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愿意让时安看?”
元池抓进了自己的裤腿,说:“还是我自己看看就好了。”时安就不用了。
陈画屏看见她的动作,没有强求,她说:“那你别忘了上药。”
元池说:“我一会就上药,不知道三皇子和公主说了什么?”
陈画屏说:“三皇兄想要娶表姐。”
三皇子去是想让陈画屏帮自己说话的。
“三皇子不是已经有了未婚妻?”
陈画屏说:“她想要纳表姐为侧妃。”
“三皇子还是真的敢想。”
元池的腿不动就不怎么疼,所以只能这么坐着。
她心里想着三皇子应该是惹怒了赵家小姐,但是想不到为什么倒霉的是自己,元池面色复杂,总觉得自己帮人背了黑锅。
赵家小姐是公主的家人,元池不能埋怨,元池就把这笔账算在了三皇子身上。
“表姐不答应,他就想让我帮着他说话,他说如此一来,我们兄妹的感情肯定会更加亲近。”
“要不我去找个大夫?”陈画屏看着她的表情问道。
元池说:“真的不用。”她连忙又将话题带回到三皇子的身上:“公主不必管他,反正赵家小姐也不会答应。”
两个人说了几句话,陈画屏就让她早早休息。
陈画屏担心她久久不上药,腿上会发炎,伤口破损。
元池看着陈画屏的背影,又用手碰了碰自己的大腿。
她疼得“嘶”的一声,随后不敢乱动。
元池就按着这个动作坐着,想这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公主握了她的手。
公主为她出头。
元池摸了摸自己上身,裹胸布虽然裹得紧,但是到底还是和男子有区别的。
元池觉得男子应该是硬邦邦的,不像是她这样摸起来软乎乎的。
她叹了口气,不知道该不该和公主说,她觉得应该要说的,但是害怕说了之后公主会生气。
元池最后想着想着开始困顿,她打起精神简单的洗漱,然后给自己上了药。
上完了药,再也忍不住困顿,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的时候继续赶路,赵平大概是出了气,也知道那是表妹的人,若是过分了表妹可能会心疼,就没有继续让元池骑马。
元池也早早的进了陈画屏的马车里,说什么也不露面,就连午膳也在马车里面用的。
元池吃完了午膳,和陈画屏说道:“还有三日到衢州,衢州过后就是岐郡了,公主想好怎么说了吗?”
陈画屏摇头,她说:“不如到了衢州再商议,这几日我在想想。”
她们虽然要送棺木,但是二老的尸身容易腐败,送棺的人已经先一步走了,她们只用随后再到,所以路上不用如此着急。
到了衢州地界,几人又修整了一番,众人换了马,又买了些粮食。
这些事底下人做的,赵平和陈画屏无事可干,就出去看看。
陈画屏一直想要看看衢州水运,但是不知道位置。
元池买通了人,让这人带路,如今运河修缮已经差不多都修完了。
因为到了季节,运河两岸已经有人做起了生意。
河道之上,也有南来北往的商船。
陈画屏问一旁卖饼子的小贩“老伯,你觉得今年年景如何?”
三皇子今日非要跟着过来,主要是为了赵平,但是赵平一路上压根不搭理他,于是就只能自己给自己找话。
他说道:“这几年水运都不算好,税收减少,今年即便不是旱年,想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三皇子话音刚落,就听见卖馅饼的老伯说道:“怎么能够这么说,今年河道修缮的好,当今圣上还给我们免了税,怎么比不上从前?”
老伯说完,继续卖着自己的烧饼。
大概是看着几个人是一道的,因为陈修玦的话,老伯对于其它的几个年轻人也不待见。
说道:“你们快走,别耽误我做生意。”
赵平嗤笑一声,不是对着老伯,而是对着陈修玦。
陈修玦自觉到做错了事情,一时间没有什么脸再说话。
陈画屏看着元池,元池点头,然后拿出了一两银子,又说道:“老伯,买几个饼子。”
饼子素馅三个铜钱一个,肉馅五个铜钱。
元池的银子太多,老伯抬头,倒是不赶她们了,不过还是说道:“这钱我们找不开,小公子不妨去换些铜板。”
“不用找了,我们还想问老伯一些东西,我们是外地的,头一次看见水运之景,心中好奇,请老伯解答。”
元池说完,陈画屏也说道:“正是如此。”
老伯看了看身前小公子手里的银子,然后才说道:“不知道你们想要问什么。”
老伯收了银子,又给几个人拿了馅饼。
元池问道:“今年水量可是够?”
