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宋府。

宋玉笙眉目精致,美眸在对面的林姿身上扫过, 难得的带了些笑意。

她倒是一点也瞧不出来, 有一点世家小姐的气质, 行为做派,都想极了那最下作的小人。

林姿被宋玉笙的视线打量,毛骨悚然般的不适。

她慌乱的很。

按道理, 宋玉笙这红莲之毒, 早应夺去了她的性命, 然而她却是还活的好好的, 额间也不见了红莲的标记。

那日宋玉笙来宋府大闹了一番, 宋婉柔和那江才的名声传了出去,沸沸扬扬的, 闹得人尽皆知。秦越本就对宋婉柔没有什么旁的心思,可身为男子, 短短是不能忍受自己名义上的妻子, 和别的男子有了什么。

更何况这别的男子, 还是宋婉柔的妹夫。

这如何能使得。

秦越一怒之下,直接贬了宋婉柔为妾室。

宋诗柔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直接与江才合离了, 回了宋府, 连房门都不大敢出来。出了这事,宋诗柔想要嫁人,那可真是难上加难。

宋婉柔这边即便是有宋坤撑腰,但那日宋坤得罪的人是宋玉笙, 宋玉笙身后还站着一个秦漠。更别说这事在一开始,宋坤就是冤枉了宋玉笙的。

即便有心想给宋婉柔出头,也没这个脸面去。

林姿现在就靠着站着宋婉柔了,宋婉柔倒了,一时间她也不知能倚靠的人还有谁了。

宋清歌封了侯爷,秦景帝对他又是赏识有加。这偌大的宋府,终归还是要交到宋清歌的手上。她一个后院的姨娘,又欺凌了宋玉笙这么多年。

能被放过,那才真是见了鬼了。

林姿额间出了细汗,安慰着自己还好还好。只要现在宋清歌一日不回,这个家做主的还是宋坤,宋玉笙嫁了人,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对她这个后院姨娘做什么。

想到这,林姿稍稍有了些底气。

“笙儿今日回来,可是来找你姨母的?”林姿道。

“不是。”宋玉笙放下了手中杯盏,“我是来找姨娘你的。”

林姿心头一跳,“找我?”

宋玉笙岂会无故来找她。

宋玉笙语气有些哀伤,“前些个时日,我大病了一场,额间生了红莲,险些丧了命。”

丧命?

丧命怎么还在这里。

林姿吞咽了唾沫,“那后来呢?后来如何了?”

“后来啊?”宋玉笙买了个关子,“姨娘怎么不问问,那红莲是什么,又为何会伤了我性命?难不成姨娘知晓那红莲是什么?”

林姿摆手,讪笑,“我岂会知晓。笙儿吉人自有天相,定是会化险为夷的。”

宋玉笙假意的颔首,“也是,姨娘是后宅的女主,之前的出身也不大光彩,这阴毒之物,姨娘定是不知的。”

她特地提到了,林姿之前的出身。

林姿没有话说,只能笑着应是。

宋玉笙道,“那红莲,是极为致命的毒药,称作红莲之毒。若不是我得了贵人相助的,怕是今日的,姨娘也见不到笙儿了。”

林姿有些急了,“贵人?什么贵人?”

能解红莲之毒的,怕是只有那个人了。

“肖神医,肖枫。”宋玉笙注意力全放在了林姿的身上,观察着林姿的脸色,“姨娘可知此人?”

林姿一时失神,打碎了手中的茶杯,碎瓷片落了一地,嘭的一声发出了声响,惊得她回了神。

“姨娘怎得如此不小心,知夏,唤人进来吧这收拾了去。”宋玉笙慢慢的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行至林姿的身旁,颇有深意,“这肖神医的医术,那是十分的了得。”

说完这话,宋玉笙便退开了。

“阿笙,该回府了。”秦漠从门口处进来,冷淡着一张脸扫过林姿,只有念叨她名字时,才有几分神色的柔和。

“今日便和姨娘聊到这,改日再叙。”宋玉笙浅笑。

林姿呆愣的站起身,看着夫妻俩携手离去的画面,手上的湿汗濡湿了绣帕。

宋玉笙今日来说的这番话。

是故意的。

——

林姿房内。

林姿慌慌张张的唤来了宋婉柔。

宋婉柔本是并不愿过来的,她被贬了妾室,理应在王府里安分些。秦越甚至在起疑,之前她来宋府,是不是都是为了见那个江才。

她和那江才不过是几面之缘,被宋玉笙这么一闹,算是丢尽了颜面!

