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几天的快递员,叶半夏累得腰酸背痛。
“你到底在查什么?干嘛要躲在这里?”叶半夏问屋檐下的傅容泽。
傅容泽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我在跟踪绿毛。”
绿毛接触的人很简单,都是学生,叶半夏已经观察了好一阵,此时她热得受不了,很想撂挑子回去休息。
“看那边。”傅容泽瞟了她一眼,指着边打电话边去停车场的绿毛,“他要出去,我们跟过去。”
叶半夏一阵无语,她摸了摸饿瘪的肚子,绿毛驱车准备离开学校,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去餐厅,她好想吃饭啊。
她坐进一辆破破烂烂的桑塔纳里,傅容泽启动车,一路跟到肯德基。
“绿毛应该是在约会,我们别去打扰他了。”叶半夏指着玻璃门外面,那里站着两个有说有笑的男女。
傅容泽停好车,“我们跟过去。”他一脸跃跃欲试,似乎很想现场观摩对方谈情说爱,叶半夏只能郁闷的跟在他的身后。
绿毛和那个戴着眼镜的年轻女人推门走进来,他们看上去挺像一对,但绿毛企图牵眼镜姑娘的手时,对方挣脱开了,还瞪了他一眼,显然并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叶半夏皱了皱眉,等他们点完餐后,她也点了一份套餐,悄悄跟着他们一起上了二楼。
那两人找的位置隐蔽,四周没人,叶半夏怕暴露,和傅容泽藏身在拐角处,可他们交谈声音又太小,听得并不真切。
“你过去,把这个粘在他们桌子下。”是一个扣子大小的窃听器。
“我不干。”叶半夏拒绝。
傅容泽抽出一叠钞票,指了指一个清洁人员,叶半夏秒懂了他的意思,她只能走去厕所里,拉住正在擦拭洗手台的工作人员。
清洁工皱着眉头,“你干什么。”
“我老公出轨了。”叶半夏进来之前就在眼睛周围抹了辣椒水,现在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我要离婚,又没有证据,你能不能帮我把窃听器装在他们的桌子下,我给你钱——”叶半夏激动的把一叠钞票塞进清洁工的手中。
“……你这么惨啊。”对方一直盯着那一叠钞票,没有眨眼,“那我就帮你一把吧。”清洁工迅速把钱收进口袋里。
“谢谢!”叶半夏拉了拉帽子,挡住容貌,冒着暴露的风险,从那桌走过,她听到他们在说什么货源。
清洁工很聪明,收拾餐桌时,故意洒了一点水,弄在了那个眼镜姑娘的身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怎么回事啊你!”绿毛愤怒,他一下子站起来要揍人,眼镜姑娘拦住他,“算了。”她用纸巾擦了擦衣服下摆,又闻了一下味道,“我先去洗手间处理一下。”
清洁工站在那里不停的弯腰道歉,绿毛强忍着怒火,坐下来,他不耐烦的挥手,“赶紧给老子滚蛋!”
“好。”清洁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的碰了一下桌子,然后拿着抹布匆匆的离开。
不一会儿,眼镜姑娘走出来,他们继续之前的话题,对于刚才的插曲,他们并没有怀疑。
一开始的交谈还很柔和,后来逐渐变得激烈,进入唇枪舌战环节,谁也说服不了谁,但声音依旧压得低低的。
叶半夏面无表情的盯着桌面上的手机,傅容泽笑着递给她一个蓝牙耳机。
“为什么进不到货?那我们怎么开网店?”绿毛低声怒问。
眼镜姑娘的声音很小,“那个人消失了。”她顿了顿,“你们大学应该有这方面的人才吧?赶快找一个能代替他的。”
“……嗯。”绿毛烦躁的耙头发,“我有一个合适人选,但你的帮我说服断指,叫他给我北区的市场。”
叶半夏一阵毛骨悚然,她坐在椅子上,默默的听着他们的交谈,一方终于说服了另一方,眼镜姑娘妥协,答应继续再干一票大的。
绿毛得到满意的答案,笑着恭维几句,抓起车钥匙离开了肯德基。
眼镜姑娘瘫坐在椅子上,瞬间老了十岁,她不停的抽烟,另外一个刚上来搞卫生的员工见状,上前制止了她。
……
夜晚的热风,徐徐吹来,吹在身上汗流浃背。
月光被云层遮住,星星成了主角。
地上的叶半夏不停的拍蚊子,她今天也在当快递员,在燕山大学和M大穿梭。
“半夏,今天生意怎么样?”傅容泽笑问。
叶半夏载着他,今天第四次去M大,“还行,我送了三次货,一包鸡爪、一个洗脸盆、一个热水瓶。”她皮笑肉不笑的说着,要不是打不过他,不然她一定撂挑子!
来到M大,绿毛在夜宵摊子里招了招手,他们便过去坐好。叶半夏又累又渴,一口气灌下一瓶冰豆奶,又去拿第二瓶。
“半夏,不要喝太多冰水。”
“不用你管。”因为没有空调,叶半夏热得满头大汗,她打掉傅容泽探过来的咸猪手,一脚踩在那昂贵的球鞋上面用力碾压一圈。
一声闷哼轻轻响起,傅容泽依旧朝她微笑,“别喝太多冰。”
叶半夏警告的瞪了傅容泽一眼,如果不是他要摸她的手,她也不会动脚教训他。
“你们俩的感情可真好。”绿毛笑道。
傅容泽坐姿端正,好整以瑕地盯着绿毛的眼睛,“找我过来有什么事?”
空气突然一下子变得安静,绿毛喝了几口啤酒,过了会儿,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邪恶,像是什么事已经得逞。
“给你看看这个。”绿毛给他们看了一个交易记录。
叶半夏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文字,她突然放下豆奶瓶子,吓得在那里发抖。
傅容泽淡定地瞥了她一眼,那一眼带着安抚,叶半夏勉强控制住受惊的情绪,“你想怎么样?”
“美女,你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替我干了不少活,我会好好奖励你的。”绿毛笑容灿烂,他看向傅容泽,“你是高材生,我少了人,你来帮我干活吧!”
一副没得商量的表情和语气。
傅容泽懒洋洋的问着,“除了我们,燕山大学有没有你的人?”
“暂时还没有,我的手还伸不到那么长。”绿毛微微有些遗憾。
傅容泽点了点头,就在叶半夏惊疑不定的时候,不远处突然来了一辆警车,那车停在夜宵摊子旁边,车里面的人径直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