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喧闹的街市,穿着戏服的群演们尽职尽责地来回穿梭走动着。
温越狗狗祟祟地从墙角探出脑袋,远处的客栈门口,正在拍男女主的戏份。
“你躲在这儿干吗呢?”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吓了温越一跳。
她回过头,姜宣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旁边。
温越把他拉到旁边,有点事想问他。
“你今天来的时候,时星河看着心情怎么样?”她今天出工比较迟,来片场的时候,他们都拍了好几场了。
姜宣很认真地想了想,才诚实地回答道:“时老师不每天都那样嘛,他心情怎样我实在捉摸不透。”
“唉!”温越懊恼地用手打了两下自己的嘴:“我就不该喝醉。”
姜宣以为她是觉得丢脸了,笑了笑,安慰道:“没事的,也不丢人,没人会讲出去的。”
“我怕什么丢人,我才不怕丢人。”温越努努嘴,示意他看时星河那边,小声说:“只是我昨天对他……那样了……”
哪样了,姜宣全程目睹过了自然清楚。
他看着温越忧虑的神情,很积极的帮忙分析道:“其实我觉得吧,债多不怕愁,你都对他那样了他都没发怒,这说明以后你想怎样就怎样,这是好事儿啊。”
说真地,昨晚温越对着时星河又是骂又是哭,又扒他衣服,又喂他吃东西,眼泪都糊到他衣服上了,他和傅晴直为她捏把汗,生怕她被时星河给生吞活剥。
但事实上,时星河除了皱眉,好像并没有太过激的反应。
这简直大大出乎了他俩的意料。
温越一听这话,僵硬地眨巴两下眼睛,缓缓地冲着他竖起大拇指。
“您真是逻辑学大师,这都能参悟,牛啊!”
“过奖过奖。”姜宣又感到些许惭愧:“其实时老师人真地挺大度的,你这样了他都能忍受,之前我都有点误会他了。”
“……禁止拉踩。”
温越才不会上姜宣的当,时星河凭什么会对她这么纵容呢?绝不可能她想怎样就怎样。
所以当差点迎面撞上时星河的时候,第一反应还是迅速转身。
“不是已经给我发了好人卡,怎么又跑?好人你也怕?”
他的声音不紧不慢地,温越硬着头皮站定两秒才回头,对上他直勾勾望过来的清湛黑眸,双手合十,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昨天晚上喝醉了,所作所为全非本意,见谅见谅。”
“全非本意?”时星河似乎在思索:“那究竟说我是王八蛋非本意,还是说我是好人非本意?”
温越回答很快:“你不爱听的一律非我本意。”
“行了。”时星河懒得跟她绕了,嗤笑道:“别装了,你什么德行我还不清楚?还非你本意,不过是酒后吐真言罢了。”
温越瞬间变脸,戒备地瞪着他。
“你究竟想干吗?”
“想对你说一句话。”
“……什么话?”
“这话我只说一次,你最好记住了。”时星河走近一步,温越立马后退一步。
时星河眸光微动,不再前行,只身体微微前倾,盯着她说:“如果你不想我做出什么来的话,以后就不要再看见我就躲,听懂了吗?”
温越根本憋不住话:“为什么啊?你不是讨厌我吗?我在你眼前晃,你不觉得烦?”
时星河唇角似勾非勾注视着她充满疑问的脸:“相比在我眼前晃,我觉得你东躲西藏的样子更令我……讨厌。”
温越更是想不通了:“为什么啊?”
“你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回答我的问题。”时星河用卷起的剧本轻敲她的脑袋。
温越抬手摸了摸自己被敲到的地方,圆乎乎的黑眼珠子转动两下,试探地问:“那如果我继续躲,你会做出什么来?”
“想知道啊。”
“嗯。”
“那你试试。”
“算了不试了。”玩归玩,闹归闹,别拿前途开玩笑,温越想了想又道:“可是我有个条件!”
时星河差点就笑出了声,环抱住双臂:“勇气可嘉,你说说看。”
温越是很认真地在跟他商量:“你以后来片场能不能……穿稍微便宜点的衣服,我一靠近你就容易闯祸,我真赔不起。”
时星河看了她两眼,没说什么,转身就走。
他走得不算快,温越跟在他屁股后面追问道:“你好歹给句话啊。”
“我没有便宜点的衣服,你给我买?”
温越不由气结:“你又讹我,我为什么要给你买衣服?我很穷的。”
“你穷?你就是小气。”时星河无情地拆穿她,斜了她一眼冷呵道:“不想买还敢跟我提条件,想得挺美啊。”
“谁叫你吓唬我,说我以后还要赔钱。”温越无意识地掰着自己的手指头,嘟嘟嚷嚷:“你说话啊。”
时星河脚下不停,也没回头看她,只淡淡说道:“看我心情。”
温越立马给他送祝福:“那时老师,我希望你每天都有好心情哦。”
时星河无声弯了弯嘴角。
第二天,时星河有商务活动出去了,不在剧组。
温越休息的时候哼着歌跳着舞,喂鱼逗鸟,全天都很放飞很轻松。
晚上收工回到酒店后,温越突然收到了时星河的一条消息。
温越开心了一天,都快忘记了自己加了时星河,没想到他会主动给她发消息。
看到有提示的时候,她心里猛地咯噔两下才打开来看,却发现他发来的是一套衣服的图片,旁边还有价格。
每件单品价格在七八千左右。
时星河:赔得起吗?
时星河:赔得起,我明天就穿这套。
温越得寸进尺:我觉得可以再便宜点。
时星河:不如我裹块破布来?[微笑]
那个微笑太灵性了,温越不敢再多输出屁话了。
第二天,时星河果然是穿着图里的那套衣服来片场的。
虽然比之前穿的衣服便宜了不少,但穿在他身上仍然是耀眼无比,宽肩细腰大长腿,浑身充满了矜傲贵气,风华不减。
傅晴观察了一整天,感到奇了,问温越道:“你今天怎么不躲着时星河了?你俩和解了?”
温越凄苦得仿佛地里的小白菜,长长叹气:“他说我再躲着他,他就封杀我。”
“你说谎不眨眼的功夫渐长啊。”时星河清冷冷的声音插/进来。
温越屁股挪了挪窝,面不改色地捧着自己的苹果啃起来,也不去看他。
时星河坐在她对面,端详她一鼓一鼓的脸颊片刻,才微微偏头沉声问:“你晚饭就吃这个?”
“对啊,仙女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温越含糊地说。
时星河一个白眼。
“我吃的也很少啊。”傅晴端起自己满是绿叶的沙拉示意时星河:“都是同事,怎么不关心不关心我呢?不要厚此薄彼啊时老师。”
时星河不搭理她,姜宣忙举起手:“傅老师,我关心你。”他满眼单纯地冲她笑:“你多吃点。”
“是是是,你也多吃点,长身体。”傅晴说完兀自轻笑着摇了摇头。