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确实是在父皇身边安插了人,母妃会怎么办?”
陈画屏说。
赵妃看了女儿良久,然后说:”我是你母妃,自然是向着你的。”
她说完,又道:“这些日子你去看了六皇子和钰嫔,太后想要六皇子,最后没有成功,这件事你是不是出手了。”
陈画屏说:“女儿是不是做的太明显了。”
这是承认了。
赵妃摇头:“很隐蔽,若不是我是你母妃,根本就发现不了。”
赵妃说的是真的,她也是偶然间知道这件事的。
她轻轻摸着陈画屏的头,然后说道:“我儿不输男子,可惜了,是母妃无能,没有把你生成男孩。”
陈画屏说:“女孩怎么了,儿臣虽然是女孩,但是并没有比别人差。”
陈画屏微微的抬起下巴,脸上确实是骄傲的。
赵妃看着女儿,脸上带着笑意,觉得女儿还是天真,女孩和男孩怎么能够一样。
若是她是男孩子,根本就不需要争这些,可惜她是个女孩,她手里的东西,即便是给了她,也没有什么用。
而且男孩能成为太子,女孩呢,女孩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公主,终究是为了他人做嫁衣。
赵妃想告诉女儿这些,但是又不忍心让女儿失落。
她说:“画屏,你是母妃唯一的孩子,无论你想要如何,母妃都会支持你的。”
她说:“不过你到底是小孩,心思多变,去年还说要支持三皇兄,今年怎么又转了性子。”
陈画屏支吾了一声,然后说道:“狡窟三窟,女儿这是多一些准备。”
她没有说自己的想法。
赵妃知道女儿的能耐,她提点了几句,然后让宫人收拾了偏殿,让女儿住下。
陈画屏早上起来的时候,没有和赵妃一同用膳,她问彩月母妃去哪里了。
彩月说道:“娘娘今早去看了六皇子。”
陈画屏闻言心中一暖,只觉得母妃真的宠爱自己。
她没有告诉母妃三皇兄的事情,转而看上了六皇弟。
母妃没有问什么,就帮她走动。
她对彩月说:“还是母妃最疼我。”
彩月点头,也说:“还是娘娘最疼爱公主。”
赵妃回来的时候,陈画屏已经准备出宫了。虽然是公主,但是到底是出宫建府的,所以不能长久的住在宫里。
陈画屏特意等着母妃回来,和她告别之后再出宫。
赵妃和她说了钰嫔那里的事情,然后又说了过两天皇后举办宴会的事情。
她说:“皇后有意给五皇子选皇子妃,邀请了适龄的女孩进宫参加赏花宴,除了女孩,还有些俊秀的公子,着那日你也进宫看看那位探花郎。”
陈画屏想拒绝,但是赵妃说:“我知道你心不在此,但是女子总该要有夫君陪伴的。
你还年轻,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若是有了心爱的人,那是不一样的。”
陈画屏抿着唇,说道:“儿臣身边有母妃。”
赵妃说:“母妃没有办法陪你一辈子,你总要找个能够陪你一辈子的人。你心思缜密,想要谋划更多,母妃不反对。但是你也要知道,有个驸马助你,你能轻松一点。”
陈画屏想说,她身边有人陪的,但是不是时候,就没有出声。
陈画屏最后还是答应了赵妃,她不是有了想找驸马的心思。
只是不好拂了母妃的心意,而且她确实还想进宫,因为这次没有看见元池,她是出宫的公主,不好总是入宫。
赵妃还在说话,陈画屏忍不住神游天外,想下次进宫会不会遇见元池。
赏花宴是皇后主持的
宋夫人提前给儿子准备了衣服。
宋淮清是探花郎,样貌自然是差不了,身高也不矮,是走在街上能被小姑娘扔手绢的那种。
又因为年少得志,身边还有着一股子风流意,这是让女儿家喜欢的。
宋夫人对于儿子能在赏花宴,得到女孩子放心这件事志得意满。
她这几天私下底相看了好多姑娘,但是最后听见宫内有意给二公主找驸马,顿时又觉得这些姑娘都比不上康平公主。
康平公主是皇上最喜爱的公主,母妃家里也有着权势。
