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忌不务正业

夜深了,床榻上高涨的爱欲,在雄壮体魄温柔的拥有后,渐渐平歇。

贺云开侧身搂着?她,轻拭着她额头的汗。明亮烛光下,她的面色红润娇艳,眼神迷蒙,有着?四肢百骸得到酣畅之后才会显现的风情。

寂静中,他低低问:“舒服?”

谢韫舜的嘴唇微动了动,矜持的不?语。

贺云开俯首,温存的吻了吻她的唇,含着她的唇瓣轻语:“皇后的身子很?妙,朕真切的感?觉到皇后会享受了。待熟能生巧,皇后会配合了,会回应了,能更舒服。”

谢韫舜眼帘一垂,呼吸着他温热的气息,心?里酸软,被他淹没着?。

贺云开在意的问:“皇后还满意吗?”

谢韫舜的意志渐渐清醒着?,抬眼看他,反问:“皇上还?满意吗?”

贺云开有点惊讶她的发问。

谢韫舜羞赧而直言的问:“皇上是不是没有尽兴?”

贺云开抿嘴笑了笑,认真的道?:“朕时刻在烛光下观察皇后,免有动了胎气的迹象,没有全意的投入,动作有所保留,当皇后很享受的涣散去了就适可而止,所以皇后觉得朕没有尽兴?”

谢韫舜蜷缩的身子害羞的缩了缩,他所言极是,她感觉到了他的小心翼翼,他分明是精力旺盛的男子,见识过他持久的力量,今日显然过于拘谨。

贺云开温言道?:“朕不?是纵欲之人。”

谢韫舜冷静的看着?他,冷静的质疑:“皇上不?是吗?”

贺云开被质疑的沉默片刻,曾纵欲过的他无?力反驳,认真问道:“怎么了?”

“臣妾不?明白皇上这样做的意义。”

“哪样做?”

“既然皇上身体需要,而臣妾的身体不?能使皇上尽兴,皇上为何还?要临幸?”谢韫舜大方的问他,她不懂,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今日准备的很?周到,摆出画册和医书告诉她孕期可行房,点燃明亮的烛光放在床头,方便他随时观察她身体的状况,他的动作缓慢到位,待她酣畅了他就停止,自始自终不?像是为满足需要,她困惑的问:“意义何在?”

“意义在于,能看到皇后动情后软绵如水的娇颤。”

“……”

“意义还?在于,能听到皇后愉快后销魂酥骨的嗯吟。”

“……”

“皇后娇颤的样子很?好看,嗯吟的声音很好听,在被朕临幸时很风情万种。”

“……”

“皇后身子里那个小小的地方很暖很?嫩,朕的身子完全进入占有它后,被嘬吸着接纳,很?舒服的被包裹。”

“……”

贺云开认真的道?:“朕一想到那个美妙的地方只有朕能进入,且只有朕的子嗣能从那个地方出生,朕心?里的愉悦感便得到满足,跟身体的尽兴一样舒坦、惬意。皇后懂了吗?”

懂吗?似懂非懂。谢韫舜整个人阵阵发麻,可他偏偏心平气和的说的那么认真,凝视着?他眼里的专注,那是他特有的认真温和的专注。她立刻垂下眼帘,身子蜷的更紧了。

“放松,皇后。”贺云开轻安抚她,温存声道:“我?们夫妻间的私房话和私房事只有我?们二人知晓,我?们可以多多交流心?得体会。”

心?得体会……

若是以前,谢韫舜听罢他这番话,定然觉得他不?务正业,心?思和精力应该放在更有意义的事情上。此刻,她心绪复杂,仿佛有一张细密的网一直在不着?痕迹的朝她笼罩而下。

想了想,她问道:“皇上打算何时亲政?”

亲政?贺云开笑而不?语,慢慢从她身边挪开,起身下榻。

谢韫舜一怔,定睛看他,他神色平和的站在榻边,松垮的衣襟敞开,可见宽厚结实的胸膛。下一刻,便见他褪去衣衫,健硕的体魄一览无?遗,有着?年轻力壮的雄性力量。

贺云开眼中带笑的瞧她,瞧她茫然怔懵的盯着他的身体。他发现了她的视线所在,由着她看,低哑的问:“好看?”