老伯说道:“够了,够了,前两年干旱,行船都走不了,但是今年修了水道,开了闸门,加上下了好几场雨,如今你看,这行船和原先都没有什么差别。”
“朝廷派来监工的人回去了吗?”
这回是陈画屏问的,老伯听到这些人,脸上都是笑意。
这些人刚来的时候,他们以为和原先的官员没有什么区别,都是让大家做徭役的。
但是之后朝廷一系列旨意下达之后,大家态度又变成了将信将疑,最后看着这些人确实是说的和做的一样,他们才相信朝廷这次确实是和以往不同,真心实意的想要百姓好。
即能帮助水运,又能减免赋税,哪个老百姓不高兴?
老伯想到这里,笑呵呵的说道:“没有呢,但是想必也是这两天了,几位若是想去看看,也能看见他们,屈大人是好官,想必也不会觉得唐突。”
陈画屏点头说道:“多谢老伯。”
几个人出了几步路,三皇子没再说什么,元池站在陈画屏身后,等着赵平和三皇子走了之后,才开口说道:“公主可是想要见见屈子坤,想来他现在应该是混的不错。”
陈画屏问:“你怎么看?”
元池说:“全在公主。”
陈画屏说:“那就等等。”
赵平不喜欢逛这些地方,对于水运也毫无兴趣,她走走停停,身后还跟着三皇子。
赵平只当是看不见。
因为临近港口,这里来往商贩许多。
赵平随意的乱逛,周围吵吵嚷嚷,还有着卖身葬父的。
跪在地上的女孩十五六的年纪,跪在地上,身边有一个草席,席子上躺了个六十多的老人。
女子身前写了卖身两个字,其余就没有多写。
地上躺着的人看样子刚死了没几天。
赵平看着女子,她第一次看见这种事情,按着话本里面的,卖身葬父的姑娘,一个个都妖妖娆娆,但是眼前的姑娘却不是这样的,不算好看,但是清秀瘦弱。
赵平停下来了。
三皇子也停下来了。
他看着卖身葬父四个字,说道:“京城也多这种人,你不必觉得可怜。”
赵平从小到大一身反骨,在家还收敛一些,但是出门在外,特别是面对自己厌恶的人,她就忘了收敛二字怎么写。
“敢问三皇子这种人是什么人?”她回头问道。
“自然是娇娇弱弱的女子,想要卖给男人的女子。看着是卖身葬父,其实只是想要投富贵,你若穿着光鲜亮丽,她定然要偿还你救命之恩,你若一身粗布,你就是想要买了她,她也不愿意跟着你。”
赵平看着地上的女子,女子打扮平常,姿色也只是清秀不是上等。
面上除了伤心之外,也没有其他的神色。
她心里否决了陈修玦的话。
她觉得这是真的卖身葬父的。
陈修玦越说越多,赵平打断了他,说道:“够了,三皇子懂得如此之多,我受教了。”
陈修玦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又听见赵平说道:“姑娘,我给你银子,不过你不用卖身,我身边不缺人。”
赵平说完,拿出银子给了跪在地上的女子。
陈修玦想要阻止,但是赵平阻止了他。
“不过是几两银子的事情,殿下为何要阻止我。”
时安奉着公主命令找表小姐和三皇子,看见人了就带着公主过来。
陈画屏看见这一幕,问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赵平没有先和表妹说话,而是告诉那位卖身的姑娘说道:“死者为大,你先安葬你父亲吧。”
那姑娘闻言跪地叩谢。
赵平第一次被一个姑娘行那么大的礼,一时间有些别扭。
那姑娘说道:“姑娘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那不是我爹爹,是我祖父,等小女子安葬了祖父,会回来找姑娘的。”
那姑娘身上有着淡淡的药香,不是常年喝药的那种苦涩,倒是接触药接触多了的香味,赵平闻见了不仅不觉得难闻,反而觉得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