宋夫人将这件事和夫君说了,两个人也觉得自家儿子配公主也是合适的。
宋淮清听了母亲的话,随后说道:“公主会不会太娇气。”
他觉得公主虽然是身份尊贵,但是若是过于娇气,他也是不愿意的。
宋母也担心公主儿媳身份贵重是好的,但是若是过于金贵,只怕是叫她家这座小庙容不下。
不过到底没有舍得一口否决,只是说道:“皇后自然会邀请公主,你可以看看,若是喜欢,让你祖父为你和皇上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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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赏花宴比陈画屏想象中的热闹。
不仅是五皇兄,还有着三皇兄和二皇兄。
久不见得二皇子也从府中出来了。
二皇子从自己皇子府出来之后就变了性子,整个人安稳了许多。
看见陈画屏的时候不仅没有生气,觉得是陈画屏害了他。
甚至还主动的打招呼。
陈画屏也和二皇兄问了好,两个人站在一起,看着倒确实像一对兄妹。
三皇子陈修玦也来了。
陈画屏笑着说道:“三皇兄,你也来了。”
三皇子依旧是文质彬彬的样子,但是和原先的懦弱也有了些差别。
他进了朝堂之后,隐隐有了些如鱼得水的意思,如今在朝堂上,也有着几人支持他。
皇帝大概也觉得这个儿子是有些聪明的,不像是自己想的那么无能,所以渐渐的也给他派些事情,这些事情三皇子做的都是让他满意的,如今朝堂上,最不受重视的就是得罪了赵妃母女的二皇子,和刚从永州灰溜溜回来的大皇子。
陈修玦看见陈画屏,问了句好,然后又满脸关心的看着陈修煊,说道:“二皇兄也被母后叫来参加宴会了吗?”
皇后不喜欢二皇子,所以根本没有叫二皇子。
陈修玦是知道的,但是还是说了这句话,为的就是看皇兄的笑话。
陈修煊被罚禁闭的事情多半是因为陈修玦,如果不是他说看见陈修煊和陈画屏遇见,皇帝也不可能一下子发了那么大的火,想也不想的就信了这件事情。
陈修煊对于陈画屏还能有着好脸色,但是对于陈修玦就没有那么好的表情了。
他嗤笑一声,说道:“三皇弟也来了,怎么,温嫔没有能力帮你说个好亲事,三皇弟就只能蹭着五皇弟的光找门亲事了?”
二皇子这话不可谓是不毒,直接让三皇子崩了面色。
他脸上阴晴变化,最后连装都不愿意装了,直接甩袖走了。
三皇子的身世是他的硬伤,二皇子直接戳到了他的伤口上,他怎么能不生气。
陈画屏在一旁看着这两个人,突然觉得三皇兄也不过如此,他着急了。
只能说从她落水的那一刻,他前十几年的算计都白费了。
如果她是三皇兄,根本不会用身边的人推自己入水。
也不会大张旗鼓的揭发二皇兄。
但是陈画屏也知道,他能出头的机会少,着急了也是正常的。
换作自己应当也会走这一步,只不过会比他更小心,不会让她这个受害人发觉不对。
这里只剩下她和陈修煊。
她看着二皇兄,然后道:“二皇兄,我去其他的地方看看。”
二皇子点头说:“我也去看看。”
他也有想看的人,静妃出了禁闭,就给他找了一门亲事。
对方家的姑娘是宁远伯府的姑娘,虽然不是嫡长女,但是却是嫡幼女,深的家里宠爱。
宁远伯府底蕴深厚,静妃对于这个婚事是十分满意的。
今日宁远伯府的姑娘也来,二皇子到底年少,对于即将要当自己妻子的人也是好奇,所以即便是皇后有意落下了他的请帖,他也想来看看。
宴会还没有开始,陈画屏去找了元池。
元池知道今天皇后举办宫宴,不出意外,自己应该是能看见公主,但是没有想到是公主主动找自己。
她正在束胸,就听见敲门声。
手一抖,刚勒紧的地方又松了。
这又得重新勒紧了。
元池连忙拿起布重新缠,一边缠一边想怎么那么倒霉,喝水都能洒一衣服。
当然缠的时候,嘴里也不忘喊:“谁啊?”
