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三分慵懒的气音散落在她的耳边,身子如同过了电一般的酥麻, 宋玉笙悄然红了耳尖, 支吾了几声。
小狐狸的脸蛋红扑扑的, 人面桃花,羞涩而泛着迷人的红晕,真真像极了盛放开的粉桃, 叫人移不开视线。
秦漠溢满墨色的眸子注视着她。
小狐狸轻点了两下头。
他眸光起了波澜, 将人按在了怀里, 亲了她的白嫩的耳珠, 似带了别样的甜, 他低声,“阿笙。”
宋玉笙羞的起了一片又一片的粉云, 身子一颤,用力的阖上了眼眸, 长睫在轻抖着, 她娇柔的声音响起, “殿下。”
秦漠把她放开,清冷的音色抱怨了一句, “宋清歌来的真不是时候。”
宋玉笙理了理身上凌乱的衣衫, 也不接他这没羞没臊的话了。
秦漠把人放到身边, 手紧紧的牵着她的手心,对着外头唤了一声,“进来。”
得了令,知寒才把宋清歌放了进去。
他昨夜半夜回的宋府, 当时天色已晚,也不便过来和宋玉笙见面,便改到今日过来。谁知来的路上,又听了些风言风语。
什么宋家二小姐,下毒谋杀长乐郡主云云。
惊得他午膳都未来得及用,策马直接到了王府来。
“笙儿。”宋清歌急匆匆的进来,他下巴上还有新冒出的胡茬,整个人都加了几分的粗野之性。
“哥哥。”宋玉笙想过去迎他,手被秦漠拉着,很明显,不让她过去。
秦漠把人护在身后,很是随意的拱了手,“兄长回来了。”
“外头说笙儿出事了,我就问你,有没有这回事。”宋清歌动作极快,准确无误的抓住了秦漠的衣袖领口,用力一扯。
宋玉笙惊呼了一声,手覆在宋清歌的上面,“哥哥,不是这回事。”
“你让他说!”宋清歌没敢用力,拉开宋玉笙的手。
秦漠不甚在意,握住宋清歌的手,用力一捏,逼得宋清歌放开了,他淡声道,“有。”
“这事可以算,不是现在。”秦漠护着身后的宋玉笙。
小狐狸胆子小,打斗的场面她还是少看些好。
宋清歌恶狠狠的瞪了秦漠一眼,也明白他的意思,现下看在宋玉笙的面子上,就先放他一马,稍后再算。
直至宋清歌坐下,宋玉笙还是觉着两人之间的氛围不大好,双方一个眼神里满是战火的喧嚣,一个这是冷然的无畏,碰撞到一处去,正像那冰火的撞击,猛烈而绚丽。
宋玉笙给宋清歌上了茶,“哥哥,这事……”
话还没说完,就让宋清歌打断了,厉声道,“笙儿不必多言。”
“哥哥。”宋玉笙微嗔的瞪他。
“兄长今日过来,总不会是专门来寻我错处的?”秦漠挑眉看他。
“我还不能寻你错处了?”宋清歌立刻呛了回去。
自从宋玉笙嫁过来,三天两头的,就是给他一个“惊喜”。今日不是失踪了,就是明日被下毒了。
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妹妹,还是个体弱的。
若是真出了什么事,他定不会这么放过秦漠。
秦漠微弯起唇角,“行。”
“哥哥!”宋玉笙张开双臂,挡在秦漠的身旁,她的身形小,压根没有挡住了什么,“你们不能好好商讨事情吗?”
宋清歌一脸茫然,“这还是我的不是了?”
他怎么觉得,这个妹妹,跟被人掉包了一样。
秦漠把小丫头的手轻拂了下来,在她柔软的小手上拍了拍,“兄长不懂事,阿笙被何他一般见识。”
宋清歌:“?”
宋玉笙小声的反驳秦漠,“也不能这么说哥哥。”
“罢了罢了,我过来是有要事要商。”宋清歌饮了一口茶。
他算是看明白了,嫁出去的妹妹,开始护着她夫君了。
真令人伤心。
“哥哥,请说。”宋玉笙把糕点往宋清歌的前面放了些。
这都是宋清歌爱吃的,她昨夜就吩咐下去让小厨房准备好了的。
宋清歌颇为满意的看了她一眼,“这还差不多。”
——
昨夜。
宋清歌彻夜赶行程,一路寻来已是风尘仆仆,疲惫不堪。
“少爷,您还是早休息些。”喻明劝道。
李管家迎上来,接过宋清歌手上的大氅,“少爷,小厨房备了些吃的,少爷可要先用些?”
