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出院后,生活很快步入正轨。

而先前落下的工作也需要被填补上。

出院第二天,周清辞即将进行春节前的最后一次出差。

原本计划是两人一起去的,结果景肆公司临时有事,完全走不开。

所以最后决定各忙各的。

两天而已,只有两天不见面而已,想想也没什么。

上午十一点,景肆坐在办公室内,完成了必须完成的工作。

在此之前,工作都是交给副总处理。

所以景肆手上的任务并不是很多,但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她签字处理的。

签完几份合同之后,景肆坐在办公椅上发呆,进入放空状态。

经历了这次住院,景肆已经想明白,按照以前那种高强度的工作模式完全没有必要。

现在公司的经营模式已经很成熟,已经不需要亲力亲为。

所以想要减少工作量,把更多的时间留给自工作以外的生活。

正思考着,手机震动了一下,收到了周清辞的消息。

周清辞:[我到啦,等会儿就去和张老板汇合。你呢?不要工作太累哦!]

景肆:[我不累,在休息。]

很快周清辞又回复了:

[有一件事不知道要不要和你说。]

[说。]

景肆蹙了一下眉头,心想有什么不能说的。

聊天框上“对方正在输入......”

输入了半天,消息却迟迟没发过来。

景肆:?

周清辞:张老板说他带了两个人一起谈。

景肆:然后呢?

周清辞:姜洲老婆是谢之林,你忘啦?听说谢之林也在。

谢之林啊。

景肆这边明显愣了一下。

都快忘了这号人物。

存在感太低,其实对她没什么印象的,顶多就是分手那会儿对周清辞死缠烂打了几回。

对话框这头,周清辞在乖乖解释,说绝对不会和谢之林有任何瓜葛。

景肆当然完全相信她,百分百

放心。

可一想到谢之林先前的所作所为,心里不免还是有些不悦。

单纯的讨厌谢之林。

[你放心啦,我和她说不上话,而且我争取明天就回来~]

[没事,你就正常谈,平常心。]

景肆心想,都过了这么久了,对方孩子都快一岁了吧?还能和周清辞有个什么。

周清辞很快回复:[好~那我去了,谈完找你!]

末了还发了一条亲亲的短语音。

景肆坐在办公室,点开听了一下,声音简直黏得她心里酥酥痒。

景肆放下手机,一只手撑着下巴发愣。

怎么办?有点想她了。

明明才分开三个小时而已。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虽然嘴上说着不介意,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去想。

思考着,周清辞和谢之林见面会是怎样一个场景。

以及,就算周清辞不理谢之林,谢之林会不会上前主动搭讪之类的......

*

与此同时,五星级酒店内。

精致奢华的包间里,周清辞正和张老板商议合同内容。

坐在张老板身旁的,是姜氏集团的儿子姜洲,以及他那刚生完孩子不久的夫人——谢之林。

谢之林坐相端正,浑身首饰珠宝一样没少,一副富贵少奶奶的模样。

一年了。

谢之林快一年没见到周清辞了。

其实后来孩子快生了的时候,谢之林去过公寓一次,得知周清辞已经搬走,才没有再去纠缠。

许久不见,周清辞变化很大,曾经刚出校园时的那份青涩早已褪去,如今举止大方,眉眼之间夹带着一股子自信,是好多人羡慕不来的。

以前怎么没发现周清辞这么有魅力?

谢之林压下心里的不安,目光时不时落在周清辞的脸上,却发现周清辞从头到尾没有看她一眼。

或许是从前从来没有见她在职场上的模样。

原来稳重这种词是可以用在周清辞身上的。

一时之间,谢之林有些后悔。

嫁入姜家并不是什么香饽饽

,还是和周清辞在一起那会儿开心。

而且,周清辞家里有钱有势的。

当初在想什么呢?要和她分开。

真是的。

这边谢之林后悔不已,斜眼看了眼自己的老公,人面兽心,越看越不顺眼。

张总笑着说:“那周小姐,这合同我就签下了。”

周清辞弯了弯眼,“好的,听说张总喜欢打高尔夫球,下午我已经安排好了,你签完合同,咱们吃个午饭,下午去玩?”

