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宋诗柔想到那天宋婉柔的介绍,她错愕了一下, 又立刻否认了这个想法。

宋婉柔是她的亲姐姐, 两人虽不算是一同长大情义, 但也能算是血浓于水的姐妹。她甚至让了一个夫君给宋婉柔,宋婉柔何必将她往火坑里推。

“你胡说。”宋诗柔立刻反驳道。

宋婉柔从门口进来,高声道, “今日在讨论些什么, 这么热闹?”

正主来了, 宋玉笙也不爱多管, 慢悠悠的坐下。

她们姐妹闹出的烂摊子, 她们自己解决。

林姿因着宋玉笙身份变化,一直都在一旁听着, 不敢有多余的言语。怕让宋玉笙想起来,她在宋府的时候, 是如何被对待的。

这下宋婉柔来了, 林姿大喜, 总算是来了一个能撑场子的了。

林姿凑到宋婉柔身边,不知说了些什么。

宋玉笙悠哉的饮茶, 她不听都能猜出来, 按照林姿的脾性, 又是添油加醋的多说一番。

明明心怀不轨的人就在身边,自己却一点都没有察觉。

宋玉笙看了一眼宋诗柔。

难为了,有这么一个姐姐和娘。

宋婉柔听完事情经过,她当然在来的时候就知晓了, 这出好戏布局的人还是她。

宋婉柔离了林姿身旁,笑眯眯的开口,“妹妹,怎么能说与你无关呢?”

宋玉笙浅笑,“还是姐姐的关系多些的,听闻二姐姐的婚事,是姐姐操办的?姐姐真是好眼光。”

宋婉柔似没听出宋玉笙话里的嘲讽,转移了话锋,“姐姐是信任妹妹。我一听闻那江郎得了妹妹的夸赞,就给二妹妹推荐了一番,不曾想,妹妹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宋玉笙不回话,给宋婉柔机会,装模作样的把话说完。

“这诗柔的姻缘,说来说去,我也有错。不应听信一面之词,应是去好好的查探一番的。”宋婉柔带了哭腔,那温顺的模样,最是容易让人信服。

宋坤微蹙起了眉,“笙儿,你说了那江才什么?”

宋玉笙想了一会,轻声道,“无灾无难到公卿。”【注1】

字面上看了,确实还是夸人的话。可这首诗里满是深意,是披着外壳的嘲弄。

原诗人说的公卿,是“愚且鲁”的公卿。

林姿是个粗人,不知他们是在说些什么。一拍桌案,“你这还不是在夸人,若是没个真才实学,就莫要出来献丑了,误人子弟!”

宋玉笙也不回林姿的指责,面上带了温柔似水的笑容,长睫扇动,眸间的情绪复杂不明。

宋坤干咳了一声,这嘲讽的话,那江才是个草包,定是听不出来的。连着林姿这个无才学的,也是听不出来的。

“好了,一人少说一句。”宋坤出来打圆场,“这事怨不得笙儿,你们也是,平日见风就是雨的,我说了多少次了,不要相信民间的市井传言。”

宋婉柔恨恨的瞪了一眼宋玉笙,她只知晓宋玉笙确实是夸了江才什么,也未去细究。

居然是这么一句暗讽的话。

宋诗柔不明白内容,只知看样子,宋坤是不会帮着她出头了。

可她气啊,这辈子的姻缘都断送在了这句诗上,如何能就此作罢!

宋诗柔哭闹的声音更大,也不顾及其他了,“爹爹就是如此,从小到大就是偏袒妹妹,她分明是说了这话,爹爹还不责怪她!我……我就不是爹爹的女儿了吗!”

