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秦漠轻在她眉间点了一下,语气里都是宠溺, “带你回家。”

宋玉笙明白他的意思, 哦了一声, 唇边的笑意都快遮掩不住了。

秦绪在秦漠的身边,悄悄的和宋玉笙打招呼,一只手在空中挥了两下, “美人姐姐好。”

“四殿下好。”

秦漠把宋玉笙护在身后, 和雅贵妃行礼, “给贵妃娘娘请安。”

雅贵妃的衣袖下的手, 紧紧握成了拳头, 片刻未说出一句话来。还是身旁的春桃提点,她才勉强的扬起了一个笑, “不必多礼。”

秦漠也不甚在意她的反应,“贵妃娘娘, 笙儿的身子不好, 父皇遣我们回府多修养着。就不在这叨唠贵妃娘娘了, 告退。”

秦绪也在一旁点着头,“贵妃娘娘见谅。”

搬出了秦景帝的名号, 雅贵妃也没有法子将人扣在这里。面上白了一些, “好, 你们慢些。”

秦漠挽着宋玉笙的手,另一边在拿着纸伞挡去天空落下的点点雪花,轻声嘱咐,“下回能推, 就不要来了。”

雅贵妃不是个善茬,只怕秦诺这一遭,不会如此善罢甘休。

宋玉笙颔首,从手心里传来他的温度,暖化了这一路寒霜。

“知晓的。”

秦绪跟在两人身后,像极了巨型的人形墙,插不进去小夫妻俩的画面里,自己还一点都不知晓。

“美人姐姐,我能跟着你出府玩了。”

宋玉笙不明白他的意思,看了一眼秦漠。

秦漠显然是有些不悦,蹙了眉,“他跟着我有些事,无须在意。”

雅贵妃在一旁,望着他们离去的画面,握紧的指尖是全然的白,瞧不见一丝的血色,眸子里的目光都变得幽深了起来。

宋婉柔若有所思的瞧了一眼雅贵妃,也未再多看。

春桃扶着雅贵妃,“今日诸位小姐夫人也累了,就不多留了。”

春桃喊出几个宫女,让她们护送着这些贵女夫人离开。

雅贵妃等众人都离去了,才软下身子,坐在冰冷的石板椅上,那股冷她却如同察觉不到一般,目光直直盯在宋玉笙方才写出字画的方向。

春桃小声说道,“娘娘,人都送走了。”

雅贵妃伸出手,春桃过来扶着她,慢慢的站起身子,雅贵妃拿起了宋玉笙方才提笔写下的那副书画。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好字,好诗。”雅贵妃的眼神逐渐变得狠厉,握着宣纸的手也开始用力,“却是嫁了不该嫁的人。”

“娘娘,小心着身子。”春桃劝说着。

雅贵妃把宣纸折好,递给春桃,“送过去。事情办得小心些,别让旁的人察觉了。”

“是,娘娘。”

——

近日,雅贵妃的气色越来越差,青丝都转了几缕白发出来。平日最注重容貌的她,却无半分的反应,嘴里重复的,只有滔天的恨意。

整个宫殿,都被着沉沉死气和阴霾覆盖。

春桃端上一碗汤药,“娘娘,喝些吧。”

雅贵妃的身形要比那次宴席看上去更清瘦了些,手腕露出的那一小段皮肤,宛若枯骨。

小宫女进来传唤,“娘娘,太子妃在门外。”

因着雅贵妃的缘故,宫里的人不敢多提,一律还是称呼秦诺为太子,李思为太子妃。李思因着父亲权势庇佑,又未参与临江一行,无事的逃过了这次风波。

雅贵妃的眼神浑浊,这李思是她一手选出的太子妃,她料到了李思的权势可以助太子一臂之力,却未料到,最后李思的权势也只是能勉强自保罢了。

“让她进来。”

李思一脸郁色,经历了此等劫难,她身上的一身锋利早就被打磨平了。只有收起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才是活下去的方法。