张总呵呵笑了两声,点点头,“可以,当然可以,那周小姐破费了。”

“哪里的话。”

都是一些场面话。

其实,周清辞对高尔夫完全不感兴趣,但就冲着张总等了她一个星期,外加签合同时这么爽快,也得陪他玩一下了。

“对了,周小姐。”张总看向身旁的人,“给你介绍一下,姜总,姜洲先生,以及他的夫人,谢之林小姐。”

周清辞抬眼看了姜洲一下,唇角的讥诮一闪而过,“噢,姜先生,怎么了?”

“姜总有想和你合作的意向,所以我才把他带来和你认识的。”

姜洲主动伸手过来,试图和周清辞握手。

周清辞没抬手,只是虚伪地笑了一下,“不用介绍,见过。”

姜洲蹙了一下眉头,“见过吗?”

他倒是对谢之林那些事浑然不知,但他不知,不代表周清辞不知。

此话一出,明显见到谢之林脸色泛白。

周清辞这才笑出声来,“当然了,姜老板在业内也很有名的不是吗?”

抬起手轻轻和他握了一下,直接越过了和谢之林打招呼的环节。

周清辞起身,“我们去吃午饭吧?”

姜洲愣了一下,抬眼看她,“那不知道周小姐有没有意向和我们——”

周清辞打断他:“再说吧。”

张总见周清辞不是很热情,出来打圆场:“姜总,你别着急,下午打高尔夫,时间多着呢。”

姜洲连连点头。

就算周清辞不搭理他,他其实也不敢说什么。

论家底,还差了一大截,不是一个层面的。

周清辞看也没多看他一眼,姜洲心想,估计黄了。

不过混个脸熟总是好的。

生意谈妥过后,周清辞第一时间发消息给景肆。

尽管景肆没有立马回复她,她还是把自己行程规规矩矩报了过去。

下午去哪儿玩,晚上什么时候回酒店,都一一细数。

几分钟后,才收到景肆的回复:

景肆:[所以你和谢之林说话没有?]

周清辞:[没说!没时间搭理她!好想你哦宝贝。]

景肆:[明天就能见面了。]

周清辞:[今晚不能抱着你睡了,伤心,我会失眠的,想你想你想你~~~]

结果景肆压根不回复她。

搞得周清辞心里发慌,景肆不会嫌弃她太肉麻了吧?

可确实也没有足够的时间聊天了,客户这边还需要顾及。

周清辞只能把手机揣进兜里,带着张总一行人去吃饭。

午餐是常见的奢侈菜系。

周清辞却味口乏乏,时不时要看一眼手机,景肆依旧没有回复。

吃饭时,明显感受到谢之林想搭讪,周清辞都一并忽略了过去。

商业饭局总是很无聊的。

总算是熬了过去,却还有一下午的高尔夫球,周清辞内心一阵哀嚎。

如此宝贵的时间要是能和景肆一起就好了。

可惜。

要面对的是完全不想搭理的客户,还有一个晦气的前任。

下午两点。

高尔夫球场。

周清辞将最好的球场助手配备给张总,让他慢慢打。

“张总,我这人饭醉,吃了饭就有点儿困,我去那边坐会儿,等会儿再过来。”

张总是个球迷,瘾犯了,也管不上周清辞这边。

“你去就行,我和姜总玩!”

“好的。”

周清辞有意躲避了人多的地方,走到相对冷清一点的草坪,给景肆打电话。

自午饭之后景肆就没回过消息。

电话响了好几声,景肆才接通。

清越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怎么了?”

听着她的声音,周清辞心里舒服多了。

“没怎么,打电话听听你的声音。”

“忙完了?”

“没呢,他们在打高尔夫,我无聊。”周清辞踢了踢脚下的草,小声问:“你怎么不回我消息呀?”

“刚刚在忙。”

“忙着看一下手机的时间都没有哦?”

听语气是有点小抱怨的感觉了。

隔着电话景肆都能想到周清辞的表情。

“噗嗤,不高兴了?”

“没有。”

“我刚刚买票去了。”

“什么票?”周清辞好奇极了。

“晚上要去见个客户。”

“你行吗?伤口还没完全愈合,不行就推了吧。”

景肆那边沉默两秒。

“不能推,这个客户很重要。”

“那你多久回来?”

“你猜。”

“我不猜!你快说!!”