“胡闹!”宋坤呵斥了一声,被这胡搅蛮缠闹的头疼,也不知林姿是如何把女儿教成了这样子的,不满的瞪了林姿,“看看你做的好事。”

林姿也是听不明白那诗句深意的,被这么一说,委屈劲也上来了,跟着宋诗柔一起掉眼泪,“诗柔说错了吗?明明就是、就是……”

两人哭闹的声音混杂到了一处,不知晓的还以为府内出了什么大事了。

宋坤出于无奈,只能训斥了宋玉笙一句,“女儿家在外,说话言辞注意些,莫再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来了。”

她们两个人委屈,宋玉笙又何尝不委屈了。

刚开始明就是那江才,缠人的很,她一介女子,难道真能把江才打出去吗。

连句嘲讽的话都说不得了。

宋玉笙垂下了眸,长长的青丝,遮挡住了脸上的神情。

朱清察觉宋玉笙的神色不对劲,心内叹了口气,“好了,一人少说一句。今日难得家人都团聚了,就留在府中,用完午膳在走。”

宋诗柔还要和林姿商量对策,自是不会拒了这提议的。

——

林姿房内。

宋诗柔还在哭闹,两只眼睛又红又肿的,没有丝毫的美感,狼狈极了。

宋婉柔拿着绣帕,给宋诗柔擦拭着面上的泪水,“好了妹妹,莫在哭了,都不好看了。”

宋诗柔还在气头上,推开宋诗柔的手,“你还说!如果不是你说那江才,千好万好的,我又何必闹成这样,都怪你!”

宋婉柔不多说些什么,又再给宋诗柔擦眼泪。

等了一会,宋诗柔总算是平静了下来,又拉着宋婉柔的衣袖,“姐姐给我想个办法,我不想和那江才过下去了,我要合离!”

宋婉柔顿了一下,似真在认真的思考,“妹妹,不是我不帮你。你与那江家的小公子,才成婚一月有余,这就合离了,免不了让人家看了笑话去。”

宋诗柔不管,“可那江郎,昨夜……昨夜还说了要把桃园阁的小红接回来当妾,她说要休妻!那青楼女子,如何能与我相提并论!”

青楼女子这四字,戳中了林姿的心底。

林姿斥责道,“诗柔!”

宋诗柔被吓了一大跳,打了一个寒颤,也不敢多言了。

宋婉柔轻拍了一下宋诗柔的背脊,“妹妹早早就来了,想必也未用些什么膳食,我去小厨房给妹妹拿些吃的,你莫要再惹娘亲生气了。”

知晓说错了话,宋诗柔有些讪讪的,也不再大闹了,“好。”

宋婉柔把屋内的门关上,在门外轻呼出了一口气,神色并不好看,这宋诗柔能闹腾,吵的她耳膜都疼了。

去小厨房的路上,会经过的朱清的房内。

——

朱清安抚着宋玉笙,“你爹爹就是那个性子,笙儿就不要和他多计较了。”

宋玉笙颔首,一时之间也不知晓要说出什么话来。

知寒去给宋玉笙收拾些物件来,当初嫁到王府的时候,带的都是宋坤准备的嫁妆,喻言的物件太多,一时也带不完,就偶尔会来收拾。

朱清看宋玉笙这个神色,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个什么,“笙儿,你身子如何了?那林姿给你下的药,可是康复了?”

朱清是清楚一点宋玉笙的身体状况的,只知林姿暗地里给这丫头下了药,险些害她没了命。也就是宋玉笙福大命大,换做是别人早该去了。

她现在开宋玉笙的气色,要比以前好上了不少,至少不会老是那苍白似雪的样子了。以往的宋玉笙美归美,总给人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

不真切。

现在倒是好了不少。

宋玉笙回过神来,报以一个安慰的笑容,“好多了,只要不碰上些别的,就不会再加重了,让姨母操心了。”

宋玉笙不小心洒了些茶水出来,滴落在了衣袍上。

“怎得如此不小心?”朱清说着,挥手唤来了方嬷嬷。

方嬷嬷是朱清身边的老人。

方嬷嬷拿出绣帕,在宋玉笙的衣裙上轻拭着,她的声音有些哑,“小姐多加小心些。”