宋清歌累得很,只想好好的睡一觉,寻声拒绝,“不必,你说说府内近日都发生了些什么。”
李管家把这几日,连同宋婉柔不是宋家之女的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通通都与宋清歌说了一番。
之前宋坤就教导过,若是宋清歌问起,他照实说便是。
宋清歌握成拳的手,隐约能看见上面跳动的青筋,指尖紧紧握着,压抑着不悦的声线,“林姿人呢?”
“被老爷关起来了。”李管家道。
“带我过去瞧瞧。”宋清歌道。
“是。”
暗房。
门外加派了两个侍卫把守,看见来人,恭敬的行礼,“给少爷请安。”
宋清歌视线在两个人身上扫,觉着有些陌生,“新来的?”
“回少爷的话,是相爷新调遣过来的。”侍卫道。
宋清歌招手把李管家唤来,问,“识的?”
两位侍卫皆是带着帽檐,夜色已深,大半的面容都遮掩在底下,瞧不见面容上的真切,李管家皱着眉,“你们二人,摘下帽来。”
侍卫低垂着头,两人帽檐下动作轻动,忽然间,亮出了手中的利剑,直直的朝着宋清歌的方向过去。
“大胆!”喻明立即反应过来,挡在宋清歌的前面,和这二人交手。
宋清歌身无利器,随地抓了一颗小石子,在三人打斗的缝隙间,准确无误的将那小石子打到了其中一个侍卫的身上。
那侍卫吃痛,手中的剑戟掉在了地上。
一打一,喻明很快就占了上风,将两个侍卫控制的死死的。
喻明挑开两人之间的帽檐,“说,是从何处来的!”
两人无动静,在这静谧无人的夜里,只听闻了一声清脆的响声,唇角溢出了血,两人服毒自尽了。
“少爷,看来是死侍。”喻明放开禁锢二人的手。
宋清歌低头沉思了片刻。
死侍,为何要在这宋府里,还是在关押林姿的地方。
蓦然看去,余光中闪过了一个暗影,动作极快,只能看清模糊的残影。
宋清歌腾空而起,动作凌厉,寒冷的夜空里带起了一阵强风,直直的追击而去,“站住!”
“站住!”喻明大喝。
李管家是第一次遇到这情形,慌张极了,开口急忙的唤人,“来人啊!抓刺客啊!”
几人都是分头行动的,谁也没有注意到,那隐藏在昏暗的夜色下,披着黑衣行走离开了的另一名黑衣人。
—
那暗影十分的熟悉宋府地形,弯弯绕绕片刻,竟还是未被追击到。
约莫在一刻钟后,那暗影的体力耗到了极限。
宋清歌动作极快,将人擒住,“说,意欲何为!”
