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肖枫偏过了头,都没眼看着眉来眼去的两人, “你们这小夫妻怎么这么腻歪, 我还没说什么就是一副共赴黄泉的模样, 我要是真说了什么,你们还不打算离去人间啊?”

宋玉笙被肖枫念的红了耳根,一个劲的往秦漠怀里缩, 想把整张脸都埋起来。

秦漠抬手护住了这小狐狸, 眼底难得的藏了笑, “神医请说。”

“这丫头运气好, 大小就是个运气好的, 再加上遇到了我这个师傅,那运气是相当的好。”肖枫十分的得意, 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笙儿体内的毒, 解了。”

“什么?”宋玉笙不敢相信, “师傅可是在和我开玩笑?”

她体内的毒累计太久, 一点点的吞噬着她的精力,积年累月下来, 是大罗金仙都救不了的。

怎么就, 说解就解了?

“师傅何曾骗过你?”肖枫挑眉道。

宋玉笙接的很快, “师傅骗我的还少吗?就说上回,师傅还骗我说要给我过生辰,竟是连个口信都未捎过来。”

肖枫讪讪的摸了摸后脑勺,“这不是一回事, 如何能相提并论。总之,你身上的毒是真解了。你若不信,自己把把脉看看。”

宋玉笙将信将疑的看了肖枫一眼,才慢吞吞的开始把脉。

那脉搏一下下的跳动,仿佛是鼓点敲打,慌乱了心神。

她不太敢确认,手上的动作犹犹豫豫的,又重新诊了一遍。

她神色躲闪,秦漠看的着急,一颗心被她的动作,不上不下的吊着,“如何?”

“好像……”宋玉笙怔了小半会,又些难以置信,怕是自己大病初愈,连着医术都有些模糊了,“是真无碍了。”

“放心吧,你还信不过师傅吗?”肖枫满含笑意的看了她一样,手上的动作不断,写下了一张药方子,递交给了知夏,“这个一日三次用膳后服用,再好生休养几日,你的体质就会与常人无异了。”

宋玉笙若不是因着身体不适,简直欢喜的想从床榻上跳跃起来,“我真的好了?”

秦漠抬手轻点了一下她的额间,她额间还有未褪下的红莲,他力道很小,用简单的触碰来说也不为过,“是。”

宋玉笙很是娇气的捂住了额头,微嗔的瞧他,“殿下轻些,疼。”

秦漠已习惯这丫头无赖的样子了,轻笑了一声,也是很配合的应,“是,夫人。”

这话又逗弄的她面颊红了几分。

肖枫把毛笔放下,故意用力了,放在桌案上的声音啪啪作响,“注意些,这里还有个孤家寡人。”

宋玉笙耳朵尖都快红透了,转了话题,“师傅是如何到这里来的?”

说到这儿,肖枫也觉得郁闷,他明明是到这里来救病治人的,现下看来,他倒像是过来当坏事的,专门破坏小夫妻的感情。

“来救你的,你是不知晓的,师傅我要是在晚来几步,咱们可真就是天人两隔了。”肖枫想起昨夜的情形,心里还有些后怕,“你呀,都跟你说了,注意些林姿那群人,怎么就是不听呢。”

“我不是因着体内毒素爆发了吗?又关林姨娘何事?”宋玉笙不解。

“你这傻丫头。”肖枫感慨,“你的医术是我亲手传授的,你还能控制不好体内的毒吗?是那林姿给你下了毒,红莲之毒。”

宋玉笙接过知夏递过来的铜镜,撩开额间的碎发,还能清晰看见半边的红纹。

确认是红莲之毒无误。

这红莲之毒,莫不是那日在宋府,宋诗柔给她敬的那杯茶。

那茶水被动了手脚。

秦漠从她手里抽回镜子,“是宋诗柔。”

宋玉笙蹙眉,神色凝重,“宋诗柔大病初愈不久,又是个没脑子的,是从何处弄来这红莲之毒的?”

