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诗柔想到那天宋婉柔的介绍,她错愕了一下, 又立刻否认了这个想法。
宋婉柔是她的亲姐姐, 两人虽不算是一同长大情义, 但也能算是血浓于水的姐妹。她甚至让了一个夫君给宋婉柔,宋婉柔何必将她往火坑里推。
“你胡说。”宋诗柔立刻反驳道。
宋婉柔从门口进来,高声道, “今日在讨论些什么, 这么热闹?”
正主来了, 宋玉笙也不爱多管, 慢悠悠的坐下。
她们姐妹闹出的烂摊子, 她们自己解决。
林姿因着宋玉笙身份变化,一直都在一旁听着, 不敢有多余的言语。怕让宋玉笙想起来,她在宋府的时候, 是如何被对待的。
这下宋婉柔来了, 林姿大喜, 总算是来了一个能撑场子的了。
林姿凑到宋婉柔身边,不知说了些什么。
宋玉笙悠哉的饮茶, 她不听都能猜出来, 按照林姿的脾性, 又是添油加醋的多说一番。
明明心怀不轨的人就在身边,自己却一点都没有察觉。
宋玉笙看了一眼宋诗柔。
难为了,有这么一个姐姐和娘。
宋婉柔听完事情经过,她当然在来的时候就知晓了, 这出好戏布局的人还是她。
宋婉柔离了林姿身旁,笑眯眯的开口,“妹妹,怎么能说与你无关呢?”
宋玉笙浅笑,“还是姐姐的关系多些的,听闻二姐姐的婚事,是姐姐操办的?姐姐真是好眼光。”
宋婉柔似没听出宋玉笙话里的嘲讽,转移了话锋,“姐姐是信任妹妹。我一听闻那江郎得了妹妹的夸赞,就给二妹妹推荐了一番,不曾想,妹妹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宋玉笙不回话,给宋婉柔机会,装模作样的把话说完。
“这诗柔的姻缘,说来说去,我也有错。不应听信一面之词,应是去好好的查探一番的。”宋婉柔带了哭腔,那温顺的模样,最是容易让人信服。
宋坤微蹙起了眉,“笙儿,你说了那江才什么?”
宋玉笙想了一会,轻声道,“无灾无难到公卿。”【注1】
字面上看了,确实还是夸人的话。可这首诗里满是深意,是披着外壳的嘲弄。
原诗人说的公卿,是“愚且鲁”的公卿。
林姿是个粗人,不知他们是在说些什么。一拍桌案,“你这还不是在夸人,若是没个真才实学,就莫要出来献丑了,误人子弟!”
宋玉笙也不回林姿的指责,面上带了温柔似水的笑容,长睫扇动,眸间的情绪复杂不明。
宋坤干咳了一声,这嘲讽的话,那江才是个草包,定是听不出来的。连着林姿这个无才学的,也是听不出来的。
“好了,一人少说一句。”宋坤出来打圆场,“这事怨不得笙儿,你们也是,平日见风就是雨的,我说了多少次了,不要相信民间的市井传言。”
宋婉柔恨恨的瞪了一眼宋玉笙,她只知晓宋玉笙确实是夸了江才什么,也未去细究。
居然是这么一句暗讽的话。
宋诗柔不明白内容,只知看样子,宋坤是不会帮着她出头了。
可她气啊,这辈子的姻缘都断送在了这句诗上,如何能就此作罢!
宋诗柔哭闹的声音更大,也不顾及其他了,“爹爹就是如此,从小到大就是偏袒妹妹,她分明是说了这话,爹爹还不责怪她!我……我就不是爹爹的女儿了吗!”
