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哥儿说正事的时候,正常得很啊!
云雁回:“小凌,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奇怪啊?”
郑凌:到底是谁奇怪啊?!
他狐疑地看了看云雁回,又看了看赵允初,深刻怀疑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比如雁哥儿玩牌输给了赵允初,必须对他特别好。
对,一定是这样的!
“没什么……”为了不显得自己很土,郑凌赶紧收拾好了表情。
但是接下来,郑凌发现,如果这是输牌的赌注,那雁哥儿的戏也太好了,仔细看,他对赵允初非但是细节处万分呵护,就连眼神,也温柔得要滴水了。
在以前,这样的眼神只对工作计划出现过啊!!
这不正常,郑凌很快断定了。
等到吃完之后,云雁回把碗收拾了拿走,郑凌就趁机对赵允初说:“小子,快说,你到底对雁哥儿做了什么,我不过是半个月没看着而已!”
赵允初这两天也是飘飘然的,从前天起,雁哥儿对他的态度就变了,让他觉得自己一下成了大宋最幸福的人。
他不由自主露出了甜蜜的微笑,“我也不知道呢……但是我建议你也去开宝寺拜拜。”
他坚信,这一定是开宝寺的观音娘娘显灵了,否则他也找不出另一个理由啊。虽然郑凌讨人厌,好歹大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还是也告诉一下他吧。
前天回去之后,赵允初就把他从小时候起的俸禄和赏赐都翻了出来,算了一下建个琉璃塔的钱,然后拿出一部分来,连工匠都开始找了!
观音娘娘这么有效率,那他也要言而有信才是。
郑凌嘴角抽了一下,“开宝寺?你是说,这是佛祖显灵了?”
“是观音……”赵允初纠正了一下。
郑凌:“……”
郑凌觉得很不可思议,打量了一下赵允初:“观音连这事儿也肯管?”
国家还有那么多灾害,观音单单来帮你增进友谊啊……
“难道因为你是老顾客?”郑凌又自言自语地想着。
赵允初:“……”
正在这时,云雁回也回来了,“我去喂个猫,你们坐一下。”
“同去吧,同去。”郑凌站了起来。
赵允初自然也忙不迭站了起来,虽然他可能只能远远站着。
云雁回拿着猫饭走到廊下,拍拍手掌,“吃饭啦。”
几秒后,便见毛们出现在了房顶,几个跳跃,从上面下来了,稳稳落在地上,然后围着云雁回。
当然,也少不了对赵允初龇牙。
赵允初只好往后退了几步,站到一旁去。
倒是郑凌丝毫没有受到排挤,他甚至还能抱起一只猫来喂。
郑凌一边喂猫一边小声说:“雁哥儿,你觉得,是猫可爱,还是赵允初可爱啊?”
郑凌问了个奇怪的问题,若是平时,云雁回肯定答都不答,但是现在显然有点恋爱脑的云雁回,却是回答道:“阿初是大猫。”
郑凌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肯定扭曲了。
他之前和赵允初说了几句,就确定应该真的不是什么赌注,但是他也没法相信什么观音显灵,这边试了一下,看雁哥儿真的有点不对头的样子,心里就怀疑起来了。
要说赵允初会对雁哥儿做什么,他肯定是不信的,但是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呢?要害人也不是这个害法啊,契兄弟又不少见,玩儿这个不会让人身败名裂的。
郑凌心里念头百转千回,但是不敢表露出来,决定暗中查访一下。
……
喂完猫后,郑凌就匆匆告辞了。
云雁回继续和赵允初在开封府内溜达,带他去暖房里看花。
“今年春天我们的花可卖了不少钱啊……”云雁回笑嘻嘻的。立春前后,大家都喜欢互相赠花,堂花都是逆时开放,更显珍贵,十分走俏。
赵允初心想,但是花没有我们雁哥儿好看呢。
云雁回在他脸上摸了一下,“但是花没有你好看。”
赵允初:“……”
云雁回仗着周围没有人,又牵着他的手,手腕一翻,一朵牡丹就出现在了赵允初手心,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摘的。
赵允初惊讶地看着他,“雁哥儿,你还会玩儿这个……”
云雁回颇为得意,“以前学过两手。”
太久之前,为了泡妞,现在倒还记得。
赵允初捧着花,又开心,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那,那个,雁哥儿,我最近想在开宝寺捐钱,把他们的舍利塔修葺一下,”赵允初小心地道,“因为我许诺过,倘若心愿得偿,就修一座琉璃塔。”
云雁回:“那很好啊,修呗。”
“因为,我的心愿与雁哥儿有关,所以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意见……”赵允初说着,脸上发热,“我是想,修一座琉璃塔。”
“与我有关啊?”云雁回笑得像偷了腥的猫,“很好……嗯,我是说,琉璃塔很好很拉风,我没有什么意见——诶,对了,还没有找工匠设计外形吧?我给你出个主意啊,修成斜的。”
赵允初愣了,“斜的?为什么啊,那岂不是倒了。”
“又没叫你斜成四十五度,”云雁回怕他听不懂,还比划了一下角度,“就这样,我是说,斜一点点,这样好玩儿。还要建高一点,要建就建个千古流传的塔。”
想想千百年后大家来开封旅游,肯定都是用那种推斜塔的姿势合影了呢……
“哦……那我要去问问,我托阿爹帮忙打探靠谱的工匠了。”赵允初还是怕会倒,“我尽量让它斜了!”