“怪我。”肖枫叹了一口气,脸色的表情也跟着复杂了起来,“说来话长。”

宋玉笙机灵,一下抓住他话里重点,“和师傅又有何关系?”

“我曾收过那林姿为徒。”肖枫开口道,“我初见林姿还是在青楼小倌里,她正被几个纨绔欺凌,我便救了她。当时林姿缠着我不放,非要向我学着医术。我年少识人不准,看她品性尚可,便把这事应了下来。”

“那林姿的对治病救人无太热忱,偏偏对那毒宗感兴趣。我在传授了林姿一年后,我方才看出,我授予她的那些医药姿势,她压根未放进心里。她甚至还偷了一本我珍藏的毒书,自己研习。”

“后来,我将她逐出了师门,心觉人世险恶,治病救人随性而为。有一年大秦起了洪水,我遇见了你的娘亲,善雅郡主。她是深闺里养大的女子,从小便是锦衣玉食的伺候着,我从未想过能在那受苦受难的地,遇见她。”

“我天生反骨,对着谁都是如此的态度,加上那时堆积了一堆的烦心事,气性更是不好。天降的洪水,又与我有何干系。所以,善雅郡主寻我治病救人,我拒了。”

“她同我说,人世一遭,莫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这句话,肖枫一直是放在了心里的。

喻言在这乱世上,一身廉洁的行走,不求任何回报,不过是因着自己的良心做事。她是一名女子尚且如此的,他肖枫为堂堂七尺的男儿,自愧不如。

他这辈子未敬佩过什么人,除了喻言。

后来他才知晓的,宋坤纳了林姿进府,喻言薨逝。这件事在他心里成了一个解,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可这系铃人已去,他只能还在宋玉笙的身上了。

他从宋玉笙幼时便觉着,这丫头身上有一股韧劲,能吃的苦,也能忍,是超出她年纪的成熟。他是想让这孩子过的轻松些,可她身上背负的东西太重了。

轻松二字,也变得不轻松了。

肖枫说完,宋玉笙也大概领会过来了。

那林姿下的毒,多半源于她曾在肖枫那学过些医术。难怪在幼时,肖枫进府都是避开了林姿的,神出鬼没的,她还以为是肖枫的癖好。

那红莲之毒是如何来的,也算不上奇怪了。

思索到这儿,宋玉笙眼神变得凌厉了起来,那翻滚燃烧的恨意,是前所未有的强烈。

她已是一退再退了,然而她们还是想要她的命。

那她又。

何须再让。

瞧出她神情变了,秦漠不以为意的说道,“做你想做的。”

知寒敲门而入,有些慌张,“不好了。”

“何事?”宋玉笙面色还有些白,缓道。

“外头传言,那江才江公子想要休妻,是因着看上了王妃。现在外头闹的纷纷扬扬的,都说王妃是狐狸精转世。”知寒跑的有些急,把话说完,“消息查到了,是从越王妃那散出去的。”

女儿家的名节是何尝的重要,当初这一招在不让她嫁给秦越的时候,林姿他们就用过了。

还真是,没有一点新鲜的手段。

“放肆!”秦漠怒斥了一声,身上的冷煞之意席卷而来,他这几日一心在照顾她,未曾管过外头,还真就以为他是个好说话的主了。

宋玉笙伸手,抓住了他衣袖的一角,声音柔柔的,像是只小奶猫在招手,“殿下不必为了这小事生气。”

“阿笙。”秦漠制止她要说的话,很是认真,“你跟了我,我便不会让你受了委屈,可明白?”

那心跳声越来越快。

他是全心全意的为她着想的。

宋玉笙悄悄的垂下了头,耳尖的红掩盖在青丝下,声音像是闷在罐子里的那般小,“我何时说过要受委屈了。”

听出她话里有话的,秦漠有些笑意,“阿笙想如何?”

