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你能说到做到！以后要是没事可做的时候，就多学些化学知识，农学知识也行。以后厂里就要主打这两样，你不可能当我一辈子秘书，将来外放的时候，我也好给你说话不是？”
说完，张宝端起茶杯，重重地喝了一口。
“我还有外放的时候？”
陆玉珊大为不解，工厂领导的秘书，可不是机关领导的秘书。
“我说有，那就会有的。当然，这得建立在你认真工作上！我不怕你工作中犯错，就怕你不认真听我的安排。”
张宝语重心长道。
随后，张宝又到了车间，去跟干部群众打成一片了。
看来昨天的中干动员会，效果明显，除了一些必须扫尾的活计要做以外，其它车间通通停产，由张宝派来的何龙庆，给大伙上基础化学课。
学得好，就能继续当工人；学不好，考核不合格，就得去当农民的通知，对全体职工的促进作用很大。
目前博士们还没到位，只有何龙庆一个老师，全体工人，就得分批上大课。
何龙庆白天忙完，晚上还得加班，毕竟全厂这么多人，根本不是上几堂大课就能解决的。
还好，所要传授的知识，都是化学基础知识，属于初中部分，对何龙庆这个博士来说，基本不用动脑筋，就能讲出一大串。
张宝很满意职工的态度，巡察完毕回到办公室后，发现陆玉珊还没有走，遂有些疑惑的问道：“陆秘书，怎么还没下班呢？”
“领导都还没走，我怎么敢离开？”
正在看电脑屏幕的陆玉珊，回答了这么一句让张宝无语的话。
“以后，只要到了下班时间，我没给你提前打招呼，你就自行下班好了，我不会批评你的。”
张宝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
“可是万一你下班之后，需要我出力呢？我得跟在你身边才行。”
陆玉珊小声说道。
“按你这个逻辑，晚上是不是要跟我一起睡，方便我随时通知你？得了，回家吧，你还有家人要照顾。哦，若是真有事，我会打电话叫你的。不过，通常我都会独自搞定突发事件。”
张宝打开电脑，自顾自地学习起来。
这样的工作和生活，一直过了正月十五，职工们的学习热情，空前高涨，为了不被同事们抢了岗位，大伙纷纷主动加班，子弟校的老师，成了抢手货。
更有甚者，咬牙交钱，上起了网课。
网课平台看到红明镇有这么多大龄“学生”，感到很是好奇，这些课程，都是中学生的课程，你们这些中老年朋友，凑什么热闹？
在平台上一交流，才得知还有这么一个规定：考核合格，才能当工人！不合格，就去当农民！最差的，就去干后勤！
平台都为之瞠目结舌，这是什么资本家啊！
正月二十，张宝按老规矩，慰问了挥汗如雨，给大伙上大课的何龙庆，这才返回川柴招待所。
可是一到招待所，就看到钟凯在走廊上挤眉弄眼：“老大，你房间来了美女，都玩了好一阵子了。”
“滚，还不回屋练功？”
张宝心里纳闷，白彦秋这个童养媳，还有那几个丫环，她们知道自己非常忙，过来见自己，就是在给自己添堵，那么，还能是谁？
“你不会就在我这里一直玩手机吧？”
张宝推门一看，不正是石岚吗？
“不玩手机，还能干嘛？去川柴厂直接找你，我怕工人们乱传对你不利的绯闻。”
石岚头都不抬，继续把没完成的游戏玩完。
“什么时候到的？到了也不知道出去逛逛？”
张宝可不敢过分得罪石岚，还得指望她笼络那一帮女博士，再说了，远来是客嘛。
“到了有一个多小时吧？路上看到这地方又陈旧又破烂，有什么好逛的！”
石岚半躺在张宝的床上，把没有打完的游戏弄完。
“吃饭了没有？”
石岚这话对张宝触动很大，这也是他意识到自己责任重大的直接因素。
“在定绥市吃了一点。”
石岚仍是没有抬头，游戏没有打完，可不能半途而废。
“喂，你怎么就不理我呢？”
张宝刚把电脑打开，刚想接着学习，却不曾想到先前不理他的石岚，倒打一耙道。
“你不是在打游戏吗？石教授，你看啊，今天天也不早了，你就回定绥市去住宿，这里条件不行，你看，自来水都有味，消毒不彻底啊。”
张宝下了逐客令，那啥的，石岚在他房间待了这么久，肯定会被招待所前台传遍整个厂区的。若是还要留宿，鬼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