“胡闹!”宋坤呵斥了一声,被这胡搅蛮缠闹的头疼,也不知林姿是如何把女儿教成了这样子的,不满的瞪了林姿,“看看你做的好事。”
林姿也是听不明白那诗句深意的,被这么一说,委屈劲也上来了,跟着宋诗柔一起掉眼泪,“诗柔说错了吗?明明就是、就是……”
两人哭闹的声音混杂到了一处,不知晓的还以为府内出了什么大事了。
宋坤出于无奈,只能训斥了宋玉笙一句,“女儿家在外,说话言辞注意些,莫再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来了。”
她们两个人委屈,宋玉笙又何尝不委屈了。
刚开始明就是那江才,缠人的很,她一介女子,难道真能把江才打出去吗。
连句嘲讽的话都说不得了。
宋玉笙垂下了眸,长长的青丝,遮挡住了脸上的神情。
朱清察觉宋玉笙的神色不对劲,心内叹了口气,“好了,一人少说一句。今日难得家人都团聚了,就留在府中,用完午膳在走。”
宋诗柔还要和林姿商量对策,自是不会拒了这提议的。
——
林姿房内。
宋诗柔还在哭闹,两只眼睛又红又肿的,没有丝毫的美感,狼狈极了。
宋婉柔拿着绣帕,给宋诗柔擦拭着面上的泪水,“好了妹妹,莫在哭了,都不好看了。”
宋诗柔还在气头上,推开宋诗柔的手,“你还说!如果不是你说那江才,千好万好的,我又何必闹成这样,都怪你!”
宋婉柔不多说些什么,又再给宋诗柔擦眼泪。
等了一会,宋诗柔总算是平静了下来,又拉着宋婉柔的衣袖,“姐姐给我想个办法,我不想和那江才过下去了,我要合离!”
宋婉柔顿了一下,似真在认真的思考,“妹妹,不是我不帮你。你与那江家的小公子,才成婚一月有余,这就合离了,免不了让人家看了笑话去。”
宋诗柔不管,“可那江郎,昨夜……昨夜还说了要把桃园阁的小红接回来当妾,她说要休妻!那青楼女子,如何能与我相提并论!”
青楼女子这四字,戳中了林姿的心底。
林姿斥责道,“诗柔!”
宋诗柔被吓了一大跳,打了一个寒颤,也不敢多言了。
宋婉柔轻拍了一下宋诗柔的背脊,“妹妹早早就来了,想必也未用些什么膳食,我去小厨房给妹妹拿些吃的,你莫要再惹娘亲生气了。”
知晓说错了话,宋诗柔有些讪讪的,也不再大闹了,“好。”
宋婉柔把屋内的门关上,在门外轻呼出了一口气,神色并不好看,这宋诗柔能闹腾,吵的她耳膜都疼了。
去小厨房的路上,会经过的朱清的房内。
——
朱清安抚着宋玉笙,“你爹爹就是那个性子,笙儿就不要和他多计较了。”
宋玉笙颔首,一时之间也不知晓要说出什么话来。
知寒去给宋玉笙收拾些物件来,当初嫁到王府的时候,带的都是宋坤准备的嫁妆,喻言的物件太多,一时也带不完,就偶尔会来收拾。
朱清看宋玉笙这个神色,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个什么,“笙儿,你身子如何了?那林姿给你下的药,可是康复了?”
朱清是清楚一点宋玉笙的身体状况的,只知林姿暗地里给这丫头下了药,险些害她没了命。也就是宋玉笙福大命大,换做是别人早该去了。
她现在开宋玉笙的气色,要比以前好上了不少,至少不会老是那苍白似雪的样子了。以往的宋玉笙美归美,总给人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
不真切。
现在倒是好了不少。
宋玉笙回过神来,报以一个安慰的笑容,“好多了,只要不碰上些别的,就不会再加重了,让姨母操心了。”
宋玉笙不小心洒了些茶水出来,滴落在了衣袍上。
“怎得如此不小心?”朱清说着,挥手唤来了方嬷嬷。
方嬷嬷是朱清身边的老人。
方嬷嬷拿出绣帕,在宋玉笙的衣裙上轻拭着,她的声音有些哑,“小姐多加小心些。”
宋玉笙轻微颔首,那茶渍不算明显,在衣袍上等会风干就好了,看不出大碍。她低垂下头,方嬷嬷给她擦拭的动作间,露出了手腕内侧的一小块伤疤。
仓促之间的举动,她看不清是什么的伤痕。单凭猜测,应是有些年头了。
“方儿,可无事?”朱清问道。
“无事的,让姨母费心了。”宋玉笙笑笑。
方嬷嬷退回朱清身边。
宋婉柔听到这里,也没在听下去了,悄无声息隐离去。
去小厨房的路上,她有些疑惑缠绕在身上,宋玉笙身上的病,她一直都以为是宋玉笙体弱,没想到还和林姿有关系。
一路回了林姿房内。
宋诗柔已睡着了,林姿放轻了动作,带着宋婉柔到了另一间屋子里。
“你妹妹这事,你可还有法子?”林姿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宋婉柔摇头,“现在还未有对策,还需在想想。娘亲,我有一事想问,事关三妹妹的。”
“宋玉笙?”林姿一想到那宋玉笙,心情都不太好了,“你没事提那个小贱人做什么,想问个什么?”