“这谣言已起,在镇压已是晚了,倒不如就由着她们传。

宋玉笙的眼眸弯了起来,还是那轻柔的音色,却含了些不易察觉的冷,“这害人终害己的道理,总是要有人传授她们。”

——

三日后,宋府。

宋玉笙经过的肖枫的调养,相较于前两天,身子已是好转了不少。她体内本因着这毒的累计,人总是病恹恹的,这几日修养下来,气色好上了许多。

外头的谣言传得凶猛。

众人都以为,以秦漠这暴戾的性子,若要真是什么假消息,他岂会容许这谣言漫天的起,定是其中有了什么蹊跷。

外头这些的谣言,宋坤怎能不知晓,他最是重面子的人,这几人被朝中的大臣轮番以异样的目光打量,他本是想等秦漠自己处理,等来等去,却还是没等到。

这终是等不住了,请了下人,把宋玉笙请到了府里来。这回宋坤多留了一个心眼,暗里叮嘱了宋玉笙,让她一人过来。

宋玉笙坐在位置上,云淡风轻的饮着茶,一张小脸还带着娇俏的笑意,哪有半分因着外界传言困扰的模样。

她今日是盛装打扮了的,一身极为艳丽的红色衣裙,袖口处用金线勾勒,裙摆处绣着尽态极妍的牡丹,中间点缀了名贵的珠宝。腰身以浅白色的云纹腰带束起,那盈盈一握的细腰勾人心弦。额间是一朵红莲,纹路精细,栩栩如生。眉眼是以粉黛,拉长了眼尾,倒是像极了那外界所说的狐狸精模样。

林姿和宋婉柔早到了,两人的神色能看出来些不对劲。

“三妹妹今日,好生漂亮。”宋婉柔夸了一句,眼神是直直的注视着她额间的红莲。

宋婉柔心道:看样子,时候是差不多了。

宋玉笙不紧不慢的朝她颔首。

宋诗柔踉跄的进了屋子,第一眼就是望着宋玉笙的方向注视过去,那女子红衣胜火,举止优雅自如,眉眼里流露出的灵动,世间所有的颜色似都比不上她的一分美。

宋玉笙放下茶杯,悠悠开口,意味深长,“二姐姐,总算来了。”

这一声百转千回的二姐姐,唤的宋诗柔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那股缓缓流淌到心里的凉意,无比的冻人。

宋诗柔低垂着头,落座在林姿的身边。她一坐下,林姿就握住了她的手安抚。

“放心,娘在这。”林姿声音极小的说道。

宋诗柔轻轻颔首,有了靠山,心底的紧张也舒缓了些。

这边的母女情深到宋婉柔的眼里,只是成了那极为讽刺的画面。

她冷冷的弯起了唇角,偏过了头,不再看了。

宋玉笙把那边的画面收入眼底,不紧不慢的看着手上新染的蔻丹,浅粉的颜色在白皙如玉的指尖上,好看极了。

宋坤看她这如若无事的样子就来气,当日在宋府,他明明是亲眼看见她与江才两人站到了一处去。他当时就觉得不对劲,看看,这下出了事吧。

“笙儿,你可有何话想说?”宋坤阴着一张脸问。

“没什么想说的。”宋玉笙美眸凝视,“不如爹爹说说,想听笙儿说些什么?”

宋坤被气里的脸色都有些红了,自己做了错事,闹的人尽皆知,还是这没脸没皮的样,他如何能不气,“世道如今,你还不说实话?你娘亲就是这么教你的?!”

宋玉笙神色顿住。

那两个字就像是暴雨来临前的预警,随着字音的落下,如同天边划过的那一道惊雷,吹响了那风浪的号角。

宋玉笙声色都冷到了冰点里去,“你如何敢提娘亲?”