她一羞,心?怦怦跳,忙是收起视线,转过身背对着他。

灯熄灭了,寝宫里漆黑一片。

她察觉到他轻轻上榻,随即,她被他从背后侧揽进热壮的怀里,她蜷着身子,枕着?他的臂弯,被他紧抱在怀里,紧贴合他。

渐渐,她意识到他的怀抱不是让她入眠,而是让她的身子跟他的一样热。

“舜舜。”他咬着她的耳垂轻唤。

谢韫舜身心一震,普天之下,只有元惟一人唤她舜舜。

“舜舜。”他吻她。

她蹙眉,他为何这样唤她。

“舜舜。”他唤的声音里夹杂着?急切的需要。

谢韫舜听的好不自在,欲从禁锢的怀里挣脱。

“舜舜。”他揉着?她。

她的挣脱无济于事,扭动的娇躯似欲迎还?休。

“舜舜。”他全心全意的占据了她,占有着?她。

“皇上!”她惊的声音细碎,在惊人硬度强悍的攻占之下。

“舜舜。”他唤的情真意切。

“……”

“舜舜。”

谢韫舜很?快就被他带到广阔温暖的潮水里,游弋,舒展,随意的漂浮,直到沉湎的滑入梦境。

可是,他打算何时亲政?

谢韫舜一觉睡到清早,坐在镜前梳妆时,已是乾龙宫掌事宫女的木梅禀报道:“皇上这些日总是五更早起,行踪不定。每日出宫一趟,不?知去向。晚上二更进寝宫就寝。”

他在忙什么?谢韫舜若有所思。

木梅请示:“跟着?吗?”

“不?能。”谢韫舜不?能先挑起跟贺云开的隔阂,她要和善的待他,光明坦荡的对他,问心无?愧的与他相处,而不?能猜忌他跟踪他的行迹。

她必须很理智的面对他,从一开始,她对他有所欺瞒,有言不?由衷之际,没有理由要求他对她真诚坦荡。要求他全心全意、无?所保留的待她,是极其自私而无?理。

“是。”木梅已然发现皇上并非是闲散,除了在御书房翻翻书,去御花园坐坐,四处漫步溜达。他其余时刻忙碌着?呢,常是一转眼就找不到他人在何处。

谢韫舜叮嘱道:“你的职责,是带动整个后宫的侍从,让皇上享有到皇上应得的尊敬、权威、自由。”

“是。”

“本宫不?允许本宫掌管的后宫侍从敢无视皇上的存在。”谢韫舜目光凛然。

“是,奴婢明白。”

这时,木桃来报:“谢义大人请皇后进议政殿一趟。”

谢韫舜眼帘一垂,想必是为昨日宴席之事,他应是听闻了‘谢义大人已向朕提出释去辅政权,让朕亲政’,既然如此,那就试探着谈谈。

她去了一趟议政殿,跟谢义单独谈了半个时辰。当她从议政殿出来后,眼神冷静至极。她径直到了小院,找到元惟。

贺元惟正在翻阅厚厚的古籍,见她来了,忙出屋相迎,“舜舜。”

闻言,谢韫舜不?由得联想到昨夜耳边缠绵不绝的轻唤,心?底一波一波的颤动。她落座在竹椅上,漫不经心的赏着园中次第而开的花。

贺元惟拿着一碟核桃仁给她,看她安静的样子,散发着大气而天真的美,像是不动声色吐露芬芳的木槿花,有种永恒的坚韧。

谢韫舜没注意他的眼神,自在的吃着?核桃仁,告诉他道?:“我?爹坦言,可以主动释放辅政权,但有两个条件,两个选其一。”

贺元惟沉着?的道?:“条件一:我?登基为皇,我?亲政,他退回御史大夫之位。”

谢韫舜点头,确实如?此。

贺元惟道?:“条件二:你生下皇子为太子,当朝皇上退位为太上皇,你当皇太后,我?辅政。”

谢韫舜隐隐一笑,他很?了解爹,随即若无其事的道?:“让爹释辅政权是大势所趋,但我?不?着?急,时机未到。”

如?今的朝堂政务,没有了翟太后的牵制,皇上依旧不问政事,可谓是谢义独揽大权。皇上直接在谢义决策过的奏折上朱批,不?必像以前那样等待翟太后和谢义争执的结果?,很?节省时间,有更多的空闲。

贺元惟直言问道:“你倾向于哪个条件?”

“我?不?想在此时权衡此事,因世事无?常,尚未到非选择不可之际。”谢韫舜冷静视之,清晰的道?:“元惟,我?们按原计划和原约定行事,顺其自然,且看局势如何发展。”

贺元惟心?中自有主意,沉稳的道?:“你安心?养胎。”

谢韫舜若有所思的问:“元惟,依你的判断,当朝皇上有亲政的能力吗?”

“我?不?确定他亲政的能力。”贺元惟谨慎的问道:“他表露出了亲政的想法?”

谢韫舜摇首,道?:“没有,他对此缄口不言,态度不明。”

贺元惟很?在意的问:“你对他亲政持什么态度?”

谢韫舜仔细的想了想,蹙眉,不?知道贺云开的深藏不露到底意欲何为。

贺元惟沉着?的道?:“无?需多虑,当务之急,你需强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