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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原本是一穿蓝一穿绿,现在都混了不少灰了。他瞧见那穿绿衣的抓着另一个穿蓝衣的,蓝衣少年年纪小一些,绿衣少年一发力,竟是将其整个摔了过来。

云雁回正在这个方向,顺手便扶了一把,对方总有十二三岁了,比他高出不少,这一下云雁回差点被压倒,退了好几步,总算把力气卸了不少,那少年仍是半跌在地上了。

蓝衣少年拂了下头发,抬头狠狠看过来,对上云雁回的眼睛后,却猛地愣住了。

云雁回刚想问一句你没事吧,就见这少年一拳揍了过来,拳头在眼前放大,一拳击中,眼冒金星!

这还没完,他刚刚被一拳揍得一个屁墩儿,背后那绿衣少年,又一脚踹到他背上,“滚开!”

云雁回小王八似的在地上滚了两下,险些吃了一嘴灰,一脸懵逼。

他到底做了什么啊,大家都揍他?!

而且云雁回这一被揍,本来就被他一嗓子喊得散开了些的百姓们更加退的远了,他简直是身体力行示范给大家看什么叫围观有风险。

云雁回有点郁闷,不过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又察觉到一道身影闪过自己旁边,抛下一份没吃完的零食,揉身扑向那两名少年。

仔细一看,竟然是双宜。

揍了云雁回一拳的蓝衣少年本就身量比不过对方,刚才还被摔了一下,现在基本是处于被吊打。双宜冲上去揪住绿衣少年,限制住了他的行动。

蓝衣少年忽见帮手,只愣了一下,就立刻骑到对头的身上暴打,只是体重不够,眼看要被掀下去。

双宜冲上去一手摁着蓝衣少年,又一脚踩在绿衣少年胸口,作为一个女性,她即便随着武僧学习过,但是在暴怒之时,还是一把抓住了绿衣少年的头发,想要将其暴打一顿。

只是这个时候,那绿衣少年之前与蓝衣少年互殴时散落的头发被扯着,脸便露了出来。双宜和云雁回看着,都愣了一下,双宜动作不禁停下来,嘴巴都微微张大了。

一瞬间,他们好像都明白了为什么之前云雁回会挨揍了。

因为这绿衣少年竟然长得与云雁回有五分相似,尤其是脸型和眼睛!

试想一下,那蓝衣少年抬头看到云雁回,岂能不认为他是绿衣少年一伙的兄弟之类,自然是一拳揍过来……

而那绿衣少年看不见背对着自己的云雁回,只知道他接着蓝衣少年,不是同伙也是拉架的,便一脚把他踹开。

——我靠,我巨冤!

云雁回满含悲愤,捂住了自己的黑眼圈。

这时候云雁回的袖子被拉了拉,转头一看,原来是小宝,“雁哥,我看到南衙的人来了!”

云雁回一个激灵,连忙跑过去拉住双宜,幸好双宜没下成手,还来得及脱身。

“不要惹事,快走!”云雁回揪住双宜的后领,把她从那两个少年身上拖开。

双宜本要一展拳脚,谁知先是看到那绿衣少年的脸,又被云雁回拖住,可是她向来听云雁回的话,于是狠狠瞪了那两个少年一眼,便跟着云雁回跑了。

云雁回往他们面前一晃,那绿衣少年便瞥见了他的脸,心中也一惊,只是不及他多加思索这惊鸿一瞥,蓝衣少年已经蒙头又是一拳……

云雁回拉着双宜和小宝跑开,离了是非地,停下来喘气。

双宜气也不喘,还给云雁回拍了拍背,恨恨道:“可惜没有揍到他们的脸,真是可恨至极,竟把雁哥儿的眼睛都捣得乌青了。”

云雁回捂着眼睛说道:“莫要说了,南衙的人都来了,到时把我们也一起抓去怎么办?”

双宜不甘地道:“雁哥儿从未挨过打……”

家里郑苹不打人,同龄的小伙伴基本只有做小弟的份,这还真算是云雁回这辈子第一次挨打了。

小宝这时却忽然冒出来一句话:“书上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双宜:“还等十年呐?”