跟着小宫女,一路到了雅贵妃的床榻前。

外头明明是天光大亮,暖阳高照,这一路过却让人感受不到半分的暖。

李思咬了咬牙,按捺住心里的颤抖,“娘娘,我是来向娘娘告别的。父亲替我寻了个修养的地方,怕是不会再回京都了,多谢贵妃娘娘以前的照顾,李思永远铭记娘娘恩情。”

李思说完,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未得到雅贵妃的许可,她也未站起身。

她来,是只会雅贵妃一声。雅贵妃如今重新的到了帝王宠爱,若是要对付她,把秦诺的事情加在她的身上,她就是死路一条。

半晌,无人言语。

雅贵妃的视线,就似好无温度的蛇身,一点一点的缠上她。

李思被看得惊恐,手心出了汗,却还是连动一下都是不敢。

雅贵妃冷笑,心思难测,“起来吧。”

李思又是在地上磕了头,“谢贵妃娘娘。”

雅贵妃一口饮用完了汤药,春桃见状,掀开了床榻上的纱幔。雅贵妃未梳发髻,常常的发丝落在了身旁,掺杂着一点白。

她身子太过单薄,那发丝落在身上,像极了午夜梦回里,那话本上最恐怖的女鬼。

雅贵妃干咳了了两声,放方才汤药过了喉咙,嗓子十分的难受。

随着雅贵妃一点点的靠近,李思还是一点动作都不敢用,垂下了头,这能看着白色里衣底下,雅贵妃可见骨头轮廓的身形。

李思目光似移到了别的地方,那黑白相间的东西,是什么。

不由得她多想的,雅贵妃的手已放在了她的肩头上,那冰凉的感触,似要透过衣裳,传到了骨血里去。

李思身子一抖,“娘娘……”

“思儿不必担忧,本宫怎么会阻拦你呢。”雅贵妃声音幽幽的,“只是,诺儿刚离了本宫,你也要离了本宫。”

雅贵妃看她这不成器的样子,冷嗤了一声,移开了自己的手。

“思儿放心,本宫不是那不通情理之人,去了之后记得潜心礼佛,京都就不必在回来了。本宫也会念着你的。”

闻言,李思轻呼出一口气,身上背着的大山也跟着放松下来了,“多谢娘娘恩准。”

“去吧。”雅贵妃道。

李思对着雅贵妃行礼,目光扫过落在地上的那物件,匆匆一眼也未在看了。

李思正想离去,听闻门外太监高声道,“皇上驾到!”

李思跟着雅贵妃,在中庭给秦景帝行礼,“给皇上请安。”

秦景帝让人送来了些滋补的药材,“免礼。”

“谢皇上。”

“爱妃今日可觉着身子好些了?”秦景帝上前查看雅贵妃的状况。

春桃在后面,不动声色把落在地上的物件,捡起来放在了怀里。

“好多了,臣妾的身子弱,皇上也是知晓的,这算不得什么。许是最近天气冷了些,等过些日子暖起来了,便好了。”

秦景帝扶着雅贵妃做道一旁,瞧见站着的李思,不由得想起来秦诺,他脸上的神情明显暗下去了不少。

雅贵妃似没有察觉到秦景帝的脸色一般,开始掉眼泪。

“爱妃,怎么了这是?”

“臣妾昨日梦见的诺儿。”雅贵妃小声的抽噎了起来,知道秦景帝会生气,她先是哽咽了一下,才继续,“诺儿说,有坏人要害他,他要走了……”

秦景帝的脸色暗沉沉,“胡说八道些什么!”

雅贵妃还是不依不饶的,“皇上,是不是诺儿在托梦给臣妾?会不会是有人要害他?”