宋婉柔恶狠狠的咬了咬牙,坐在座位上,“娘亲今日又有何事?”

“那宋玉笙,不但没死,还遇上了那神医肖枫。”林姿慌张极了,“你可知道,那肖枫曾是我的师傅。这红莲之毒,肖枫定是能看出什么蹊跷来的。若是肖枫把我的往事都告诉了宋玉笙,我们母女俩就完了。”

宋婉柔手上动作顿了一下,随后反应了过来,“知晓了就知晓了,你那点破事,这府里的那一个人不知晓。”

她现在真是烦透了林姿。若不是林姿非要让她给宋诗柔寻一个夫家,她也不必我挖了一个这么大的坑,给自己跳。

林姿握紧了额宋婉柔的手,神色有些慌张,“不,不是这样的。这事情另有内情。”

她这些事情,本不应让宋婉柔知晓的。但现在位分高些,能说得上话的,也只有宋婉柔了。

林姿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凝重的说话,“肖枫教授我的是,久病之人的法子。我嫌那医术无用,自己偷偷研习了毒。那红莲之毒,宋玉笙定是能知晓是在何处中的了。”

“你快想些法子,给宋玉笙递毒茶的,可是诗柔啊。”

宋婉柔嗤笑了声,“是她又怎么了?可是谁逼着她递茶了?”

“她是你妹妹!”林姿很是惊讶宋婉柔能说出这话来,“你如何能让如此对她。”

宋婉柔平静开口,“她是我的妹妹,我也是你的女儿。娘亲可曾想过,诗柔妹妹不担下这个责任,要担下这个责任的就是你我二人。”

“这……”

宋婉柔起身,“若是这事,相信娘亲心里自有定论,就不必在做着浪费时间了。”

“你!”林姿被宋婉柔这事不关己的态度,逼得恼火了起来,“当初真是我的错,就应把你扔在那荒野之地。我把你抚养到如此的岁数,锦衣玉食,位高权重,你就是如此待我的!”

宋婉柔蹙起了眉,一下抓住了关键的字眼,“你说什么?荒野之地?”

“是!就是荒野之地!”林姿一时说漏了嘴,也不在意了,蛮横开口,“你莫不是以为你真是宋坤的孩子吧。我实话告诉你,你和这宋府一点关系都没有。今日你若是不愿帮你的妹妹,我就直接把这事告诉了宋坤,我看你如何再越王府立足。”

宋婉柔脑海里像是炸开了的炸弹,烟雾在眼前的肆意的环绕,不断的在脑海里起了喧嚣和烟波,迷惑了眼前了一切。

她不是……

她不是宋家的女儿。

林姿道,“你本是我醉了酒的露水情缘,那男子姓甚名谁我都已不记得了。若不是当时情况紧急,我又需着你嫁入宋家,我断是不会留下你的!”

林姿说到这还是不解气,“你若是不信,看看你的模样,看看诗柔和那宋玉笙的模样,你们三人同为姐妹,确实也是天差地别。诗柔还像我些,你倒是一点都不像我,生的普通级了。”

“我怕你的身世露馅了,所以才将你送去了寺庙抚养成人。婉柔,你应是要感谢娘亲的,若不是娘亲,你如何能有今日的成就。”

半晌。

宋婉柔被惊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原来,从小到大受的那些委屈都是有缘由的。

原来,宋诗柔从小都是被惯着的那个,要什么有什么,是有缘由的。

原来,她从小一人被扔在那寺庙里,自己一人受过那数不尽的苦累,都是有缘由的。

宋婉柔的眼里有了泪。

可这又关着她什么事呢。

从出生那一刻,她决定不了自己的身份,决定不了自己的父母是谁。

她又何苦落得个这么个下场。

林姿对她的好,只有在需要她的时候。

不值得。

不值得她哭。

宋婉柔深深呼吸,把眼泪逼了回去,“是我自己。”

“什么?”林姿未反应过来宋婉柔的意思。

“我说,是靠我自己。”宋婉柔哽咽道,咽下翻涌上来的难堪和怨恨,“我嫁给殿下,不是因为娘亲,是靠我自己;我在寺庙那十几年,是靠我自己;我受了委屈,也是靠我自己。”

“娘亲何时多照顾了我一眼?”