宋婉柔压低了声音,“娘亲给三妹妹下药了?所以她才是那病弱的样子?”
说起这件事的,林姿倒是想起来了。
她给宋玉笙下药,也有十几载了的,按照她当初的设想,这丫头是活不过十六岁的。怎么今日看来,她的气色倒是越来越好了。
这药的毒性十分的强烈,又是极其罕见,能解这药的人,她还未见过。
林姿还是在宋玉笙小时候下药,孩童的体质不比大人,宋玉笙是如何活到这个岁数的。
没有道理啊。
按照那人的说法,用着药的人,毒性会逐渐深入内脏骨髓,一点点将人身体侵蚀。哪怕她后来给宋玉笙断了药,她根本无可能活到这么久。
林姿有些不安,在室内来回的走动,“难不成是那小贱人,遇上更厉害的解毒圣手了?”
说完,林姿自顾自的摇头。
不可能会有比那人更厉害的了。
不可能的。
宋婉柔被林姿绕晕了头,“我方才路过朱姨娘的房内,听见三妹妹说什么,只要不加重剂量,身子就无事。”
“你可被她们二人察觉了?”林姿神色有些古怪。
“只听到了一段,没被他们察觉了去。”宋婉柔确信。
说完这话,林姿和宋婉柔皆是沉默了一下,顿时没有了动作。
两人的视线撞上,就似海浪突然翻腾起的波澜,掀起了新一阵的狂风巨浪,想法在视线里,不言而喻。
-
午膳。
宋玉笙挽着朱清,两人坐在宋坤的边上。
经过了方才的一番闹腾,林姿母女都安分了不少,乖乖坐在位置上,多余的一句也没有了。
宋婉柔举着茶杯,温婉一笑,“放才是诗柔妹妹做的不对,身为姐姐,替诗柔妹妹向笙儿致歉,以茶代酒,妹妹莫要生了隔阂。”
宋玉笙目光扫到一旁低垂着头的宋诗柔,那模样神情怎么样都不像是服气了,话在红唇轻吐而出,意味不明,“是吗?”
宋婉柔顺着宋玉笙的目光看去,推了一下宋诗柔的肩膀,示意她起来回话,“妹妹,快和三妹妹说声抱歉,三妹妹大人有大量,是不会和你计较的。”
“凭什么……”宋诗柔话还没说完,大腿被林姿掐了一下,疼的她险些喊出了声,瞪了一眼林姿,才不情不愿的开口,声音响亮,“是!是我的错!妹妹见谅!”
宋玉笙没什么反应,淡应了一声,“那二姐姐下回遇事,切莫在如此冲动了。这回是我,若换做了别人,可不一定有这么好说话。”
宋诗柔从小是欺负着宋玉笙长大的,何时像现在这样,又是低头道歉的,又是被说教的。
宋婉柔瞧出宋诗柔想要站起来的姿势,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控制住她的动作,言笑晏晏的看向宋玉笙,“三妹妹说的是,诗柔会记住这次教训的。”
宋诗柔退开宋婉柔的手,没好气道,“是,记住了。”
宋婉柔笑笑,也不在意宋诗柔的动作,端起方才桌上的那杯茶水,“既然诗柔妹妹知错了,这致歉的茶水,还是由诗柔妹妹敬给三妹妹吧。”
宋诗柔翻了一个白眼,神情动作里皆是不愿,手上拿着茶水,慢慢站起身。
门外传来了一阵声响。
管家进来报,眼神偷看了一眼宋诗柔,低声道,“老爷,江才江公子在府外请见。”
屋子里静,管家说的话都能听见。
宋诗柔立刻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眼中闪过了一丝欣喜之意。
莫不成,那废材是来寻她的?
