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这是儿臣和儿臣郎党亲朋所制定的平定漠北方略,请父皇御览。”
顺天府皇宫,赵楷日常办公和召见大臣的崇政殿内,前来觐见的赵论将厚厚一叠的线装本摆在了赵楷跟前。
赵楷看着这叠线装本,再看看自己这个相貌俊朗,非常讨人喜欢的儿子,忍不住就皱眉啊不就是睡服草原嘛,用得着那么厚一叠方略?这事儿也不方便写成方略吧?
而且你这个方略也太费时间了吧?二月份给你的“考卷”,现在都快五月了,你才把方略送上来你哥都已经去胶州快两个月了,已经雷厉风行的把黄岛宝船厂里里外外的整顿了一遍啦!
可你才把方略定好,动作怎么那么慢?
赵楷这个时候都有点失望了。
依着他的想法,平定草原的路子应该是联姻加办学。
联姻的事儿由赵评去办就行了,他人长得帅,又有钱有势,还会讨女孩子欢心,搞定几个草原女子还不是分分秒秒的?而且现在作乱的草原部落都是让萧斡里剌父子煽动起来的,本身没有多大的实力。如果不是萧斡里剌父子放水,他们连一座汉堡(耶律大石让人修建的也不是真棱堡,而是汉堡)都打不下来。
不过即便有萧氏父子放水,这些漠北草原上的蛮族也打不下任何一座位于漠南草原上,由大宋府兵户驻守的棱堡——那可都是真正的棱堡,而且还都包上了红砖,棱堡外面都开挖了至少两道壕沟,沟里面还打上了尖木桩。棱堡的三棱台上都修了炮垒,架上了八两骆驼炮。
就算北辽的契丹大军出动,也只能用围困的办法对付这些堡垒。
所以这些草原部落闹事儿对大宋朝来说连疥藓之患都算不上,最多就是让赵论和耶律普速完无法依照耶律夷列的遗命治理北辽。
这事儿说穿一点,无非就是北辽内部的权力斗争。如果耶律普速完肯退让一步,辞了北辽摄政,萧氏父子压根就不会让草原各部闹腾起来。
既然耶律普速完不肯退让,那就让赵评带上几万铁骑去草原上转一圈,顺便再把漠北各部汗王的闺女给收了大不了再发点丝绸铁器当聘礼,这样一定就能把各部落拉拢过来。
有了他们当带路党,再加上耶律普速完的大义名分,萧氏父子还能往哪儿跑?
当然了,赵评也不能白辛苦,丝绸铁器也不能白给。在上床的同时,教化也必须跟上。
由于耶律大石萧塔不烟和耶律夷列三代君王的努力,现在漠北草原上的儒学已经有点基础了。
当然了,漠北儒学不是宋朝的版本,而是比较原始的版本,和西唐那边差不多,讲究的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国人野人。也就是等级封建的那一套,对于啃不动“汉堡”的漠北部落来说,还是很香的。
依着赵楷的想法,等赵评“睡服”了漠北各部,搞死了萧氏父子,接管了北辽政权,就可以让儒家宗廷进去办几家大书院。把漠北各部首领的儿子都拉去读圣贤书,等他们知道了儒家的好处,就会主动要求进步了。
不过这些仅仅是赵楷的想法,而这场考试却是考赵评的如果他真的答不好,这皇帝还只能让赵论去当了。
想到这里,赵楷叹了口气,开始翻看起赵评的答卷了。
而赵评已经从父亲的脸上看见了失望的表情,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他也知道他交上去的第一份卷子有点迟了。而且根据他的方案,2年时间恐怕完不成啊!
赵评心说:老头子不会因为答题时间超过规定就判我输吧?这可不行啊!
“父皇,”赵评可不想轻易放弃,于是就开口替自己的方案解释了,“儿臣的办法虽然费时比较久,但是却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漠北这个难题,而且还可以一箭五雕,既解决漠北,又遏制西唐,还能打击到大食和罗马”
这是个大方案!
本来只是一场“皇储选拔考试”,却被这个大方案搞成了一场世界大战!
当然了,“睡服”还是需要的,萧氏父子也是要弄死的,办学教化也是必须的。但这一切都是治标,并不是治本。
而要治本,就得持续不断的从漠北草原往西方输出武力。
因为漠北草原这旮旯武德过剩啊!
这帮草原人无论信长生天还是信老版的儒家,都会造成人口和武德的双重过剩老版的儒家可没有以文御武,孔子自己都是力大无穷的勇士!