那暗影还带着面罩,离近了看,是名女子的身形。
宋清歌眸中的血色一拥而上,扯下女子身上的面罩,细细端看着。
眼熟的很。
“姨母?”宋清歌嘴唇微张,眼眸里皆是震惊。
喻巧是喻言的亲妹妹,同父异母。喻言和喻司是喻家的嫡系子女,喻巧则是喻家老爷子,与丫鬟荒唐一夜出来的种。
喻巧身份低微,又不受待见。便自降了身份,在喻言的身边服侍了三年,当了个侍女。能跟随喻姓,还是喻言开了口,让喻巧入了喻家。
喻巧是喻言最贴身的侍女,在宋清歌有记忆时,喻言身边服侍的人,一直都是喻巧。但她消失了许久,在喻言薨了之后,宋清歌就未在见过她了。
喻巧偏过头,方才跑了一路,现在大喘着着气,还未缓过来。
“你怎么在这?”宋清歌思虑过不对劲,冷声问道。
喻巧缄口不言,眸子深冷。
宋清歌喝了一声,唤出喻家的暗卫,“将人带下去看着。”
喻巧十年未出现过,当时喻家的人寻她都寻疯了,此番在宋府,定是有蹊跷。
宋清歌思索了一番,猛地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糟了。
林姿。
——
王府。
宋清歌把昨夜所见闻告诉了秦漠和宋玉笙,“我到时已晚,林姿已亡。”
“什么?!”宋玉笙站起来身,高声问道。
“冷静些,我怀疑这事是姨母所做的,还在盘问。林姿的死状,请仵作来查验过,是中毒而亡。”宋清歌沉声道。
喻巧当年是喻言身边的丫鬟,问她一定就能知晓,关于喻言心疾的缘由。
“哥哥,我想回趟宋府。”宋玉笙道,“我识的医术,我去可去查看。”
“这……”宋清歌是知晓宋玉笙的本领。
可这林姿事关重大,怕宋玉笙的身子受到刺激。
“我可以的。”宋玉笙杏眸闪过坚定,是想为母报仇雪恨的坚定。
哪怕费劲了她半生经历,她只想换喻言的清白。
病逝。
呵。
“我陪阿笙去。”秦漠握着小姑娘冰凉凉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她的指尖,两人十指交握,扣的很紧。
——
宋府。
阴冷的地牢里,只有锁链摩擦动作发出的沉沉声响,那厚重的锁链似扣在她的心上,将她架在了高空之上,几近无法喘息。
宋玉笙面上的神色越来越凝重。
秦漠放低了声音安慰她,“不必给自己太大的负担,有我。”
宋玉笙抬头看他,他轮廓利落的线条清晰异常,漆黑深沉的眸光一如既往的予她信心,就似一直会立在她的身前的大山,阻挡了所有的暴雨烈阳。
她轻点了头,主动牵住他的手,踮起了脚尖,“夫君要保护我。”
说完,便乖顺的眨着眼眸,水汪汪的眸子形成了一道镜面,上面倒影出他的样子,再无旁人。
秦漠轻点了她的眉间,眼眸染上了笑意,“嗯。”
绕过了最后一个拐角,喻巧被吊在了起来,身上未见伤痕,就是散落的发丝略显狼狈。
宋玉笙的目光在喻巧身上流转,总觉得有些莫名的熟识。
“姨母。”宋玉笙唤了一声,“你对林姿动手了。”
她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方才去查探过林姿的状态,确实是被下毒无疑,同为红莲之毒。但在林姿的身上,最致命的还是身上的刀伤。
这红莲之毒,是在变相的警示她。
不要查。
喻巧一字未说,冷然的目光甚至未在宋玉笙身上多看。
“姨母这几年,应是对宋府很了解吧。”宋玉笙轻声道,“能准确无误的寻到暗房,见到我与哥哥也不惊讶,甚至还能对林姿下手。姨母是怕,林姿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吧。”
喻巧张了张唇,声音嘶哑,“你娘亲的事,我不会告诉你的。”
宋玉笙悄然暗了眸光,这声音她以为的熟悉,似在哪里听过。她丝毫不见急躁,“这么说,姨母是知晓了些什么了?”
喻巧冷笑了声,“那又如何?笙儿,姨母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的计谋用不到姨母这来,省省心吧。”
宋玉笙冷静的颔首,寻找她话里的逻辑,“姨母一直在宋府。”
喻言走时,她才七岁,喻巧如何能算是看着她长大的。
喻巧自知说错了话,默了。
“姨母,恨娘亲吗?”宋玉笙直视着她的眼睛,“娘亲比姨母貌美,比姨母得宠,就连着身份都比姨母尊贵上几倍。同是喻家的女儿,姨母却只能做娘亲身边的伺候丫鬟。”
“姨母是嫉妒娘亲的吧。”
宋玉笙的声音很柔很轻,似潺潺溪流落下的清脆乐声,肆意流淌进了心间,勾起了喻巧深处最想忘记最痛恨的记忆。
喻巧的神色变得痛苦,突然猛的挣扎了起来,锁链发出哐哐的声响,刺耳的很。
她的神情狰狞,几近想冲上去对宋玉笙动手,“你懂什么!”
秦漠反应快,将小姑娘护在身后,“可还好?”
