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午饭必然是以泡汤收尾。
几乎是逃出来的。
从餐厅出来,宋语璇疼得脑袋发晕。
“刚刚好像撞太凶了,我现在眼睛冒星星。”
景肆有些无奈,“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得了吧,就这小磕小碰,肿个几天就好了。”宋语璇抬手揉脑袋,结果疼得她龇牙咧嘴的。
景肆看在眼里。
有什么办法,她这虎子朋友。
拉了拉宋语璇的手,“走吧,去药店买点膏药。”
一路上,两人又在说刚刚捅了马蜂窝的事。
宋语璇不理解:“你说周清辞和她怎么会......”
景肆更是摇头,“我要是知道她也在,怎么都不可能给你发消息让你赶紧过来。”
消息是进门前发的,压根没想到包间里还有第二个人。
更没想到宋语璇能冲这么快。
真是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
一想到刚刚的场景,景肆心就发凉。
一是没预料到周清辞也在,二是没预料到宋语璇冲这么快,三更是重要,她没想到宋语璇进来之后是真的打。
回想起争吵时,周清辞那个惶恐的样子。仿佛是看到了什么猩猩猴子打架似的。
“她刚刚肯定吓到了。”
宋语璇撇撇嘴,“那有什么办法,我真不知道啊,我进门只顾着去看徐白痴了。”
“她肯定觉得我们是莽夫。”
宋语璇安慰她:“没事,莽的是我,不是你。”
景肆又想起什么。
叹了口气。
糟糕,也不知道徐白末会怎么想,她老徐又不是傻子,对于宋语璇的突然出现,肯定心里有数。
八成是要怪罪了。
宋语璇看出她的担忧,连忙安慰她:“你别怕,就算知道我是你叫来的,她也不敢做什么,要是她真的敢,我就和她拼命!”
正说着。
嗡嗡——
宋语璇手机响了。
摸出来一看,陌生好友添加申请。
ID:嘘嘘。
嘘嘘是徐白末的小名,以前谈恋爱的时候就这么叫她。
“靠!她还有脸加我!!!”宋语璇把手机给景肆看,“嘘嘘”顶着可爱柯基吐舌头的头像,简直和她本人对比起来相当违和。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可爱甜妹呢。
她徐白痴装什么呢。
宋语璇也不怕事儿,直接通过申请。
“你已添加了嘘嘘,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还没等宋语璇发消息过去,对方已经先发制人:
徐白末:
[跑什么跑啊,逃票呢你。我头肿了,宋姐是不是该赔点儿医药费?]
[图片.]
那是一张她的怼脸自拍,看似随意,不排除有找角度的嫌疑。
尖下巴,白皮肤,挺鼻梁,还有一双好看的眼睛。
就是眼神有点贱,带着点儿痞味儿。
隔着照片都想打她的程度。
宋语璇两个手指头放在照片上,放大,放大,再放大,直到屏幕上全是徐白末脑袋上那个包。
噗嗤一声。
“装什么,像个沙比。”
骂完还不忘回复:[医药费啊,来啊,晚上来我家,老子马上赔给你。]
徐白末:[来就来,地址发来,是觉得我打不过你是吧。]
宋语璇:[地址:xxxxxx,不来不是人。]
景肆站在旁边,全程看两人幼稚的互怼,眉头皱成了褶子。
忍不住吐槽:“你俩加起来有十岁吗?”
宋语璇噼里啪啦打过去一堆挑衅的话,抬眼看了景肆一下,信誓旦旦地回答:“别管!我和她之间势必有一场女人之间的战斗!”
景肆:“......”
别管?
还女人之间的战斗?她俩能打起来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床上。
完全不想管好吗!
