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突袭

意外来得措手不及,在最开始的时候,谁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变成那样。

——穿越的第四年

接近冬日,白昼持续的时间逐渐变短,气温也一天冷似一天。

太阳西斜,将半边天空染成橘红色,族地中心的训练场上,零星有几个小宇智波在进行着训练。

“总觉得最近族里的人很多都不在族地里。”泉奈转着手里的苦无,若有所思,宇智波斑跟着父亲以及其他族人外出好几天,作为族长长子的他在这半年间的成长堪称飞速,甚至在某次任务中一对一击杀了敌方的成年忍者。这在田岛眼中无疑是长子天赋惊人的表现,因此对他愈发看重,开始引导他耳濡目染一些涉及家族更上层事务相关的知识。

对此泉奈不知道该评价些什么好,抛开内心中的那些膈应,她很清楚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则是活下去的基础之一,无论这个规则到底是否符合她自己的道德底线。愤怒也好不满也好,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基于自己活着这个基础罢了。

所以,她不能去干扰自己兄长的决定,她所能做的,是在对方第一次因任务沾血后,打着请教忍术的名义,陪着对方发了一晚上的呆而已。

忍者真是种矛盾的生物,一方面为了生存,将过于幼小的孩子送上战场,另一面,却又会在细节上吝啬地体现出他们的温情。泉奈低头看着她手中的忍具:防止小孩子们在训练时候一时没轻重伤到伙伴,他们在训练时候使用的忍具虽然重量形制与正常使用的无差,却被特意磨去了尖角,就算被击中,也只是会感到疼痛而已,不会受太重的伤。

真是……何必呢……

“毕竟临近冬天,需要准备接洽的事宜很多吧,依照惯例,冬日里,在外进行任务的族人大多会回到族地当中,准备迎接新年。哦,这些是我听母亲说的。”彻也倚在木桩上,摸着脖子随口说,嘴里还不住“嘶嘶”抽冷气,在他的脖子上,有一道细细的红痕,是之前对练时自家妹妹的杰作。

——彻也的脾气偏冲,连带着在战斗当中总不记得多留心,针对他这冲动毛躁的毛病,泉奈提前布下陷阱,故意示弱假装无法支架住近身格斗一步步往后退,待到他上钩贴身进攻的时候猛地收紧手里的鱼线,直接绞住了他的脖子,如果不是对练时候有留手,如果泉奈使用的是她习惯的钢丝,彻也毫不怀疑他能被整得更惨。

“到了冬天大家都要回来了嘛,所以现在需要多出任务多赚些报酬什么的,嘶啊,好痛。”辉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揉着疼痛的肋骨。

——作为双子当中的智商担当,他的下场比彻也好一点,起码看出了妹妹的算计,奈何体术造诣就是不及对方,结果在对练体术时候被妹妹一记肘击顶到了肺,真不知道他妹妹这么小的个子是怎么有这么大力气的_(:з)∠)_

“原来是这样,确实,气候转冷是个大问题。”泉奈认真地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冬天对于各忍族来说是个不小的考验,就算是火之国的土地相对肥沃,他们生活能相对要好一些,每年因为寒冷死亡的人数依旧很多……这还是基于忍者拿着较高酬金能保障一部分生活的缘故,外面的平民更惨,路有冻死骨这话可不是白说的。

对于忍者而言,严冬的可怕在于它对于身体的负担会加重。查克拉固然能保护他们在严寒当中不至于被冻僵,却不能治好陈年旧伤,这也是为何宇智波一族中老人如此少的原因,固然有在战场上叱咤风云,久经沙场的忍者活到比较大的年龄,然而,多年沙场中受伤的种种隐患同样是致命的,同理的还有孩子,这世界缺医少药的,小孩在寒冬里同样有非常高的夭折率。

寒冷天气对老人的伤害放到另一个医学发达的世界尚且是难题,在这个世界当中,自然问题就愈显严重了,这也是为什么各忍族都不会主动愿意在冬天出任务的原因,死亡率太高,得不偿失,实在是笔亏本的买卖。

“所以啊……”双生子仿佛突然找到了借口,他们齐齐看向罪魁祸首,张口谴责道:“看在天气的份上奈奈你不能这么欺负你的亲哥哥啊喂!”