李思在旁听着,只觉得身上的冷汗都要浸湿了里衣。

秦诺的事情才过去没多久,临江的百姓方才平息了下来。秦诺的事情,如何能在帝王面前重新提起,这并不是在故意找事吗。

秦景帝黑着脸,站起了身子。

赵顺仓惶的跑进来,身子一趔趄,差点跪倒在了地上,“给皇上、贵妃娘娘请安,奴才……奴才有要事禀报。”

“什么事如此慌慌张张的,说!”秦景帝蹙着眉头。

赵顺看了一眼雅贵妃,有些唯唯诺诺的。想站起来,到秦景帝的耳边说话。

秦景帝方才瞧见赵顺的眼神,本就是被雅贵妃气到了,直接道,“有话直接说。”

赵顺一闭眼,巍巍战战的,“太……秦诺、秦诺殁了……”

秦景帝身子僵硬在了一般,手上的凉意都要在身上蔓延开来,“你说什么?”

赵顺接着把话说完,“护送秦诺去边境的人,在路上遭遇了埋伏,秦诺当场殁了,消息方才传回京都,皇上节哀。”

雅贵妃泪水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一股脑的全都落了下来,她的手指紧紧抓住了秦景帝的龙袍,声泪俱下,凄惨倍加,“臣妾恳请皇上,为诺儿伸张公道。”

“臣妾知晓,是诺儿做了错事,可皇上已经惩戒了他。究竟是多么恶毒的一个人,敢在皇上的眼皮底下,阳奉阴违。”

“臣妾的诺儿,死的冤枉啊!”

李思脸上已是白了,跟着跪在地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她还能好好的离开京都吗。

李思咬着下唇,那血腥味在唇齿间散开来,她深呼吸,总算是把谨慎拉回来了些。她不能松懈,一点都不能松懈。

秦景帝眼神间闪过一丝哀伤,秦诺终究是他的孩子。他做的错事已有了惩罚,就这么去了……

秦景帝长长叹息一声,“可查出来是何人做的?”

赵顺呈上带着血色的一张纸,“现场只留下了这个,皇上请看。”

秦景帝打开,上面赫然写着,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是在暗讽秦诺在临江的事。

临江的百姓在如何暴动,也就是一个小地方的人马。秦景帝给出了回复,惩处了秦诺,是对百姓的一个交代。

可他们忤逆秦景帝的命令,私下动手,那这又是另一件处理方式了。

雅贵妃眼神看向秦景帝手里的纸张,捂住了唇,随后激动的抬手指着,“这……这是长乐郡主的字迹!”

“休要胡言乱语!”秦景帝怒斥。

宋玉笙温柔似水,心地又是一顶一的善良,如何能干的出买凶杀人的作为!

雅贵妃双眸的都充斥着红,“皇上,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臣妾那日邀请郡主到御花园里赏梅,见过郡主的字迹,不信皇上仔细瞧瞧,这是不是郡主的字!”

雅贵妃的控诉在秦景帝的耳边绕开,他迫不得已,重新打开了那沾染着血迹的纸张,他未曾见过宋玉笙的字,但是他认得喻言的字。

上面的笔锋笔韵,确实有几分的喻言的神态。

看出了秦景帝犹豫,雅贵妃继续添油加醋,“皇上,每一个犯了过错的人,都应接受惩戒。诺儿是如此,郡主也应如此!”

“这偌大的京都,能和诺儿结仇怨的,也就是长乐郡主了。诺儿先前和宋侯爷在大殿外起了争执,因着就是长乐郡主的事情。这回临江出事,也是跟着郡主有联系。这嫌疑摆着这里,皇上明察秋毫!”

秦景帝感觉浑身的力气,就如同被抽离掉了一般,拧紧了眉,“去,召人进宫。”

王府。

宋玉笙坐在桌案前,捣鼓着自己近日研制出来的新药。她因着游戏人间和百草园的事,总算是能重新抽出时间,来看看这些药草了。

“小姐,在准备些什么?”知夏端来一碗汤药,好奇问道。

“小玩意。”宋玉笙未抬头,半开着玩笑,“等研究好了,抓你试试。”

知夏把汤药放下,连连摇头,“奴婢还是去给小姐抓老鼠吧。”

她以前是给宋玉笙试过药的,算不上是什么毒药,就是那日,浑身上下起痒,过了两三日才真正的退了下来,从此留下了浓重的心理阴影。

宋玉笙轻笑,“你胆子何时这么小了?”