*
买了药,和宋语璇去吃午饭,折腾一番,两人都饿了。
所以随便找了一家餐厅果腹。
下午的时间很紧,两人都要工作,便也不打算浪费时间。
饭后,同宋语璇分别,景肆
独自打车到公司。
自从景隆去世之后,又有好几家公司划到名下,全都需要景肆管理。
这期间就需要开很多会,还要见无数客户,忙得不得了。
又加上好几天没来公司,工作都堆在一起了。
所以自进入办公室那一刻起,景肆就一刻都没闲着。
看资料,看合同,还有各种最终决策都需要她的意见,不过好在她早就习惯这种高强度的工作模式。
整个下午,景肆都专注于工作。
她是一个工作和生活分得很开的人,就算生活再怎么糟糕,工作还是照常进行的。
并且她时常会选择在忙碌中寻找出口,所谓工作狂缓解烦闷的方式,就是不停歇地工作,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别的事情。
真正回过神来时,天已经快要擦黑。
景肆感觉到脖子有点酸,放下手里的工作,靠在椅子上休息。又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下午六点了。
六点,大部分打工人的下班时间。
可景肆却是一个例外,今晚她铁定是要加班,而且会加到很晚。
正阖眼休息着。
叩叩——
有人敲了敲门。
“进来。”
门被推开一条缝,秘书带来一条消息:“景总,这边刚刚收到一份邀请函。”
“邀请函?我看看。”
秘书送过来一张宴请卡。
邀请人是该市商业巨贾李总,人送外号李大富,大富大富,是真的很富,家里世代经商,富得流油。
而这次宴请,是因为李总五十岁生日,准备大办特办。
举办时间是这周末。
景肆肯定是会去的,她生意上和李总来往频繁,怎么说都得去参加一下。
而以李总的人脉,到时候宴请名商巨贾肯定一抓一大把,是一个适合社交的好场合。
没有任何一个老板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景肆也不例外。
她浏览完信息,抬眼对秘书说:“嗯,李总这边我等会儿自己回复。你先下去吧。”
秘书没立马走,稍稍关心了一下:“那个,饭点到了,景总你要不要买饭?我可以下去给您带一
份的。”
“不用。”景肆把邀请函放在一旁,目光又落在眼前的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待处理事项目,“我不饿,你去吃吧。”
太忙的时候确实没什么胃口。
秘书点点头。
转身欲走,结果走了几步,似乎又想起什么,顿了脚步,又对景肆说:“对了景总。”
景肆:“?”
“最近前台收到很多骚扰电话。”秘书有些难堪地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我刚刚通知网络部那边处理了。也只是突然想起,给您说一下。”
这个秘书工作了挺多年了。
一直都是该汇报的汇报,永远只说重点。
而她会把这件事单独拎出来说,说明她觉得这事是有必要说的。
景肆抬眸,有些困惑,多问了句:“什么骚扰电话?我这一楼的专线不是一直做好屏蔽的?”
没有许可的号码根本打不进来,所以不会存在什么骚扰电话。
秘书点点头,“对,挺奇怪的,每次电话打进来没有人说话,只听到电流,问找谁也不说话就又挂了。”
“让网络部尽快查一下。”
“好的景总。”
类似这样的事情其实在几年前发生过,最后查出来的结果无非是竞争对手的报复。
仅此而已。
所以景肆也没当回事。
对她来说,无非只是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小插曲。
秘书走后,景肆再次进入忙碌状态......