云雁回在他脸上揉了一下,“没事,你开心就好。”
赵允初脸又红了,他终于明白过来是哪里不对了,那就是雁哥儿对他的方式,好像是在对女孩子啊,虽然雁哥儿老说他性格像小娘子,但是和真把他当小娘子还是不一样的。
然而忧郁的是,赵允初发现自己的脸皮不如雁哥儿厚,有些事情他只敢在心里想想,而雁哥儿已经大胆的说出来做出来了……
就像现在。
这样不行啊……
赵允初鼓起勇气说:“没,雁哥儿开心就好。”
“真的吗?我开心就好?”云雁回邪恶地笑了一下,一手从赵允初肩膀上面撑住了他身后的墙,身体也靠近了——就是对自己的身高有点不满意,不过没关系,身高不够,气势来凑,他相信自己的气场两米八!
赵允初顿时欲哭无泪,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被雁哥儿怼回来了。
对了,雁哥儿现在的姿势好像有点别扭啊,手抬着真的不累吗?
赵允初又发现,现在这个高度差,好像他一低头就能亲到雁哥儿了诶。
赵允初脑子里纷纷乱乱闪过好多事,然后心想,不可以真的像小娘子一样啊,虽然雁哥儿很厉害的样子,但是我也要迎头赶上……
对不起了,雁哥儿,不是你矮,是我太高。
赵允初想着,就把双手放在云雁回腰上,然后一提,将云雁回整个抱了上来。他气力极大,因此两手握着一个成年男子的腰将其提起来也毫不费力。
云雁回猝不及防被抱腰一提,往上高了一截,脚也悬空了,重心不稳,整个人栽进赵允初胸口,本来壁咚的手也为了稳住而变成了挂在赵允初脖子上……
云雁回:“……”
赵允初握着云雁回的细腰,感觉到他的脑袋抵在自己颈窝,胸口相贴,脸上再次出现迷之红晕,“是呀,雁哥儿,你现在开心吗?我好开心……”
云雁回抓狂道:“把我放!下!来!”
第100章苗蛊
赵允初他爹还真给他寻摸来了一位特别靠谱的工匠,此人是一名都料匠,乃是负责营造的总工匠,叫做喻浩。
赵允初与喻浩见面,首先就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或者说是云雁回的愿望,那就是把琉璃塔建成斜的。
喻浩本来十分木讷地站在那儿,工匠的地位并不高,即使他已经是都料匠也一样,所以他面对这些贵人,都很像木偶,只管记住吩咐就是了。
但是,听了赵允初的话之后,喻浩突然变得十分激动,“不瞒您说,在听到要将灵感塔重修之后,我就在想,应该将它修成略有倾斜的!”
赵允初:“啊?”
他本来都做好了准备,工匠可能会各种说明不能修斜的,没想到喻浩居然一副相逢恨晚的样子。
喻浩:“我心中本来想,可能您不会同意,不允许我这样设计,没想到,居然是英雄所见略同!”
“呃……”赵允初想想他爹既然夸过喻浩的水平,那看来这斜塔并不是什么不可能实现的点子,反而十分巧妙,连忙说道,“这其实是我一位朋友的想法,我不懂,其实也有些忐忑能不能修成斜的呢。”
“是您的朋友?若有机会,真想与其畅谈一番!”喻浩平静了一点,然后想到赵允初说自己也不懂,便给他解释道,“我的构思是,将塔修得向西北方向斜,京城周围无高山,又多西北风,斜塔建成后,西北风一直吹,不要百年,塔就会被吹正了!”