“不告诉你。好了,先挂了,有事要忙。”

嘟的一声,景肆竟然直接挂了周清辞的电话。

气得周清辞差点当场跳脚。

“小辞~”

好巧不巧,身后有人叫她,转身一看,谢之林就站在身后。

这不刚好撞到火l药上吗。

周清辞脸色不太好,表情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干什么?”

谢之林抿了抿唇,“你还好吗?”

“有话就说。”

“我们可以聊聊吗?”

周清辞皱了一下眉头,不耐烦:“你能不能别烦我?”

谢之林没想到她语气这么不善,往后退了一步,打消了要和她套近乎的想法。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你这一年半过得好不好。”她故作担忧,一副心疼周清辞的模样,“你刚是在和谁打电话吗?听起来你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茶言茶语。

当什么假面人。

假装关心些什么,周清辞早就不吃这一套了。

“和我老婆,怎么了?”

“老婆?”谢之林愣了一下,这次没装,看样

子是真的被惊到了,“你,你结婚了?”

“订婚了,下个月结婚,你要来吗?”

周清辞睁眼说瞎话的本领还是有的。

“我……”谢之林眼神无处安放,完全没回过神来,“我还是不来了吧。”

呵。

算她识相。

“所以谢小姐还有什么事吗?是想听我和你说即将去哪里度蜜月,还是说要对以前的事情再聊聊?”

以前的事情聊不得。

一聊准出事,姜洲还在那边呢。

谢之林有些慌张地摇了摇头,“以前的事就别说了吧,对大家都不好。”

周清辞耸耸肩,“我无所谓啊,反正出轨的又不是我。”

“你——”谢之林红了脸,“你还是别说吧,我现在孩子都生了,家庭稳定。”

周清辞不屑听这些。

只是在想,以前喜欢过她,真的是眼瞎。

“那你还有什么要聊的吗?”

“没了,你忙吧。”

周清辞弯了弯眼,笑意未达眼底。

“行,那我结婚给你发喜帖。”

“不了吧。”

“你结婚不也给我发了吗?”周清辞歪了歪脑袋,直勾勾看着谢之林,“怎么,不敢来参加我的婚礼啊?带上你老公一起?”

谢之林倒吸了一口气。

今日的周清辞已经不是当年的周清辞了。

压迫性太强,谢之林觉得自己有点招架不住。

“算了,我走了,你继续忙吧。”

不等周清辞说别的,谢之林转身就走,仓皇而逃。

看着谢之林远去的背影,周清辞才重新拿起手机,把电话又拨通了回去……

*

下午的时间一瞬而过。

晚上又和张总吃了顿饭,这单生意才算是完全结束。

至于姜洲,似乎也知道周清辞没有合作的意思,便也放弃了。

吃完饭已经是晚上九点。

大家简单寒暄,相互道别。

直到张总被司机接走那一刻,周清辞才舒了口气。

今年的最后一单生意,结束!

明天

就回家!后天就和景肆一起去旅游!

原本是疲惫的,一想到之后的安排,瞬间又有活力起来。

周清辞折身回了酒店,准备洗漱完毕之后给景肆打一个视频电话。

*

晚上十点。

整座城市依旧繁华,街灯四起,从酒店顶楼看去,楼下四面八方汇聚在一起的车流依旧不息。

周清辞从浴室出来,浑身夹带着氤氲。

屋内暖气开了,一点都不冷。

她走到阳台,纤瘦的身子窝进小沙发里,拿出手机给景肆打视频。

很快便接通了。

视频里,景肆坐在车里,四周漆黑一片。

“你还没回家呢?”

“嗯,刚下班。”

“这都十点了!又这么晚!”

景肆微微扬唇,解释说:“刚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就耽搁了一会儿。”

周清辞耸了耸鼻尖,“所以你的工作还有你的客户都比我重要。”

景肆没忍住,唇角的笑意漾开,“连客户的醋你都要吃啊?”

“那当然了!那我明天回北城岂不是看不到你?!”

景肆没回答这个问题,很快转移了话题:“你在酒店住得还习惯么?”

“不习惯,没你不习惯。”

景肆眼神潋滟,秀眉微微上挑,“今晚真的失眠?”

周清辞不安地动了动脚趾,面对面视频还是有点害羞的,却还是如实回答了:“嗯,没你,我会真的失眠!”

“嘁,胡说。”

“真的!”