“无事。”宋玉笙摇了摇头,余光注意到喻巧的身上。
喻巧在方才激烈的动作下,手腕处的衣袖挣扎的落下来,内侧露出了一块伤疤。
宋玉笙蹙了眉,走近了些去看。
那伤疤的样式,位置……
——是方嬷嬷!
朱清身边的侍女。
宋玉笙惊的退开了数步,那心脏的跳动频率,慌乱了起来,在最高空猛的下坠,慌得她断了所有的思绪。
她的脸色惨白,后退了两步。
“阿笙,怎么了?”秦漠扶着她,小丫头的杏眸空洞了一瞬。
“笙儿。”宋清歌忙去看她状态。
“哥哥……”宋玉笙紧紧的揪着宋清歌的衣袖,“她,她是方嬷嬷!”
那日因着江才的事回宋府,她不小心失手在身上打翻了茶水,方嬷嬷给她擦拭衣裙时,就是露出了此般的疤痕。
她过目不忘,定不会是生了假。
“方嬷嬷?”宋清歌握住了她的手,注意着喻巧脸上的神色,他看人很准,喻巧方才脸上明就是闪过了惊慌。
喻巧笑声沙哑,似磨在皮肤上的傻子,一点点的将人蹭出血来。
宋清歌的手放在宋玉笙的肩上,轻声安抚着她,“莫怕,你去朱姨娘那瞧瞧,可能行?”
“哥哥。”宋玉笙空洞的唤着他。
宋清歌把人交付给秦漠,“照顾好她,该如何你心里有数。”
秦漠牵着有些慌乱的她,她手心的里的温度越来越凉,冷到了极致。他轻微颔首,对宋清歌做出最注重的承诺。
直到出了那地牢,见了阳,宋玉笙身上的一身寒意,也未被除去丝毫。她似一个在行走的提线木偶,失去了所有的光亮和动力。
朱清……
她一人在宋府生活的这些年,都是朱清,全都是朱清明里暗里的照拂,她才能在林姿的手下过的安稳些。
可喻巧是方嬷嬷,是跟在朱清身边的大丫鬟。
若说这事与朱清无关,这是打死都知晓的虚言。
那这些年,朱清对她好的这些年,又算的上是什么呢?
这胡乱的思绪缠绕在宋玉笙的脑海里,不断的纠缠打闹,连一路到了朱清的房外,她都未察觉过来。
“阿笙,不必自己抗。”秦漠手指扶上她的面容,柔声的哄着她,“有我。”
宋玉笙怔怔的回过神来,“殿下。”
“嗯,在呢。”秦漠靠近了她些,在她眉心落下了一吻,很轻很温柔,“别怕。”
宋玉笙勉强的对他展开笑颜,上前了一步,推开了朱清的房门。
以前每次来时,朱清都会给她带些小玩意,喜欢的糕点,或是精美的首饰衣裳。
终是不一样了。
“姨母。”宋玉笙看着那背光而站的身影,眸间有些酸了,“笙儿来看您了。”
“笙儿来了啊。”朱清和善一笑,一如既往的轻柔,似从未变过的那般,“坐吧。”
“我有事想与姨母商讨。”宋玉笙笑的有些勉强。
“我知晓,坐吧。”朱清转动着手中的佛珠,轻阖了眼眸,“我与你们二人,说个故事如何?”
