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磕头认错?(求订阅啊啊啊!)

“阁下未免太过粗鲁了些,有话好好说,大家都是读过书的人,岂有胡乱动手的道理?”

偏厅内,一与冯家交好,或是想要示好冯家的年轻人,站起来指责道。

贾蔷正用帕子擦拭掌心,闻言扬眉看向此人,问道:“你又是何人?”

说话之人隐隐傲然道:“在下白家白子清。”

贾蔷冷笑一声道:“那你可知道我是谁?”

白子清笑容隐隐有些古怪,道:“阁下不就是盐院衙门御史大人的亲属么?还是京城来的”

贾蔷淡淡道:“家祖乃开国八公之宁国公,吾乃武勋之后,贾家素来以武传家,我打拦道之狗,有何不对?”

既然被太上皇和隆安帝又硬生生给逼回了贾家,日后贾家果真有事,他想跑都不可能,那么再舍去这么一点便利不用,岂不愚蠢?

所以,贾蔷并不拒绝用先祖的名头,来做些小事。

“你”

白子清闻言一滞,他还真没往这方面去想。

因为大燕承平太久,武勋贵戚又大都被约束在京,不准私交外臣,实际上对外影响颇小。

但一个武勋弟子出来,用动武的方式来解决问题,确实谈不上粗鲁二字。

只是在扬州府,陌生的武勋只是不按世间主流规则行事的异类,没人会喜欢

贾蔷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将擦拭完手掌的帕子收起,淡淡道:“我虽是武勋之后,但亦是一个读书人。之所以不与他们讲道理明是非,是因为道理和是非,是同君子们论述的,不是同卑鄙下作的小人们论述的。今日,我虽为晚辈,却是待盐院御史林大人前来给梅家老夫人祝寿,却被安置在偏厅此间谁是谁非,想来不必我再赘述。冯家子卑鄙无耻,将我要离去等同于小觑诸位,对这样的人,难道让我去给他们解释道理?与诸位,在下愿意讲道理,在下非跋扈豪横之辈。可与小人,能动手解决的,还是动手解决的好。”

此言一出,其他人大多暗自颔首。

唯有梅家人脸色难看之极,冯家子是小人,那梅家又成什么了?连小人都不如?

不过也不用等他说什么,就见梅珣、梅玖并冯健等扬州府顶尖人物,出现在门厅外。

冯健自诩清正之人,素来教子严明,独宠这一双庶出的双生子。

此刻看到冯佐、冯佑二子被打倒在地,虽流了一脸的血,却连叫也不敢叫一声,登时心疼又大怒,喝道:“好狠毒的手段!”

说罢,转头看向梅珣,怒声道:“梅兄,今日之事,梅家当与我冯家一个交代!”

梅珣本意是想借今日机会,撇清和即将裁撤的盐院衙门的干系,二来也想结交好冯家、许家等在府衙世代掌权的本土望族。

不想,到底还是给搞砸了,而且,还是鸡飞蛋打的那种

眼下,竟被逼的不得不做出抉择了。

梅珣目光阴沉的看向贾蔷,贾蔷则如同看个弱智一般看着梅珣。

看到贾蔷挑衅的目光,梅珣心中愈发暴怒,沉声道:“纵是京城高门子弟,见到长辈,不知道问礼么?”

贾蔷眼神愈发轻视,道:“我师林御史与涪翁先生平辈论交,此地何人为我长辈?梅家果然眼花心昏,连人也认不清了。”顿了顿,又冷笑一声道:“今日方知梅家做派,好的很,劳你们派人去后面问问梅姨娘,是现在与我回衙门,还是稍会儿,盐院衙门派人来接?”

“你少拿盐院衙门压人,天子已下旨意,裁撤盐院衙门,以后盐务都归两江总督来管!今日你在梅家伤了人,不给个交代,休想离开!”

梅玖见贾蔷如此轻贱梅家,早已压不住怒火,嘶声厉吼道。

贾蔷闻言,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不过随即,他简直忍不住想要大笑出声!

林如海这个时候派他和梅姨娘来梅园贺寿,分明是在表明其爱屋及乌之志,也是对外表明了,他要庇护梅家的态度。

他是快要走了,要回京任职。

可就算回京,他难道还护住区区一个梅家?

以他这些年的功绩,和他这些年在江南官场的人脉,护一个梅家也算难事?

梅家只知道这些年林如海不怎么管他们,多年未曾上门,似根本看不起他们

可他们却不想想,若果真没有沾林如海的光,就凭这一窝子草包,也想将梅家发展到今日之势?

因为眼界格局不同,也就使得人的愚蠢,变的没有了底线。

终于探明缘由后,贾蔷也懒得在此处多留,目光清冷的看向梅玖,讥讽道:“交代,你梅家也配我给你们交代?”

此时偏厅内一神情有些懒洋洋的十七八岁锦衣公子哥儿站起来笑道:“刚才人家要走,是冯佐和冯佑非要拦下人家不让走,说了些膈应人的话不提,还是他两个先动的手,只是技不如人罢了”

“徐臻,住口!”

徐家家主徐明和面色大变,厉声喝道:“偏你这个小畜生知道的多?”

