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张唅青越想要放空自己。脑子里面想的东西就越多，越来越多猛地睁开眼已经是满头大汗手上的石头也没有反应。
“你杂念太多了。”
栗栎一脸正色，他虽然没能读取张唅青的记忆，但是从他的脸色来看能看的出来。刚刚就那几分钟的时间，眉头紧皱死咬下唇。
他猜想，刚刚的几分钟张唅青怕是进入了一个循环。
“你不懂。”
“我有什么不懂？”
见张唅青的目光望向抽屉，呆愣愣的模样眼尾竟有些发红。
就在张唅青又一次陷入回忆的时候，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将他拉了回来。
“我三岁在山林深处被师父所救，那时我的确不是孤儿但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是孤儿了……”
跟着栗栎的声音，回忆起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十五年前——
深夜，一个三岁的小娃娃被母亲抱到了山林里。
那天很黑，天空好像染了墨一般。
“妈妈我们要去哪里啊？”
稚童奶声奶气的话语并没有得到回应，反而她看见她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了。
“妈妈，这里好多人我怕。”
这句话，让抱着她的女人有了反应。
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直。
“闭嘴。”
面对女人凶狠的语气，小娃娃没敢多问。只是好奇的看着自己周围奇形怪状的的人，不过好像只有自己能看见。
村里面的小孩都不跟他玩，说他是怪物。小娃娃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以前的好友一个一个的远离自己。
村子里也有传言，说他是个不祥的东西，谁和他玩谁就会倒霉。
来到山林的最深处，一个瀑布的前面女人虔诚的跪了下去。
“尊贵的鬼魔大人，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的村子，我愿将他赠送与您。”
话音落，阴风阵阵。
只见一个三只眼睛的鬼怪从瀑布的底下冒了出来，水溅到了女人的身上。鬼怪张大了嘴，一股气吹了出来女人却没有一点反应。
只是，低着头。
看着眼前的鬼怪，年幼的小娃娃害怕极了想要躲进母亲的怀抱却被狠心的推开。娇嫩的皮肤一瞬间摩擦在坚硬的石头上，鲜血就开始慢慢冒了出来。
“你看得见我。”
鬼怪看着小栗栎，用的不是否定而是肯定。
血液的味道刺激着鬼怪的神经，看向小娃娃的目光更加热烈。
“妈妈，我害怕。”
小手不停的拉扯，可是女人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将她甩开。
鬼怪伸出触手，将小娃娃提了起来，瞬间害怕感充满了全身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妈妈救我。”
女人抬头看一下，但是女人看不见鬼怪，只看见小栗栎在天空上飞着。鲜血一滴一滴的往
只见女人嘴角露出一抹不舍和一抹微笑，让人看了就觉得矛盾。
“居然还有这么高天赋的，真是赚大发了。还好没让你长大，不然……”
听着鬼怪的声音，一阵风吹过小娃娃甚至感觉到了那股浓郁的口臭味。
想吐。
事实上他也这么干了，
就在鬼怪玩够了的时候，想要将小娃娃送入嘴里的时候，一道白光打向了鬼怪。只听闷哼一声，绿色的血液飞溅。
一招制敌……好强。
没有了鬼怪的拉扯，小小的身体在飞快的坠落。这一刻，小娃娃的内心是平静的没有任何的恐惧，甚至带着一点解脱。短短的几分钟，他好像经历了一生。
最后，他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没事吧？”
此时的小娃娃有些呆愣愣的没有开口说话。
等他有反应的时候只听见自己母亲歇斯底里的哭喊声和男子冷峻的声音。
“我有什么办法，他从小就能看见一些脏东西。他给村子里带来了多少祸事，就因为他我和我丈夫在这个村子里都没办法在生活下去。那我有什么办法，我也要活下去啊。”
“所以你就舍弃他？让他来喂这里的鬼怪祈求它保佑你们？你脑子里面没屎？有你这么当母亲的吗？连自己的孩子都要舍弃，他是有些与众不同可是这不是你们抛弃他的理由。”
“那又怎么样他是我生的，就算他死了我和我丈夫也可以再生一个。”
“你们会遭报应的。”
……
听着一来一往的对话，眼泪不听话的又冒了出来。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只听：
“别吵了。”
顺着声音望去，是男子怀里的小娃娃。
“你就这么不想要我了吗？”
奶音夹着哭腔，可怜得让人心疼。
只见女人没有半分的犹豫，看着他的眼神甚至带着杀气：“是。”
小娃娃死死的抓住了男子的衣领。
“那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白烛的徒弟，你就是一个孤儿赐名栗栎。今日拜入我诡门下，你可愿意？”
听着男子温柔的声音，但却也让人感觉到了无形的压迫感。
栗栎再次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可是母亲连最后一眼都不愿意看他。只是起身，离去，只给他留下了一个背影。
“徒儿栗栎，拜见师父。”
声音很大，林中飞鸟惊起。
像是在对自己的母亲做着最后的道别，也像是给自己最后一个交代。
此后，世间只有栗栎。
——
听到故事的最后，张唅青有些复杂。
自己好像过得比他要幸福得多，至少他没有被如此对待过。
就在张唅青有些伤感时对上栗栎那戏谑的目光，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有一些生气，“你耍我？”
“是真是假你可以自己定夺，如果你想听我可以说不同版本的给你听。想要做好引体这一步需要心无杂念。你也不要着急，慢慢来。”
说完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着张唅青：“你什么时候觉得可以了就用石头自己测一下，你也不用着急。你很有天赋，只是有些遇见了死胡同想不通。我引体用了五年的时间，那时我还小现在你都这么大了该不会也要个四五年吧？”
张唅青：……
没有接话，直到门关上的那一刻。
五年啊……
躺在床上看着手里的石头，在床上翻来覆去他有些睡不着了。脑子里回放的都是，栗栎和他说的那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