“请说。”秦漠道。
是一个很平常,也不太平常的故事。
朱清的身份,是喻家的远方表亲,按照她的出身,本是无法倚靠上喻家这样的家世。但喻言心善,将她留在了喻府。
喻言和宋坤是私定终身的,与喻老爷子摊牌了。
朱清是喜宋坤的。
后来喻老爷子耐不过喻言的固执,最终是允了这门亲事,她运气好些,作为滕妾一同嫁了过来。也是在这过程里,与喻巧相识。
喻言和宋坤的感情很好,在林姿到来后,两人的感情才开始恶化了。宋坤在喻言和林姿之间两难,一个是自己深爱的发妻,一个是可能怀着宋家血亲的林姿,他深受烦忧。
朱清是个缄默的性子,宋坤那段时间常常来寻她倾诉烦心,也想让她多劝劝喻言。说实话,朱清是不嫉妒喻言和林姿的,她清楚自己的身份如何,不配与林姿争宠。
在林姿产下宋婉柔前,其实她也是怀上了孩子的。
“那是我唯一的孩子。”朱清笑的有些凄凉,“可它被害了。”
林姿对她下了药,她小产了。
喻巧日日在她耳边蛊惑,这罪责怪罪到了喻言身上,她怨恨喻言。她什么都不想要,只是这一个孩子罢了,一个孩子。
“人啊,一旦有了嫌隙,就很难填补上了。”朱清淡声道。
在宋玉笙出生后,朱清的心思已歪了。
林姿有孩子,喻言也有孩子。
只有她不得夫君宠爱,不得孩子承欢膝下。
那怨恨生到了一个极点,爆裂开来,嘭的一声炸散了她所有的理智。
后来她每日都会送些点心给喻言,里面掺了林姿给的毒,维持了一年,喻言的身子骨已大不如前了。
朱清知晓,喻言察觉了她,只是不敢确信。
多么好笑的善良,死在了她的善良上。
“是,是我一手造成的。”朱清有些哽咽,“我是后来才知晓的,那小产药无关喻言的事,不过是喻巧和林姿的诡计。因为喻言只信我,这事只能由着我来做。”
“我发觉了自己的错处,才……”
她不必把话说完,宋玉笙已明了她话中的意思。
朱清对她的好,是愧疚。
是对她丧母的愧疚。
所以朱清才会一心向佛,不问外事。
宋玉笙周遭的空气都似被人抽走了一般,一双凉薄的手架在她的脖颈处,死死的用力,几近要让她昏死了过去。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拉住了秦漠的手,很用力,就像是在抓住那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若放开,她世界的最后一丝光芒也会散去。
那无边的黑暗,将淹没了她。
抓的很紧。
秦漠的手在她的背脊轻抚,“莫怕,夫君在这。”
宋玉笙极其用力,一点也不肯松懈了下来,紧攥着他的手。
朱清自嘲的笑笑,也知晓自己的这番作为是有多么的虚伪,可只要能填补一些内心的愧疚,都是好的,“林姿是陈贵妃的人,她是陈贵妃的表亲。”
“雅贵妃不过是一面明晃晃的棋子,当年喻言和秦景帝的关系,被有心之人加以传播,惹来了陈贵妃的的记恨。”
朱清把所知不多的事都说了,“陈贵妃这人城府极深,我行到今日,不指望你们兄妹二人会原谅我的过错,只望你们的余生,能过的比我好。”
——
朱清和林姿的事情,宋玉笙未有一丝的犹豫,直接禀报到了大理寺,将朱清和喻巧交了出去。宋坤猛然知晓这事情的缘由,说不出一句话来。
宋清歌将事情汇报给了喻司,喻司震怒,从边境赶回,明确的给了秦景帝态度。若是不处置这二人,他喻家将不会在为了朝廷效力。
陈贵妃又如何。
犯了罪,就是该死。
朱清手里拿着陈贵妃的罪证,当初桃园阁吴妈妈给的玉坠,不是雅贵妃之物,而是陈贵妃之物。林姿是有些小聪明的,那陈贵妃的贴身之物,她不止存放了一件。
宋清歌带了一群的喻家侍卫,连同着上上下下,莫说是林姿的房内了,将整个宋府翻了个底朝天,搜出了有关的物件,全都交给了秦景帝定夺。
秦漠不动声色的捉了宋婉柔,宋婉柔见大势已去,陈贵妃出了事,秦越也不会在保她。她不是宋家的子女,早就是走投无路了。
宋婉柔老老实实把知晓的全说了,一并的呈到了秦景帝的面前。
对秦景帝而言,这是接二连三的打击,雅贵妃善妒杀了皇后,陈贵妃借着雅贵妃这把利刃,除了喻言。都是秦景帝身边最为亲近的两人。
陈贵妃犯下的是死罪,即便又她娘家势力的支持,耐不过喻家的坚决。最终,被贬成了浣衣局最下等的宫女,每日带着镣铐,做那最下等的事物。
处理完喻言的事,秦景帝在一夜之间苍老了不少,身边的人一一背叛了他,打击重大。秦景帝无心朝政,下了命令,在三月封秦漠为太子。
他对不起皇后。
也只能用这么点来补偿。
——
三月,太子的册封典礼。
宋玉笙站在他的身前,葇荑的手绕过他精瘦的腰身,将衣袍束好。她上下看了一遍,把不规整的地方理好,小手在他身上抚平褶皱。
又似不满意的绕到了他身后,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番。
小姑娘满意的展开了笑颜,“好了。”
秦漠抬手轻点了她的眉间,俯低了身子,与她齐平,“阿笙今日,这么欢喜?”
