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们不要过来…”
“撕拉!”
眼看着锦衣卫一步步的接近他,封易山吓得快爆翔了,惊恐的声音渲染着赤裸裸的颤抖,可依然阻止不了靠近他的锦衣卫,两人一左一右的解开他被捆绑的手,撕拉扯掉袖子,强行让他跪下后,拉起赤条条的双臂按在长条凳上捆绑好。
“啊…不要,我说,我全都说了,我说…”
另外的两个锦衣卫抬来一口大锅,舀出滚烫的开水往他的手臂上来回的泼,犹如民间杀猪用开水烫过之后再去毛一般,封易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双臂在眼前被烫得红肿泛起水泡,心理防线终究还是崩溃了,没有等来正式的行刑就高喊着要招供。
“愣着干什么?继续!”
可叶君珩却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冷漠的命令暂时停下来的锦衣卫继续行刑。
“不,叶君珩…我招供,我全都招了…求求你不要再继续了。”
梳洗之刑极为残忍,哪怕是受过专门训练的死士都不一定扛得住,何况是养尊处优的封易山?
它最恐怖的一点就在于,被行刑之人全程都是活着的,会眼睁睁的看着铁树来回抓梳干净自己身上的肉,只剩下森森白骨,确定他们是跟他动真格的,封易山还怎么敢硬扛着?哪怕明知道招供后是死罪,他也不敢再有所隐瞒了。
叶君珩随手端起锦衣卫送上的茶杯,送到唇边轻抿一口后才淡淡的说道:“本座说过,不会再问案了,你也不用说了,反正知道真相的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你的媳妇儿孩子,总有一个愿意主动交代,本座不急,耐性有的是,咱们慢慢玩儿,行刑!”
“是!”
“不不不…”
两个锦衣卫分别拿着一把铁刷子朝他走了过去,封易山吓得瞳孔急速收缩,心跳都快停止了。
“啊啊…啊…”
当铁刷子压在他的手臂根部,从上往下梳的时候,惨叫声尖锐凄厉,一层血肉顺着刷子的滑动被梳理了下来,浓郁的血腥味瞬间弥漫整个牢房,被绑住的其他封家人全都吓傻了,大部份都抖着腿儿尿湿了裤子,第一次看到这种刑罚的褚天浪和虎子三人身体也有些僵硬,他们的成长环境不同,在此之前可以是从未想过还有如此残酷的刑法。
“啊啊…饶命…啊…”
梳洗还在继续,铁刷子他的手臂上反复梳理,一层层的血肉被梳下来掉在地上,注意到褚天浪呼吸有些窒闷的叶君珩转过头看着他:“怕了?”
“嗯?”
反射性的扭头对上他的视线,褚天浪短暂的怔愣后才回道:“不是怕了,只是有点震惊。”
毕竟在此之前,他们谁都没见过这种血腥残酷的刑法,他要真能淡定的面不改色才奇了怪了。
“习惯就好。”
伸手过去拍拍他的腿,叶君珩难得的安慰人,看着他精致俊美的侧脸,褚天浪鬼使神差的抓住他的手,惊得叶君珩猛然转头,敛下眼看看被他握住的手,凤眸赤裸裸的写着质问,岂料褚天浪突然靠过去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借我握一下,这不还没习惯嘛。”
抓他的手只是一时冲动,但真正握住后他又发现,似乎好像还不赖,有种爱了的感觉。
“那你去抓虎子,两个大乾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叶君珩被他吞吐在自己耳边的气息弄得瘙痒难耐,作势就想挣开他的手,可褚天浪却紧握着不撒手,坐在他另一边刚刚好听到叶君珩说了什么的虎子脑门儿一黑,不由自主的挪了挪屁股,合着他就不是乾了?他也不想被另一个乾握着手好不好?
“你看你,吓到虎子了,握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别这么小气。”
察觉到虎子的移动,褚天浪手腕一动,干脆与他十指紧扣,紧紧的扣住他的手。
“我去的,感情还是我的错了?”
叶君珩也是醉了,他今儿才知道,褚天浪原来竟是如此无赖之人,与某个魂淡不相上下。
“不,我的错,你怎么会有错,你永远都是对的,好了,快看那边。”
早就摸清楚了他对自己人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的性格,褚天浪不以为意,扣着他手再看被梳得已经露出手骨的封易山,先前的那份震撼似乎也消失了。
“混账!”
又试着挣扎了一下,确定暂时挣不开后,叶君珩不耐的低咒一声,索性不搭理他了,坐在他旁边将一切尽收眼底的封继夜转头跟殷焕阳交换个眼神,夫夫俩不约而同的笑了,他们是不是搞乾乾恋他们不知道,只要他们彼此双方愿意,他们作为亲人朋友也也没有置评的余地。
“厂公,他已经晕过去了。”
惨叫声渐渐消失,已经没了一半手臂的封易山歪着头晕了过去,叶君珩唇角一勾:“泼醒,继续,还需要本座教你们怎么做?”