云雁回摇摇头,“不不不……小宝说的那是君子,我一般有仇当天就报了。”

第23章现世报,来得早

开封府衙役如今才到,算是姗姗来迟了。

开封府最重要的职责之一,就是维护汴京的治安,而城中每日斗殴事件,动辄一二百件。

不过,即便是一二百件普通市民斗殴的案件加起来,也比不过眼前这二位的棘手。

领头的衙役硬着头皮来道:“两位小郎君,寺中斗殴,请随我去一趟开封府衙吧。”

一般遇到权贵闹事,衙役们都是默认把他们请回开封府,自然不敢丢到南牢里,而是叫领导们陪着聊聊天喝喝茶,之后再送走。

不过很多时候情况其实是,人家根本不鸟你这开封府的小衙役,留个白眼,扬长而去,于是衙役非但被犯事的鄙视,百姓也因他们没有处理好而埋怨。

久而久之,知道是这样的事,衙役们都会推推拖拖,姗姗来迟。

像眼前这两位打架的衙内,若是好点呢,可能有点小心,还肯和他们去开封府,到时叫家里来接。若是嚣张一点,不骂他们一顿都算好的了。

这汴梁城里,有背景的人实在太多啦。

果然,领头的衙役一说完,这两个衙内虽然是停下来互相厮打,但是都没有要动的意思。

那个穿绿衣的少年狠狠道:“周惠林,不要脸,还找女子做帮手!”

这叫周惠林的蓝衣少年则一脸不可思议:“胡说八道,那女的和你兄弟分明是一道的,你们才是一伙的!”

“什么兄弟,我压根儿就没见过他!倒是你还让人扶了!”

周惠林:“郑凌,你敢起誓那人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吗?你们俩若是有关系,你就肠穿肚烂?”

“谁不敢啊!”郑凌脱口而出,然而又思及那小孩的样貌,难免别扭。这……长得那么像,万一他家还真有那么一门穷亲戚呢……不会真肠穿肚烂吧?

郑凌不过一犹豫,被周惠林看出迟疑来了,“哈,我就知道!”

这两人吵得兴起,衙役满脸痛苦,又问了一遍,“二位小郎君……能,随我去开封府衙吗?”

“不去。”郑凌扯着袖子擦了擦脸,黑着脸道,“小爷是逃学出来的,跟你去了开封府衙岂不就穿帮了!”

周惠林:“就是,我也是逃学出来的!”

衙役:“……”

看着他们俩理直气壮的样子,衙役竟无言以对。

但是好歹他们两个还有点良心,一人掏了几贯钱出来,“若有什么损失,你便看着赔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何况周围人闪得快,并没什么大的损失,衙役也只能接了钱,请这两位小爷快些离开庙会了。

一场喧闹在当事人离开后,人群重新合拢,衙役、看热闹的、僧人都离开,渐渐了无痕迹。

郑凌的头发都在斗殴中散了,他把头发重新梳了一下,随便束了,又看一身脏衣服不顺眼,便找了家成衣铺,进去试衣服,买了套新的,差不离合身也就罢了。

如此耽误了些时间,郑凌方往外走,路经一条小巷时,听到里面传来有些熟悉的惨叫声,不过才叫了一下,好像就被堵住嘴了。

这不是周惠林的声音吗?

郑凌好奇地往里面走,转过一个弯,只见周惠林被堵在死巷子的墙角殴打,行凶者是一个女孩,旁边还有个男孩大人一般环臂站着看。

周惠林上半身此时被套上了麻袋,根本看不到打自己的人是谁。郑凌却认得清楚,这分明是之前被他们卷进斗殴的那对姐弟。

这女孩简直可怕,那身手,那力气,根本不像她这个年纪的人,也根本不像个女孩——除了揪头发的时候。她之前在庙会街上若是真动起手,恐怕周惠林和他两人都只有被吊打的份。

郑凌这时候不禁心有余悸起来,要是在大街上被一个女孩揍成这样,以后真是别混了。

周惠林刚开始还有力气躲,后来发现越躲越被揍,就只是闷头挨打了。

男孩看了一会儿,比了个手势,示意就这样了,便转身要走。

郑凌吓了一跳,没来及躲开,恰好与男孩对上眼,心中大叫不妙。只看他们打周惠林就知道肯定是躲过开封府,私下来打黑拳报仇的,说不定本来还要找他,只是他去成衣店躲过一劫,现在这是又送上门来了啊!