“殿下的好日子,臣妾自是要欢喜的。”宋玉笙眉眼弯成了两道好看的月牙,红唇弯开,美的出尘无双。
秦漠低低的笑了,低哑而略带的笑声似混合了血液的流淌,一路到了心间去,她耳根出有些发热。
“阿笙。”
宋玉笙抬起晶亮的眸子看他,“嗯?”
秦漠上前一步,将小姑娘拥入了怀中,手搭在她纤细的腰身上,意味深长,“我想给你一个名副其实的成婚礼。”
名副其实。
宋玉笙的埋首在他的胸膛间,小猫似的蹭了两下,面容上的温度跟要燃烧了起来似的。
“愿意?”秦漠低哑着问。
宋玉笙小声的嘟囔,“按殿下的性子,就是我说了不愿,殿下就不办了吗?”
秦漠墨黑的眸染上清浅的笑,将小姑娘的抱怨听的一清二楚的,偏的还十分的冷静的嗯了一声,“阿笙,愿意吗?”
静默了片刻,小丫头的声音更轻了些,“愿意的。”
秦漠满意的弯起了薄唇,收紧了手中的力道,将她抱的更紧了些,宛若就想就此融入了骨血之中一般,再不分开。
四月。
秦漠册封太子已过了一月有余,入主了东宫。
圆月高挂,一半贪玩似的躲在了云层之间,明亮的月光下洒落了一地的温暖,也照应在这高耸的宫墙下,灯彩斑斓。
大红灯笼下映着的喜,红艳喜被上的暖,美人以锦绣绫罗,凤冠霞帔,面容隐匿在红盖头之下,白皙的小手露出一截,交握在膝前。
有些紧张。
秦漠说,想给她一个名副其实的成婚之礼。
在东宫,他大肆操办了一番,将东宫布置成了新的婚房,寻人定制了凤冠霞帔,要比她初次的更显精美华贵,也不知他是费心准备了多久。
她是紧张的。
这名副其实的意思,她是明白的。
秦漠入了屋子,一眼便瞧见了她,她端是坐在那,都能瞧出一身不凡的气质。
他心跳的飞快,那杂糅到一处去复杂情绪,在今日得以疏解。
想拥有她。
完整的拥有她。
秦漠拿起金秤杆,手上的动作有些颤抖,他动作很慢,慢到每一刻都似被定格住了般,每一刻都想留在心里。秤杆挑起红盖头的一角,缓缓掀起。
她一身红衣胜火,衬的她的肤色更显白皙无暇,眉目低垂,眉眼间一同涵盖了勾人的羞涩,长睫轻颤着,似把又密又细的小刷子,扫过他的心间,一下起了无数旖旎的心思来。
宋玉笙身子的缘由饮不得酒,秦漠的酒量他心底有数,两人都只备了清茶以代。
秦漠勾着她细小的手腕,偏头靠近她,饮下那杯合卺酒。
这熟悉的路程走了大半,侍婢收拾好物件,也就撤了出去。
宋玉笙心跳毫无章法的乱动着,她视线有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万般的思绪在脑海里,最后都只翻涌成了一片空白。
室内很静,仿佛只剩下了彼此的心跳声,静的都快腾跳了出来。
秦漠细细端详着她,小狐狸的唇色上了口脂,鸾凤红烛的照应下,更带了三分的媚色。
看上去。
很甜。
秦漠的手指轻扣在她的下巴处,在上面轻缓的摩挲,指尖最后落到了她的红唇上,拇指按压了上去,触感温软,印在指腹上。
女人的唇,男人的粗粝的指腹。
宋玉笙面上隐隐有些发热,“殿下,我……”
她话还未说完,被秦漠封住了。
他含住了她的唇瓣,极为霸道的在上面吸-吮,攻势比以往的都要来的强烈,融合了他所有的情-欲。舌尖探入她的牙关,扫荡过她的每一处地方,细细的品尝逗弄。
宋玉笙受不住他的强势,娇弱的呜咽了一声。
秦漠的眸色渐深,堪比夜色的幽暗,起了无数的潮水涌动。
手扣着她的后颈,解下了她的凤冠,丝毫不在意那价值不菲的凤冠,随意的扔在了地上。
凤冠落地,发出一阵清晰的这撞击声。
宋玉笙的身子轻颤了下。
秦漠手解开了姑娘的束腰的绫带,修身的衣衫敞开了些。他倾身而上,将小狐狸放置在床榻上,明艳如阳的红衣落了地。
宋玉笙手捂住了领口的衣襟,手上的动作有些凉。
秦漠手撑在一边,离了她的甜唇,声音低哑的不像话,“阿笙。”
他声音在耳廓响起,她无意的红了红耳尖,手上的动作有些局促,不敢看他,干脆阖上了眼眸,“殿下,我怕……怕疼。”
“阿笙为了我,疼一次。”秦漠被这小丫头羞涩的模样,勾的下腹一紧,在她的耳边低语,“嗯?”