“是。”
听出他的话有不高兴的成份,锦衣卫忍不住抖了抖,舀起一瓢盐水就朝着血淋淋的手臂泼了过去。
“啊…啊啊…”
昏迷中的封易山再度惨叫,人也跟着转醒,没等他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这盐水的浸染,锦衣卫又开始了梳洗之刑,其痛苦无疑是先前的数倍,封易山很想再次晕过去,可距离的疼痛反而让他的脑袋越来越清醒,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手臂上的肉越来越少,终至只剩下血淋淋的白骨。
“啪啪…”
“啊啊…啊…畜生,你们都是畜生…啊啊…”
又是两瓢盐水泼过去,封易山痛得冷颤连连,惨叫声已经不若先前那般中气十足,却也同样凄厉,抢在叶君珩之前,封继夜靠着椅背冷漠的说道:“先让他休息一下,带他的嫡长子封继孝。”
“不,求求你太子君,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求你不要…求求你…”
“太子君不要,我也愿意说,求你放过我的儿子,求你了…”
没等锦衣卫行动,封继孝与他的母亲蒋氏不约而同的哭喊着求饶,亲眼看到封易山的手臂是怎么被梳得只剩下手掌和白骨的,他们早就吓坏了,恨不得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全部倒出来,再也不敢嘴硬倔犟了。
“带他们过来。”
丢给锦衣卫一个眼神,封继夜从袖袋中摸出一个巴掌大的录音机,待到母子二人被押到他们的面前跪下后,封继夜按下录音按钮淡淡的问道:“说说吧,封易山举报我父亲的信是从哪儿来的,又为何会举报自己嫡亲的大哥,当真是大义灭亲?”
“是。”
生怕慢了一秒就会被绑在凳子上行刑,封继孝不敢隐瞒,抖着嗓子眼儿说道:“不,不是的,不是大义灭亲,父亲与大伯虽然都是封家嫡子,但他们不是一母同胎,大伯的母亲才是祖父的原配,父亲的母亲只是祖父的续弦而已,父亲从小就嫉妒大伯,祖父去世后,大伯公平的分配了家产,父亲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用那些钱不断贿赂官员,拼了命才换来一个五品官,可大伯却凭自己的能力跃居内阁,年纪轻轻就成了内阁大学士,封家本家也在他的率领下越来越硬气,父亲嫉妒得发狂,本以为这辈子都只能这样了。
没想到的是,机会突然来了,大皇子在边关失踪,皇上和内阁大臣们既担心他的安危,又怕蛮夷知道后会举兵来犯,父亲无意中从内阁书令官那里得知此事,觉得这无疑是扳倒大伯的大好机会,当天晚上就跟母亲叫上我和二弟商议此事,只要一想到大伯没了后偌大的封家就是我们的了,我们就觉得此计可行。
经过几日的准备之后,父亲佯装去了趟大学士府,接着就直奔皇宫求见陛下,将早已准备好的书信递了上去,言明那些是他刚才在大学士府中的书房无意中发现的,皇上正因为蛮夷的事情烦心,当即勃然大怒,下令直接抓捕大伯父他们,之后的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顺利,大伯父被指通敌叛国,大学士府一干大乾发配苦寒之地,而父亲也因此得到个大义灭亲的美名,我们如愿搬进了封家,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我发誓我刚才说的话绝对没有一个字虚假,大伯父没有通敌叛国,一切都是我们设计陷害的。”
他早就吓破了胆,哪里还敢有半个字虚假?与其被他活活折磨死,他宁可接受应有的审判,反正他又不是主谋,最多失去一切,命肯定还是能够保住的。
“就这样?”
挑挑眉,封继夜的视线意有所指的扫向蒋氏,后者身子一抖,连忙颤巍巍的说道:“太子君饶命,我说,我全都说,大伯虽然被判了通敌叛国,性命却保住了,我们怕有朝一日他或是你们东山再起,就一边派人去流放的路上截杀他们,一边游说平阴侯退婚,还悄悄给了大伯爹娘家兄长一万两白银和两座庄子,让他们想办法赶走你们,没想到平阴侯夫人早就有了退婚之意,没等大伯爹娘家兄长赶走你们,大伯爹就因为接连的打击病逝了,不过我们还是怕你会傍上什么高官,伺机为大伯翻案,就跟你舅舅和舅母商议将你送给一个在床上有特殊癖好的官员,既能讨好对方,又能活活逼死你,可是我们谁都没有想到,你居然无意中知道并落跑了,原本我们还有些担心,怕你会突然从哪里冒出来,直到好几个月都没有你的消息,他们才终于放心。”
只是,他们做梦也没想到,他不但回来了,还性情大变,攀上了叶君珩,一跃成为明夏国太子君,他们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成真了。
“来人,去把李家的人全部都给我拘来。”
李家就是封继夜爹爹的娘家,现在做主的是他的舅舅,也就是收了他们的钱,要把他送给别人玩弄的那一家子狼心狗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