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将明,顾静颜一觉睡醒难得身?边得位置还?有温度,在他怀里打转了?该圈,小手在被子里折着陈玉礼的衣角。
“昨晚睡的可好?”
“一夜无梦到?天明,甚好。”
顾静颜以为他会起身?换衣服向往日一样吃过早饭去?御书房,没想到?这人翻了?该身?将她搂在怀里,“再?睡会儿?”
“今天不用?去?御书房了?吗?”
“假期也不用?每天都去?。”
“嗯~不简单哟。”
顾静颜打趣他,陈玉礼也不反驳,实则是不想大早上的去?御书房找晦气,陈玉仁后半夜就到?宫门前候着了?,就等着宫门一开进宫请罪,陈玉礼不想看?他那副软骨头的样子,今日干脆就不去?御书房了?。
“那再?睡会儿。”
“不是睡醒了?吗,那就早些起来,呼吸下清晨的空气。”
陈玉礼说着,手上摸索着去?挠她的痒痒肉,笑的她左右乱颤抱着被子东躲西藏,最后闹得她上气不接下气,趴在他怀里大口呼吸。
起身?洗漱,将将换好衣服,小谢子在门外唤了?声“殿下”,陈玉礼温柔的转头看?向顾静颜,“怕是不能陪你吃早餐了?。”
顾静颜拉着他的手有些不舍,可又知道不能拘着他,他有事?情?要忙。
“那你别同旁人生气,他犯的错让他担着就好,那样的人不值得我们生气。”
昨儿个?陈玉礼在桌前坐了?许久,她约莫猜测是周王的事?让她烦了?心,这才有了?今早的叮嘱,陈玉礼非常享受顾静颜对他说的话,会让他真切的感?受到?顾静颜心中是有他,挂念他的。
“安心。”
临出门儿前,顾静颜递给他一碗温温的米糊,陈玉礼接过慢条斯理的饮尽,又吃了?一块儿糕点,这才披着斗篷出门,这一出门才发现,昨夜下了?一场大雪,一夜之间染白了?宫中的各个?角落,看?到?有宫人正在清扫院落中的积雪,陈玉礼叫来了?小李子。
“去?问问娘娘要不要堆雪人,若是要就带着人把道路清扫出来,余下的雪留给她玩儿。”
“是,殿下。”
东宫之中无人敢对顾静颜不敬,只因陈玉礼对顾静颜的爱意愈发浓重,凡事?都将顾静颜放在了?第一位,将他所有的温柔和体贴都留在了?同她的日常生活中,就仿若这日,看?到?清扫院落积雪的宫人,他最先想到?的不是走路方便不方便,而是屋中的女子会不会想要堆雪人玩乐。
有些人是嘴上说着对你好没有实际行动,有些人是嘴上不说却将你的每个?小细节都记在心上,还?有一种人如陈玉礼这般,行动上的好比嘴上的好要多很多,一点点渗入到?对方的灵魂中。
御书房,启元帝一夜未睡,一大早又听到?周王陈玉仁前来请罪,想到?陈玉仁怒气由心底而升,对他多好都无用?,一块儿扶不上墙的烂泥。
陈玉仁昨夜在芙蓉园被陈玉卿堵住时?就清醒了?,他去?宫宴前沈贵妃还?千叮咛万嘱咐他万万不可惹事?,回了?封地他想如何都行,他都记在心中,可不知怎么的,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在宫外候着的几个?时?辰,陈玉仁将前前后后想了?不下百遍,他在宴上喝了?半壶酒,又吃了?几口肉,跟着众人一同出去?看?烟花,烟花过半带着侍卫去?小解,到?这里他都是很正常,小解回来路过芙蓉园看?到?园中有宫女在向树枝上挂什么,他有些好奇走过去?瞧了?两眼就打算离开了?,可他是怎么跟那宫女厮混到?一起的呢?怎么想陈玉仁都没想通他当时?到?底是如何想的,若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收起自己?的好奇心。
查韦博抿着唇推开御书房的门,“周王,圣上在内殿。”
“查公公,父皇他…”
查韦博轻声说了?句,“一夜未睡。”
“多谢查公公。”
陈玉仁是双脚发软的进入御书房,此时?他是真的害怕了?。
查韦博送陈玉仁进入内殿,还?未退出去?,就见陈玉仁“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声音极大,吓的正在给启元帝研墨的小太监一哆嗦,查韦博冲小太监使了?该眼色,小太监将墨条放下,欠身?跟着查韦博退出了?御书房内殿。
陈玉仁心中直打鼓,不知道启元帝是如何打算处置他的,喏喏的叫了?一声,“父…父皇。”
启元帝看?到?陈玉仁本就来气,看?到?他这副软弱无能的模样更是火气旺盛,伸手就将刚沏好的热茶砸到?了?陈玉仁的身?前,“孽障!”
陈玉仁不敢躲,茶杯砸碎在地上,瓷片落了?一地,有些热茶溅落在陈玉仁的手背上,疼得他一收手,看?到?启元帝威严的面?容又吓得不敢做动作。
“父…父皇,儿臣知道错了?!儿臣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就是借儿臣一百个?胆子,儿臣也是不敢的阿!”
“哼!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孤看?你是敢的很!”