*
天色渐晚。
办公室内安安静静的,偌大的空间里,只有熟悉的键盘敲击声。
桌上是未喝完的清茶,早已泛凉。
最后一份文件阅览完毕。
景肆停下手里的工作,摘下眼镜,抬起手看了下手表,十点二十。
整座大厦应该已经熄灯,她站起身来,长长舒了口气。
很享受这种一个人工作的感觉。
完全专注于一件事情。
把所有的未完成一件件处理妥当,心里会有一种成就感。
不过,每每工作完成之后,又回到生活,景肆总有一种迷茫和失落感
。
其实很多个时刻,她都不知道自己努力工作是为了什么。
心里空空落落的。
落地窗前,对面大楼的灯早就熄灭了,楼下穿插的马路泛着璀璨的路灯,车子还在不知疲倦地行驶着。
而玻璃窗反射出那张完美无暇的脸。
景肆看着自己的脸,冷肃的表情,细挑的眉头,还有那双疲惫的眼睛,心头无端生出一点寂寞感。
其实在周清辞没回国之前,这种感觉不常有,是在见面之后才感到孤独的。
就像开关,一下子就被对方打开了。
一旦闲下来就会想她,好奇怪。
景肆就这样站了好一会儿,在思考和走神之间来回徘徊,最终揉了揉眉心,拉回神思。
时间不早了,还是收拾东西早点回家。
公司有个定律,一旦景肆加班,那她指定是最后走的那个人。
当景肆从办公室里出来,外面漆黑一片,一个人影儿都没有。
秘书早就下班,整层楼只有景肆一个人。
高跟鞋落在地板上,踩出清脆的声响。
景肆习惯了这种冷清,没什么有什么不对劲的,她一直往前走,准备去摁电梯。
临到门口的时候,前台处的座机突然响了。
铃铃铃——
铃铃铃——
持续不断。
景肆想到了下午的时候秘书说的事。
难道网络部还没处理这件事吗?
电话还在响,没有停歇的意思。
景肆大步流星走过去,接起电话。
“喂?”
“呲——呲——”一阵电流声,却没有人说话。
景肆捏着电话的手紧了紧,保持沉默,等待对方是否有回应。
或许是办公室过于安静,她听到了极其细微的呼吸声。
电话那头是有人的,但就是不说话。
紧接着,嘟嘟嘟,电话挂断了。
景肆记下来电显示的号码,准备明天让人好好查一下。
没事搞什么恶作剧!
景肆把电话放回了原位。
她在想,这个时间打电话来就
很不正常,晚上十点,空荡荡的办公室里突然而来的陌生电话,对方还不说话。
听起来是有点瘆人的。
她更倾向于恶作剧,尽管不知道对方是什么目的,但景肆心想,大概其中有一项是想让她害怕。
但景肆从来不信鬼神,更不相信什么灵异事件,她胆子一向很大,这种小儿科的恶作剧比蚊子还轻,仿佛在她身上轻轻叮了一下。
仅此而已。
景肆面无表情进了电梯,怀着平稳的心情到了负一楼,紧接着慢悠悠去提车。
这阵子梁叔有事,方便接送,所以景肆都是自己开车回家。
她坐进车里,肚子咕噜一声,才意识到自己饿了。
自中午之后没有进食任何东西,她拿出手机发消息给宋语璇,问她要不要一起吃宵夜。
但宋语璇破天荒的没回复。
在干嘛?不会真的和徐白末在打架吧?
由于约不到宋语璇,景肆只要驱车回家。
发动引擎,车子缓缓朝停车场外开......
回家的路上,景肆依旧是没收到宋语璇的消息。
基本可以断定,不是在浪就是在浪。
景肆只好回家,这个时间点,街上的车已经不是很多。
后视镜里,景肆注意到有一辆黑色路虎一直跟着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下班的时候那通电话。
总之就是有点小敏感了。
她持续注意着那辆车,发现那人也不是一直死死跟着,有时候在别的车后面,但确实一路上都能看到。
景肆试着不走平常回家的路,她特意拐了个弯。
结果那辆车竟然也拐了弯。
这就搞得有点紧张了。
饶使景肆平常再淡定,此刻也有那么一点点不安。
她拨通了宋语璇的电话,但宋语璇就是没接,真是见鬼。
有那么一瞬间,某一秒钟,她很想打电话给周清辞。
那是一种潜意识的求助。
此刻车子行驶在某条岔道,很奇怪,周围偏偏没什么人。
景肆也管不了那么多,只好拨通了周清辞的电话。
结果一直在通话中。
她才想起前两天周清辞把她拉黑了。
好在一个备用机。
景肆再次拨通了周清辞的电话,时不时看一看后视镜里的车。
此刻路虎已经跟得很紧了。
她想,如果周清辞也不接电话,那就立马报警,不管是不是跟踪,多一个心眼总归是好的。
嘟——
秒接。
“喂?”这对周清辞来说是个陌生号码。
“是我。”景肆小声喘了一口气,“你先别挂。”
“又干什么?”