他动作轻缓,含住了她的耳珠,舌尖在她细小的耳洞流转。
宋玉笙嘤咛了一声,声音媚极了,“那殿下,殿下轻些……”
秦漠低哑的笑,狭长的眸子黯色肆意滚动,一点也不加的隐藏,重新封上她的唇瓣。
男人的声音沉稳而沙哑,“阿笙,我爱你。”
身下动作猛的一动。
宋玉笙的面色白了些,吃痛的住了他的肩颈,双眸都冒了红,眼角的泪落了下来,水蒙蒙的眸子睁开,娇柔的很,“疼。”
秦漠忍的辛苦,额间冒了细碎的汗。
到底是不舍的她疼,放缓了动作,吻上她掉下金豆子,溢满了甜味。
“阿笙。”
“嗯?”宋玉笙忍的有些疼。
“你唤我什么?”秦漠哑声问,手在姑娘的身上点火。
宋玉笙贝齿咬着下唇,犹豫了小片刻,柔婉出声,“夫君。”
秦漠动作一重,室内的喘息声响起。
她如在深海里沉浮一般,上下波动,云浪翻涌,他是她的主宰者,引领着她前行沉溺。在这片蔚蓝的深海里,她是他唯一的救赎。
“阿笙,你是我的。”
“只能是我的。”
——
翌日。
秦漠哑着声,人倒是很精神,吻了吻怀里小丫头毛茸茸的发顶,视线扫过她小部分露出的白皙脖颈。
她皮肤娇嫩,他已是没怎么用力了,上面还能见到斑驳的痕迹。
秦漠有些恼,到底是把人弄狠了。
他怜惜的吻了吻她的殷红的唇角。
宋玉笙迷朦的睁了眼,还未睡醒。
湿漉漉的眸子紧盯着他瞧,生怕他再做了什么一般,她音色也有些哑了,还带着些哭腔,“殿下。”
秦漠心揪了一角,将小丫头揽在怀里,温柔的拥着她,“可还疼?”
宋玉笙想到昨夜,面颊羞红,娇娇柔柔的窝在他怀里,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分外的安心。
“有些。”
秦漠看着她露在外面的肌肤,身上的躁郁又起了些,随意取来了一件外衣,将小姑娘的一身冰肌玉骨隐藏下,“先带你洗洗,嗯?”
宋玉笙浑身上下,一点余下的力气没有了,浑身都跟被人拆开又合上的那般疼,连动一下都是不不愿意的。
小丫头伸出了莹白修长的手臂,骨架纤细的很,宛若一折就会断了一般,双臂展开,她撇了撇唇角,委屈的很,“殿下,抱。”
秦漠身子怔了片刻,心里的冰寒都在她一句简单不过的话里,消融的一干二净,心软成了一滩水,走到她身边,轻轻用力,怕再碰伤了这娇贵的主。
宋玉笙自顾自的寻了一个安稳舒适的地,温热的小脸贴在他半露的胸膛上,长睫轻轻扑闪着,困倦的要闭上似的。
秦漠失笑,轻声哄着这个小主,“乖,睡会,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