而且老版的儒家还讲究多子多福,得可劲儿的生孩子啊!
虽然大宋可以依靠棱堡和火炮对他们进行压制,但既然能压制他们,何不利用他们过剩的人口和武德去攻打大食罗马?
赵楷这十几年来可没少嚷嚷罗马威胁论!
现在解决罗马威胁的办法有了,让草原上过剩的武士去打不就是了?
另外,现在不是草原上蛮子过剩,东北老林子里面的野人女真部落人口也增长的比较快——出现这样的情况,一方面是因为大宋向这草原和东北山林地区提供了一个比较稳定的封建秩序;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来自中原的铁器和农牧业技术输入那些地方后,明显提升了那里的生产力,使之可以养活更多的人口。
这人一多,麻烦当然也就多了!
而这个麻烦还是堵不如“输”(输出)啊!
漠北东北地方那么大,怎么堵得过来?输出才是正道啊!
“你说一箭五雕?”赵楷这时抬起头,看着儿子赵评,“漠北西唐大食罗马一共才四雕啊!还有一只雕是谁?”
“这个”赵评尴尬的笑了一下,“父皇,还有一只雕是,就是您和儿臣的兄弟们!
儿臣的想法是,让草原上的武士跟随父皇您或是儿臣的兄弟们去西征,抢下的地盘就当他们的封地,这天下不就太平了?”
唔,就没人可以谋你的江山了!赵楷心说:他们也不可能从欧洲中东天竺,甚至从非洲打回来啊!
想到这里,赵楷就满意的点点头,笑道:“好啊这才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这次的考试,你已经占了上风。不过大哥儿很能办事儿,现在已经把胶州的黄石船厂打理的井井有条了。你得好好努力做事远征西方的事情以后再说,但是漠北的乱子,两年之内必须给朕铲平了!”
“父皇放心,”赵评大松了口气,劲头马上就起来了,“年内儿臣就能把漠北诸部都压服了,最晚明年秋天,萧氏父子的人头就会送到父皇跟前!”
赵楷点点头,笑道:“好,为父等着!到时候你就是太子了!”
罗马,君士坦丁堡,圣宫。
一片雪白!
不是下雪了,而是到处都缠上了白色的麻布连那些古罗马式样的雕塑,现在都披麻戴孝了!
因为罗马凯撒瓦西里乌斯一世的父亲粘罕约翰瓦西里乌斯完颜,在儒略历1157年的12月7日病逝于君士坦丁堡圣宫的紫室之内今儿是12月14日,正是粘罕的头七。
所以约翰瓦西里乌斯一世就请了大牧首君士坦丁四世来圣宫之中,粘罕的停灵之处为粘罕念经超渡。
而约翰瓦西里乌斯一世自己,也脱下了紫袍,披上了麻衣,正跪在粘罕的棺椁前面,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在烧着昂贵的纸钱——罗马到现在还不会造纸,所以这些纸可是从西唐进口的纸钱,还是订制的,上面印着金色的十字架,那是黄金王朝的标记
看见凯撒陛下一边一边烧纸钱,君士坦丁四世也是哭笑不得,这是什么意思啊?老约翰都上了天堂,还需要花钱?而且你这烧点纸,天堂上就能收到钱了?这不可能啊!
不过再哭笑不得,他也得老老实实的念经替老约翰超渡啊!要不然凯撒发怒了,他可就得亲自上天堂去见上帝他老人家了!
这个时候守在门口的一个女真士兵忽然用希腊语大喊道:“奥古斯塔陛下驾到!”
奥古斯塔是东罗马帝国皇后或是其他一些皇室女性的封号,现在到来的则是约翰瓦西里乌斯一世的妻子,名叫伯莎冯霍亨斯陶芬,她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红胡子腓特烈一世的妹妹,有一头漂亮的红发,人称“赤发伯莎”,不过现在也用白色的麻布包了起来她也得给粘罕戴孝啊!
“凯撒陛下,”赤发伯莎向正在烧纸的凯撒行了个屈膝礼,“大唐帝国的使团已经到了君士坦丁堡”
约翰瓦希里乌斯一世一愣,回过头看着这个比自己年幼了二十多岁的女人,“怎么来的那么快?报丧的使臣才离开不久啊!”
“凯撒陛下,”赤发伯莎摇摇头道,“大唐的使团并不是来参加父亲大人的葬礼的,实际上他们并不知道父亲大人已经去世他们是奉了大唐皇帝的命令,来向我们通报东土大宋即将发起西征的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