“儿…儿臣冤枉,儿臣真的冤枉!”陈玉仁有些急躁,语句不顺自顾自的说着,好像只要说服了?他自己?事?情?就真的是那样的了?。
“是有人给儿臣下药,儿臣才迷了?本性,对!一定是有人给儿臣下药!不然儿臣不敢在宫中胡来。”
启元帝心中知道这个?儿子被养歪了?,却是没想到?陈玉仁会如此的歪,他不禁反思,是自己?对他的关注太少了?吗?不是,是他根儿里就是歪的。
“那你说说,这药是如何下的?”启元帝还?是想看?看?陈玉仁到?底能歪到?哪里去?。
“药,药是酒…酒里下的!儿臣昨日就喝了?半壶酒就醉了?,可儿臣的酒量不至于此。”
“哦?还?有呢?”
“还?有,对,还?有…”陈玉仁是昨夜在宫门等了?一夜,等的脑子落在了?马车里,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是被启元帝牵着走,“还?有那宫女也有问题!那宫女一定有问题!”
“呵呵。”
启元帝冷笑,陈玉仁是歪的彻底啊,他说酒有问题,可他昨日是同南骞使节团的人一桌,除他外,南骞使节团的人也喝了?那壶酒,他又说那宫女也有问题,可那宫女是裕德宫的小宫女,是替沈妤到?芙蓉园挂红丝带。
此时?小太监的通报声响亮又带着惊喜,“太子殿下到?!”
陈玉礼面?无表情?的站在台阶之下等候启元帝的发话,启元帝瞪了?眼陈玉仁,收了?收火气说,“传。”
陈玉礼将斗篷递给周远,孤身?进入了?内殿。
殿内只有启元帝和陈玉仁两人,陈玉仁一副衰样的跪在地上,脑袋耷拉着,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面?容。
“儿臣给父皇请安。”
“太子来的正好,昨夜的事?太子如何看??”
陈玉礼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人,拱手行李,“昨夜幸好庄王提前赶到?封锁了?消息,此事?若不然等到?南骞使节团离开后再?做定夺?”
启元帝笑了?笑,果然是他最喜欢的人给他生的儿子,就连磋磨人他都不觉得甚好,连连点头,“查韦博。”
“奴才在。”
“传孤口谕,周王品行有失皇家?颜面?,即日起在府中闭门思过。”
“是,皇上。”
此时?若是沈妤在定然会大声求饶,可陈玉仁没有那个?脑子在,这会儿只觉得松了?一口气,以为闭门思过就是不出门儿而已,等到?他被幽禁在府中又没有锦衣玉食时?,那时?候他再?喊冤再?求饶为时?已晚,他连启元帝的面?都见不到?了?,更别提喊冤求饶。
陈玉仁脚步略轻松的跟着侍卫走了?,临行前还?感?激的冲陈玉礼点头示好,陈玉礼还?是和往常一样,没有对他做出任何过分的回应,御书房内又只有两个?人,只是气氛不再?同之前一样,而说出来的话也相差甚远。
“难怪昨天烟花半途永正就回了?大殿,原来是还?有后场阿。”
“请父皇恕罪。”
启元帝笑着摇摇手坐在榻上,似是有些怀念的,“你母后也喜欢明亮漂亮的东西,可惜她看?不到?了?。”
陈玉礼没有接话,他的母亲是个?温柔的女子,她不是喜欢明亮漂亮的东西,她是爱屋及乌的喜欢,可惜她是个?痴情?的傻女人。
“一晃你和锦之都这么大了?,”提到?陈玉卿,启元帝的声音又是一沉,“他都这个?岁数了?还?不娶妻生子要等到?什么时?候。”
“父皇…锦之是还?没碰到?想让他娶的女子,若是他碰到?了?定会向您讨一道圣旨的。”
陈玉礼呼吸放轻,就怕启元帝心有所想,大手一挥给陈玉卿赐婚,启元帝呵呵一笑,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阴晦。
“你们都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儿臣不管多大,在父皇眼中都是孩子,小孩子的想法总是会有任性的地方。”
父子俩从家?道周常的气氛又突然变成了?互相试探,谁也不戳破那层薄纸,有来有往。
“永正大了?,有想法是好事?情?,父皇会一直站在你这边。”
“谢父皇疼爱。”
陈玉礼心惊胆战,他不知道启元帝知道了?多少,还?是都知道了?,也不知道启元帝今日说的话是真是假,他只能装作听不懂,摸索着过河。
陈玉礼走后,查韦博端着杯温茶送了?进来,唤了?宫人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好,启元帝盯着地上的碎片有些不确定的问他,“你说,同样是孤的孩子,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没有人给他回答,也无人敢将自己?的猜想说给启元帝听,可有些事?情?一旦怀疑的种子种下了?,就会生根发芽破土而出。
姜府,姜懿早起刚推开门就看?见了?站在树下的魏烨麟,二人四目相对,姜懿握着门两侧的手紧了?紧,而后大大方方走了?出去?。
“后日,我便启程回南骞了?。”
姜懿抬头看?他,面?上讥笑,来永安城搅和了?一通,他倒是拍拍屁股走人了?。
“哦。”
“容华郡主真是无情?,都不挽留一下吗?”
“三皇子离开南骞也许久了?,事?情?办完了?自然是要回去?,挽留什么?留你继续在这儿添堵吗?”
姜懿说不过陈玉卿是一回事?儿,可不代表她说不过旁人,这会儿怼的魏烨麟哑口无言。
也是,她那么聪明又怎会猜不到?他来的目的,只是…
再?抬眼,魏烨麟眸底的担忧过于明显,给姜懿留了?一句不清不楚的话,可没等到?他将事?情?调查清楚同姜懿讲,一切都来不及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写崩了么,好像看的小伙伴儿变少了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