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过渡

有关于命中注定的那条河~

——穿越后的第六年中。

宇智波田岛站在家族的会议所之外眯眼看向训练场的方向,太阳西斜,结束了一天修行训练的族人们三三两两结伴着返回自己的家。

他仔细辨认了一下,不出意外在最多的那一群孩子集团当中找到了泉奈的身影。她显然跟其他孩子相处得不错,正和身边那个三长老家的孙女有说有笑的。田岛回忆了一下,哦,那小姑娘和泉奈同龄,似乎叫宇智波真纪,在幻术修行上有一定的天赋。

这让他在骄傲于自家崽有个好人缘的同时,又隐约感受到一种久违熟悉的蛋疼。

怎么说呢,这种从小就和族里女孩子打成一片倍受欢迎的样子……真像啊……该说不愧与那人血脉相连么……

田岛无语看着她周围宇智波家男孩子那种混合着懵懂与崇拜的眼神,心底下那种看到当年自己黑历史的既视感更加强烈了——都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啊,等长大后发现自己憧憬的对象喜欢泉奈更胜于自己的时候,他们就该痛苦并无奈着了。

啧,他怎么就这么幸灾乐祸呢……

还是找个机会让泉奈出去出几趟低难度的任务吧,他可以回去留心着看有哪些合适的任务卷轴,反正眼下家族里接到的任务委托很多,他可以慢慢挑……深知宇智波慕强特性的田岛如此想,他担心真把泉奈留族地太久,自家女儿能把一族所有的小姑娘都祸害完_(:з)∠)_

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父亲扣上“渣”字标签的泉奈突然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是着凉了吗?虽然已经入夏,但是不能贪凉哦。”真纪小姑娘关心道。

“唔嗯,没有啦,就是鼻子突然有点痒。”泉奈摇头否认,她与宇智波真纪会成为朋友的原因很简单——在一群对忍术基础理论概念没多少研究的小宇智波当中,真纪差不多是少有的,愿意认真思考她给出思路,并且加以实践的那一个。

“我回家去后试过你之前说的查克拉理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对查克拉流向的掌控上很难做到你说的那样。”宇智波真纪朝她挽起袖子,给她看手上结印火遁失败后的痕迹。

“唔……这痕迹,要防止查克拉失控呐,”泉奈这么说着,她手指小心地触摸着真纪手腕上的伤痕,自己试着结印推测,“是在结寅字印时候发生了问题,所以火遁的查克拉转变失控了对吧?疼不疼?”她询问道,试着稍微用力点了点伤痕处。

“嗯,”真纪小姑娘的脸有点红,“果然还是因为我的天赋不够吧……”她有些失落地喃喃。

“不会啊,真纪你的幻术就用得很好,创造幻觉的能力相当厉害,这说明你的查克拉掌控力本就很厉害哦。”泉奈说,宇智波这一族是为数不多的,对幻术天赋极高的家族。或许与他们天生就具备“阴”属性查克拉的缘故,几乎每个宇智波都具备着与生俱来的幻术天赋。

真纪的幻术则是这群孩子当中最优秀的,她的查克拉量有限,所能施展的只有小型幻术,但她非常擅长于在细微处进行改变,制造足以混淆现实幻觉,但是哪怕只制造出武器上一寸半厘的差距,在生死相搏的时候,这就已经足够致命,不得不说,她的这个小技巧给了泉奈很多的灵感。

“还是需要多练习吧,诀窍这种东西因人而异,他人口头描述总是差了一筹的,只有足够多的练习才能真正掌握,不过啊,注意自己安全也很重要,有疑惑可以来问我,自己不要太逞强了。”泉奈从口袋里摸出上药重新替她涂上,她自己开发新术的时候总是磕磕碰碰的,虽说恢复力同样不错,但美代子还是担心不已,替她准备好了专门的伤药。

“……谢谢。”不知道为什么,真纪的脸更加红了。

“姐姐!姐姐!看我今天猎到了什么!!!”小孩子的大嗓门传来,一个旋风般的身影一下子跑到了泉奈和真纪的面前。

“看哦,是狸猫哦!”宇智波真纪的亲弟弟,宇智波真叶倒提着某已经魂归净土的小动物,眼睛亮晶晶地向她们炫耀,“呐呐,这次能不能烤或者红烧?会和上次的兔子一样好吃吗泉奈姐?”

“……”这是牢底坐穿兽吗?好像是的吧!这种野味能随便吃的吗?就不怕遇到那个“一只蝙蝠引发的连锁惨案”吗?泉奈有点僵硬地看着那怎么看怎么像是原本世界里被称为干脆面的动物,艰难道:“呃……可能……嗯不会好吃吧……”反正她没吃过,上辈子自己并不是那号称连FJ人都吃的GZ人……

“啊?不好吃吗?好可惜,那可以把毛皮剥下来吗?很柔软哦,姐姐要吗?以前浅川就说过泉奈姐喜欢毛绒绒哦!”真叶失落地晃了晃手里的小动物,一脸失望,转而问自己亲姐姐真纪。

“真叶!不要给泉奈添麻烦啦!”真纪敲了敲他的头,有些担忧地看了泉奈一眼。

小弟不懂何为“死亡”,但她是明白的,因为明白,所以不希望弟弟的话语触及到泉奈的痛处。

泉奈摇头,“没有哦,真叶能够独自打到这么大猎物很棒哦。”她笑着说,一脸怀念。宇智波真叶以前是浅川的好朋友,如今都能自己开始在族人引导下见血了……时间真的过得很快……