“我感觉我被跟踪了,但我不是很确定。”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
“你确定?”
景肆吁了口气,“你不会以为我为了联系你故意开这种玩笑吧?”
“你在哪?”
“老建筑拆迁一路这边,我刚刚为了确定是不是跟踪,故意拐了个弯,这段路有点偏,现在也没法往家那边开。”
电话那头是周清辞快步行走的声音,略微有点喘气,接着bibi两声,又听到了她关门的声音。
“你一直往前开,朝行舟路的方向走,然后我往那边开,会和你碰面。电话先挂一下,以防万一,我先报个警。”
听起来是要立马挂了。
景肆心脏倏然一紧,“小周。”
“什么?”
景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有点心慌,“你会再打过来的对吧?”
“嗯,你别紧张。”周清辞顿了一下,小声说:“我很快。”
接着挂了电话。
景肆又看了眼后视镜,那辆车正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不论开快还是开慢,都是保持匀速跟着。
重点是既看不清车牌号,也看不清驾驶座上人的样子。
前方有一个岔道,选择往左或是往右,行舟路的方向往右。
景肆心想,如果这次右转,路虎还是右转的话,那基本可以确认是在跟踪了。
快了。
右转。
景肆打了方向盘,透过镜子看那辆车。
后面的车也跟着右转了。
路虎好像并不想隐藏什么。
仿佛在说:我在跟踪你,你看到了吗?
景肆加快车速。
这时接到了周清辞的电话。
“我在路上了,那车还在你后面吗?”
听到周清辞声音那一刻,景肆一直悬着的心才稍有缓落。
“嗯,在。不过现在又多了几辆车了,要好一些了。”顿了顿,景肆觉得不对劲,“不对,多的那几辆车也是黑色路虎。”
“好几辆车?你别怕,我很快就过来。”周清辞明明说着别怕,或许是因为担心景肆的缘故,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没怕,你不要超速开车。”景肆还算镇定,不过很快意识到一件事,“小周,如果我真的有危险的话,你要先保护好自己,不要盲目下车,一定要等警l察,知道吗?”
她突然意识到可能真的会有危险。
而真正意识到时,第一反应就是后悔打了电话给周清辞。
她不想因为自己而让周清辞处于危险境地中。
这边说了几句,周清辞没搭话。
景肆又说:“我说真的。”
话音落下,身后一辆路虎疯狂加速,嗡的一声,直接超过景肆,然后步入景肆的车道,放缓了速度挡在景肆车前。
景肆倒吸一口气,刹车踩了一半,因为惯性,整个人狠狠往靠背上撞了一下,车速减了下来。
周清辞察觉到异常:“什么情况?”
景肆:“一辆车在我前面挡着了,我没法开太快。”
“别怕,我看到你了。”
与此同时,车道前方,一辆黑色超跑疾驰而来,一束强光照射过来,疯狂摁喇叭,摁得又快又响。
路虎见状,油门踩得超快,身后的那几辆也回过神来,立马加速,几辆车嗡嗡几声绝尘而去。
来回就是十来秒的事。
竟然一眨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景肆踩了刹车,车靠边停下,喘着一口大气,后知后觉自己掌心已全是冷汗。
超跑停在马路对面,很快驾驶室的门被打开。
周清辞从里面走出来,几乎是一路小跑过来的。她直奔景肆,拉开车门,喘着气问:“有
没有伤到!”
景肆摇摇头,“我没事。”她拉了拉周清辞,手心冰凉,“你快上车来,外面不安全。”
事发突然,两人其实都很懵。
周清辞绕到副驾驶坐上,还喘着气。
她这辈子就开没过这么快的车,脚都飙麻了。
很难想象刚刚如果没有及时赶到,景肆会发生什么意外。
周清辞惴惴不安,她目光紧紧黏在景肆身上,生怕她又有个什么意外。
“你怎么会被跟踪?最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后怕、恐惧......