其实宋诗柔心内还是有几分对江才的满意的,江才的样貌家世确实足以让她动心,她第一眼见到江才的时候,就被他身上那风流潇洒的气质吸引。
她想着,这江才要真是来寻她的,只要他不在去桃园阁喝花酒,她是愿意和他过日子的。
按照江才的身份,宋坤也不好把人直接拒之门外,大手一挥,“快快请人进来。”
宋婉柔视线停留在桌案上半会,未多说些什么,蹙眉坐了下来。
江才一身青色衣衫,面容清秀,大步而来,“在下江才,见过诸位。”
宋坤左右打量了江才,看这人也不像是宋诗柔说的那么不堪,“不必多礼,入座吧。”
江才的座位在宋诗柔的旁边,他面色也不太好。
宋诗柔有些居高临下的意思,冷冷开口道,“你是来寻我的?”
江才顾忌着在座的这么多长辈,小声说道,“你等用完午膳,跟我回去!”
这门亲事刚开始时,他是被蒙在鼓里的。这宋诗柔他是一点也不满意,女儿家会做的事,她是一件也不会,心眼又是小极了的。
他想要做些什么,她事事反对,又是唠叨烦人的不行。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不过就是出去喝了趟花酒,这女人就是又哭又闹的,还跑到了娘家来。
要不是看在她爹娘的面上,这女人他早就想休了。
宋诗柔听出他语气里的不耐烦,刚刚为他腾跳的心思,一瞬间又冷淡了起来,用力把筷箸放在桌案上,有几分在找事的不悦。
朱清向来是个和善性子的,今日是家宴,也不想这小夫妻把场面在弄僵了,出来当和事佬,布菜给宋诗柔的,“诗柔,你不是喜欢这道膳食吗?”
宋诗柔心情差着呢,往日她就不待见朱清,方想抬头骂她多管闲事,正碰了宋玉笙的目光,心头一跳,没来由的察觉到了一阵惊恐之意。
没说出的话,都熄声了。
江才知道宋诗柔的这一堆的坏毛病,不想直接拂了朱清的面子,笑道,“多谢朱姨娘费心,诗柔是喜欢这道菜的。”
朱清浅笑,她在这后宅大院多年,知晓的东西要比江才多多了,只是浅笑,假意看不明白宋诗柔方才的举动。
江才视线偏移,瞧到静坐在一旁的宋玉笙,呆愣了一会,面上都是惊讶的神色。
那不是……那日的仙女吗?
他是喜美色之人,那日在游戏人间,一眼就对宋玉笙动了心。后来才知晓,那是皇上亲封的长乐郡主,还是那冷戾三殿下的王妃。
只能感叹一句,自己无福消受美人恩。
话虽是如此说的,江才的目光还是停在宋玉笙上,未有一丝的变化。
宋玉笙被人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心生厌烦,微蹙起了秀眉,手上用膳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今日这午膳,到底还是不应留下来的。
宋诗柔看江才一点反应都无,顺着他的目光。
又是宋玉笙!
她握紧了拳,眸光里燃烧出了恨意。
“今日难得瞧见长乐郡主,给郡主请安。”江才举起酒杯,大方一笑,毫不掩饰对宋玉笙的欣赏,“敬郡主一杯。”
宋玉笙平淡道,拒绝的意思在明显不过,“我不饮酒。”
“这样啊……”江才顿了片刻,他还以为宋玉笙会给他些薄面,把酒杯放了下来,缓声道,“是江某人失礼了,郡主恕罪。”
宋玉笙不再搭理他,连个眼神都不愿在飘过去,低头用膳,偶尔应答一两句朱清的话,全程把对面的江才当成不存在的一般。
用完午膳,宋坤想多了解江才为人如何,又把人留了下来。
宋诗柔拉着江才,两人到后花园,寻了个没人的地方。
宋诗柔本就是憋着脾气的,她又善妒,江才在午膳席上的目光,就如同火上浇油一般,她一点情面都不留,“你是不是看上宋玉笙了?”