“不行。我得看着你在做什么，只有在你不经意间，才能发现你的秘密。我就住这，晚上再跟你聊聊，然后我才好让那些个博士姐姐们来为你效力。”
石岚明白张宝之所以对她客气，还不就是因为她是材料工程学院教授，手下有好几个博士，跟张宝签了约，要到川柴服役。
她的所见所闻，对这些博士，有着很大的参考意见，这也是张宝所必须重视的。
“行，咱就聊聊。我跟你说，……”
张宝将他节前从益大紧急出发，赶到川柴厂后发生的事情，简要向石岚说了一通。
石岚听得津津有味，尤其是职工学不好就当不成工人，只能当农民这个规矩，让石岚笑开了花。
饶是张宝想简略，也架不住石岚问得仔细，硬生生问了有一小时之久。
看看询问得差不多了，石岚想要解个手，可是却发现，没水了！
张宝赶紧去前台询问，才得知整个厂区停水了，原因是川柴厂欠自来水厂水费！
张宝脸色铁青，来到谢海峰房间，看到谢海峰怒气冲冲，一问原因，才得知谢海峰在电话里与红明水库的人吵了一架，但也没有解决问题。
自来水厂只答应每日供水一小时，其它时间，就请自便。
张宝明白，自己要收回战备用地的计划，已经被利益相关方给恨上了，这只是给自己的下马威。
对这样的要挟，张宝的态度很明确：不能惯着。
红明水库处于川柴厂战备用地上面，当初也是为川柴配套的水源地，那么，只有自力更生，丰衣足食，把水库的水，调到厂区来解决问题好了。
于是，张宝和谢海峰商量妥当，明天就去购买水泵，把水库里的水抽上来，用车辆输送到厂区和宿舍区，再分发给各用户。
这样做，的确费钱，还不太管用，可是面对别人卡脖子，那就得熬过这段艰难时间。
张宝表态，这个钱，由他出，但是肯定会记在自来水厂的帐上，麻痹的，现在的我，你爱理不理，将来的我，你高攀不上的！
钟凯、何龙庆等人，看到张宝居然想出这么个主意，可见张宝不肯妥协的决心有多大。
整个川柴宿舍区加厂区，要想保证平常的用水量，每天至少得拉一百车次才够用，这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张宝既然敢于自掏腰包，出这笔被敲诈勒索的“赎金”，那么大伙多有不便之处，自然就不能多提了。
石岚眼见张宝不肯向“恶势力”低头，就是要一门心思搞他的动力包外带集约化农业，心里的震撼，可想而知。
商量妥当后的张宝，回到房间，激动的石岚，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怎么洗澡？
到定绥市区去住，或者去红明镇上去住，这个问题也就不是问题，可是却不能近距离观察张宝，这让石岚心有不甘。
不过，马上想到这么一点：张宝还不是一身肮脏，难道他就不洗了吗？
“石教授，你要是不走的话，就只能这样洗！”
石岚原以为张宝面对这个严峻的问题，肯定是以挪窝为应对之策。
却不曾想到，张宝拿起水盆，朝着楼下走去，石岚跟随张宝下楼，来到小花园尽头的一个水龙头而去。
石岚想不明白，要停水，肯定是全部停掉，不可能只停几个水龙头不是？
却不曾想到，张宝把水龙头打开，居然还有水！
石岚的第一反应，是张宝利用管子里的存水，在小花园里洗脸。
石岚万万没有想到，张宝居然把衣裤一脱，拿起套在水龙头上的软管，就往身上冲！
这可是正月间，温度还低，也就七八度左右，在这里洗冷水澡，是需要有强健体魄的。
问题是张宝的体魄并不强健，跟健壮有力无关，没有宽广的肩膀，也没有力感十足的虎腰，更没有最能吸引女人的肌肉块，至于线条优美，更是无从谈起。
当然，也不能说张宝没一丝优点，比如说浑身没有一丝赘肉（肉本来就不多）。
更辣眼的是，小身板配着大炮，这在石岚看来，非但不影响身体各部位比例，反倒更显几分男人的粗犷和霸气。
石岚不认为自己这是犯花痴，而是为了了解张宝的全部。
这个时候的张宝，用软管对着身体哗啦啦的冲，嫌软管出水不够猛，还把软管头部挤着，让水流变大。
张宝在车间里到处跑，灰尘和粉尘沾了一身，不洗澡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