宋玉笙轻微颔首,那茶渍不算明显,在衣袍上等会风干就好了,看不出大碍。她低垂下头,方嬷嬷给她擦拭的动作间,露出了手腕内侧的一小块伤疤。

仓促之间的举动,她看不清是什么的伤痕。单凭猜测,应是有些年头了。

“方儿,可无事?”朱清问道。

“无事的,让姨母费心了。”宋玉笙笑笑。

方嬷嬷退回朱清身边。

宋婉柔听到这里,也没在听下去了,悄无声息隐离去。

去小厨房的路上,她有些疑惑缠绕在身上,宋玉笙身上的病,她一直都以为是宋玉笙体弱,没想到还和林姿有关系。

一路回了林姿房内。

宋诗柔已睡着了,林姿放轻了动作,带着宋婉柔到了另一间屋子里。

“你妹妹这事,你可还有法子?”林姿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宋婉柔摇头,“现在还未有对策,还需在想想。娘亲,我有一事想问,事关三妹妹的。”

“宋玉笙?”林姿一想到那宋玉笙,心情都不太好了,“你没事提那个小贱人做什么,想问个什么?”

宋婉柔压低了声音,“娘亲给三妹妹下药了?所以她才是那病弱的样子?”

说起这件事的,林姿倒是想起来了。

她给宋玉笙下药,也有十几载了的,按照她当初的设想,这丫头是活不过十六岁的。怎么今日看来,她的气色倒是越来越好了。

这药的毒性十分的强烈,又是极其罕见,能解这药的人,她还未见过。

林姿还是在宋玉笙小时候下药,孩童的体质不比大人,宋玉笙是如何活到这个岁数的。

没有道理啊。

按照那人的说法,用着药的人,毒性会逐渐深入内脏骨髓,一点点将人身体侵蚀。哪怕她后来给宋玉笙断了药,她根本无可能活到这么久。

林姿有些不安,在室内来回的走动,“难不成是那小贱人,遇上更厉害的解毒圣手了?”

说完,林姿自顾自的摇头。

不可能会有比那人更厉害的了。

不可能的。

宋婉柔被林姿绕晕了头,“我方才路过朱姨娘的房内,听见三妹妹说什么,只要不加重剂量,身子就无事。”

“你可被她们二人察觉了?”林姿神色有些古怪。

“只听到了一段,没被他们察觉了去。”宋婉柔确信。

说完这话,林姿和宋婉柔皆是沉默了一下,顿时没有了动作。

两人的视线撞上,就似海浪突然翻腾起的波澜,掀起了新一阵的狂风巨浪,想法在视线里,不言而喻。

午膳。

宋玉笙挽着朱清,两人坐在宋坤的边上。

经过了方才的一番闹腾,林姿母女都安分了不少,乖乖坐在位置上,多余的一句也没有了。

宋婉柔举着茶杯,温婉一笑,“放才是诗柔妹妹做的不对,身为姐姐,替诗柔妹妹向笙儿致歉,以茶代酒,妹妹莫要生了隔阂。”

宋玉笙目光扫到一旁低垂着头的宋诗柔,那模样神情怎么样都不像是服气了,话在红唇轻吐而出,意味不明,“是吗?”

宋婉柔顺着宋玉笙的目光看去,推了一下宋诗柔的肩膀,示意她起来回话,“妹妹,快和三妹妹说声抱歉,三妹妹大人有大量,是不会和你计较的。”

“凭什么……”宋诗柔话还没说完,大腿被林姿掐了一下,疼的她险些喊出了声,瞪了一眼林姿,才不情不愿的开口,声音响亮,“是!是我的错!妹妹见谅!”

宋玉笙没什么反应,淡应了一声,“那二姐姐下回遇事,切莫在如此冲动了。这回是我,若换做了别人,可不一定有这么好说话。”

宋诗柔从小是欺负着宋玉笙长大的,何时像现在这样,又是低头道歉的,又是被说教的。

宋婉柔瞧出宋诗柔想要站起来的姿势,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控制住她的动作,言笑晏晏的看向宋玉笙,“三妹妹说的是,诗柔会记住这次教训的。”

宋诗柔退开宋婉柔的手,没好气道,“是,记住了。”

宋婉柔笑笑,也不在意宋诗柔的动作,端起方才桌上的那杯茶水,“既然诗柔妹妹知错了,这致歉的茶水,还是由诗柔妹妹敬给三妹妹吧。”

宋诗柔翻了一个白眼,神情动作里皆是不愿,手上拿着茶水,慢慢站起身。

门外传来了一阵声响。

管家进来报,眼神偷看了一眼宋诗柔,低声道,“老爷,江才江公子在府外请见。”

屋子里静,管家说的话都能听见。

宋诗柔立刻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眼中闪过了一丝欣喜之意。

莫不成,那废材是来寻她的?