名唤徐臻的年轻人嘿嘿一笑,不再多言。

贾蔷侧眸看了他一眼后,就听梅珣淡淡道:“既然是你动了手伤人,你就先给冯老爷磕个头认个错,再去客房里待着罢。等寿宴结束后,我亲自带你回盐院衙门,请林大人发落管教你。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我想,林大人不会徇私的。”

说罢,梅玖冷笑一声,往后一招手,立刻进来四个豪奴,上前要拿贾蔷。

贾蔷生生气笑,几无力吐槽,道:“看来这些年,我姑祖丈的手段还是太仁慈了些你们梅家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姑祖丈就算不当这巡盐御史了,也多半是回京高升,又不是败了,你们脑子进水了?”

梅玖不耐烦道:“我们梅家管他是高升还是败了,这些年我们就没受过他什么恩惠,他也没登过我们梅家的大门。”

贾蔷这下愈发明白梅家的想法了,梅家居然以为没有承受过林如海的人情!

如今林如海要走了,他们估计以后更沾不到什么好处了,所以才冷淡对他?

也不对,冷淡相对也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这是要给别人看的!

给谁,给冯家?给盐商?

贾蔷看着梅家诸人,心里冷笑,梅家怕是自觉没承过林如海的好处,所以现在不想承受承林如海的仇家

想通此节,他对梅家这起子脑洞往天上飞的蠢货彻底无语了。

不过,看着就要上前拿他下跪的四名壮汉,贾蔷冷笑一声,然后一个箭步上前,一把锁住了梅珣的喉咙,冲着面色大变的梅玖众人寒声道:“京城醉仙楼上,太上皇尚许我做一世闲人,除天地君亲师外,余者皆可不跪。尔等土鸡瓦狗一样的货色,也配让我下跪道歉?给我滚开!”

一众扬州城内数得上的人物,都被贾蔷这种亡命徒做派给震惊了。

他们不是没见过亡命徒,甚至手下都豢养着一批。

可何时有人胆敢在他们跟前放肆?

难道说,京城来的,都这么虎么?

遥记当初林如海不过而立之年初至扬州,执掌盐院衙门,八大盐商当时富可敌国,更有捐银迎驾太上皇,得太上皇盛赞之功,谁将一介书生放在眼里?

却不曾想,仅仅蛰伏半年功夫,林如海就以雷霆手段,连灭两门,江南震怖。

如今,这林如海的弟子,倒比他还更粗暴些。

先打的冯家两位公子满脸是血倒地,又将堂堂梅家扬州高门骂了个狗血淋头,眼下更是直接以梅家家主为人质

彪悍至斯,令人大开眼界!

“贾蔷,你疯了?还不赶紧放人!我大哥有半点闪失,你今天休想走出梅园!”

梅玖、梅顾等梅家人见梅珣居然被锁喉擒拿,一个个目眦欲裂,恨不能将贾蔷扒皮拆骨,厉声吼道。

冯家、徐家并四大盐商家主也纷纷开口道:

“先放人!”

“成何体统,速速放手!”

“好大胆!这里是扬州府,不是你能撒野的地,立刻放手,不然”

“不然怎样?”

白家家主白元的话没说完,就听到身后一道清寒之声响起。

众人回头看去,随即齐齐面色大变。

盐院衙门侍御史陈荣,此刻身上再无一丝往日里的和气儒雅,反而煞气惊人。

其身后,跟着一队百余煞气腾腾的盐丁,执枷拿锁,如虎狼之视。

看到陈荣如此,梅家人唬的一时失声,冯健出列道:“勉仁兄,此为何意?”

白家家主心中紧张,质疑道:“陈大人,就我所知,如今天子已经传旨,裁减盐院衙门。两江总督昨日在江宁升衙,旨意已达,盐院衙门如今似乎已经没有调动盐丁的权力了吧?”

陈荣面色冷峻,沉声道:“总督大人此刻就在盐院衙门,此令,为总督大人执掌盐务后的第一道政令。”

“到底是什么令?!”

冯健颤声问道。

陈荣看着他,眼中难掩失望和惋惜,沉声道:“奉总督令,冯家罪在豢养清河帮,为祸扬州。梅家之罪,涉嫌私盐。本官今日,特地前来缉拿冯家和梅家上下!敢有抗令者,就地斩首!”

冯家父子闻言自然如遭雷劈,可真正恐惧的,还是梅家。

盐商一旦沾上这个罪名,就没有可能再洗白。

哪家盐商不倒腾点私盐?

只是量多量少的区别。

只要不过分,官家大多数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按时交纳盐务课税,平日里多捐赠些善银就好。

可一旦去查,那就说明判了死刑了。

梅珣被贾蔷锁喉擒拿之时,还能保持面不改色,可此刻,却面如土色,体如筛糠,眼神里满是哀求的看着陈荣,颤声问道:“陈大人林大人何在?”

陈荣闻言,目光阴冷道:“御史大人与总督大人乃相交十数年的老友,原本自然可为你梅家分说一二。只是,还未等大人开口,今日梅园之事就传回了衙门。哼,大人亲派弟子前来祝寿,却只能坐在偏厅,还有人敢逼他跪下赔罪好啊!真是开了眼了!你们就一起去大牢,好好论论到底怎么赔罪吧!”

贾蔷随手放开了梅珣,任他瘫软在地,在众目注视之下,用帕子擦了擦手后,走到陈荣面前,微微躬身一礼,轻声道:“师叔,若无事,我就先接姨娘回衙了。”

陈荣闻言有些意外,没想到贾蔷居然不趁机狠狠踩一踩这些人的颜面,不过如此更好

他点头道:“去罢,大人和两江总督半山公正在忠林堂谈话,也在等你回去呢。”

贾蔷:“”

日哦,怎么会是那个倔老头?

那他在江南的日子,怕不会太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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