“我明明白白的告诉娘亲,我知晓江才的家世背景,我也知道江才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就是记恨着诗柔。”

林姿被气的跌坐到了椅上,怒指着宋婉柔,“你!”

宋婉柔的情绪把控的差不多了,也不在多言,冷夏了声音,“我是故意的,如何?”

门外的琴儿高声唤道,“二小姐,你怎么在门外?”

二小姐?

林姿脸色顿时泛了白,立刻冲出去打开了门,只看见了飘然一角衣裙,确实是宋诗柔无意。

她是从什么时候站在门外的。

是从哪里开始听起的。

林姿掐着掌心的软肉,“去追啊!把人追回来!”

琴儿不知是怎么了,“小姐……”

“不必追了。”宋婉柔站起身来,“让她去,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能去哪?到最后还不是要灰溜溜的回来。”

“废物。”宋婉柔低咒骂了一身,也不知是在骂林姿,还是宋诗柔。

——

宋玉笙运笔练字,有些心不在焉的。

“小姐,二小姐来了。”知寒进门来禀报。

宋玉笙笔尖下的墨迹晕染开来,神情有些顿住了,“她来做何?”

她还有账没和宋诗柔清算。

按照宋诗柔那个怕死的性子,怎会无事上了王府来。

知寒摇头,“不知,但是看上去二小姐的神情恍惚的很,也不知是怎么了。小姐,可要一见?”

“见。”宋玉笙放下了笔。

正厅。

宋诗柔慌张的坐在椅上,眼神无一点的聚焦,空洞的很,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二姐姐今日来,作何?”宋玉笙缓步而入,落座在主位上。

“我……”宋诗柔顿了一下,不知该怎么把话说出口。

就算告诉了宋玉笙,宋婉柔不是宋家的孩子,那又能如何呢?

宋婉柔已嫁给了秦越,宋坤定是要顾着秦越的面子的,这事只能打碎了往肚子里咽,如何能大肆宣传。

宋婉柔已是不喜她了,林姿闹出这事,宋坤定也不会在高看她一眼。

说来说去,这事情即便她知道了,也没有用处。

宋诗柔有些恍惚了。

她险些要了宋玉笙的命,怎么还能指望她来帮自己。

“二姐姐有话说便是,吞吞吐吐的作何?”宋玉笙观察着宋诗柔的神色,问道。

“无事。”宋诗柔收拢回心神,用绣帕点了点唇边,讪讪的笑,“只是想过来看看。”

她语气谦虚,还像是那么回事。

宋玉笙眸光微动,让丫鬟上了茶,“姐姐尝尝,这茶应是合姐姐胃口的。”

宋诗柔是个什么样的主,问心比天高气傲,且不说现下如何,那江才一事的罪过,宋诗柔是全算在她头上的。

无事,岂会来看看。

宋诗柔茶杯刚放到唇边,就听闻那娇柔的女声,缓缓开口,“姐姐还是小心些,前写个时日妹妹病了,就是因为多饮了些茶水。”

顿时,宋诗柔的心里如同惊起了千万般层浪,不断拍打着岸边的礁石。那恐慌也随之而来,如同差了一步,整个人便入了深不见底的海水。

她惊的,失手将茶水晃了出来,溅湿了衣袖。那华美的衣裙身上,落下了一滩水渍。

宋玉笙这是在提点她,那日茶水之毒的事情,还未清算。

“姐姐怎得如此不小心?”宋玉笙冷声问道。

虽是关怀的语气,可连着半点的关怀的意思都没有。

宋诗柔把茶杯放在桌案上,站起身来,“忘了妹妹的身子多有不适,姐姐不应过来打扰,我便先回了。”

“站住。”宋玉笙喊住宋诗柔的动作,淡笑了一声,“怎么姐姐都不问问,是何等的病状,就急着想走?”