知夏啧了一声,“奴婢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读书了?”宋玉笙被她逗得开心,平时这丫头看个书都推三阻四的,难得还能出口成章。

“跟着小姐,定是要多看些书的!”知夏得意的很,总算是学会了一个能用上的词,肯定是还要炫耀一番的。

宋玉笙拿着手里的罐子,起身向知夏逼近,逗弄道,“真不试试?”

“不了不了……”知夏连连后退,“小姐饶过我。”

宋玉笙也不闹她了,把罐子放下,制成一包一包的药粉放在桌案上,拿了一包递给她。

知夏以为宋玉笙真是要她试药,嘴都瞥了起来,“小姐……”

“想什么呢?”宋玉笙被气笑了,“我是让你放在身上,有事防身。”

“啊?”知夏反应过来,不是让她试药,开心的接过,放在衣袖里,笑的可甜了,“多谢小姐。”

“你呀,自己多长点心。”

宋玉笙用着汤药,还未入口,李管家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王妃,有陛下的旨意,说让郡主入宫一趟。”

宋玉笙把汤药放下,让知夏拿来的了大氅披在了身上,“可有说是何事?”

李管家:“不知,但看赵公公的样子,事关重大。殿下已在前厅候着了,王妃快些。”

“小姐,喝完再走?”知夏拉住宋玉笙的衣袖。

宋玉笙身子里的毒,还需要一个平衡,这药不喝就怕她身子不适,忽然出了事。

宋玉笙怕真是有急事,药还热着,她一口气也喝不下那么多。草草用了两口,“放着回来用,不会出事。”

说完,都未给知夏反应的时间,跟着李管家出了门。

前厅。

赵顺远远看见一位美人,双颊绯红,眉眼含情,真真不愧是京都第一美人。

他长长的叹息一声,知晓宋玉笙现在是被什么事情缠身。他也是有几分喜欢这个孩子的,够机灵懂事。现下也只能心里祈祷,这事是个乌龙。

“给长乐郡主请安。”赵顺高声道。

宋玉笙问道,“公公不必多礼,陛下如此着急召见,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赵顺没回答。

秦漠走到她身边,眸色沉沉,两人的视线交汇,分明是在告诉她莫问。

宋玉笙也不多言了,跟着赵顺的步子,一同出了府门。

府门外围了一小圈的侍卫,能看得出来,都是宫里的侍卫。

宋玉笙的思绪沉了下来。

是真出事了。

若是只是平常的寒暄叙旧,根本无需请这些侍卫来。怕是秦景帝做好了她不来,就用武力就范的法子。

察觉到她思绪的变化,秦漠握住她衣袖下小手,悄声安慰,“无事,放心。”

宋玉笙看他,他面容坚毅,和往常一样。

两人上了马车。

宋玉笙面色凝重,她压低了声音,“还不知是何事情,等下若是出了事,殿下莫要为了我与陛下相争。”

看赵顺和侍卫的架势,是冲着她一个人来的。

秦漠跟着,无非是怕她出了事。可若真是秦景帝的意思,秦漠是如何都拦不住的。与其想这些猜不透的事情,还是莫不让他闹事的好。

秦漠把玩着她的纤纤素指,冬日握在手里,她身上的温度还是如此的凉。玩笑似的开口,“阿笙怎么断定,我会为你与父皇起冲突。”

“这么自信?”

“殿下。”宋玉笙抽回手,把手重新放在了暖炉上,蹙眉,“认真些,我在说正事。”

秦漠唇边带着笑,“我有分寸。”

“分寸?”宋玉笙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可她怎么看着他面容上的神情,无半分有分寸的样子,“总之,殿下记着我说的话便可。”

秦景帝记着喻言的情,还不知这情有多少,但总是如何都是不会对她做了什么事。

秦漠不同,秦景帝的信任对他还不成熟,这件事上,断是不能因着她,起了什么冲突,只会得不偿失。

宋玉笙转过身来,重新一字一句,“殿下记住了?”