她能忍受所有的莫名针对,莫名斗争,独独是忍受不了任何一句对她娘亲的玷污。

喻言光明一世,从无污点。

若真要说有和不对的地方,那只有眼前的这人。

宋坤眼神里全是错愕,方才他也是一时被气昏了头,口不择言。

“爹爹。”宋玉笙淡声道,“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她掷地有声的八字,好似将宋坤带到了从前的某一刻。那时喻言与他起了争执,她也是如此,处变不惊的说,“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宋坤被说懵了。

林姿多年跟着宋坤,他一动她便能把他的想法猜个□□分出来,呵斥宋玉笙,“笙儿,你怎么能如此和老爷说话。”

她倒还真把自己当家中主母了。

宋玉笙动作慵懒,轻掀眼眸看了林姿一眼,不重不轻,“姨娘还是安分些的好。”

以宋玉笙现在的身份地位,林姿本就是个姨娘,还是个不受宠的主,如何都是不能顶她的话的。只能把气憋在心里,闷哼了一句也不再说什么了。

这里的一切,让宋玉笙觉着,多待一刻都是极为难熬的,就像是浑身上下都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烦人得很。

她方想转身离去,“站住!”

宋坤喊住了她,“你又以为你现在是何等的身份!笙儿,你需的明白,你现在能如此的耀武扬威,不过是因为你身后站着的三殿下。倘若三殿下不要你了,你又可知后果?现在外头的传言都说你是什么,你可曾听见了?”

“我与三殿下如何,就不劳烦爹爹操心了。”宋玉笙转身,嘲讽道,“外头说我是什么,爹爹就信我是什么了。”

经过了方才的争执,宋坤不想在把话说的太难听,“苍蝇不叮无缝蛋,这个道理,你应是明白的。”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劝导暗示,宋坤仍是以为是她做了错事。

换做人家的父母,出事之后,哪一个不是想的先维护自己的孩子。独独是宋坤,无论事情的真相如何,第一眼永远是她的过错。

“呵。”宋玉笙冷笑,目光扫过在一旁看好戏的宋婉柔,“我本是不想把事情弄的如此难看,即使如此,那便在这把话说开了吧。”

宋玉笙的那个眼神,让宋婉柔的后脊背有些发冷。

按照红莲之毒的药性,宋玉笙活不过明日,就在让她肆意一阵子又如何。

先前她便是打的如此算盘,才让人放出传言,将宋玉笙和江才那日的事情闹大了,添油加醋一顿。百姓里传是非的人岂是少数,如此一来,她的名声便坏了。

七日后,宋玉笙身上的红莲之毒发作的,就是秦漠有意想要辩解,正主不在就等同是无用功。日以如此,传到秦景帝的耳朵里,连带着秦漠都会受到抵触。

这么一想,宋婉柔安心了许多。

宋婉柔镇静的开口,“妹妹想要如何?”

“事情的起源,无非是那日江公子误闯了后院。当时不止有我,还有朱姨娘,你们即是不信。”宋玉笙:“那便把宋府的下人都聚到一处来吧,事情闹大了,便用闹大了的方式解决。”

知寒早有准备,也不顾及主位上的宋坤是如何的反应,花费了一刻钟的时间,宋府上下的侍婢都聚集到了一处来,上至管家,下至小厨房里的帮厨,宽敞的厅室都备显拥挤。

知寒道,“想必你们也是早有耳闻,那日关系江公子与王妃的事,我记着当日小敏和小霞是途径过的,瞧见了其中情况,小敏小霞何在?”

两位侍婢应声而出,仓惶的跪在地上,相视了一眼,齐声道,“奴婢在。”

知寒缓声,一字字都说的极为慢,是想要让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楚些,“你们那日可瞧见了王妃和江公子如何?”

两人有些唯唯诺诺的,半天说不出一句来。

宋玉笙红衣惹眼,“你们二人放心说便是,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一人担着。”

“奴婢是瞧见了王妃与江公子在一处,同时也是瞧见了朱姨娘的。王妃和江公子是言说了几句,再无旁的了。”二人回答。

宋玉笙不急着继续询问,明着是对所有人说的,直接对视上宋坤的目光,话里有话,“听见了?”