彩月敲门,说:“这大白天,元池公公应当不会还没有醒吧?”
要不怎么一直敲也不开门。
她刚说完,就听见里面的话。
连忙说道:“元池公公,我是彩月。”
元池麻溜的缠好了,然后慌乱起身去开门。
随后就看见公主站自己门前。
她说:“公主,你怎么来这里了?”
元池自然不能让公主在这站着。
就让人进了屋。
陈画屏看了看她的屋子,干净整洁,还有一股子香气。
彩月不想进公公的屋子,倒不是看不起太监,而是宫女和太监不同,即便是对食,也不会轻易进对方的屋子。
但是公主都进去了,彩月也只能跟着进去。
陈画屏大概的看了看她屋子的布局,然后说道:“你什么时候去梁洲?”
元池说:“都督那面还没有消息。”
陈画屏点头。
她让彩月先出去。
彩月犹豫了一下,然后出去,顺便给公主关了门。
屋内变成了两个人。
她问公主:“公主怎么亲自来了?”
陈画屏说:“许久不见你,想和你说说屈子坤事情。”
元池有些失望,原来不是为了见她。
元池还没有表现出失望,就听见公主说,那是什么?
元池顺着公主的视线看去。
只见公主漂亮的手指勾住一段白白的绸缎。
那是她的裹胸布!
明明什么颜色有没有,只是白色的裹胸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被公主染了丹蔻的手勾住那白色的裹胸布是,元池还是觉得莫名的色气,她不自觉的想到了个只看过一页的画本。
元池连忙说没什么,然后将裹胸布抢回来,随便找个地方塞进去。
陈画屏看着她脸有些红,以为是她贴身的东西,然后也有点脸红。
她没说的是,她刚才问完就后悔了,那东西不只有些香气,还有些热。
陈画屏没有见过那种布,没有想到干什么的,只以为她裹在身体上取暖。
学识再多的公主,也有不懂得事情。
她不好意思的转移了话题。
屈子坤去了工部,陈画屏说:“三皇兄也选择了工部历练。”
元池咳咳了两声,默默的也转移话题问:“公主将人给了三皇子?”
陈画屏摇头,她说:“这是我举荐的人,不能便宜了别人,总要用在该用的地方。”
元池有些心疼,她说:“公主身边的人能用的太少了。”
就一个屈子坤不说,还要精打细算的用。
陈画屏摇头,说:“我是没有多少人,但是三皇兄有。”
元池看她,她又说:“三皇兄和二皇兄今日拌了嘴,而且二皇兄的妻家势力也多在户部。”
她这话看似前后不搭,但是却在告诉元池,两个人根本就不合的事情。
元池说:“公主是想要两个人鹬蚌相争?”
陈画屏点头说:“元池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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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是陈画屏和元池一起去的。
她跟在陈画屏身后,大家都以为她是公主的人。
元池低着头,加上化了眉,又涂了些别的,就不那么显眼了,好看是好看,但是少了几分惊艳。
宴会名为赏花,但是大家都知道是给皇子相看亲事。
因此五皇子成了最受女子欢迎的人。
当然也不只是五皇子,今年的新科探花也有几个小姐看上了。
虽然没有亲近的举止,但是却眼睛忍不住往他身上看。
皇后被皇帝授意,有意给陈画屏相看婚事,她看到陈画屏来了。
将人唤过来,指着前面玉树临风的探花郎小声说道:“那人就是新科探花郎,你可中意?”
皇后声音不大,但是陈画屏身后的元池却是听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