“……”这天气跟你们有毛线个关系?还有奈奈是什么鬼称呼?泉奈黑线看着两个一唱一和诉说她过分之处,仿佛在说相声的兄长,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那句歌词是怎么唱的来着,该配合你们演出的我假装视而不见?

不过你们两个之前轻敌放水,所以被我抓到机会反杀,二打一结果还被反杀,会不会玩?泉奈很想口吐芬芳,没办法,面对这么多的熊孩子,她真是难以维持自己原先的好脾气。

被五岁的妹妹拿仿佛在看废咸鱼的眼神瞪,双子难免心虚。

毕竟二打一结果被妹妹揍一顿这事真挺丢人了,幸好父亲同样外出任务去了,不然他俩妥妥今晚又要被加训。

哎,想想都是心累_(:з)∠)_以前他们是被斑哥揍,斑哥出任务后他们又要被小妹揍,这日子怎么这么苦呢_(:з)∠)_

“行啦奈奈,时间不早该回家啦,你也不想小弟让久等对吧。”辉打了个哈哈岔开话题,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来,“万一回去迟了他可是会哭的哟。”

“相反吧,我打赌他会开心到吃完一整碗饭。”泉奈冷漠表示你继续编,尽管编,我信算我输。

她跟浅川如今的关系堪称是熊孩子单方面的抗拒。

自从接连被揍好几顿后,泉奈在浅川那里的形象一下子变成了仅次于田岛的大魔王,还是连哥哥们都无法帮他找回场子的邪恶大魔王。而接下来泉奈不死心地继续给他授课逼他写字不学好就揍屁股的行为更让她在对方心目当中的恐怖程度更上一层楼,简直半夜梦到都能被吓到哭出来的那种。这也是为什么他不愿意来训练场而情愿哭着喊着要在家了。

——天天被姐姐逼着学习什么的真是太可怕了!

厌学PTSD发作的小弟每天被吓得瑟瑟发抖,泉奈却觉得挺无奈,她固然不会对小弟这点熊而动真火,但也被闹得没脾气。

大约自己真的不适合教学吧……

算啦算啦,毕竟还是小孩子嘛,有任性的权利,暂且就放过他好啦。回想起小弟那被吓得圆滚滚的猫瞳,以及肉肉的小脸蛋,她叹口气,打算在回家路上路过猫奶奶的糖果铺时候问它买一些糖果,方便回家哄小弟。

兄妹三人收拾好东西走出训练场,头顶几只鸟高速飞过族地,发出凄厉鸣叫。

?这似乎是族内的通灵兽……泉奈下意识抬头,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下一秒。

“轰!!!”巨大的爆炸声突然响起,震得她下意识蹲了下来。

爆炸的声音来自族地东北的岗哨处。

随即,接连的爆炸声从各个方向接连传来,伴随着喊杀声。

好多爆破符,同时爆炸……泉奈脑中一片空白,下意识地身体开始发抖。起爆符的威力她只在训练时见识过,但要说真实遇上,她根本不清楚到底能被利用到什么样的程度,不过眼下她已经知道了。

这是袭击吗?是袭击吧!族地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胳膊被人拉住,是彻也,他一手捂着耳朵向她喊着什么,奈何泉奈太紧张了,根本听不清他在喊什么。

见妹妹似乎被吓住了,呆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彻也和辉对视一眼,一跺脚,当机立断拉起她飞速往家宅的方向跑去。

学过忍步的孩子赶路当然很快,泉奈凭着本能跟着他们,不少人影从他们身边掠过,向着各个爆破声音的发出点赶去。聚居地相对柔弱的女性与孩子则各自往家中跑去,除去太小不懂事,被爆炸声吓到嚎啕大哭的孩子,大家的脚步虽然慌乱,但,却没有太多的失措。