那日宋坤也是在场的,他瞧见了二人在一处,站的亲密,加上宋诗柔的言语,他理所当然的想了二人关系。

可之前发生了什么,他也是不清楚的,被宋玉笙这么一堵,也说不出半句反驳之言。

宋婉柔没料到宋玉笙还有这么一招,想出言阻拦,“妹妹。”

“还有一事。”宋玉笙打断了宋婉柔的话,她轻轻一笑,眉眼都添上了光彩,“坊间传言的胡话,怕是说错了人。”

宋婉柔暗道了一声不妙,脸色也有些维持不住,“妹妹,这是何意?”

“姐姐等着就是了。”宋玉笙重新回到座位上坐下,声色轻柔,“知寒,带人。”

“是。”

知寒带上来的人,宋坤是识的的,连着几个位分高些的下人都是认得的。

带上来的人,是桃源楼的楚掌柜,还有江才。楚掌柜是端重的进来的,相较之下,江才就显得很狼狈了,衣衫上还有些尘土。

“楚掌柜?”宋坤惊讶。

这桃源楼是个何等得地位,在京都代表的就是那富可敌国的楚家。哪怕是位高权重如宋坤,见到都应是好生问候一番。

楚掌柜也很是客气,拱手作揖,“见过宋宰相。”

下人上了新茶,宋玉笙不紧不慢的碰撞背身,发出细微的声响,“劳烦楚掌柜说说了。”

“在下那日在桃源楼,瞧见了王妃和江公子在一处,来的是江公子身边的小厮。江公子是的桃源楼的常客了,在下一眼便认出来了。那小厮一来便点了桃源楼天字号的房,还装作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桃源楼是酒楼,装饰分为了的天地玄黄四个级别,那天字间的房是桃源楼最贵的。有人曾戏谑调侃过,春宵一夜值千金。

桃源楼天字间,一夜胜春宵。

江才的父亲,不过是区区一介的尚书。江大人廉洁本分,更是不不屑为商,家中开销有限,日子是算得上宽裕的,但是去天字间一夜,怕是过于奢侈了。

宋坤和那江大人同朝,自是知道这一点的。他脸色变得有些微妙,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的江才。

宋坤问,“这有何内情?”

楚掌柜,“也不满宋大人,桃源楼做生意,自是有一套规矩的。”

楚掌柜笑笑,“在下多留了一个心眼,派了两个小厮守着,不到半个时辰,就看见了王妃一同入了天字间。”

林姿最先起来说话,她刚刚被宋玉笙堵住了,正闹的一身的火没处发,抬手指着宋玉笙的面部,“你看,连楚掌柜都说了看见了你,笙儿就莫要再狡辩了。”

宋玉笙视而不见,不与她一般见识,“林姨娘还是把楚掌柜的话听完,听完在言。”

“林姨娘误会了。”楚掌柜说,“在下看见的王妃,不是长乐郡主,而是越王妃。”

“啪——”宋诗柔手里的茶杯滑落到了地上。

宋玉笙如同看不见那般,端坐在那,额间的红莲真如盛放了一般,美的像是落了凡尘的仙子。

“你胡说些什么?”林姿皱着眉,大声呵斥楚掌柜。

“放肆,不得无礼。”宋坤叱责林姿。

楚掌柜是桃源楼的掌柜,楚家的大公子楚星河和秦漠间有嫌隙,在京都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楚家掌柜也未和宋玉笙有和密切的关系的,应是不会为了维护宋玉笙,撒下如此弥天大谎。

宋坤手掌握紧成拳,这怎么又和宋婉柔扯上关系了。

宋婉柔明显是慌张了的,她连连摇头,“爹爹,我没有!”

“姐姐莫急,清者自清。还是先听楚掌柜把话说完。”宋玉笙杏眸含着春水,弯起了眼眸。

“你胡说些什么!”宋婉柔猛的站起身,想冲到宋玉笙那边去。

知寒动作更快一步,挡在了宋玉笙面前,捉住了宋婉柔的手,用力甩开,“大小姐自重。”

她没收着力道,宋婉柔动作又快,一下摔倒在了地上,碰撞在地上的声音,听起来就十分的疼。一下子,耳宋婉柔的发髻都歪斜了。

江才苍白着脸色,看着宋婉柔,幽幽道,“越王妃,你就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