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之后,王士安也是早早地起了身。
“老板这是一夜未睡?”王士安看着眼底青黑的韩少青不由的摇了摇头。
这点子小事,用不上如此在意。
在大局面前损失的又岂止一个陈县令。
“这很平常,是么?对于你们来说,棋子丢了,就再加上一个?”
“这就是棋局,你我全都在这棋盘之上。又有何分别,只不过是早晚的事。”
“那你为什么不回朝堂之上?又何尝是愿意被人当成棋子?”韩少青拿起文书递给了王士安。
“我不想成为棋子,就算是,也不想成为一个没有灵魂,随时可被丢弃的棋子。”
王士安没有接话,谁又愿意成为棋子呢?
“此事办得不错!”王士安没想到韩少青凭着一己之力真的办成了。
看来自己还是小瞧了他。
“王老爷子,既然你不想回朝堂,想来,也是不甘心做一个没有灵魂的棋子,那不如你来帮我?”
“帮你?”韩少青的话使得王士安诧异了一下,
“你这野心太大了吧?”让他个曾经的一品大员来帮他?难不成这人还有野心?
“我的野心是很大!”韩少青定定地看着王士安,
“我想要让家人过上好的生活,不受贫穷压迫之苦。我想让天下百姓可以吃上饭,穿上衣,住上房,不受天灾人祸之困。我想让天下人想读书就读书,想出行就出行,不受寒门地域之限,我想让这大夏富贵繁华,不受战争混乱之扰......这就是我的野心,也许凭我一人之力太小,可是我却在努力把身边的人变好。你是否愿意帮我?”
韩少青看的分明,自已如果想要在朝堂之上,棋盘之中站住脚,没有个懂行的是不行的。
而自已所认识的人中,也只有王士安身份、学识都为上乘。
虽然他也没有把握可以说服,不过,
文人么,多清高,
自己有多高说多高,自然机会就大上很多。
王士安虽然心中受了震撼,可是却面上不显,反而更加沉稳的坐了下来。
“你说这些,与我何干,我现在也不过是一介布衣。”王士安停了下来。
抬头看向韩少青,“你这些,应该是上位者该考虑的,你越界了!”
“那王老先生帮我把此事了了?”韩少青也没有再说,这事不急。
“文书做好了,只是这事下一步需要怎么办,还是需要斟酌斟酌的。”
王士安沉吟一下,随后对着韩少青问道,
“你说,你是来提亲的,那东西可有带来?”
“有,已经让人去催了,今天就能进城。”
“既然你已经安排好了,那就做吧!”韩少青这边把事情安排得倒是滴水不漏,而王士安也不过是帮着查缺补漏罢了。
等到早饭过后,阿左和阿右就带着聘礼进了城,韩少青收拾妥当,直接拿着婚书去了衙门。
“这是怎么回事?”
“这咋还带着聘礼来了呢?”
“这是谁家的?”
早上的人总是好信的多一些,闲着没事的大妈,或是无聊的小姐们最喜欢的也是这种桥段。
“快看,是去县衙的,难不成是要娶......?”众人捂住了嘴。
韩少青信步走在聘礼旁边,一个插着花的媒婆走在一旁,这人是张平安给找的,经过一晚上的特训是不会出错的。
而后面起哄的人也是张平安安排的。
“这韩老板是不是不知道陈县令出事了啊?”
“他这个时候还来娶陈小姐,这也太重情谊了。”
“这韩老板真个是爷们!能娶了那如花似玉的官家小姐,也是个福气了。”
浑的素的一堆,韩少青混不在意。
走到了衙门后门,只见两个衙役守着。
“怎么回事,衙门重地岂能容尔等喧哗!”
“这位官爷,我与陈小姐已有婚约,三媒六聘可都走完了,只等着迎娶,这是官府文书,按说这人已经是我韩家妇,想来关天这后衙也是不妥的。”韩少青一边说一边把自已的婚书递了上去。
指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和亲迎的时间以及聘书、礼书一样不少。
“因着我之前在徽州城内,所以定的今日迎亲,这是迎亲的文书。”韩少青做戏做全套,没有一点的马虎。
衙役看着文书,面面相觑。
按这文书上来看,这事是真的,这人也就得放了。
可是,
“去请少尹来。”这次跟来的是齐少尹,昨夜因着不舒服,睡的倒是很早,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浑身还有些懒散。
“怎么了,这衙门后院也能乱?”齐少尹有些不悦,走过来的时候,还在数落着衙役。
“齐少尹,就是这位,韩少青前来迎亲了。”
“韩员外?”齐少尹来时已经知道韩少青是员外郎的身份,衙门里也都对这个新进的员外郎好奇。
“你这是?”
“齐少尹,我这与陈小姐是有婚约的,原本就定在今天迎亲,只是没有想到会出了这档子事,您看这?”韩少青迟疑地看了看齐少尹,又上前了一步。
“韩员外,这个时候,可都退亲悔婚得多,来迎娶得少,你这,莫不是有什么干系吧?”
韩少青一边苦笑,一边递了银两。
“家母信的一个道姑,算出这陈小姐定能生个儿子,你也知道,我这岁数不小了,膝下只有一女,自然是焦急万分。”
韩少青说着又无奈地摇头。
“原本这贵女我也是难以求娶的,你看这聘礼,就知道有多难,只不过,这次倒是个机会。齐少尹,这男人被人压着和压着人,可是不一样的。”
韩少青说完,齐少尹笑了一下。
这事原本也不在女眷,齐少尹倒是没有太过在意,
“一个千金小姐,收押了也不过是个充官妓的结果,到时韩老板再买回去,也就是了。”
“师爷此话差矣,那道姑说了,要八抬大轿地迎回去。你看这轿子都备好了!”韩少青向后一指,只见后面确实是跟着轿子的。
“韩老板,你可要想好了,这时候,要是沾了身,那后果是什么可不好说,里面那位可还没有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