是他一开始就给自己许下的心愿,希望自己能够保护自己妹妹,希望她不再迎来悲伤痛苦之事,希望她能够获得幸福。

但这次,在父亲提到自己的妹妹将会不再拥有婚姻的时候。

宇智波斑在为自己父亲独断做下的残忍决定感到愤怒之余,又羞愧于……他的内心居然是会由衷地为之而欢喜的……

看吧,你果然是虚伪而过分的,他自我剖析着,痛苦与罪恶在肆无忌惮嘲笑,但他却又完全不想去否认,反倒会为之为欣喜。

将自己的情感寄托于妹妹的不幸之上,因为泉奈不会拥有婚姻,所以自己就能拥有她全部的爱意而不用担心被辜负吗?

明明自己是该恨着父亲做出这样安排的啊……

“哥哥?又在发什么呆呢?”走在前面逮到二月在用力薅毛的泉奈似有所察觉,她转过头来,疑惑地看向兄长,被那双清澈的眼眸所全然注视,宇智波斑心底的满足短暂地压抑住了不足。

“不,没什么。”他如往常一样的说,快步走上去,“走吧。”

哪怕在短暂的满足之后,痛苦与愧疚又会再度浮现,但他也认了,是罪孽又如何呢,满怀愧疚之心又如何呢?

如果真的会因这样的贪婪而有报应的话,就来吧,他全然接受,宇智波斑想。

啊……兄长今天真的很奇怪呢……无论如何都无法从二月口中套出话来的泉奈苦恼想,要不,晚上去夜袭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