其实宋诗柔心内还是有几分对江才的满意的,江才的样貌家世确实足以让她动心,她第一眼见到江才的时候,就被他身上那风流潇洒的气质吸引。

她想着,这江才要真是来寻她的,只要他不在去桃园阁喝花酒,她是愿意和他过日子的。

按照江才的身份,宋坤也不好把人直接拒之门外,大手一挥,“快快请人进来。”

宋婉柔视线停留在桌案上半会,未多说些什么,蹙眉坐了下来。

江才一身青色衣衫,面容清秀,大步而来,“在下江才,见过诸位。”

宋坤左右打量了江才,看这人也不像是宋诗柔说的那么不堪,“不必多礼,入座吧。”

江才的座位在宋诗柔的旁边,他面色也不太好。

宋诗柔有些居高临下的意思,冷冷开口道,“你是来寻我的?”

江才顾忌着在座的这么多长辈,小声说道,“你等用完午膳,跟我回去!”

这门亲事刚开始时,他是被蒙在鼓里的。这宋诗柔他是一点也不满意,女儿家会做的事,她是一件也不会,心眼又是小极了的。

他想要做些什么,她事事反对,又是唠叨烦人的不行。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不过就是出去喝了趟花酒,这女人就是又哭又闹的,还跑到了娘家来。

要不是看在她爹娘的面上,这女人他早就想休了。

宋诗柔听出他语气里的不耐烦,刚刚为他腾跳的心思,一瞬间又冷淡了起来,用力把筷箸放在桌案上,有几分在找事的不悦。

朱清向来是个和善性子的,今日是家宴,也不想这小夫妻把场面在弄僵了,出来当和事佬,布菜给宋诗柔的,“诗柔,你不是喜欢这道膳食吗?”

宋诗柔心情差着呢,往日她就不待见朱清,方想抬头骂她多管闲事,正碰了宋玉笙的目光,心头一跳,没来由的察觉到了一阵惊恐之意。

没说出的话,都熄声了。

江才知道宋诗柔的这一堆的坏毛病,不想直接拂了朱清的面子,笑道,“多谢朱姨娘费心,诗柔是喜欢这道菜的。”

朱清浅笑,她在这后宅大院多年,知晓的东西要比江才多多了,只是浅笑,假意看不明白宋诗柔方才的举动。

江才视线偏移,瞧到静坐在一旁的宋玉笙,呆愣了一会,面上都是惊讶的神色。

那不是……那日的仙女吗?

他是喜美色之人,那日在游戏人间,一眼就对宋玉笙动了心。后来才知晓,那是皇上亲封的长乐郡主,还是那冷戾三殿下的王妃。

只能感叹一句,自己无福消受美人恩。

话虽是如此说的,江才的目光还是停在宋玉笙上,未有一丝的变化。

宋玉笙被人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心生厌烦,微蹙起了秀眉,手上用膳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今日这午膳,到底还是不应留下来的。

宋诗柔看江才一点反应都无,顺着他的目光。

又是宋玉笙!

她握紧了拳,眸光里燃烧出了恨意。

“今日难得瞧见长乐郡主,给郡主请安。”江才举起酒杯,大方一笑,毫不掩饰对宋玉笙的欣赏,“敬郡主一杯。”

宋玉笙平淡道,拒绝的意思在明显不过,“我不饮酒。”

“这样啊……”江才顿了片刻,他还以为宋玉笙会给他些薄面,把酒杯放了下来,缓声道,“是江某人失礼了,郡主恕罪。”

宋玉笙不再搭理他,连个眼神都不愿在飘过去,低头用膳,偶尔应答一两句朱清的话,全程把对面的江才当成不存在的一般。

用完午膳,宋坤想多了解江才为人如何,又把人留了下来。

宋诗柔拉着江才,两人到后花园,寻了个没人的地方。

宋诗柔本就是憋着脾气的,她又善妒,江才在午膳席上的目光,就如同火上浇油一般,她一点情面都不留,“你是不是看上宋玉笙了?”