人们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突如其来的灾难。

田岛是宇智波一族的族长,他们的家在族地偏中心,距离训练场并不遥远。

三个孩子同时跑进家中,迎面而来的是早就在家宅外焦急等待的忍猫花枝。

“你们有没有看到小浅川!”见到他们三个,花枝劈头盖脸问。

“你说什么?!”兄妹三人齐齐道。

事情就是那样的巧合,因为天气逐渐转冷的缘故,作为族长夫人的美代子整理准备了一些过冬用的东西,去族内各家长辈家以及孤儿寡母家慰问帮忙一二,于是她将浅川留在了家宅当中。恰好隔壁与浅川同龄的小伙伴找他来玩耍,无心学习的他于是就快快乐乐跟小伙伴出去玩了。想着几个小孩子又不至于会跑多远,花枝当时忙于在灶台做饭,于是在询问过美代子获得许可后就同意了。

怎想……遇上了敌忍突袭,浅川却尚未回来……

“不行,我要去把浅川找回来!”听完事情前因后果,彻也立刻坐不住了,大声嚷嚷道。

“是啊,外面这么乱,小弟在外多一刻就多一分危险。”辉皱着眉头说。

“你们几个才回来!外出太危险了喵!”花枝严厉地阻止了他们的冲动,在它眼里这几个都是人类幼崽,还没出过任务,在情况不明的情形下出去根本就是找死嘛!还不如它去!

泉奈这时候终于从惊吓当中缓和了过来,她开口,声音因为害怕而有一丝颤抖,但基本的逻辑还在:“要去找回浅川,但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地前去。”她抬头看向花枝:“所以我有两个问题,一、浅川有说自己会去哪里么?二、外面来袭的是什么人?”

如果一定需要外出,那么对接下来将面对什么有一个基础的了解是最基本的。

花枝想了想,谨慎整合情报说:“来找浅川玩的是三长老家的孙子真叶,当时他们说的是去小河边去玩水,鉴于族内不会让孩子擅自出族地,且族地周围都设有幻术阵法,他们只可能是在族内那个池塘边玩耍。”

——为了方便族人练习火遁,族中挖有一个蓄水池,既方便练习火遁,也可以在旱年时候储水,可谓是一举两得。但同样为了避免烧到以木头为主要建筑材料的房屋,那个蓄水池,被挖在了西南方,离族地中心有一段距离。

“至于另一个问题,老实说我并不清楚,毕竟我不是专门负责情报收集的忍猫。但据我所知的情报推测最近附近较大忍族并没有太大动静,如果是他们动手袭击不可能如此草率,是以这次来袭的很大可能是流浪忍者,或者一些想要趁火打劫的小家族。”要知道,冬天的寒冷是会致命的,作为流浪忍者,本就是亡命之徒,在严寒到来前找个地方劫掠一番掠夺生存资源对他们来说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赢了,就有活下去的资本,输了,不过是早点自我了结,这是一场不要命的赌博,可惜的是在这个乱世,缺乏家族庇佑的流浪忍者本就是亡命之徒。

“能用得起爆破符,未必是寻常忍族。”泉奈补充了一句,外面的交战仍在持续,但大型的爆炸声却不在听见,透过窗户只能看到火遁燃烧产生的黑烟在远处袅袅升起。理智判断,当前是留在家中最为安全,毕竟这是族领地的中心区域,但是……那是小弟啊……

“不是寻常忍族又能如何,我们是宇智波,他们敢来就要付出代价!”彻也冷冷说道,他还未满七岁,但在他自己心里,自认是从来不畏惧杀戮与死亡的。

“确实,不能放下小弟不管,蓄水池的位置在西南方,但周围布置的阵法不少,我和彻也去那里危险并不大,泉奈你就待在家……”辉分析着形势试图说服花枝,却看见妹妹站起身。

“我去换忍具包,要去的话,我们三个一起去。”她说,转头瞪着他俩,没好气地道:“还是说你们难道打算带着训练用忍具包去找人?”

那不就等同于是去送人头么?两个蠢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