郑凌见识了女孩如何打人,心里怕得很,他可是害得男孩被捣眼,又踹了其一脚的人。

然而还没跑出这不长的巷子,后领一紧,就被女孩提溜了回来。

郑凌也懂,他若是跑了也就罢了,现在他看到是谁打的周惠林,又被抓回来……这可不好了。

男孩和女孩低声讨论了几句,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那男孩忽然走到了郑凌面前来。

郑凌瑟缩了几下,就被男孩抬着脸仔细打量,虽是这样屈辱的姿势,但是摄于女孩之威,郑凌也没敢反抗。

郑凌本是低眼的,然而被那目光盯着看,又想到他的长相,便也忍不住对视。

细细一看,眼前这男孩比自己还小四五岁,即便一只眼圈乌青着,也看得出来相貌清秀,双目黑白分明,眼神澄清,脸型与眼睛同自己非常像。

看着看着,郑凌竟觉得心中有股亲近之情,不知对方是否也有所感……

唉,早知道先前不该踹他的。

男孩面无表情地放开手,然后带着女孩一起转身离开了。

郑凌的眼神不自觉追寻着他的身影,心中想到,难道他是因为我们之间这奇妙的联系,而放过了我?可是,却也没有留下名姓,东京之大,日后不知如何得见。

正是一阵怅然,忽然屁股一痛,继而飞了出去,扑街。

郑凌吃了一嘴土,回头看去,原来周惠林不知道何时自己把麻袋扯下来了,现在正满面怒容,双眼通红。

……不妙。

“喂,喂,你听我解释……啊!”

“郑,凌!!”周惠林咬牙切齿扑过来。

然而无论郑凌怎么喊,气昏了头的周惠林都听不到了,也根本不会相信,是有那么一个比他还小的小女孩将他套了麻袋,一顿暴打后嫁祸给了郑凌。

此时此刻,周惠林一拳砸在郑凌眼眶上,砸出一个云雁回同款眼圈。

……

夕阳西下,黑着一只眼眶的郑凌一瘸一拐走在回家的路上,想起那个眼神澄清的男孩,无比神伤。这感觉,就好像发现自己的初恋对象日了狗。

第24章贝贝眼

套完了麻袋,云雁回和双宜又去把“寄存”在别人店铺里的小宝牵了出来。他们打人还是很注意影响的,没有在小宝面前暴露。

按理说现在也该回去了,就是云雁回这个眼睛实在见不了人,还得去买冰块回去冰敷,谁见了都得调侃一句。

云雁回郁闷地回到了家里,走过凉台那会儿,贝贝也扒着篱墙看他,仿佛也在好奇他怎么变熊猫眼了。

郑苹原本正在淘米,见儿女们回来了,便笑盈盈地问了句:“今日庙会上有什么有趣的事,买了些什么东西?”

谁知一眼过去瞧着不对,细看发现了云雁回乌青的眼睛,猛然一惊,拉着云雁回的胳膊问道:“雁哥儿,你的眼睛是怎么了,可是在外同人打架了?”

郑苹把云雁回拉到外面太阳光下,捧着他的脸仔细看,越看越心疼。

雁哥儿自小跟其他小孩不一样,不爱撒欢,尤其是大太阳底下,因此养得十分白嫩。这乌青的印子在他脸上,看着格外醒目,平白严重了几分。

“娘,没事的,我买了冰块回来,现在敷一敷。”云雁回连忙说道。

双宜已经去找了块布来包住冰块,放到云雁回脸上,盖在眼睛上冰敷。

郑苹叫他坐在凉台上,帮他按住冰,“这是怎么一回事?”

“今日在庙会逛时,见着两个小衙内斗殴,我不过是路过,其中一个见了我却狠命揍我一拳,便成这样了。”云雁回不免有些委屈地嘟囔,“后来我才发现,同他斗殴的另一个人生得与我好生相似,他以为我们是一伙的,便误伤了。”

郑苹听到是误伤,反而松了口气,“不是你在外惹事就好,我知道,我们家雁哥儿最是乖了。”

云雁回想到被自己套麻袋和栽赃的两个少年,不禁一汗,“对了,娘,咱们家有没有什么亲戚呀,我瞧那人与我极像,说不定是本家呢?”

云雁回一直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今日见着这个少年,他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人说不定就是亲戚家的子弟,便趁机打探一下。

“世上人那么多,有一二个长得相像的,也不出奇。”郑苹却平平淡淡地带了过去。

云雁回也不好多问,只得暂且按下不提。

今日里在小巷里面,若不是怕出声了露馅,就应该问一问那少年的家门才对。云雁回思及此,又想到说不定开封府的衙役会知道,就是他跑的时候没有注意看,还得打听一下是谁轮班。

云雁回怀揣着心思一边冰敷,一边叫双宜把今日给郑苹买的绢花拿了出来。

“对啦,娘,我们给你买了花,你戴戴看。”云雁回睁着一只眼睛瞧人。

郑苹高兴得不得了,立刻便插在头上,给他们看好不好。云雁回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这花十分衬郑苹的颜色。

郑苹年纪不过三十,在云雁回看来还是青春十足的年纪,可近年消瘦了不少。但现在看她一笑,颇有些容光焕发的样子了。

云雁回心中不禁想,按理说新的恋情有助于治疗情伤,但是他娘老不谈恋爱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