她话说的直白,吓的江才一慌,急忙捂住了她的嘴,江才警告她,“饭可以多吃,话不能乱讲,这道理你懂不懂!”

宋诗柔话连不成一个完整的句子的,断断续续的,她气急,一口咬在江才的手上,下了狠劲。

江才惨叫了一声,连忙放开了手,在空气中甩动了两下,上面一圈清晰可见的牙印。他也是家里娇生惯养出来,何曾被人这么对待过。

江才怒骂,“你这个泼妇,我是为了你好,你看不出来?!”

“为了我好?”宋诗柔抹了一把嘴唇,呸了一口,“我看你眼珠子都要跑到人家身上去了!江才,我奉劝你,你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德行,就不要去肖想那些不属于你的人!”

“你!”论市井泼妇的玩闹法子,江才不是宋诗柔的对手,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无理取闹的泼妇。怎么你们都是宋家姐妹,却是如此的天差地别。”

也不管宋诗柔是个什么神情,江才转身离去。

过了半会,宋诗柔才反应过来,蹲在地上,也不顾及周围是否会经过下人,让自己丢了颜面。就地放声,嚎啕大哭了起来。

宋诗柔哭了小半会,感觉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她停止了哭声。

难不成是那个草包知错了?回来找她了?

宋诗柔没有抬头,还是蹲在地上,闷着声音,“你不是走了吗,还回来干什么!”

“谁走了?”

是一道轻柔的女声。

宋诗柔发觉不对劲,猛的把头抬起来,是宋婉柔。

她眼睛里最后一点亮光淡去,“你来做什么?”

宋婉柔伸手,“起来说话,这样让人看见不好。”

宋诗柔哦了一声,借着宋婉柔的力气,从地上站起起来。她两只眼睛红肿,面上还挂着泪痕,看上去好不凄惨。

宋婉柔叹了口气,拿出怀里的绣帕,在宋诗柔面上轻拭着,“怎么又弄成了这副样子?”

“不要你管。”宋诗柔排开宋婉柔的手,将一身的火气迁怒于宋婉柔,“你是不是特地过来看我笑话的?你本就不愿意帮着我合离,现在好了,合你心意了?”

宋婉柔的动作顿住片刻,眸色暗了暗,又凑近宋诗柔身边,重新擦拭她眼角的泪,“不是我不帮你,女儿家在世有多难,你我都知晓。那江大人的家世,我又如何能插手,更何况,你们婚约一月不足,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宋诗柔才不管宋婉柔的那些说辞,“你们说话都是这样,一套又一套的,不帮就是不帮,为何要找这么多的借口!”

“好,我不说了。”宋婉柔收回帕子,“那你说说,方才又在和江公子闹了什么?因着三妹妹?”

宋诗柔听着这个名字就来气,“那宋玉笙,除了长得好看些,又有什么特别的。怎么一个两个都往她身边凑。”

宋婉柔听过,又联想到了秦越,神情有些不自然,又飞快的隐了下来,“妹妹,三妹妹是郡主又是王妃之位,容不得你这么说。”

宋诗柔肆无忌惮惯了的,根本听不进去,又骂骂咧咧的说了几句,才冷静了下来,开始与宋婉柔说方才的事,“你说那江才,是看上了宋玉笙哪里!”

“等等。”宋婉柔说道,“你就让江公子一人离去了?也没派个人跟着?”

“他那么大个人了,为何还要我派人跟着他。”宋诗柔撇嘴。

宋婉柔蹙眉,“府内路径多,那江公子万一乱闯了何处该如何?你想想,他方才是从哪个方向离去的?”

“是……”宋诗柔僵住了一会,“是宋玉笙小院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