宋诗柔僵硬住了半边的身子,她的话就像化作了那毒虫,一点点的啃噬着她身上的理智,“我……”

“还是我来告诉姐姐吧。”宋玉笙慢慢的起身,靠近了将宋诗柔按回了椅凳上,“我那日中的毒,可是红莲之毒,传闻中最毒的毒药。可我怎么记得,那日那杯茶水,是姐姐递给我的?”

宋诗柔的脸色如同那惨白的雪,心跳在那一瞬间都如同要停下来了一般,“不是,不是我!”

“姐姐怎么不记得了?”宋玉笙话里有话,“好像是从那日开始,姐姐落水后昏迷醒来,记忆力就不大好了。”

“我来帮姐姐记起来吧。”宋玉笙唇角微勾,“知寒,将姐姐带到药房里去。”

“是,小姐。”知寒应完,凌厉的掌风一下劈在宋诗柔的后脖颈,将人打晕了过去,“小姐,真要留着她?”

宋玉笙看了一眼昏过去的宋诗柔,“留着。按照林姿的性子,是不会让她出府的,更何况是寻到我这来。她怕是知晓了些什么,你将人带上。”

“是。”

——

待宋诗柔醒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如同被殴打过一般的疼痛,特别是脑子,那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同涌了上来,局促的她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啊……”宋诗柔痛苦的哀嚎了一声。

她想起来了。

想起来是怎么堕了那冰湖的。

也想起了那个貌美如花,却冷到骨子里的可怕女人。

宋诗柔嘴唇有些微颤,环顾了四周一圈,破旧的屋子,摆设也略显陈旧,周围还摆放了柴火和炊具,是在柴房。

宋玉笙将她关在了柴房。

外头才传来窸窸窣窣开锁的声音。

宋诗柔害怕的往后缩,双腿蜷缩到了一处去,只露出了双眼睛,再也步见往日的骄纵和蛮横,身子小幅度的额抖动着。

“看来姐姐是记起来了。”宋玉笙淡声道,“可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宋诗柔眼底溢出了眼泪,“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

“怎么?”宋玉笙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姐姐一句不是故意的就能带过,差点要了我命的事实吗?”

宋诗柔不敢说出一句话来反驳,只能苦苦哀求着宋玉笙放过自己,“就算你绑了我又能作何,娘亲和姐姐断是不会放过你的,求求妹妹了,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好。”宋玉笙的声音又轻又缓。

听到了想要的答案,宋诗柔激动地抬起眼眸盯着宋玉笙,她那漂亮的红唇又接上了没说完的话。

“好难。”

宋诗柔心底最后的希冀,灭了。

她完了。

真的完了。

宋玉笙把她落魄狼狈的模样收到了眼底,多么的嘲讽,前些时日还在耀武扬威的人,今日就变成了过街老鼠。

宋玉笙冷静的开口,“姐姐若是能说出来,知道了些什么,我便放你一次。”

宋诗柔怔住了小半刻,随后咬了咬唇,“不,我不能说。”

说出宋婉柔的事情,林姿也会受到牵连。

“是吗?”宋玉笙也不着急,“姐姐以为,按姐姐现在的状况,还能保得住谁?”

宋诗柔咬着下唇,摇了摇头,是绝对不说的样子了。

“我倒是今日才知晓,姐姐也能算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宋玉笙含了水的杏眸在她身上流转,“就是不知,姐姐想护着的人,又是否亦是如此。”

宋诗柔不语,将自己蜷缩的更小,想给自己些别样的温度与鼓励。她信,宋玉笙不会直接杀了她,她只要熬着,熬着便能等到林姿和宋婉柔来救她。

宋玉笙似能看透宋诗柔的想法一般,嘲讽的笑了一声,“我来与姐姐打个赌吧,我赌林姨娘和婉柔姐姐,是不会救你的。”