无法描述的紧张感。
“没有,最近什么都没发生。”景肆脸色微微泛白,唇色寡淡,说话时声线没有平常那么平缓。
周清辞看着她,猜出她在强装镇定,很明显,再淡然的人遇到这种情况,还是会被吓到的。
出于心软,还是安慰了景肆:“别怕,现在没事了。”
别怕,这是她今晚说得最多的话。
景肆抬眼看她,两人目光相触,不需要太多言语。
还是在意的。
看着周清辞的眼睛,景肆其实有点破防。
无法想象,这世上还有什么人会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奋不顾身地出现。
实在想不到除了眼前这个人,还会有人愿意为自己以身涉险。
景肆移开视线,眼眶蓦地有点泛红。
明明很坚强一个人,周清辞在她面前,她就忍不住脆弱起来。
很想哭,超想哭。
她想忍住的,但眼泪还是簌簌地落了下来。
车内,见到景肆掉眼泪,周清辞有些慌乱,其实不太清楚景肆为什么哭,只是不停递纸给她。
“别哭了,别怕,你是不是吓到了?”
“确实,很吓人,如果是我,我可能也吓哭了。”
“那你哭吧,哭一下其实也没什么的。”
她将纸递到景肆面前,景肆接过去,眼泪擦了好几次,又是摇头,又是点头。
周清辞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见她纤白的手指捏着纸,一点点拭掉眼角的泪。
其实是见不得景肆
哭的。
一向坚强的人一旦展现脆弱,仿佛周围一切都被怜惜包裹了。
会忍不住去心疼她。
“景肆。”周清辞小声唤她。
景肆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周清辞看着她,好几秒,犹犹豫豫,还是说出了那句话:“虽然我们关系挺僵,但是我不想你发生任何意外,你现在是不是害怕?别怕,我给你配几个保镖,保你日后安全。”
至此,周清辞都以为景肆是惊吓过度而哭泣的。
特别是那句,虽然我们关系很僵,但......
一瞬间景肆的心变得软塌塌的,还有几分酸涩。
就像是所有的待证明此刻都有了答案。
周清辞还是那个周清辞。
傻子还是那个傻子。
和当初那个毫不顾忌跳入爱情旋涡里的人有什么区别?
“不是。”景肆摇摇头,一双噙着水雾的眼看着周清辞,“不是因为害怕,是,是因为,觉得你很傻。”
毕竟她曾经那样对过她,说过那样的狠话。
某种意义上是抛弃过周清辞。
却没想到,关键时刻周清辞并没有抛弃她。
或许事出突然,都没法认真去思考。但正是因为这样下意识的举动最让人猝不及防。
很快周清辞反应过来,终于知道景肆为什么会哭。
“哦,是因为这样吗?你不要有心理压力,如果是别人,我也会这么做的。”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
只是想让景肆不至于这么伤心。
结果没想到这么一说,景肆竟然掉泪更加厉害了。
从没见景肆哭成这样,眼泪像是打开阀门,啪嗒啪嗒往下掉。
周清辞慌了神,手里的纸都塞给景肆,嘴里念叨着:“你怎么......都说了是别人我也会这么做的。你哭什么啊,喂,景肆,你不像是会这么哭的人。”
景肆抽抽噎噎,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周清辞,你——”
你好傻。
傻就傻在,每次撒谎都这么明显。
但景肆不会说,也不拆穿。
情绪一并全都涌了上来。
景肆是在这一刻彻底意识到的,意识到周清辞是如此真挚的一个人,意识到周清辞对她来说无比重要。
如同□□,希望之火,并非是与否的选择,是自此以后,任何东西都无法撼动的百分百确定。
过去以极其愚昧的方式错过了她,所以现在不论要承受什么痛苦都不无辜。
而往后,景肆心想,不管要遭受什么磨难,她都不想再错过周清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