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这只手照他，他准不敢了！”
凉月又从自己手上摘下来一个藤镯，戴在了孩子手上。
藤镯戴到楚念歌手上，立刻就缩小成正适合他的尺寸，不紧不松。
楚子扬心里暗叹，看来凉月是上心了，一看凉月送给念歌的，就不是个寻常玩意儿。
凉月揉了揉楚念歌的头发，将身前的一盘糕点分给他，就叫红鬼将孩子先带出去了。
“我还看不出来什么异样，大概他和我一样，命格特别，才会被妖族和那些臭道士们盯上。这个我不擅长，我会找人研究研究。”
凉月吃了口茶，又说，“这活我接了，就会保证你们的安全，王府已经下了结界，寻常人进不来，你就看好这孩子，不要让他乱跑就行。”
“放心，念歌很乖。”
凉月点了点，扣了扣桌子。
“能吃饭了吗？我真饿了！”
楚子扬有点哭笑不得，她这个一会儿正经一会儿吊儿郎当的样子，绝对是随了他那个疯爹了。
“我没什么不吃的，快点的吧！外头还有两张嘴等着呢！”
凉月猜玉竹现在肯定已经饿得扶墙了。
楚子扬却还在磨叽：“尸煞的事情，多谢你出手相助。”
“不用谢。”
凉月匆匆起身，任楚子扬一人独自尴尬。
她纯纯地是为了早点回京城。
用了膳，凉月又绕回去，找到了周柳湾，他在运功，凉月在外面等了会儿，才进去。
“道士，那孩子有什么特别的？告诉我。”
凉月直接开门见山，她知道这个周柳湾绝对知道点什么。
“李家出事的时候，你怎么就那么巧，出现在附近？这么碰巧的事情，我不信。”
凉月打了个哈欠，吃饱了，就犯困。
周柳湾不答，只是打量着凉月。
半晌，才问了一句：“你是妖主吧？”
凉月拄着脑袋的胳膊一滑，本来百无聊赖的情绪终于起了波澜。
“呦！你挺博学啊！还知道这个词？”
凉月对周柳湾终于有了点兴趣了。
没想到周柳湾捂着脑袋，别过头去，小声嘀咕了句：“居然猜对了！”
猜的？
“你这臭道士，我该说你运气好呢，还是还说你倒霉呢！”
凉月没动，莫羡却已经从刀鞘里钻了出来，直接横在了周柳湾的脖颈前。
“这世上知道这个秘密的人，要么是我的人，要么是死人。你选一个？”
周柳湾现在身受重伤，就算他全须全尾，也打不过凉月。
“你不是这么残忍的人。”
周柳湾淡定地说。
凉月翻了个白眼，以为一句话我就会放过你？
周柳湾用手指拨了拨莫羡，用鼻子嗅了下，说：“我猜，这上面，从来就没有沾过人血。”
凉月冷哼一声。
“臭道士！你这道貌岸然的皮囊下，原来这么放浪！”
说罢，凉月瞬间移动到了周柳湾面前，手握着莫羡，在周柳湾面前轻轻一划。
周柳湾呼吸一滞。
难道这回，他猜错了？
凉月又瞬间落回到椅子上，拿起一块糕点，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周柳湾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异样。
难道，是内伤？
该不会是这姑娘吓唬自己呢吧。
下一刻，周柳湾突然觉得后脑勺有点凉，他回头抓了一把！
“我！我的头发！”
凉月一刀，剃光了周柳湾的头发，而且是只剃了后面。
“给你撤撤火。”凉月咯咯地笑。
“你！你！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怎么能……”
周柳湾指着凉月还没骂完，就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这是怒火攻心了！
然后，他就白眼一翻，倒在榻上，人事不醒了。
“切！还一派宗主呢！啥也不是！”
凉月这回慢悠悠地走过去，将周柳湾放平了，在他几处大穴处点了点，又将之前周柳湾拒绝的药丸给他服下去。
其实她给周柳湾治伤，对于如今的凉月来说，已经不会消耗多少灵力了。
不过凉月不想。
这人总是自以为是得猜来猜去的。
凉月讨厌他这样的自以为是。
“我以为苏野烦人是因为他性格不好，现在看来，你们这些臭道士都不是什么好人。”
凉月退出了房间，就见到周柳湾的徒弟，也就是那个没什么用的小道士正端着水盆走过来。
“你师父他睡着了，你不用进去了。”
凉月当然不会说，他师父被自己气晕了。
小道士“哦哦”地应了两声，然后又端着木盆往回走。
凉月看他这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又想捉弄捉弄他，于是便跟着这个小道士。
“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道士突然变得毕恭毕敬起来，放下木盆，冲着凉月行礼，说：“回郡主的话，小人名唤孙大力。”
大力？
瘦胳膊瘦腿的，哪儿大力了？
孙大力又说：“小人之前无心冒犯了郡主，还请郡主不要怪罪。”
凉月摸了摸鼻子，说：“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你之前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
孙大力窘迫得脸都红了，又冲着凉月躬身行礼，说：“郡主要收拾小人，小人甘愿承受，郡主千万不要迁怒我师父，还有青阳派，千万不要把我对郡主不敬的事情告诉疯……告诉摄政王！”
“嗯？”怎么扯到她爹了？
“摄政王要是一发疯，把我们整个青阳派都灭了……”
孙大力唯唯诺诺地说，“我师父和那些师兄弟，是无辜的呀！”
“哈哈哈哈……”
凉月捧腹大笑。
世人对于疯王的印象，已经差到这种地步了？
虽然从前得罪凉月的人，确实没有什么好下场，疯王也确实是出了名的护犊子，但是，那些人都是罪有应得。
凉月拍了拍小道士的肩膀，忍俊不禁地说：“小孙啊，做回你自己。”
凉月又笑了一会，看见孙大力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凉月摆摆手：“不知者不罪，我若是想杀你，你还能在这儿给你师父端洗脚水的？”
孙大力挠了挠头，又询问了好几次，确认凉月并没有真的记仇，这才咧嘴笑了下，小声嘀咕了句：“我就说，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可能说杀人就杀人，那个红鬼肯定是骗我的。”
“红鬼说得也不错。”
凉月的神情又变得严肃起来，“有些恨，一辈子都不能平息。”
“哦，对了。”
凉月临走时，又提醒了小道士一句，“你最好先不要去见你师父，或者这么说更合适，你师父最近可能，不大想见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