“喻都料巧思也!”赵允初不禁叹服道,而更佩服的则是雁哥儿,没想到雁哥儿在这方面也很懂,连喻浩这个国朝最厉害的工匠也认可他的想法。
赵允初一想到这个巧合,就觉得很有意思,而且就像是注定了一样,这塔本就是因为他要还那个愿而捐的嘛,雁哥儿和工匠的心意还不谋而合。
于是,赵允初将喻浩带去见了云雁回。
云雁回一听说这就是喻浩,顿时激动了。
他当年去开封旅游的时候,就听过开宝寺斜塔的事情,所以赵允初一说要修塔,他就说那修成斜的吧。只是,因为原本的轨迹中,应该是再晚一点,原本的木塔被烧毁了,才由喻浩设计重修了斜塔。
没有想到,现在提前了一点,还是喻浩来设计。
这个喻浩基本上是北宋最厉害的建筑师了,而他最擅长的,则是宝塔和楼阁的修建,写出来的《木经》,被天下木工奉为圭臬。
云雁回对喻浩非常敬重,奉为上座。
这可是人才,放在现代,你能随随便便请来吗?国宝级的建筑师啊!
喻浩也能感觉到云雁回对自己的尊敬,心里更熨帖了,本来他还惊讶,和自己想法不谋而合的居然是一个年轻小伙子,还在想,难道他所谓的斜塔只是异想天开吸引人眼球,而非契合了自己的设计吗?
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他似乎早就知道自己的样子。
在两个人都对对方很满意的情况下,他们相谈甚欢,云雁回趁机提出要求,请喻浩为他日后准备修的拆迁安置地设计房屋,喻浩满口答应了下来。
这真是意外之喜啊,云雁回恨不得抓着赵允初亲两口,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要做好房地产,一个好的设计当然是必须的。没看到,现代好多建筑就是以丑出名,被全国人民狂嘲的吗?
……
云雁回那边正笑逐颜开,郑凌可累了,他翻来覆去地研究了半天,还跟踪了一下云雁回,发现要说最近云雁回身边有什么变化的话,那就是他们家入股了一个南蛮烧烤摊。
这个郑凌早就知道了,但是一直没有去光顾,不是他不想支持云雁回的生意,而是他爹不让,他爹知道云雁回和南蛮人搅在一起之后,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生气。
本来,两家都有些缓和了,现在这一下,却是搞得一方大为不满,郑凌都觉得他爹和爷爷实在太死板了,虽然南蛮人在宋人中受歧视,但是人家没烧没抢,一起做个生意怎么了,觉得雁哥儿这样有失体面?
反正他家里人一直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所以郑凌也不去想了。
这会儿突然想到,那些南蛮人好像就是最近唯一的变化,郑凌不得不从他们入手,查了一下,然后发现不止是自己在跟踪雁哥儿,那伙南蛮人中,有个苗女也在跟着雁哥儿,没做什么,但是鬼鬼祟祟恐怕不是好人。
郑凌觉得非常奇怪,然后他就当机立断——告家长了。
因为郑凌知道入股是算的郑苹的,而且也是郑苹和他们更早来往,于是去找郑苹,把雁哥儿最近的不对,还有那个苗女在跟踪雁哥儿说了出来。
郑苹顿时又惊又怒,“这,这……雁哥儿算是她的表叔,我以为苗女再大胆,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郑凌小心地道:“她对雁哥儿怎么了?雁哥儿现在不对劲,和她有关?”
郑苹叹气道:“苗人和我们不太一样,他们的女孩若是看上了情郎,会用非常激烈的法子,那就是给对方下蛊,这蛊也各有不同,但是无外乎让男人爱上她们,或是离不开她们。”
郑凌一听,擦了擦汗,“她什么毛病,给雁哥儿下蛊,叫雁哥儿喜欢上赵允初啊?”
郑苹:“……”
郑苹:“……听你说她也在跟着雁哥儿,恐怕是其中出了什么错,不小心叫雁哥儿错认初哥儿为恋慕对象了吧。因他们平日也很亲近,我竟是没发觉,的确,这几日雁哥儿总是口不离初哥儿。”
虽然不太合适,遭罪的还是自己儿子,但是郑苹还是忍不住觉得很好笑,她甚至可以想象,云雁回对赵允初突然间特别热情,大概会吓得那孩子不知所措。
“我就说啊,幸好我机灵,”郑凌忍不住夸了一下自己,“那现在怎么办?”
郑苹想了想:“这样,我去找浣娘,先将她看住,以免她察觉。你去找雁哥儿和初哥儿,想想看怎么将事情同他们讲清楚,然后带雁哥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