这时,视频里,梁叔和景肆说了句什么,景肆点了点头。

“好了,我到家了,要挂了。五分钟之后我再打给你。”

“噢,那——”

嘟——

电话又挂断了。

这女人,今天怎么挂电话这么积极?平常不都是最后一个挂的吗?

周清辞虽然困惑,但也没放在心上。

想着五分钟之后景肆会再打过来的。

可短短五分钟,等待的过程却无比漫长。周清辞几乎是掐着秒的。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

钟,四分钟......

第五分钟。

很遗憾,景肆没有再打过来。

周清辞捏着手机,撅了噘嘴。

第六分钟了。

依旧没有回音。

周清辞站起身来,整个人躺在沙发上,眼睛直勾勾盯着手机屏幕,不敢眨眼。

正当周清辞犹豫着要不要拨回去的时候。

景肆来电了。

这次是打电话,不是视频通话。

周清辞秒接。

“喂?”

景肆喘着气,“超过五分钟了吗?”

“都八分钟了。”

“抱歉。”

“没事没事,没怪你。到家啦?”

“嗯。”电话那头,能听到景肆的脚步声,还有一点点回音,好像是在走廊上,不像是在家里。

很快脚步声停了。

周清辞正想问,结果房门的门铃响了。

“咦?有人摁门铃。”

景肆没说话。

周清辞裹了裹睡衣,“我还穿着睡袍呢,我去不去开啊?谁能在这个点找我啊?怕不是摁错了吧。”

景肆这才轻咳了一声,轻飘飘来了句:“没摁错,是我。”

周清辞:“!!!!!”

景肆:“快,给我开门,我冷了。”

手里的手机一扔,周清辞脑袋嗡嗡地响,脚下的步伐之快,像是上了发条完全控制不住似的。

浑身血液瞬间加速,心想,景肆怎么会来。

景肆怎么知道她在哪家酒店。

没太多时间思考,人已经走到门口,迫不及待打开门。

甫门一打开,那道身影就站在门口,那张心心念念的脸就在眼前。

四目相对,周清辞眼里溢出惊喜的光芒。

“喂,你怎么——”门前的人往前一步,周清辞嗅到一股香味,还没把那句话说完,“你——”

柔软的身体贴了过来,周清辞愣了一下。

啪嗒一声,耳边传来关门的声音。

紧接着,那柔软触碰到她,整个人往后退了两步,贴在了屋内的墙上。

两人只有咫尺之遥,

刚刚还在电话里说话的人现在就在她面前。

充满冷感的五官,以及眼里噙着的笑意,让周清辞下意识腿脚一软,浑身没什么力气。

连带着说话都有些柔弱:“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了?”景肆一只手,轻轻攫住周清辞的下巴,粉粉嫩嫩的唇就在不到两厘米的地方,稍稍低头就能咬住她。

可景肆偏不咬她。

“你不是说没有我睡不着?”

热气扑面而来,周清辞喉咙滑动了一下,好香。

“嗯。”周清辞揪住景肆的衣角,“你不是去见客户?”

“骗你的。”

“哦,景骗子,你来找我干嘛?”

明知故问。

“嗯,我是骗子。”景肆低头,在周清辞的唇上轻轻碰了一下,“你说我来找你干嘛?”

周清辞深吸一口气,浑身有些颤抖。

她稍稍仰了仰头,主动去碰景肆的唇。

两人触碰到一起时,景肆挑起她的下巴,咬住了她的唇。

“唔——”周清辞重心不稳,身子往下沉了一点,下意识伸出双手去勾景肆的脖子。

如此一搂,距离拉得更近了。

紧紧贴在一起,隔着薄薄的睡袍,完全能感受到景肆身体的温度以及美好的弧线。

景肆搂住她的腰肢,将她往墙上压。

周清辞浑身一颤,下意识扬起了头回应她。

景肆顺着白净的脖颈一路轻轻咬,每一处都留下绯红的痕迹。

空气中溢出一声撩人的喟叹。

周清辞红着脸,呼吸有些不均匀,勾着景肆,又有点不好意思。

“宝,宝贝,我,我痒。”

景肆贴在她耳边吹了口气,“哪里痒?”

“都痒。”

景肆轻轻笑了下,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

“哦,挺好,我就喜欢你浑身都痒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