“我已放出了消息,告诉了她们你在王府。不过相信姐姐跑出来的时候,林姨娘便是知晓的了。我也算做了好事,让姐姐多一线生机。”

宋诗柔的手握成了拳,“她们会的。”

宋玉笙不置可否,“那便走着瞧。”

——

处理完宋诗柔的事,宋玉笙回了明月居。

知夏把宋清歌的书信带回来,这书信是加急的,她一刻也不敢耽误的送了过来,“小姐,少爷的书信。”

宋玉笙急匆匆的接过的,展开那字条,史昂面是宋清歌凌厉的字迹,只有短短的几个字,但能从笔锋上看出来,宋清歌书写的时候,每一字都是下足了力道的。

上面写着:立回,莫怕。

宋玉笙的目光柔了下来,那惶惶不可终日的心,总算是有了一点的安稳之地。

把字条对折,燃烧在烛火下。

这隐藏了多年的秘密,就如同这薄薄的纸条,终是要销毁在燃燃的烛火之下。

晚间。

秦漠过来了一趟,陪她用膳。今日朝廷上的事算不得忙,秦越因着宋婉柔的事,整个人都收敛了许多,不再处处与他争锋相对了。

秦漠帮着宋玉笙布菜,看了她一眼,“怎么,阿笙今日的心情,好像很好似的?”

宋玉笙杏眸微嗔,“这府里的事情殿下还能不知晓?明知故问。”

他明是知晓,宋诗柔找上门来,且被她关在府上了。

秦漠淡笑了声,“想听阿笙说。”

他低哑笑声在耳边,震的她心间都一同发酥,心跳的飞快。

宋玉笙低下了头用膳,声音微小,“有什么不同。”

“阿笙说的话,甜些。”秦漠狭长的眸子半眯,眼眸里都是她的倩影,想叫人装在怀里带着,一刻也不舍得离。

宋玉笙被他这没羞没臊的话,弄的耳尖又是冒了红,随意的夹了菜放在他的碗里,“殿下还是多用些。”

多用些,就不要说话了。

秦漠一眼瞧出这丫头的心思,也不说破,唇角勾着淡笑,很是乖顺的用菜。

宋玉笙向来是用不下多少膳食的,今日更是有些心不在焉的,张师傅新作了一道可口的糕点,她本是想先用些的,被秦漠拦了下来,就只能无奈的先用膳食。

她磨蹭了小半会,湿漉漉的眸子转向秦漠身上,“殿下,能用糕点了吗?”

她的语气柔婉,绕过了耳畔,如同传到了四肢百骸的每一处,也激的他起了别样的心思。

秦漠的眸色黯了些,默了片刻,才让人把糕点上了上来,“别贪多。”

宋玉笙得了吃食,欢乐的眯起了眼眸,红唇微微弯着,勾人而不自知。

张师傅做的那凝蜜糕端了上来,一小块一小块的,摆放精致,上面还雕刻了精美的花纹,印在白色的糕点上,上面还散发着淡淡的蜜香。

宋玉笙小小的尝了一块,不舍的多用,只咬了一小块的边角。糕点松软,入口后如同会自动化开一般,甜如蜜的滋味在唇齿间散开,正是和她的胃口。

她如同个心性未成的孩童般,喜欢与否都写在了面容上。

宋玉笙实在时候喜极了这糕点,用了两块之后,还想伸手。注意到那边秦漠紧盯着她的目光,似是想吃人般。

宋玉笙被自己这个胡乱的想法吓的一惊,吃什么人,他应是想吃糕点的。

她不舍的蹙了眉,目光在秦漠身上流转了一圈,又看了看为数不多的糕点,想了下,秦漠应是不会喜甜的。

宋玉笙咬了咬唇,“殿下用吗?”

她亲眼看着,秦漠在她恋恋不舍的目光下,缓慢的,颔首。

宋玉笙,“……”

宋玉笙忍痛割爱,把糕点碟移到秦漠的面前,亮晶晶的眸子看他,“殿下尝尝,味道可好了。”

秦漠看着眼前推过来的白嫩小手,逗弄的心思一起在起,“阿笙,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