秦漠被她气的想笑,“人家家里的夫人,出了事都是找夫君处理。怎么阿笙不但不让我插手,还想把我往外推?”

一提到夫君二字,她便想到那日发生了些什么。

少女面颊上的红霞重了些,粉扑扑的脸颊好看极了,“谁……谁推了。”

秦漠靠近她,想把她的每一个表情都刻在心上,还想把她装在怀里,这样走哪里了都能带着,也不必担心外面的那些豺狼虎豹了。

他伸开长臂,把她拢到了怀里,伸手在她身后轻抚着,声音轻柔,似初升的暖阳,驱散了她一身的寒意。

“阿笙莫怕,夫君在呢。”

——

皇宫。

秦景帝高座在上位,身旁是满眼通红,眼睛肿的就像是一双大大的金鱼眼泡的雅贵妃。

雅贵妃看见两人进来,险些是想要冲上去。

秦景帝凌厉的眼神瞥到她身上,里面是对她的警告,雅贵妃愤愤不满的瞪了一眼宋玉笙,这才安分了下来。

宋玉笙和秦漠行过礼,秦漠率先开口,“不知父皇召我二人前来,是有何事?”

秦景帝目光凝视在宋玉笙的身上,帝王的威压压迫性十足,在宋玉笙的身上来回审视。

她面不改色,连着背脊都未弯一下。

秦景帝平稳开口,“朕想念善雅郡主已久,善雅郡主的书法乃是京都一绝,笙儿的字写的如何?”

“笙儿的自是娘亲所传授。”宋玉笙上前,“不过比起娘亲,笙儿写的是差了些。”

秦景帝挥手,赵顺立刻让着的宫女上了几个笔墨纸砚,“笙儿写写如何?”

宋玉笙回应,“自然是可的。”

她已意识到了什么,视线在雅贵妃的面上滑过,随后不留痕迹的站定在了桌案前。

那日御花园赏梅,雅贵妃是让她写了字的。

若是她未猜错,下一刻秦景帝便会让她写几个指定的字迹。

秦景帝慢慢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八个字,笙儿写写看。”

宋玉笙唇边滑过笑,提笔开始写字。

不到片刻,字写完。赵顺立刻拿过了宣纸,呈到了秦景帝的面前。

宋玉笙看了一眼,秦景帝拿出了什么正在比对。她心里有数了,也不在看,低垂着眉眼,等待秦景帝的下一步试探。

秦景帝平稳开口,“秦诺殁了,现场留下了一封书信,雅贵妃指认,是笙儿的笔记。笙儿来看看,这是不是你字。”

赵顺又把书信放到宋玉笙的面前。

秦诺殁了?

宋玉笙还未来得及多想,查看过上面的字迹,确实跟她写的字有着九分的相像,但绝不是出自她的手,“不是。”

雅贵妃沉不住气了,嘲讽的说道,“你说了不是就不是了,这字迹分明相差无几。”

秦景帝呵斥,“雅贵妃!”

秦漠方想为她说话,被宋玉笙扯住了衣袖,少女轻摇头,是在示意他不要多言。

宋玉笙侃侃而谈,“这不是我的字迹。父皇可以看到,儿时顽劣,娘亲传授书法时,笙儿倦怠了些,撇捺之间的点地方总是有出入。而上面写着的这个,是规整的。”

秦景帝按照宋玉笙的话,重新对比了一遍,笔画之间确实是不大一致。可就这一处地方,还是没有什么说服力。

雅贵妃继续,“你已知晓被发现,更改了笔画,又有和稀奇?”

宋玉笙:“笙儿有无数的相关字帖,若是父皇想看,我可遣人送来。”

“那若是你换了字迹呢?”雅贵妃咄咄逼人。

宋玉笙杏眸里的水光散去,逐渐化成一柄凌厉的刀剑,“雅贵妃是如何断定,这一定就是笙儿的字?笙儿记得,雅贵妃也只见过笙儿的一句诗词字迹。”

少女眉眼似画,甜柔的声音隐藏着的是十足的攻击性,轻声说道,“雅贵妃的才学记性,笙儿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