她话说的直白,吓的江才一慌,急忙捂住了她的嘴,江才警告她,“饭可以多吃,话不能乱讲,这道理你懂不懂!”
宋诗柔话连不成一个完整的句子的,断断续续的,她气急,一口咬在江才的手上,下了狠劲。
江才惨叫了一声,连忙放开了手,在空气中甩动了两下,上面一圈清晰可见的牙印。他也是家里娇生惯养出来,何曾被人这么对待过。
江才怒骂,“你这个泼妇,我是为了你好,你看不出来?!”
“为了我好?”宋诗柔抹了一把嘴唇,呸了一口,“我看你眼珠子都要跑到人家身上去了!江才,我奉劝你,你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德行,就不要去肖想那些不属于你的人!”
“你!”论市井泼妇的玩闹法子,江才不是宋诗柔的对手,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无理取闹的泼妇。怎么你们都是宋家姐妹,却是如此的天差地别。”
也不管宋诗柔是个什么神情,江才转身离去。
过了半会,宋诗柔才反应过来,蹲在地上,也不顾及周围是否会经过下人,让自己丢了颜面。就地放声,嚎啕大哭了起来。
宋诗柔哭了小半会,感觉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她停止了哭声。
难不成是那个草包知错了?回来找她了?
宋诗柔没有抬头,还是蹲在地上,闷着声音,“你不是走了吗,还回来干什么!”
“谁走了?”
是一道轻柔的女声。
宋诗柔发觉不对劲,猛的把头抬起来,是宋婉柔。
她眼睛里最后一点亮光淡去,“你来做什么?”
宋婉柔伸手,“起来说话,这样让人看见不好。”
宋诗柔哦了一声,借着宋婉柔的力气,从地上站起起来。她两只眼睛红肿,面上还挂着泪痕,看上去好不凄惨。
宋婉柔叹了口气,拿出怀里的绣帕,在宋诗柔面上轻拭着,“怎么又弄成了这副样子?”
“不要你管。”宋诗柔排开宋婉柔的手,将一身的火气迁怒于宋婉柔,“你是不是特地过来看我笑话的?你本就不愿意帮着我合离,现在好了,合你心意了?”
宋婉柔的动作顿住片刻,眸色暗了暗,又凑近宋诗柔身边,重新擦拭她眼角的泪,“不是我不帮你,女儿家在世有多难,你我都知晓。那江大人的家世,我又如何能插手,更何况,你们婚约一月不足,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宋诗柔才不管宋婉柔的那些说辞,“你们说话都是这样,一套又一套的,不帮就是不帮,为何要找这么多的借口!”
“好,我不说了。”宋婉柔收回帕子,“那你说说,方才又在和江公子闹了什么?因着三妹妹?”
宋诗柔听着这个名字就来气,“那宋玉笙,除了长得好看些,又有什么特别的。怎么一个两个都往她身边凑。”
宋婉柔听过,又联想到了秦越,神情有些不自然,又飞快的隐了下来,“妹妹,三妹妹是郡主又是王妃之位,容不得你这么说。”
宋诗柔肆无忌惮惯了的,根本听不进去,又骂骂咧咧的说了几句,才冷静了下来,开始与宋婉柔说方才的事,“你说那江才,是看上了宋玉笙哪里!”
“等等。”宋婉柔说道,“你就让江公子一人离去了?也没派个人跟着?”
“他那么大个人了,为何还要我派人跟着他。”宋诗柔撇嘴。
宋婉柔蹙眉,“府内路径多,那江公子万一乱闯了何处该如何?你想想,他方才是从哪个方向离去的?”
“是……”宋诗柔僵住了一会,“是宋玉笙小院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