出于某种移情,她对真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宽容。

“嗯嗯,下次我会继续猎兔子的!我想试试泉奈姐说的麻辣兔头!”真叶用力点头说,背后仿佛能具现化出熊熊燃烧的火焰背景。

“…………”呃,这个就不必了吧孩子,材料不齐全啊……要不咱们换个做法?油炸怎么样?裹上蛋清面包糠放到油里炸到金黄,不管是什么食材这么炸一炸都能馋哭隔壁小孩哦→_→

告别真纪姐弟,泉奈转向折返回自己家中。

在接连失去三个孩子后,偌大的宇智波族长家就显得空旷起来,她照例说了句“我回来了!”见无人回答,也不失望,自顾自往厨房走去。

作为家族的族长与族长夫人,田岛与美代子每天都会很忙碌,协调族人间的矛盾,统筹族内物资分配,对外交际……需要一族之长做的事情总是很多。最近战后,与家族长老一起商讨利益分配以及安抚族人就成了重头戏。

通过泉奈自己的消息渠道,经由惠婆婆与宇智波朔的打听所知,宇智波的上层确实有意在把火之国贵族的委托渠道转交给羽衣一族的意愿在,不过他们提出的交换条件比泉奈想象得更为苛刻,他们要求羽衣替他们打通铁之国的情报以及任务渠道,甚至在必要时候让出情报的优先权。

这谈判无非就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罢了,宇智波本就占据着道义上的优势,羽衣就算是道歉并诛杀得力手下以表达出和解的意愿,但这完全不够,宇智波不会接受这样的解释,既然如此,开出不讲理的苛刻条件就是理所当然的事了——这本就符合宇智波在外一贯傲慢不讲道理的形象,适合掩藏一部分他们真正的用意。

况且这部分利益交换同样符合羽衣的迫切需求——在早年与千手争锋失败后,羽衣一直在等待着一个能够胜过千手,重新获得贵族与大名青睐的机会,他们会与宇智波的联手结盟就是基于这么个要怼千手的大前提。如今难得怼赢了,占据吞并掉一部分属于千手的利益,会有比这更能打对手脸的好事存在吗?

双方一拍两合,只要羽衣有这个欲求,哪怕宇智波把要求提得再苛刻,对方也只会把这仇怨暂且记下,捏着鼻子强挤笑容坐下来先谈条件。

在厨房里,泉奈果不其然见到了在准备晚餐的花枝和在一旁耐着性子听它叨叨的二月。花枝作为美代子的契约忍猫,确实如艾露猫一样万能,上得了战场带得了孩子,甚至连做饭都棒棒哒。这么一对比,二月这只半路出家的忍猫就显得不够格了。

这也是为什么二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它在回到宇智波族地后就被花枝从头挑剔到脚,简直要气炸了。它只是一只猫!学会人类说话已经很困难了,凭啥还要学别的?!!!然而这种不充分不成熟的理由直接就被掌控厨房的花枝给否决了。学习,或者没饭吃,二选一吧。三花猫一爪子摁二月头上,猫脸不容反抗。

所以二月只能苦大仇深地蹲在炉火面前听花枝传授经验,猫脸上一脸的不爽。

“小泉奈回来了喵~斑也已经回来了哦喵~在自己的房间哦喵~”花枝放下正在调味的猫爪,同泉奈打了个招呼。

“真的吗?我这就去。”泉奈闻了闻味增汤的味道,笑眯眯同花枝打了个招呼,顺道摸了摸二月的脑袋,在它暴躁伸爪挠人前光速撤回手,往自己房间走去。

是的,哪怕是回到家族当中,兄妹住在同一个房间的默契依旧没被改变。

泉奈自己对此是没什么意见的,他们两个的睡眠质量本就不行,特别是在接二连三失去兄弟之后,死亡的梦魇就此缠绕上了他们,两人经常会在半夜一身冷汗地醒来,满眼尽是梦境当中的鲜血,然后惶恐而不知所措地地起身找寻自己的兄长/妹妹,确认对方是否还在,直到确认后才如释重负,复又回到自己的床铺。

美代子与田岛虽然从来没有明确提起过,但以父母的敏锐,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孩子存在的问题呢,没有什么能逃过他们的眼睛的。

只是这样的伤痛没人能避免,没人能彻底解决,所以他们唯有缄默,放由两个孩子如幼兽般彼此依偎着汲取温暖。

泉奈推开门,斑正坐在那里,手里握着块石头,仿佛陷入了沉思。

她无声走过去,安静坐在他身边。宇智波斑的鞋子上有泥渍与水渍,是到过了河边?他手里的石头上还有隐约的青苔,看起来不像是路上随便捡的,附近有河流的地方,除却族地里的那个蓄水池,大约就是族地外的南贺川了吧。

“哥哥今天的任务还算顺利吗?”安静了一会儿,泉奈突然问道。

“啊……还可以吧。”斑说。

“然后是去练习火遁了吗?”

“没有,只是恰好路过南贺川而已。”宇智波斑回答说,他今天的任务确实完成地很顺利,无非是杀掉来阻拦的敌人,将东西安全送到委托地点而已,只不过在返程途中,面对南贺川淙淙流水,想起还在家中的妹妹,为了避免她担心,所以自己在河边处理了一下痕迹罢了。

至于为什么会鬼使神差拿着块石头,大约是……一时兴起吧……

“有时候我会在想,这样的杀戮能否有办法避免呢?”他说,“如果能够和敌人化解仇恨,彼此理解的话,或许一些争端就不会出现了吧……”他自言自语地喃喃。

没等泉奈开口,他便又笑着自我否认道:“不过想来是不可能的吧,彼此间的心意无法被传达并理解,又怎么可能达成真正的和解。”

就像他面对仇敌时候只会拔刀相向。

就像他手中的石头,无法被扔到河的对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